与白月光成亲后,小狼狗竟变渣攻/下堂男妻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折梅西洲

作者:折梅西洲  录入:11-19

  “...我气色太差了,”江梦枕头一次对自己的容貌生出一种焦虑感,他用手指碰了碰自己血色浅淡的嘴唇,“看上去太憔悴了,好丑。”
  “这几天都没睡好,昨儿又吹了风、浸了雪,寒症又发起来,面上才显得没有血色,哪里就丑了?奴婢瞧着就像那捧心的西子似的,分外惹人怜呢!与其弄那些外物,不如还是将身体调理好,把那补药接着喝上一阵,自然容光焕发了!”
  “你说的有理,”江梦枕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喃喃地说:“二少爷回来了,我是该好好地调理调理,和他好好地过。”
  作者有话要说:  梦枕是坠美的!!!!
  多美的人都有容貌焦虑,更怕年华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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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偶尔虐了一虐,
  梦枕对二少爷的在意程度和虐度正相关。


第43章 欺人太甚
  中午的时候, 江梦枕让人摆了饭,一直等着齐鹤唳回来,直到饭菜都凉了却一直不见人影, 江梦枕耐不住着人去催,小厮回来道二少爷带着肖小公子出门会友去了。
  会友?江梦枕心里奇怪, 齐鹤唳何尝有过什么朋友, 八成是这次投军后新认识的人...他边想边拿起筷子随便一夹,冷了的扣肉凝着油脂, 江梦枕一阵反胃, 看着一桌子齐鹤唳爱吃的肉菜, 只吃这一口便已饱了。
  “没想到、真没想到,看你那么拼命, 我还以为你和我们一样不投军就要饿死,谁知道你小子他妈竟是个公子哥儿!”虬须大汉一抹嘴,举着鸡腿道:“那我们小肖大夫以后岂不是要做夫人太太了?”
  “张哥你胡说什么呀!”肖华瞄了坐在身边的齐鹤唳一眼, 嗔了一句:“喝你的酒吧,少来闹我!”
  “还瞒什么,营里谁不知道你是他的小媳妇儿, 是不是老李?”
  老李是个瘦高汉子,他瞧了一杯杯灌着酒不言声的齐鹤唳,没搭话茬:“你少瞎起哄, 在营里胡呲就罢了, 没个正经!我看小齐的酒量倒是见长, 还记得不,他一开始滴酒不沾,是咱们摁着他狠灌了一场...”
  “怎么不记得!这小子一开始的时候真招人厌,和咱们住在一个屋里却从来没说过一句话, 阴森得像个阎王似的!老子看他不爽,伙着你栓子、狗儿、瘦猴儿几个人灌他喝酒,没想到这小子两杯就倒,醉了后捶着床大哭、冰块儿脸化成了一汪水,可笑死老子了!”
  “栓子、狗儿全死了,咱们队十个人,还活着的就四个... ...对了,瘦猴儿怎么还没来?”
  “这不来了吗,”矮小精明的男人推开雅间的门,笑嘻嘻地说:“小生来迟,这厢有礼。”
  “你他妈的!”张哥笑道:“半个字不认识的睁眼瞎,小生个屁!瞅瞅,你还穿上这绸子衣服服了,穿龙袍也不像太子,活脱脱一戏服!”
  瘦猴儿听了也不恼,跟各人打了招呼,坐到了肖华的另一边,“将军虽不善谋也不善战,却有一样好——厚道大方、说话算数!山匪的藏宝库让咱们几个小头目分了,每个人手里少说也有千把两银子,我买件丝绸衣服穿,你们大惊小怪什么?穷怕了不敢花钱的穷鬼,封赏下来最少是个七品武官,还穿着粗衣短打呢,不怕人笑话!”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漆盒放在肖华面前,黝黑的脸隐隐发红,“小肖大夫,多谢你治好我的腿伤,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弃。”
  肖华又偷眼去看齐鹤唳,见他还是没反应,有点赌气地打开漆盒,只见其中放着一根纯金的发簪。
  “嚯,这簪子得有二斤吧,”老李打趣道:“猴儿可真下本,晃得我眼睛都要瞎了!”
  “多谢瘦猴儿哥,”他把簪子举到齐鹤唳面前,“齐哥哥你看好不好看?”齐鹤唳只“嗯”了一声,肖华不依不饶地说:“那你帮我戴在头上,好不好?”
  齐鹤唳看着他闪着期待光芒的眼睛,半晌后起身道:“让瘦猴儿帮你戴吧...我再去添几个菜。”
  “小齐怎么回事?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的...”老李微微皱眉,他是几人中最大的,也最懂人情世故。
  张哥夹了口菜塞进嘴里,“我没觉得啊,他喝的不是挺开心的?”
  瘦猴儿拿着金簪忐忑地看着肖华,肖华一张小脸绷得死紧,从他手里夺过簪子胡乱插在头发上。用过饭后 ,大家各自散去,肖华缠着齐鹤唳带他去街上逛逛,齐鹤唳淡淡道:“你脚不疼了?”
  肖华心里一慌,磕磕巴巴地说:“昨儿正了骨,早上还有点疼,现在已经没事了。”
  齐鹤唳不置可否,带着他往东市走去,肖华是个山野中长大的孩子,何曾见过这样繁华的街市?他兴奋地睁大眼睛四处乱看,却发觉很多人也在看他,不由小声问道:“齐哥哥,他们...为什么总看我啊?”
  齐鹤唳哪懂姐儿哥儿的心思,随口道:“大约是你好看吧。”
  “真的么?”肖华高兴得抱住他的手臂来回晃,“你也觉得我好看?那...我好看还是你的夫郎好看?”
  齐鹤唳一愣、还没答话,只听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齐二少爷?”
  “是武公子,好巧。”
  “是啊,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武溪春瞥了肖华一眼,“这位是...”
  “这是肖华小公子,在山崖下救了我的命。”
  “原来是齐二少爷的救命恩人,你们这般拉拉扯扯的,我还以为撞见了什么不该看的...”武溪春似笑非笑地看着肖华抱着齐鹤唳胳膊的手,故意问:“梦枕怎么样?我最近有些忙,没去看他。”
  “我昨天才回到京里,也不知道什么,”齐鹤唳垂下眼睛,“...想来还不错吧。”
  武溪春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又狠狠盯了肖华一眼,凉凉地说:“我是真不懂男人了,大约外头的狗尾巴草,也是香的。”
  他抬脚走了,身边的侍从回头看了肖华头上一眼,露出和许多人一样耐人寻味的表情。肖华到底有点羞耻心,讪讪地把手放开来,咬着唇低声道:“齐哥哥,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我不是故意的,京城里的规矩也太大了...”
  “没事,别管他。”齐鹤唳猜武溪春必然会去向江梦枕告状,与担忧相比他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快慰、甚至期待,他带肖华回到齐家,其实是怀着怨愤的,他想让江梦枕也尝尝这种被道德绑架的滋味,为了所谓的恩人不顾伴侣的感受、还觉得自己坦坦荡荡,这不就是江梦枕曾对他做过的事吗?于江梦枕这不过第二天,他已忍了整整三年。
  两人转进一家首饰店,里面珠翠琳琅、堂皇富丽,肖华终于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笑着看他——不是因为他生得多美,而是因为他头上沉沉的金簪透出了一股“穷人乍富”的俗气,他听见两个小哥儿一面挑首饰,一面轻声笑话他的打扮:“哪里来的乡巴佬?只怕把全副家当都戴到头上了,好没见过世面!”
  肖华又羞又气地拔下头上的金钗,转身跑到齐鹤唳身边,拽着他的袖子道:“齐哥哥,你给我买一支新簪子好不好...我不要这个了!”齐鹤唳手里正拿着一支羊脂玉的白梅簪,簪身仿照梅枝做成虬曲的形状,只在簪头雕了一朵梅花,显得颇为清雅不俗,肖华眼睛一亮、伸手要拿,“你手里的好看,我就要这支吧!”
  齐鹤唳把簪子往身后一藏,“你选别的吧,这支不行。”
  肖华撅起嘴,不高兴地说:“你好小气嘛,人家救了你的命,不过要一支簪子,你都不肯买给我!”
  “不是不肯,你挑支别的样式。”
  “可我就喜欢这个!”
  肖华不管不顾地闹起来,掌柜的忙上前道:“客官,店里有一支同款样式、红玉雕的梅花簪,您看...”
  肖华自然更喜欢艳丽的颜色,他把红玉簪攥在手里不放,齐鹤唳碍于脸面只得买下两支簪子,同时心里又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他怕江梦枕知道、又怕他不知道,如果江梦枕为此不高兴,齐鹤唳会觉得痛快、更觉得自己被他在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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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江梦枕终于和齐鹤唳一起吃了顿饭,齐鹤唳知道下午的时候武溪春来过,但江梦枕什么都没有问他,不知是宽容贤惠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菜好吃吗?”江梦枕给他夹了一块扣肉,“多吃些,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了。”
  齐鹤唳故意道:“以前喜欢,现在却有点吃不惯了,味道太甜。”
  “是吗?”江梦枕笑容一顿,“那...你现在喜欢什么口味?我下回让人去做。”
  “随便吃一口罢了,投军时吃惯了粗糙食物,你的厨子哪儿会做呢?”
  江梦枕没了声,桌上仍是齐鹤唳爱吃的肉食,怎么吃两年多的东西突然入不口了,出去了半年却吃惯了嘴呢?江梦枕想到武溪春与他说的事,心里更是发堵,真不知道齐鹤唳如今吃不惯的是饭菜还是他这个夫郎。他喝了几口汤也觉得没滋没味,胡乱夹了几筷子便吃饱了,全不似成亲之初,两个人一顿饭就能有说有笑地吃上小半个时辰。
  杯盘撤下去换上了热茶,江梦枕刚端起茶盅,忽然喉管里一阵发痒猛地咳嗽起来,瓷盅“哗啦”碎在地上,齐鹤唳顾不得杯热茶泼了一身,半揽着他问:“...你病了?”
  “没有,”江梦枕咳得眼圈发红,缓了好久才说:“呛、咳咳,呛到了...烫着你了吧?”
  “没事。”两个人挨得很近,江梦枕几乎靠在他怀里,齐鹤唳被他一碰、心里总是动摇,狠下的心软了一半,别别扭扭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塞进江梦枕手里,“...给你买了个东西。”
  “好漂亮的簪子,”江梦枕眉眼中都是欣喜,羊脂玉晶莹润手,他有些心疼地问:“花了不少钱吧?”
  这真是吊诡至极,从未缺过钱的江梦枕舍不得齐鹤唳花钱,而肖华却问也不问价钱便闹着要——也许是他不识货,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不贵,现在我有赏金、还有俸禄。”
  “一想到是你拼了命才换来的,我就觉得...”江梦枕没说下去,俩人好不容易有些久别之后的温存,他生怕自己扫了兴,笑着说:“帮我戴上吧,我真喜欢。”
  “公子,先喝药吧...”
  齐鹤唳手下一僵,眼瞧着碧烟把那碗熟悉的苦药端给江梦枕,药味冲进鼻腔里他心里的邪火呼啦啦地又烧起来,“我不碰你,你怕什么?”他冷笑了一声,把簪子扔在桌上,“你自己戴吧,我去书房睡。”
  情势陡转,江梦枕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别走!”他下意识地拉住齐鹤唳的衣服,焦急间又咳起来,“怎么了,咳咳...你、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有什么可气的?人也死了、灯也摔了,况且我现在也有个救命恩人,倒能略微体会一二你的心情,我不该怨你的——你也别怨我!”
  “二少爷这是干什么!”碧烟听着忍无可忍,“公子这几天身子不适,你刚回来就给他气受,他可怨过你什么?关于那个什么肖小公子的事,他可说了你一个字的不是?这也欺人太甚了些!”
  齐鹤唳冷冷道:“欺人太甚这四个字,我是和你主子学的!”
  门被“啪”地甩上,江梦枕和碧烟都愣住了,那个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走进听雨楼的孩子,已再没了过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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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哥哥呢,他今天怎么没去看我?”肖华闯进挽云轩,昂着头问:“是二少夫人拦着他,不许他见我吗?”
  江梦枕诧异地望向他,真不知道这样的话怎么能从一个小哥儿嘴里毫无羞耻心地问出来,可下一刻,他的目光凝结在肖华头发上,瞬间如坠冰窖、怔忪无言。
  “呦,肖小公子也来啦,”可巧齐雀巧也来了挽云轩,她往两人头上一看,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这可真有意思,你们真有缘,竟买了一样的簪子!”
  肖华羞涩道:“大小姐别打趣我了,我哪儿有钱呢?簪子是人家送的。”
  “只怕二少夫人的也是吧?”齐雀巧幸灾乐祸地说:“你们运气真好,夫君一视同仁、又会疼人,以后相处必然更和睦了。”
  肖华红着脸不言声,江梦枕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他想咳嗽、又怕被人笑话了去,只有强行忍着,憋得肺叶似乎都在发抖,每一根头发都像要燃烧起来,三千烦恼丝被白梅簪子挽着,那么轻盈的一片玉却沉重得好像能压断江梦枕的脖子,令他完全抬不起头来。
  “齐哥哥带我去逛首饰店,也不忘给二少夫人买簪子,他对你可真好。”肖华的话里泛着酸意同时又在隐隐地炫耀,他年纪虽小却已懂了在感情中主动去拼抢劫夺,肖华如同一棵未经修建的小树、枝桠恣肆地乱长,人家看不惯他不守规矩,他也看不惯这些人假惺惺地装模作样。他就是喜欢齐鹤唳,根本不怕别人知道,即使当着江梦枕的面他也敢大声说出来——只怕不敢承认的人,反而是江梦枕。
  江梦枕根本没力气和他们斗嘴皮耍心眼,只疲惫道:“我身体不适,两位先请吧。”
  “我就说让你早做准备,你看看,为这种事气病了多不值当!”齐雀巧拉起肖华的手,“走,上姐姐那儿坐坐,瞧这小模样多招人疼,以后就是一家人,别跟我见外才好!”
  俩人亲亲热热地走了,江梦枕终于把憋着气的咳了出来,他抖着手把头上的玉簪抽出来,明明是一样东西,那天看着是多么让他心软心疼,今天瞧着又是多么可恨可恶!齐鹤唳真是个好学生,他从他身上学会了“欺人太甚”,反手就十倍百倍地还给了他,江梦枕握着簪子深感屈辱,而让他更心凉的是,这份屈辱是他的丈夫刻意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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