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保是上次在花店他偷亲对方的那张自拍, 江云歌美滋滋地笑了两声,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 叮咚一声,屏幕提示要输入密码。
还有密码?江云歌愣了愣, 试探性地输入1023。
10月23日,是谢哥的生日。
嘟——密码错误。
江云歌单手撑着下巴, 动用自己聪明的脑袋瓜子思索了一会, 突然灵光一闪,他嘿嘿笑了两声,自以为发现了真相, 开开心心地输入0921。
9月21日, 是他的生日。
嘟——密码错误。
什么嘛, 竟然不是他的生日。江云歌鼓起脸颊,有些失望。
难道是他们在一起的纪念日?江云歌摸着下巴, 觉得非常有可能,他扬起唇,自信满满地输入1123。
嘟——密码错误, 还可以尝试2次,失败后将锁定1分钟。
想不出更有可能的答案了,江云歌去拍浴室门, 扬着嗓子问对方手机密码是多少。
“咳,第一次吃到肉的那天。”谢正轩的嗓音从门那侧传来,倒是无比坦诚。
江云歌有些脸红,轻斥了一声“不要脸”,隔着扇门,也不知对方听没听见。他哒哒地跑回沙发坐着,低头输入0522,成功解锁。
对方的朋友圈设置一月内可见,在一起前对方发过什么,他并不知晓。
他抱着一种极为好奇的心情,点开了对方的朋友圈。
最近一年,对方朋友圈的内容无比单一,除了秀恩爱,就是秀恩爱,大多是一些照片,鲜少配有文字。有时是两人夜晚散步时拍下的影子,有时是两人的同款情侣鞋,有时是名胜古迹下的手牵手。
谢正轩发圈频率不高,每发一次,下面都挺热闹。
一长串的祝福,谢正轩都挨个道了谢。关系亲些的,则会开开玩笑。
褚文青:啧,谈恋爱之后朋友圈风格画风突变啊。话变少了,也更骚了。
谢正轩:gun。酸味都要溢出屏幕了,嫉妒我跟我家宝贝恩爱就直说。
褚文青:我有什么好嫉妒的?我跟我家宝贝都恩爱七年了好不好,嫉妒你个新手?
谢正轩:呵,七年之痒?
褚文青:……友尽吧。
江云歌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褚文青这是被戳到痛点了嘛?难怪平日里褚文青动不动就爱开嘲讽,原来是互相伤害惯了。
美丽温柔又大方的郝姝女士:就知道在朋友圈秀秀秀,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
谢正轩:他性子比较害羞,我怕你吓着他。
美丽温柔又大方的郝姝女士:我这么体贴温柔善解人意,像是那种会刁难儿媳妇的恶婆婆吗!有点数行不行。
谢正轩:不,我是怕你太热情。
美丽温柔又大方的郝姝女士:我不管,今年过年必须带回来让我当面瞧瞧。
江云歌眨眨眼,起初没反应过来美丽温柔又大方的郝姝女士是谁,还以为是哪个小妖精,等看完了对话,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谢正轩的妈妈,也是20多年前曾红透半边天的实力影后。
看到对方想见自己,江云歌心跳加快,突然就开始紧张起来。谢正轩的家人……会不会喜欢他呢?
他摇了摇头,暂时将复杂的想法抛在脑后,手指往下滑动,继续翻看着。
翻到两人在一起之前谢正轩发的朋友圈,江云歌总算get到了褚文青所说的画风突变指的是什么。很压抑的基调,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求而不得的落寞。
——从前我周游世界,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偶尔还会诗性发作,叹江山壮丽,颂风景秀美。可是现在,见山想你,见水想你,一切景色都失了趣,只想一直看着你。
——要是陪在你身边的是我,就好了。
——好像从见到你开始,我就变得不对劲了。好喜欢你,却不敢告诉你,懦弱得不像我自己。
——真心爱你的人不会舍得让你难过,比如我。
——要是我能更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该多好。
……
谢正轩的朋友圈,好像从来都是围绕一个人。
诸如此类的言论有很多,看得江云歌有些心酸。为对方经久不衰的喜欢而开心,也为对方那些压抑的时光感到心疼。
看了一会,不忍再看。手指向上划拉着,无意间又看到了那条自己留言过“加油”的朋友圈,现在想想,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谢正轩洗完澡,腰间只系了条浴巾。他大大咧咧地走到江云歌身边,笑着问:“怎么了?突然想起来看我手机?”
江云歌抬起头,视线掠过对方形状饱满的胸肌和腹肌,只停留了一瞬,便飞快移开目光,“看你手机里有没有什么小秘密。”
谢正轩似是想起了什么,竟真有几秒迟疑。
“我这么正直的人,当然……不会有了,没什么好看的,给我吧。”谢正轩一本正经地说着,作势欲拿,面上瞧不出什么不对,只是话语中的那抹停顿与心虚,还是让江云歌捕捉到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拿着手机的手猛地后缩,不肯给对方,“你手机里该不会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谢正轩身体微僵,却一脸正直,“没有。”
江云歌咬住下唇,委屈巴巴地瞪着对方。换做平时穿这么少出来,早就开始不规矩了,今天却这么老实,明摆着就是心虚了。
他转过身,拿屁股对着谢正轩。指尖在屏幕上翻翻点点,俨然一副查岗的架势,心理上却又害怕真翻出些什么。
无意中点进相册,却被满屏自己的脸吓了一跳。有些是游玩时拍的,有些则是趁着他熟睡,拍下的睡颜。
江云歌脸色微红,偏过脑袋,有些羞涩的望着对方,“这就是你的小秘密嘛?”
“嗯……”谢正轩摸了下鼻子,看起来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那……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吧。”江云歌脸红红地放下手机,主动抱住谢正轩,补偿性地跟对方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蒙混过关,谢正轩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比较失面子,不想让对方知道。
自从第一次接吻被对方说技术差之后,他就去网上看了许多干货贴,诸如#接吻的一百零八式!##这样亲,能让爱人欲罢不能!##惊!接吻竟然还有这种好处!详情戳→#
包括后来,为了让江云歌能有比较舒适的初体验,他可做了不少功课。
回头他就把浏览记录删了,这种事情还是别让江云歌知道为好,他宁愿对方相信是他天赋异禀。
“谢哥……”江云歌被对方四处点火的手撩拨得有些热,他抬起头,软软地唤了声对方,“今年过年……一起回家吧。”
谢正轩闻言,搂住对方的手蓦地收紧,有些激动地应了声“好。”
见过父母,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
第37章 番外2
褚文青事业有成, 家庭美满,是许多人心目中的人生赢家, 平日里总是戴着个金丝边眼镜, 西装革履, 霸总范十足。
鲜少有人知道,褚文青上学时期, 是个十足的混混。他的家境优渥,是个富N代, 是无数小孩嫉妒的“就算啥也不干,也能富足一生”的典型代表, 他是家中老幺, 父母老来得子,惯得厉害。
翘课,打架, 纹身, 老师眼中坏学生会干的事, 都让他干了个遍。大学前的日子可算是过得潇潇洒洒,痛快的同时, 褚文青心中也升起了一丝茫然。
对他而言,一切都来得太容易,随便混混, 便是无数人心目中的人上人。形同傀儡,毫无目标,虚度光阴。
父母给了他一个聪明的脑袋, 高考前一个月,稍微学了学,便考了个还算能看的成绩,加上体育生的身份,轻轻松松上了个国内名校。
本以为要继续浑噩四年,却没想到,他遇上了这辈子的克星——单清。
单清的长相谈不上有多惊艳,却很干净,像是一碧如洗的天空,瞧着就心情愉悦。他们是同班同学,起初,他对单清的印象不是喜欢,而是神奇。
没错,神奇。
单清总是班上第一个进入教室的人,从不旷课,每次都坐在最前面的位子,认真地记着笔记,有些清瘦的腰板挺得笔直,像是觉不到累。头发总是梳得一丝不苟,乖乖顺顺地耷拉在脑袋上,说话声音小小的,眼睛像是小鹿一样,很可爱。
等褚文青惊觉自己好像对这个男生投注以过多的注意力时,已经晚了,他已经栽了。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会觉得一个男生可爱。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控制不了自己追随对方的目光。
他再也没翘过课,甚至是图书馆的常客。单清在哪,哪里就会有他的身影。
起初的追求并不顺利,单清似乎很怕他,每次见到他都躲得远远的,要是让单清列个全校可怕排行榜,他褚文青必定排行第一。
于是他愣是给自己来了个大改造,黄毛染回了黑色,洗去身上的刺身,戴上了金边眼镜,掩去眉眼的锋芒。
效果似乎不错,至少对方,不再一见他就跑。
追求的过程漫长而幸福,他被对方逼着学习,愣是拿到了校一等奖学金。作为奖励,单清同意了他的追求,成了他男朋友。
在一起之后,距离拉近,褚文青发现了对方的许多小秘密。比如……对方是个霸总文学爱好者,发现这一点后,褚文青算是得了趣,恶补了许多霸总语录,为爱鼓掌时来上几句,对方总会情·动得更快些。
所以后来,谢正轩找他合伙开公司,他同意了。因为这样更加能凸显出他的霸总身份,单清很喜欢。
只不过,在一起久了,霸总文学似乎都没什么用了。单清最近对他兴致缺缺,他的魅力甚至比不上那些该死的影视剧。
尤其是最近《青云传》上映,单清每日沉迷追剧,压根不想搭理他。或许真应了谢正轩那句七年之痒,看到谢正轩那样大肆秀恩爱,他心里真酸得不行。
想想真的好气,当年他和单清你侬我侬的时候,看谢正轩那副惨兮兮的失恋样,每次发朋友圈他都特意屏蔽了对方,担心会刺激到他。现在可好,对方不仅嘲笑他,还和江云歌勾结起来,演了那什么《青云传》,勾去了单清的魂。
褚文青暗自磨牙,没什么期待地打开了家门,估计单清这会儿又在追剧,压根没空理他。
然而……
屋内灯光昏暗,只留着一盏暖黄的灯,一进门,就有一道身影扑进了他的怀里,软乎乎地撒着娇,“你回来啦~我好想你~”
甜腻的嗓音听得褚文青心花怒放,怀里的触感很美妙,隐约中,褚文青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长长的,软软的,像条尾巴。
低头一看,精瘦的青年只着了层薄纱,胸前的两点若隐若现,脑袋上戴着猫耳,后面挂着条长长的尾巴。几乎是瞬间,他就被点燃了心中的浴·火。
“男人,你这是在玩火。”褚文青的嗓音又低又哑,一字一顿地说出霸总台词。
他一个用力,把单清摁在墙上,单手扣住单清的下巴,铺天盖地的吻落下,另一只手则伸进薄纱,熟练地找到对方的敏感点,或轻或重地碾揉。
单清低喘着,难得主动地配合着对方的动作……
……
完事之后,褚文青搂着对方的腰,神态餍足。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疯狂地做过了,最令他不敢相信的是,单清竟然会穿上情·趣内·衣勾引他。
什么七年之痒,果然是错觉。
单清依靠在对方胸口,手指在对方胸前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小鹿似的眼眸中满是期待,“听说江云歌是你们公司的艺人?可不可以……帮我要个签名照?”
褚文青:“……”
第38章 番外3
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 几杯穿肠酒下肚,陆正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神色说不出的疲倦。
他看着桌上那本红彤彤的离婚证, 额角青筋暴起, 嘴角却是微微翘着,表情狰狞, 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他还记得当年江云歌拿到结婚证时眉梢间那抹藏不住的喜悦, 更记得对方拿到离婚证时眉梢间的放松与解脱。
三年时光,褪去了对方初见时的青涩懵懂, 多了层内敛的温柔, 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依然动人心弦,仿若天地之间,除你之外, 再盛不下其他。
只可惜, 那双美眸注视的人, 已经不再是他。
他试图挽回,想要从江云歌眼中, 再看到一丝曾经的倾慕。一次又一次的示好,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弄巧成拙。
慢慢的,他也明白, 自己的所谓追求、示好,对江云歌而言,不过是一种负担与纠缠不休。可是, 他不想停下来,他想要对方眼中有他,就算是厌恶、憎恨也好。
可是没有。
这半年里,江云歌被他纠缠得烦不胜烦,但是那双清亮的眸子看向他时,却总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没有厌恶、没有愤怒,当然更不会有喜欢,有的只是一种深深的无奈。
对方不怪他、不怨他、不恨他,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堵得难受。他的一切行为都无法牵起对方的丁点情绪,陆正明知道,自己这是真的没机会了。
如果他能早一点明白自己的心意,如果他能不那么刚愎自用,如果他以前能待江云歌好些,现在站在江云歌身边,与对方共度余生的,将会是他。
可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果,现在醒悟,终归是晚了。每天后悔千遍万遍,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