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来归[重生][古代架空]——BY:时雨余

作者:时雨余  录入:12-14

  这时娄元白也早已下楼,等岑远从人群中再穿出来,便径自上前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岑远说着,继而就听他想找的那人竟先开了口:“别闹,回府去休息。”
  岑远本背对对方,闻言便转身看去,探究的目光从细长的眼尾滑出去,若即若离地落在晏暄身上。
  “晏少将军。”半晌后他冷笑了下,道:“我又不是你麾下的将士,为何要听你的差遣。”
  晏暄说:“你还在起热。”
  这话听着倒是理所应当,夹带着万分关心,但从晏暄嘴里说出来,就让岑远只感觉到别扭。
  他见付建新已归队,而晏暄说话也没有带任何掩饰,就猜测对方是因为知道秘密败露,干脆坦然行事了。
  于是他也不婉转,径自笑着问道:“就算如此,那晏少将军,我倒要问你,我们关系似乎也不怎么好吧,你为何要遣人来给我送药、问我病情,还……”
  他话音一顿,旋即走上前一步,拉近和对方的距离,一时间,他甚至能从晏暄凝视的双眸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他压下声量,若有所指地道:“还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跑到我的府邸?小将军,这好像不是什么君子之道吧。”
  他们正在永安大街的正中,两边各有将士拦截住不断往前挤的人群,喧嚷不断,而岑远又刻意压低音量,以至于这短短一句话被裹挟在两人之间的狭小空间里,就连他背后的娄元白都没听清。
  晏暄身形较他要更高些,此时微微敛着双眸,目光不移,只有在听见“小将军”三字是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下。
  但岑远的视线一直钉在他双眼中,当即就注意到了,于是打趣似的故意道:“小将军,怎么不说话了?”
  晏暄静默,片刻后才开口:“既知自己病未痊愈,为何不好好休整,还要出来饮酒。”
  “啧。”岑远咂了声舌,却不免联想到上一世夜间喝酒时的场景——那种被对方名字包围时产生的无所适从感又卷土重来,让他陡然产生一种被反向压制的错觉。
  他定下心神,梗着脖子回道:“小将军,你可别想着顾左右而言他。”
  晏暄倒的确是不“言他”了,偏首朝付建新吩咐:“带整军人马直接回军营。”
  付建新一愣:“不回宫了吗?”
  晏暄没有直接回是或不是,只道:“整队完后你直接去二皇子府找我。”
  岑远:“……”
  他将这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想说:这晏暄是在战场上被人打傻了吗?!
  从对方话中不难猜出他接下来的目的,这回朝后不入宫先回府,回的还是皇子府,怎么瞧都是件大逆不道的事。
  岑远不想讨论关于规矩的问题,毕竟他以前乃至现在都不是个会一直老老实实守规矩的主,只是难以想象,现在做出这种疯狂举动的会是晏暄,会是那个以沉稳冷静著称、即便是在战场上落入下风也依旧从容不迫的晏暄。
  这番疯狂的安排让岑远太过震惊,导致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二皇子府就是自己的府邸,直到那头付建新应声,晏暄点了下头,转而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带人直接轻功上马。
  “……”岑远还未回神,一转眼自己就到了正受众人瞩目的马上,而那罪魁祸首还坐在他身后,两只手臂牢牢将他圈在怀中。
  “晏肖寒!”岑远侧首喊道,“你发什么疯!”
  晏暄不语,径自扯住缰绳,驭马前进,前方将士训练有素地为他让出了正中间的路,不一会儿就见两人一马拐入坊间小巷,没了踪影。
  余津楼上,先前还议论过两人的书生见状“嘶”地吸了口冷气,扯了灰衣男子一把,道:“这怎么和您方才说的不一样啊?现在看上去,倒是这晏少将军像是在被挑衅后怒不可遏,要找二皇子打一架了。”
  灰衣男子看着马匹远去的方向,自己心里也是不解,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拿出块帕子擦了擦汗,猜测一番:“那大约就是刚才二皇子说的挑衅之语实在是太过分了,踩到了晏少将军的雷区吧……”
  这两人紧跟着就凉台上胡诌了半天,而那边晏暄不多时就驾马至二皇子府前。
  岑远挣扎了一路,但不知是因为起热让他身体比以往都迟钝,还是说他和晏暄之间的体力差距竟已到了蚍蜉撼树的程度,愣是没能挣动一分一毫。
  一直到抵达府前,晏暄才带着他下马。
  在岑远的记忆里,这三年来晏暄到他府上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这会儿晏暄径直敲门入府,带着他回卧房,一边还朝跟来的小厮吩咐把药煎上,一套流程行云流水地仿佛是在自己府里。
  岑远挣脱不能,只得在心中愕然:这人又犯什么毛病呢?!
  就是上辈子,从他和晏暄每一次不欢而散的时候,好歹互相都秉承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任心底波涛海浪表面上也依旧波澜不惊,吵完就散。
  可这一世重来,怎的还动起手来了?!
  短短时间里,岑远就感受到了这两辈子之间莫大的落差,久久都没回过神,一直到晏暄将他整个人按在床榻上,他才如梦初醒。
  “来人。”他沉下脸看着晏暄,朝屋外喊,“送客!”


第4章 面圣【修】
  人倒是来了——小厮推开房门,正端着药,给晏暄解释了一句:“药是早就煎好的,只是殿下没喝。”
  晏暄问:“药箱在哪儿?”
  “在书房。”小厮回道,“小的给大人您拿来吧。”
  晏暄不置可否,起身去门口又和小厮说了句话,从他手里接过药碗,便回到床边。
  岑远根本不想理他,绕过他转身就想走,手腕却被人猛然抓住。
  “松手。”
  “我知道你不喜欢见到我。”晏暄道,“等看着你喝了药,给伤口上过药后,我就会走。”
  岑远身形倏然一怔,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说的哪个字眼,还是因为说着这话的晏暄让他感到一种说不上来的陌生,只是他心念一转,就只想着——他怎么会知道伤口的事?
  仿佛听见他心里的话,晏暄垂下视线瞟了眼他的腹部,道:“方才伤口裂了是吗。”
  “……”岑远下意识地回了个“没有”,但下一瞬,就见晏暄无声叹气,将药碗放到床边的矮几上,翻过他的右手。
  “这又是怎么回事。”晏暄问。
  岑远寻着对方视线望去,就见他说的正是方才茶盏碎片在手心划出的伤痕。
  岑远自觉理亏,又因为这一切的起因源于自己的重生,便一时噤声,没有说任何话。
  而这时,小厮敲开房门,进来后将药箱放到桌上,又朝晏暄走来,递给他一个油纸包,这才彻底离开。
  岑远视线落在油纸包上,还在猜测里头是什么,晏暄就重新把药碗举到他面前:“先喝药。”
  视线顿时被一片乌漆麻黑的液体占据,浓郁的苦味直往眼鼻里冲,岑远顿时皱眉,心想这小将军今日恐怕是不让他喝完药就不会罢休的,便一狠心接过药碗,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喝完药,他顿时皱起张脸,将空了的药碗往桌上一丢,道:“满意了?”
  晏暄未置一词,而是打开油纸包——从里面拿出颗麦芽糖。
  岑远有一瞬间的呆愣,但转眼就不解地笑了声:“怎么?这就叫打个巴掌再给个——”
  他一个“枣”字还没出口,嘴里就被对方塞了颗麦芽糖。
  岑远:“……”
  晏暄镇定自若地收拾好油纸包,拿帕子擦了擦手指,转而拿来药箱,把岑远重新按回床榻,揭开他上半身衣物。
  后者所有没说出口的埋怨和怒火都被这颗糖给堵回去了,这会儿没能做出任何反抗,只能任由对方动作。
  那伤口位于他的右下腹,大约半指长,原本就还未完全结痂,而这会儿,那伤口呈现出快要裂开的状态,连周围白皙的皮肤都被染上了刺眼的血色。
  晏暄右手快速地紧握了一下,转而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只瓷罐,给伤口上药。
  他没有看岑远,片刻后忽地沉声呢喃:“我不该因为知道……”
  话语戛然而止,岑远下意识地问,声音因为嘴里那颗麦芽糖而显得含糊不清:“知道什么?”
  晏暄没有答,他低着头,视线牢牢地锁在那道狰狞的伤口上,下手的力道却是与之相反的温柔。
  没过多久他就为岑远腹部的伤口上完药,将衣物拢好,又接着托起对方右手,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手心的伤痕,一直缄默不语,也没有再追问这个伤痕由何而来。
  良久之后,他同样处理完岑远手上的伤口,包了层纱布,一切结束后便起身撤开几步,和岑远拉开了距离。
  正好在这时,房外有人敲门。
  岑远嘴里的糖这会儿已经咽下去了,他的注意力落在方才晏暄撤开的那几步,只条件反射地说:“进来。”
  门外的人却并没有推门,在外头道:“二殿下,晏少将军,圣上有令,宣晏少将军入宫面圣。”
  他们在这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宁帝会派人催促也是无可厚非。
  岑远倏然收回注意,说:“你去吧。”
  晏暄“嗯”的一声——反正他也已经没有了再在这里待下去的理由。
  他收拾好药箱,留下一句:“我会让厨房煮碗姜汤。”
  说完他就往屋外走去,推开房门,正午的阳光突破了限制,争先恐后地朝卧房里涌。
  岑远正坐在床边心不在焉地整理自己的衣服,余光瞥见对方人影在门口突然静止,并往回退了半步,便也停下动作,抬头望去。
  “我只有一个请求。”晏暄偏着头,也不知是正看着他,还是看向空气中的某一点虚无。
  他一半身子沐浴在阳光下,一半身子落在阴影里,俊美的脸上同时交织着明暗,模糊中只能看见他硬朗的下颌线条似是因咬牙而有短暂的紧绷。
  但那变化也如光影交界线上的一缕浮光掠影,快得就像是错觉。
  “你能不能……”他哽了一下,垂下眸,睫羽在光线下似有似无地翩跹。
  “能不能……待自己好些。”
  说罢,他没看岑远的表情,也没等对方回应便转身就走了。
  岑远彻底怔住,不仅因为这番上辈子从未听过的话,更是感觉……
  晏暄方才的声线,竟是有些……颤抖?
  可这感觉其实是很奇怪的——晏暄行事一向雷厉风行,就像方才在永安大街上惩处部下时候一般,整个人锋利得宛如一柄长刃,平时怎会从他口中听见这般哀求似的语气。
  只有一回除外……
  这似曾相识的语气,岑远只听过一回,是在上辈子他与晏暄见的最后一面。
  那时候,自己又与对方回了什么呢……
  卧房的门被轻轻掩上,起初的一切剑拔弩张都已然归于宁静,就连空气流动也在莫名中变得温吞。
  ——是的,岑远觉得莫名。
  经过和晏暄相处的一世,他觉得自己对这小将军拥有过的最多的感情就是——看不透。
  小的时候,他看不透晏暄心里所想,再到后来,他看不透晏暄的站队。
  甚至在上辈子的最后一段时间里,他也看不透晏暄为何要对他许出些意义不明的承诺和约定。
  想到这,岑远一怔,心中倏然跳出几个想法——
  这一世若是他能改变世事的走向,那晏暄还会对他作出同样的承诺吗?
  若是会,那那些上辈子他没能验证过的约定,这辈子是不是也能看到结果了?
  他脑海中思绪不断,一时间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怎么。他手上下意识地抚摸着右手手心,或许是因为伤口上了药,也或许是因为一些细小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纱布下开始涌上一股又痒又麻的感觉,连带着让他思维也变得混乱。
  也不知他就这么心乱如麻地坐了多久,屋外又传来一声:“殿下。”
  是娄元白的声音。
  岑远陡然惊醒,深呼吸了一回,像是上岸太久的鱼终于找到了水源。他收回摩挲右手掌心的手,喊道:“进来。”
  娄元白循声推门而入,并未说话,身后就另有一人也跟着走进。
  “荣公公?”
  岑远喊了声,还以为对方也是来找晏暄入宫的,便道:“荣公公如果是来找晏少将军的话,他早就已经走了。”
  “非也。”荣公公却道,“老奴是来找二殿下您的。”
  岑远:“?”
  他正疑惑,就听荣公公细而尖的嗓音缓缓道:“陛下宣您进宫面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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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圣上年龄还不过半百,却已经百病丛生。
  这源于一场战争。宁帝登基之前乃是赵王,是先帝唯一的兄弟。然而先帝荒淫残暴,亲小人而远贤臣,百姓苦不堪言。宁帝韬光养晦数年,终于在二十三年前举兵谋反,攻入长安,以清君侧之名诛杀奸臣。先帝被逼退位,没几日便病亡。
  宁帝曾在这场战役中被刺中心口,虽然最终救回一条性命,但也因此落下不少毛病。太医们不敢说出口,但大家其实都心照不宣——宁帝能活到现在,可以称得上是天降鸿运了。
  景行殿乃宁帝的寝殿,岑远甫一步入大门,浓郁的药味便是扑面而来。
  “这两日父皇身体如何?”岑远侧首问道。
  荣公公缀在他身后半步,闻言答道:“近日陛下气色不错,吃得也比平时多了些,想必是因为晏少将军胜仗一事龙心大悦,连带着胃口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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