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殷淮摸了摸它脑袋,让它从衣襟里面出来:“去到那边看看,我才放心一。”
小煤炭在他手里蹭了蹭,软乎乎地叫了一声,反正它都听太上皇的,去看一下应该也没有影响。
晚上用膳之后,小煤炭又一次盯着太上皇喝药,它对这项任务莫名地很感兴趣,以前都是太上皇盯着他喝药,现在轮到它来盯着,就颇有一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因为第二天要出门,喝完药他们也就早早就寝了,第二天天还未亮,小煤炭就被从温暖的被窝里面挖出来,包上毛裘之后就带上了马车,外面的寒风一下子让它清醒了过来。
睁着猫眼看向外面的天,小煤炭打了个哈欠,这天还没亮呢。
宫殷淮捏了捏它的脸:“起来喝了羊奶,想睡再接着睡。”
小煤炭顺势在他手里蹭了蹭,汲取了一丝暖意,就被太上皇揉了下脑袋:“小粘人精。”
“喵~”哼,怎么都没有粘人!
“在说孤什么坏话呢?”宫殷淮点了点它鼻子:“敢写出来吗?”
“喵~”小煤炭敷衍地叫了一声,就埋头喝起热腾腾的羊奶。
它又是傻猫猫,才会卖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出现的地理都是胡编乱造哈,勿与现实对号。
68、怪谈
言遥坐在对面看着黏黏糊糊的一人一猫,有些无言:“你要去凤凰山,为什么也得跟着去?”
他一大早在温暖的床榻上还没睡清醒,就被罗浮扛了过来,了马车人还是晕乎乎的,好一会儿才大概搞清楚了是什么情况。
结果对面一人一猫黏糊半天还一直无视他!
宫殷淮目光从小煤炭身收回,投向车内亮晶晶的另一个人,皱眉:“万和怎么没另外你准备马车?”
“你这还嫌弃呢?”言遥好气又好笑:“那我现在回去?”
“不行。”宫殷淮无情拒绝:“你还有用。”
“诶,哥哥心好痛。”言遥谴责地指着他:“你对一只猫都比对我好。”
“嗯?不然呢?”宫殷淮看向他:“对你好有什么用?”
言遥没想到他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看着埋头喝奶的小猫崽,又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堂堂一个神医,比一只小猫儿还没用?”
宫殷淮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言遥:“……”这个弟弟还是扔掉算了吧。
小煤炭吃饱喝足,过神就发现气氛似乎不太对,疑惑的歪头:“喵?”
宫殷淮身后把它抱到怀里,拿了手帕它擦嘴擦手,言遥在旁边啧啧有声:“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这是你的儿子呢。”
小煤炭:“……”
它埋头到太皇的怀里,有些脸红,自己被太皇照顾习惯了,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听到言遥这么说,又尴尬又羞,干脆埋太上皇怀里装死了。
言遥咦了一声:“这小猫怎么好像一副能听懂话的样子。”
宫殷淮淡定地捏了捏露在外面的猫耳朵,道:“它嫌弃你太聒噪了。”
言遥:“……”
这会儿吃饱喝足,倒是没有什么睡意,小煤炭安逸地在太皇怀里躺了一会儿,就被挖出来运动。
宫殷淮拿着一只小木条吊着羽毛逗弄着它,小煤炭猫性很重,看到遇到在自己面前飘来飘去,控制不住地冲上去追,也亏得御辇里面比较大,够它跑。
言遥在旁边看得眼馋,也想逗逗小猫崽:“殷淮,也玩玩呗。”
宫殷淮看了他一眼,轻吐两个字:“做梦。”
言遥再次吃瘪,他在自己的包袱里面找了找,然后拿出一包油纸包着的东西,玩得正兴头的小煤炭鼻子一抽,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
感觉到小猫崽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言遥脸上的笑意越发得意,打开油纸:“这可是我昨天刚弄出来的,这么香的鱼干小煤炭不想试试吗?”
小煤炭非常想,刚喝了羊奶的肚子还能再吃几口!
刚要抛开羽毛过去言遥那边,就听到一声干咳,小煤炭脚下一顿,扭头看向太上皇:“喵~”不可以吃吗?
宫殷淮对它水汪汪的眸子,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可以吃。”
他不客气地把言遥手里的鱼干抢过来,招呼小煤炭:“来孤这边吃。”
“你这样也太无耻了吧。”言遥也坐过去:“借花献佛不可取。”
说完也朝小煤炭招手:“手里的更香哦。”
小煤炭:“……”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幼稚啊。
它蹬蹬跑过去,一人手里咬一口,好猫就要雨露均沾。
言遥趁机摸了一把小煤炭细软的绒毛,手感如想象中的十分柔软顺滑,刚摸完就被旁边的人剜了一眼,幸亏他手收回得快,不然还得被拍一下。
他啧了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气。”
“那你现在发现了。”
宫殷淮把小煤炭抱起来,揉了揉它脑袋:“你倒是会做人。”
“喵~”小煤炭蹭了蹭他的手表示亲近,言大夫对他也很好,不能欺负言大夫。
言遥在旁边毫无自觉地闪闪发光:“你怎么还跟小猫说话了,它又不能听得懂。”
宫殷淮看向他没说话,言遥被他看得发麻:“做什么这么看着?”
宫殷淮把小煤炭圈怀里,脸上挂了笑意,笑眯眯地看着言遥:“跟你说几个猫妖悬谈吧。”
言遥:“……”
从邯州到凤凰山差不多得走三日的路程,言遥听了三日的跟猫妖有关的怪谈,再加他发现小煤炭真的很通人性,仿佛他们说什么话都听得懂一般,害他这几日看到小煤炭都有一种它随时要变成猫妖作恶的感觉。
为此还闹过一次乌龙,就是有一日他们没赶到城镇,便在树林里面将就露宿了一.夜,言遥半夜出去解手,来的时候对上一双发光的眼珠子,吓得差点从车子摔出去。
夜半的惨叫声把罗浮罗刹他们都惊动了,还以为是有刺客夜袭,全部随从都戒备了起来,闹了半天最后才知道是闹了个乌龙了,虚惊一场的同时,言遥也因此被笑了一路。
言遥自己也有些无言,任谁被某人压着听了三天鬼怪故事,然后大半夜碰上一双发光的眼珠都会被吓一跳吧!
罪魁祸首毫无自知,宫殷淮摸着小煤炭还这么跟他说:“你这个胆子不行啊,大半夜的,小煤炭都给你的惨叫声吓到了。”
言遥气得出去骑马而行了,他怕自己再呆在车里,会被气死。
小煤炭围观全程,深刻地了解到太皇有多恶劣,明知道言大夫怕听这些,还故意吓人家。
他们行到第日已经能看到凤凰山的山尖了,小煤炭从御辇的窗户探出脑袋,可以看到被雪覆盖的凤凰山山顶。
宫殷淮只给它看一眼,就把它拉来:“小心掉下去。”
小煤炭叫了一声:它现在可是猫,反应才不会那么弱呢。
“太上皇。”外面传来温清华的声音:“微臣有事启禀。”
宫殷淮掀帘看向他:“何事?”
“微臣刚接到消息,皇正往们这边过来……”温清华道:“这附近有落脚之处的只有凤凰城,进了山里搜寻的士兵还没有带消息出来,们不如先去凤凰城等候消息?”
宫殷淮听他说完,冷哼了一声:“他倒是挺闲的。”
宫嘉文急匆匆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他不用手指头想都知道,八成以为他要对皇城有什么觊觎之心。
果然还是这么没脑子,又蠢又贪心。
温清华察觉到他语气的轻蔑,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冷汗,道:“那……”
“就依你的。”宫殷淮把车帘重新放下。
温清华松了口气,他就怕太上皇执着要山去,虽然不知道白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凤凰山,但是他可不希望太上皇也山,这个凤凰山山势险峻,太上皇龙体尊贵,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西洛才是真的要乱了。
他们一路进了凤凰城,这是在凤凰山下唯一的一座小城了,凤凰山附近天气多变,很少有人愿意在这附近久居,有些家底的人都会迁移出去,长此以往就一直穷着,以凤凰城虽然听起来恢弘,实际还挺破败的。
温清华早早就派人打点过,太上皇出行,怎么不至于让太皇住客栈的地步,御辇进城倒是引来了不少注意力,百姓们有些好奇地看着是哪个贵人来这么个穷地方。
凤凰城的城主得到消息之后早早就过来迎接了他们,诚惶诚恐地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园林外面,连膳食都准备妥当了,就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宫殷淮抱着小煤炭下了御辇,小煤炭从他怀里冒出脑袋来看周围的环境,觉得这个园林挺不错的,很适合养老,就是这里的天气好像不太适合。
今天的阳光比较好,刺骨的风难得地也停歇了,他们一坐下膳食便接连端上来,这凤凰城的城主也是个精明的,看到太皇怀里抱着小猫崽,赶忙又让人添了几道适合小猫吃东西。
宫殷淮对此很满意,赞了一句,城主的眼睛都要笑不了。
用膳的时候就听到万和进来禀报皇来了,宫殷淮没有要理会的意思,接着小煤炭挑鱼刺,小煤炭吃饱喝足之后,他这才擦了擦手,道:“让他进来吧。”
“是。”
宫嘉文在外面等了半天,出一堆火气,这会儿怒气冲冲地进来,看到下人在收拾膳食,意识到他们刚刚在用膳,而让他在外面等着,怒意更浓了。
他黑着脸上前,问宫殷淮:“你是什么意思!”连表面维持的称谓都不想叫了。
旁人见气氛不对,纷纷告退退了出去。
宫殷淮给小煤炭擦干净了嘴跟小梅花印,这才抬头看他:“孤什么意思?”
对上他冷血的目光,宫嘉文一下子想起来当初宫殷淮是如何夺得皇位的,心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气势顿时弱了不少。
他咬了咬牙,强撑着道:“皇弟,你已经禅位了!”
宫殷淮分神小煤炭顺毛,“孤记性没你那么差。”
宫嘉文被噎了一下,他看着宫殷淮这个轻视自己的样子,又恨又怕:“既然你知道,现在为何来这里?”这里距离皇城这么近,他不相信宫殷淮到这里没有别的目的!
他盯着宫殷淮,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情绪:“你是不是又觊觎皇位了。”
宫殷淮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抬眼看向宫嘉文,笑意不减:“觊觎?你忘了皇位是孤你的?”
宫嘉文神色微变,宫殷淮这句话显然戳中了他的痛处,他眼里含着嫉恨:“但现在朕才是皇帝!”
宫殷淮微颔首:“你现在确实是皇帝,可惜孤最近心情不好。”
宫嘉文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说,气都被卡了一下,愣愣地道:“什么?”
宫殷淮抱着小煤炭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笑,眼里的神色却很冷:“意思是,你这个皇位,孤能给你,也不是不能取走。”
69、消失
听到宫殷淮说完这句话,宫嘉文立即脸色巨变,拍桌而起:“你……你竟真有这种企图!”
宫嘉文就像被扎到了痛脚,暴跳如雷:“如今朕才是皇帝,你如今胆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朕可以当场惩治你!”
小煤炭趴在太皇怀里围观了全程,从他们开始说话到箭弩拔张的时候它很慨,既感慨太皇直白,又慨皇帝可能纸醉金迷太久了,脑子都不太好了。
他每次看到宫嘉文的时候都很纳闷,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刚登基就浸淫酒色,朝政也不管,先前他在阙城的时候都能听到闲言碎语在说皇帝无能。
白亦清虽然没有参与朝政,不在白府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事情,太上皇明面上是禅位了,但是这么多年来积累下来的势力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被架空。
皇帝难道是觉得周一与是站在自己这边,就觉得可以跟太上皇对上了吗?
就算有周一与给他做靠山,这么直接就过来找太皇,现在还大放厥词,是觉得已经可以跟太上皇撕破脸了?上辈子的皇帝好歹也忍了近三年,怎么这辈子这么浮躁了?
他不知道的是,先前他失踪的时候,宫殷淮朝皇城施加的压力已经让宫嘉文很焦虑了,这次乍然听到宫殷淮往皇城的方向而来,他也坐不住了,这才匆匆来。
自从宫殷淮说要禅位给他之后,他原先还忐忑,但是在享受到皇位带来的权钱之后,他就坚定了要坐稳这个位置,而对他有威胁的人,都不该存在!
只要宫殷淮,他的皇位也就稳了!
这么想着,宫嘉文看着宫殷淮的目光更是阴毒。
宫殷淮听到他叱怒的声音,神色淡淡:“哦?那你惩治试试?”
宫嘉文瞪着他,被他这个态度冲昏了脑袋,大声喝道:“来人!”
他知道宫殷淮只带了几个亲卫而已,自己这次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一队人马,绝对比宫殷淮的人还要多,就为了临时用上。
结果他喊完之后厅内一片安静,没有人冲进来,宫嘉文的神色变了变,刚刚明明让他们在外面候着的,他又喊了一声:“来人!!”
依旧没人进来,他脸上青红交错,不可能的,他带了那么多人来,怎么可能没半点声息?!
小煤炭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刚刚看皇帝气势汹汹胜券在握的样子,它还真的有被唬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