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了。”宫殷淮看着面前的图纸,危险的豺狼,就该全部弄死。
他可要好好养着心爱的小猫,不能让他见到这些脏东西。
西洛皇宫内
宫嘉文快马加鞭了两日,一路上生怕宫殷淮会派人从后面来追杀自己,所幸一直到他回到宫里都没有事情。
他有些狼狈地回到宫里,去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狼狈,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带过去的那一支兵马怎么不见了,要不是突然地动,他就真的会死在宫殷淮那个疯子手里。
这么想着,宫嘉文越发愤怒了,把宫殿里的东西全部砸得乱七.八糟之后,他没耐心让人传旨了,怒气冲冲地闯入了周府,找到周瑞:“朕这次差点折在了凤凰城,你父亲到底在越州做什么?!”
周瑞被皇帝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依旧神色平静:“父亲在越州有要事需要处理,而且先前父亲就让皇上您不要去招惹太上皇了。”
“朕不想听你们说这些废话,什么养精蓄锐,百万大军还能不听朕的去听宫殷淮的不成?朕要马上下旨弄死他!”
宫嘉文这会儿格外暴躁,他现在还记得宫殷淮跟他说话时的语气跟态度,那轻蔑的样子,仿佛他就是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
即使宫殷淮已经禅位了,现在他是皇帝,在对面宫殷淮的时候,他还是本能地感到恐惧,脑中不自觉地就出现当初宫殷淮登基前的那几日。
才堪十岁的人,手握着长剑,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恐惧,那些曾经欺辱过宫殷淮的人,都在那日被他亲自手刃。
那个人是疯子,是个恶魔,得立马弄死他,不然他一定会来报复自己的!!
周瑞看着有些疯魔了的皇帝,道:“皇上,您就算现在下旨去处死太上皇,只怕朝中也无人敢对太上皇行刑。”
宫嘉文立马瞪向他:“你是说朕奈何不了他吗?!”
“自然不是。”周瑞眼帘微垂,道:“这件事情微臣人微言轻,皇上您不如召父亲来皇城细谈,父亲手持兵权,到时候还怕奈何不了太上皇吗?”
“你说得对。”宫嘉文焦虑地在屋内渡步,听到他的话顿时一拍手,“还是得让你父亲出马,朕会传旨让你父亲回来,这个后患不除,朕实在无法安睡!”
周瑞送走了皇帝,皇帝做的蠢事太多,他已经看倦了,也懒得嘲了,他要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保住小弟,旁的他也无暇顾及了。
渡步回了书房,周瑞在书案上写着信纸,太上皇虽然阴晴不定,但承诺的事情就不会反悔,他离开邯州的时候还是把周云留在云宫,相比皇城,在太上皇身边反而更安全。
把写好的信纸在信鸽腿上绑好,周瑞把信鸽放飞,看着信鸽渐渐飞远,心里暗想:这天下估计要乱了。
75、哥哥
凤凰城这两日的天气不太好,因为先前地动的原因有一些地方还发生了雪崩,路况不宜上路,他们便在凤凰城多逗留了两日。
白亦清这两日也愣是没能从床上下来,晚上就不提了,太上皇孜孜不倦地欺负人,白日里也基本不让他离开视线,像是怕一不注意他就消失了一般。
先前变成小煤炭的时候他就感觉太上皇不太对劲,对他看的很紧,鉴于先前他几次在太上皇面前消失,白亦清猜可能是因为这样,太上皇才这般没有安全感,他也心疼太上皇这样,所以这几日一直纵着太上皇。
这样的下场就是白天他也起不了床,本来还想在凤凰城里面逛逛的计划也落空。
太上皇真的很得寸进尺!
明日他们就要回邯州了,今夜可不能再纵着太上皇了,白亦清一上.床就抓过锦被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看人。
宫殷淮刚脱完外衣,一回头就看到白亦清把自己包成一条蚕宝宝,有些好笑地走到床边,连人带被抱到自己怀里:“把自己包成这样,不用喘气吗?”
白亦清这两天跟着太上皇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已经很习惯了两人之间的亲密了,不过太上皇这么靠近他控制不住的脸热,“这样也可以喘气。”
他瞅了太上皇一眼,委婉地提出自己的意见:“明天我们还要赶路,今天还是早点睡吧。”
宫殷淮眉梢微动,看着他:“辞景不喜欢跟我亲近吗?”
他说着就垂了眸,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大逆不道,但是白亦清真的觉得太上皇这样好像受了委屈的狗狗啊。
他又一次忍不住地心软,主动伸手抱太上皇:“没有不喜欢。”
“那你这般抗拒我靠近?”抱着软绵绵的蚕宝宝,宫殷淮眼里笑意很深,看来这两天把人欺负狠了。
“也不算抗拒啊。”白亦清脸埋进他怀里,红着耳朵,“就是明天就要出发会邯州了,我怕太累……”
宫殷淮听着他软绵的声音,心都软得一塌糊涂,低头亲了亲他:“那今天就抱着你睡,什么都不做。”
白亦清高兴地点头,主动亲了太上皇一口:“殷淮真好。”
然后就见男人眼底暗了暗,他这几日跟太上皇混久了,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结果没来得及裹紧自己的小被子,下一刻就被压到了床上。
“……”
翌日
腰酸背痛醒来的白亦清明白了一个道理,太上皇的话不可信!
宫殷淮早早就醒了,看到他醒来就拿着衣服过来帮他穿,结果一靠近就被生气的小猫咬了一口,虽然咬得不疼,他是假装抽了口气,果然小猫立马就松开他。
白亦清瞅了一眼他手臂上的牙印,在想自己也没怎么用力,就被太上皇给圈住抱紧,然后就听到含笑的轻哄:“我错了,辞景息怒。”
被这么哄着,他越发觉得自己委屈,瞪着太上皇:“您说话不算数!”且满脸带笑,一点都没有知错的意思!
“嗯……”宫殷淮看他眼角残余着一丝微红,忍住想要再欺负人的冲动,承认得十分坦荡,“是我的错,辞景难得主动一下,怪我自制力太差。”
“以后辞景多主动几次,我也能练练自制力。”
白亦清瞪圆了眼睛看他,怎么说得好像是他主动勾引人似的!
只是他脸皮薄,没有太上皇这么能说会道,越说越反把自己给卖出去,干脆闭了嘴。
宫殷淮已经边说边给他把衣服穿好了,又给他把头发束起,这才把人从床上抱了下来:“用膳之后我们就出发了。”
白亦清有点脚软,扶着太上皇的手站稳了:“我也想莲华他们了。”
“他们好得很。”宫殷淮让人把膳食端上来,听到他这么说,便哼了一声,“当初要不是他们,你就不会给那只鬼可趁之机。”
“宁书又不是有心的。”白亦清看太上皇黑着脸,生怕他想迁怒宁书他们,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当时楼川在暗我们在明,就算没有宁书那件事,他也会整别的事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一劫总归是要受一次。
所幸他有神仙帮忙,才能度过这一劫难,不然他们对上楼川,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提到这个事情宫殷淮就心情不好,他拧眉把白亦清抱到自己怀里,他已经万人之上了,却还是对那些神神鬼鬼束手无策,一想到这他就很不爽。
白亦清任由太上皇抱着,这几天太上皇经常这样动不动就很粘人,他都习惯了,舀了一口粥喂给太上皇,然后就看着他头顶的乌云渐渐散去。
他嘴角勾着笑意,再次大逆不道地想,太上皇真的好像小狗狗啊,可爱。
万和等着屋里头的主子腻歪得差不多了,这才敢进来通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他心里苦啊,每次都要被主子冷飕飕地盯着,他也不想进来打扰啊,但是主子每次都一副没腻歪够的样子,他也很为难啊!
白亦清没发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听到要出发了,才把留到最后的药汤给喝了,他苦得皱眉,宫殷淮手摸着他的后脑勺:“很苦吗?”
白亦清点头:“又苦又涩……唔”
话没说完就被太上皇按着脑袋吻住,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交融,两人的气息混在了一起,好一会儿他才被太上皇放开。
宫殷淮含笑摸了摸他红通通的唇.瓣说:“是不是帮你把苦味给中和了。”
白亦清瞪他:“……蜜饯说它也可以。”
“吃太多甜的不好。”宫殷淮一本正经,“我们这样才比较安全。”
站在一旁等着的万和:……
他们从园林出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跑到头顶上了,白亦清正要踩矮凳上马车,就被太上皇圈住腰一托,直接就上了马车了。
宫殷淮刚要跟着上去马车,一道暗影就落在他面前,暗卫把一封信纸递给他:“主子,皇城密报。”
他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暗纹,对白亦清道:“辞景,你先在车里等会。”
白亦清看那暗卫身上的穿着,跟平日跟在太上皇身边的暗卫装扮不一样,知道这应该是挺重要的事情,便点了点头。
宫殷淮带着那暗卫回到园林内,让罗刹现身保护白亦清。
白亦清进了马车,捧着手炉等太上皇,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接着车帘掀开,进来的不是太上皇,是言遥。
言遥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在车里,表现得很震惊:“太阳今天打西边出来了吗?殷淮居然舍得放你一个人呆着了。”
白亦清被他这么说,脸忍不住红了红,太上皇这几日把他看得很紧,他也挺无奈的:“言大夫……”
“这两日身体怎么样了?”言遥调侃完便坐下,“我再给你号脉看看。”
白亦清道:“感觉不错。”
相比以前走两步喘一喘的时候,现在都能跟太上皇乱来,确实是身体好多了。
言遥给他号脉完,道:“确实恢复了许多,毒素清理掉了果然好调养了一些。”
白亦清趁机提意见:“那我那个补汤能调一下不那么苦涩吗?”
“不可以。”言遥收回了手。
白亦清遗憾叹气:“那言大夫,我需要喝这个药多久呢?”
“嗯……一两年左右吧。”
白亦清苦着脸,想到自己要喝那么久的补药,就可得脑壳疼。
言遥支着下巴看他,“趁着殷淮不在,刚好可以问你,你们两个这是已经在一起了?你喜欢他吗?”
他也不是眼瞎耳聋,这两天也听说了不少事情,也知道殷淮的性格是想要得到的就绝对不会放手,他是不太确白亦清是不是也一样的心意。
要是他们不是互相喜欢的,这么持续下去,以后他怕会变成互相折磨。
被这么一问,白亦清倒是愣了一下,看言遥神色认真,他也认真地点头:“我也喜欢太上皇的。”
“哦,不是被逼的吗?”言遥道,“毕竟你也反抗不了他……”
“当然不是!”白亦清见他误会,赶忙摇头,“殷淮没有逼迫过我。”
言遥看他急着维护宫殷淮的样子,放心了许多,“这小子性格这么坏,得亏你能看上他,不然我觉得他一辈子都没人要了。”
白亦清听到言遥这么大肆说太上皇的坏话,觉得有些好笑,很少能听到旁人敢这么说太上皇,他忍不住道:“言大夫,你跟太上皇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吗?”从以前他就觉得他们很熟稔,且言遥跟太上皇说话的时候也毫无顾忌。
上辈子他对言遥也没有什么印象,不知道太上皇有这么一位友人。
言遥喋喋不休的吐槽一顿,转而更生气了:“他没有跟你说吗?这个臭小子,真的是不把哥哥放在眼里!”
哥哥?
白亦清一愣,他记得太上皇登基之后,唯一剩下的皇子就是如今的皇上……
“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言遥笑眯眯地道,“你跟殷淮在一起,就相当于是我的弟弟了,若是不介意,也可以叫我一声大哥。”
白亦清:“啊?”
“又在对辞景说什么混话呢?”太上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紧接着车帘就被人从外面掀开。
宫殷淮带着一身寒气进来,言遥被他睨了一眼,忍不住啧了一声:“不用护得这么紧,我说的可都是好话。”
白亦清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看来看去,以前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一看,言遥跟宫殷淮两人的五官,确实有那么一些相似,只是宫殷淮的五官看着更锐利,言遥则比较温润柔和些。
宫殷淮在他身边坐下,瞅了言遥一眼:“孤耳朵没聋。”
“我说得也没错啊。”言遥摊手,“你都不给白公子介绍一下我,得我自己来说。”
宫殷淮冷哼了一声:“跟他说你甩下责任就跑的丰功伟绩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圣诞节快乐啊~
76、光
宫殷淮冷哼了一声:“跟他说你甩下责任就跑的丰功伟绩吗?”
“我不介意啊。”言遥笑道:“你都说了是丰功伟绩了,我还觉得怪有面子的。”
白亦清听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一头雾水,太上皇的意思,并不否认言遥的话,那言遥真的是太上皇的哥哥?
可是……是他记忆偏差吗?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对皇室的人印象只有宫嘉文跟太上皇,言遥若是皇子,为何一直流落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