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路舟车劳顿,书院里已为皇上备下晚膳,还请皇上移步。”见礼之后,程孝文邀请肖墨去吃晚饭。
看着程孝文身边跟着一大伙儿人打算陪饭,肖墨赶忙拒绝了:“朕今日来的突然,而且正如程老所言,这一路上朕可是累坏了,所以想早些休息,简单一顿便饭便可,还是不劳费各位的时间了。”
若是普通人如此拒绝,程孝文出于礼节自然要周旋一二,但拒绝的人换成皇上,皇上可是一言九鼎,而且也不会和臣子弄那些虚以委蛇的客套之词,肖墨说了不想人陪着吃饭,那就是不想他们去陪饭。
本身对于陪饭一事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所以程孝文顺从说道:“那老臣就不叨扰陛下用饭和休息了。”说完就和卫炳仁相继告退。
西林书院陪饭团退了下去,但是实际上陪着肖墨吃饭的人还是不少,他身边随行的五位,加上宫熙和程致远,这顿饭吃的着实热闹。
宫熙那不怕事的又开始想歪道道:“大家久别重逢,这么高兴的日子,没有酒来助兴,实在可惜啊。”
秦卿酒品不咋地,还偏爱喝酒,一听宫熙撺掇,立马跃跃欲试:“我从边关带回几坛酒,不若拿来给大家尝尝。”
肖墨立马否决:“舟车劳顿,大家都累坏了,想喝酒等明日回了京城,接风宴上再喝。”
酒量并不算好的程致远此刻却出人意料的劝肖墨:“皇上也说大家赶路太累,酒可以缓解疲乏,大家少饮一些便是。”
这劝酒的行为若是让别人来做,肖墨定然毫不犹豫的反驳回去,但是此话出自程致远之口,肖墨下意识的就点点头:“少饮是可以,大家绝不可过量饮酒,此处是书院,学子云集之地,你们中多为朝中重臣,要给咱们旌国的储备干部们做出好榜样。”
说完了肖墨心中就有些后悔,相比于其他人,他其实对程致远的感情最为淡泊,但是往往程致远向他提出的意见,他都会不自觉同意,这于信任无关,但肖墨却也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听到肖墨松口,秦卿立马让副将去把他的珍藏拿出来,每人满满倒了一海碗,显然不是要小酌怡情!
不把肖墨的警告当回事也就算了,最让肖墨受不了的是,这些人居然还想着让他也跟着喝一杯。
肖墨摆手:“你们作你们的,我不喝!”他可是知道他那点酒量,敦克尔一碗果酒给他灌下去他都找不着北了,秦卿珍藏的这一坛烈酒,别说一碗,一口都能把他给撂这。
宫熙笑吟吟的把肖墨面前那只杯子里满上酒水:“我们用碗,你用杯,我们可没有欺负皇上啊!”
肖墨斜了宫熙一眼:“永和王,怎么觉着你是故意给我灌酒呢?”
宫熙笑得更欢了:“哟,被皇上看出来了!我这不也是听敦克尔说,喝了酒之后的皇上,比小猫还要温顺,我就想瞧瞧,皇上温顺的时候是什么样。”
肖墨:“……”
宫熙这话说完,七双贼光闪烁的眼睛齐刷刷望向肖墨,肖墨顿时如芒刺在背,气郁的脑仁生疼:
“朕怎么记得永和王说过,喜欢野性一点的,什么时候还惦记上温顺的了?”
第138章
“野味吃的太久,就想把野味变成家养的,皇上,我记得你说过要我做你的皇后吧,我现在觉得这提议不错,封赏的折子我都替你写好了,只待盖上你的大印公之于众了。”
肖墨和其他众人:“……”
逮着这么好的报复宫熙的机会,肖墨怎么可能错过,于是用奚落的语气和宫熙笑道:“不得不让永和王失望了,经过朕的一番考察,朕觉得永和王并不适合皇后之位。”
宫熙回以一笑:“难道皇上有更好的人选?”
宫熙这个问题一提出来,肖墨居然感觉到周围齐刷刷投来好几束期待的视线。
肖墨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位任务目标,如果是没和秦卿在一起以前,肖墨一定觉得秦卿比较适合他的正宫之位,但是现在……
肖墨垂头扶额:“就让我安安静静的吃个晚饭呗,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和朕说话!”说完把手从额头上拿下来,用食物把自己的嘴巴填的满满的。
肖墨急匆匆的吃过晚饭,带着何宝等服侍的人便去了西林书院给他安排的住处,留下尚在自斟自饮的几人面面相觑。
“这酒还喝吗?不喝我可走了。”
“周门主别这么急着走啊,”宫熙朝周泠玄勾了勾手指,“咱们这么多人,今晚能陪皇上的仅有一人,皇上肯定不愿意看到咱们为了这一人之位而大打出手,那么筛选出这一人的办法,喝酒是个不错的法子。”
卫文晟皱眉:“永和王的意思,最后谁没喝醉,这一人之位就是谁的?”
宫熙点头:“不错,本王就是这个意思,卫大人愿意一拼否?还是说,卫大人更想和本王打一架。”
卫文晟哪里打得过宫熙,当然,他喝酒也喝不过宫熙,不过沿路上他已经和肖墨有过好几个难以忘怀的夜晚,明知今晚这一人位置非宫熙或程致远莫属,但看到宫熙为了这个位置不动声色却绞尽脑汁的模样,心里着实舒坦。
卫文晟举起酒碗,然后示威似的和宫熙说道:“拼就拼,我先饮为敬,”说着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各位请吧。”
卫文晟都行动上了,其他人自然不好再推托,相继端起酒碗。
程致远淡淡看了眼宫熙,随即侧头,微不可见的朝立在身侧的一个书院中负责服侍的人使了个眼色,服侍的人悄然退出,不久就有人来找程致远,说是有朝廷要事相商。
不管是什么事,事关朝堂,这事就得比拼酒重要,程致远表现的很为难,但最终还是放下酒碗,站了起来向众人歉意道:
“各位慢慢喝,我去去就来。”
直到程致远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裴振垣把酒碗一扔:“这酒还有必要喝吗?”
宫熙端着酒碗,垂目看着碗中清冽的酒水,笑呵呵的没说话。
秦卿贪酒,本已对那一人之位不抱希望,这酒自然不能不喝,听裴振垣有放下酒碗就此作罢的意思,立马吆喝:
“有必要有必要,我这酒都开封了,再搁置下去味道只会大打折扣,此时不喝,岂不浪费?”
有秦卿张罗,这酒局算是组了起来,没一会儿,众人便是酒酣耳热,吹牛的吹牛,生闷气的生闷气,各式撒酒疯,不一而足。
卫文晟端着个酒碗晃晃悠悠起身然后坐到宫熙身边,语气幸灾乐祸:“永和王真是大度,居然会舍得让皇上回来的第一晚和程致远在一起。”
宫熙脸上始终挂着他那招牌式的贱兮兮笑容:“本王是怕皇上吃惯了大餐,以后无法面对现实。”
卫文晟皱眉不解,却并不想表现的太无知,所以并没把自己的疑问问出口。
难得的,也许是酒意的催促,宫熙居然和卫文晟解释道:“本王不介意和程致远一起和皇上来一次三人行,不过……若真的那样做了,皇上食髓知味,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可不好满足……”
卫文晟发现,宫熙给他做了解释之后,他不但没有释疑,而是更加迷惑了。晃了晃开始被酒精掌控的脑袋,决定还是先把心中的疑问放下,专心拼酒。
肖墨由何宝等人服侍着上了床,然后何宝等人退了出去,肖墨这边正昏昏欲睡,房门突然被重重敲响。
不,与其说房门是被敲响,不如说是被撞响,有人正用力撞门,以期能够闯进肖墨的住处。
肖墨脑中飞速闪过多个想法,开始他以为是那几人喝多了来他这蹭睡,但是心中立马否定了这一想法,因为如果是那几人撞门,门外的何宝和侍卫不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至少会高声提醒肖墨一下。
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心底陡然升起,肖墨赶忙拢好衣服下了床,环视了一圈屋子,却没有找到合适的逃生之路。
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肖墨的唇齿,然后在肖墨还未及反应之前,就将肖墨一步步拖向后方。
肖墨很快意识到自己被劫持了,心下一突,立刻抬手去扒开捂着自己的那只手,同时奋力挣扎。
“别动,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肖墨铮动的动作一顿,然后任由身后的人,将自己拖向屋中一面墙壁。
墙壁前有一个置物架,肖墨身后的人抬手在一个花瓶上轻轻一旋,置物架立马跟着发生旋转,在墙壁和置物架之间,出现一个暗门。
肖墨惊奇的望着这个暗门,直到置物架旋回原位,暗门消失,视野里变作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肖墨才扒拉开捂着自己嘴巴的手,不无惊喜的说道:
“还真有这样的机关,真是长见识啊!”
“西林书院中此种暗门暗道有很多,几乎每个屋子里都有,皇上不必太过惊讶。”
此人话落,肖墨眼前突然出现一抹光亮,仔细看去,光亮呈正圆形,似乎是一枚可以发光的珠子。
“这是夜明珠?”这么问的时候,肖墨在心中衡量着这颗珠子的价值,只是估算过后,心中不免可惜,这要是完成任务后,可以带点值钱的东西回现实世界,自己那点债务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胡思乱想间,肖墨的手里被塞进来一个圆滚滚凉冰冰的东西,肖墨垂目看去,是一颗更大更亮的夜明珠。
第139章
“皇上,跟紧了,臣带你离开这里。”
见把自己拖入暗道的人走了,肖墨找不到再把暗门打开的机关,只得跟上对方的脚步。
“刚刚是谁在我门外撞门?”走了几步,肖墨出声问到。
前方的人不答反问:“皇上知道这西林书院中,为何如此多的暗门暗道吗?这些暗门暗道,又是否只在西林书院之中才有?”
肖墨摇了摇头:“这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总觉得是有所图谋。”说完,肖墨的目光落在前方人的后背上。
短暂的沉默,前方的人突然转过身来,将肖墨压在暗道的墙壁之上,下一刻,肖墨背靠的墙壁却又骤然发生旋转,露出一道暗门,肖墨被对方压着,顺着暗门跌进一间石室。
两人手中的夜明珠相继掉落在石室的地面上,而在两人跌入石室之后,墙上的暗门便消失了。
夜明珠的光芒坠于下方,让肖墨无法清晰的看清石室的全貌,只能任由对方牵引着,最终被按在一张硬硬凉凉的石床上。
“程致远,你似乎很喜欢这种封闭的空间,可是我不喜欢,咱们换个地方行吗?”之前在天无山百业寺,程致远就是趁着夜色把肖墨带到思过峰的密室里实施不轨行为。
“带你来这,可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免受他人的干扰。”
肖墨:“……”免受谁的打扰,肖墨不用想也知道。
脖颈处感受到程致远湿热的呼吸,肖墨浑身不可抑制的酥软下来,但是他没有听凭自己的本能反应继续下去,而是伸手把程致远的脑袋从自己的脖颈间推开:
“在满足你的需求之前,你也应该先满足一下我的需求吧?”
程致远轻易的扯开肖墨里衣的衣带:“臣不正在满足陛下的需求么?”
肖墨望天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刚刚那两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程致远佯装失忆:“什么问题?臣怎么一点记忆也没有?”
“……”肖墨按住在他腰间作恶的手,“刚刚我屋外撞门的人是谁?还有这些暗门暗道石室,我可不认为这里是西林书院的学子们学术交流的地方。”
程致远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皇上不是说过,臣有夺权篡位之心么?屋外撞门的人,是臣派来弑君之人,这个密室,是臣用于囚禁皇上之处。”说完笑声继续,低沉的叩击着肖墨的耳膜,在这阴暗的密室里,还真有种令人毛骨悚然之感。
程致远的语气似真似假,肖墨一时难以分辨程致远说的话到底是玩笑之语还是程致远真的要造反,短暂思索间,单薄的里衣已被程致远剥了个干净。
接下来的时间里,肖墨充分见识到了一个久未发泄的饿狼的耐力,一路上倍受狂风骤雨浇灌的肖墨,根本受不住程致远的热情,所以直到昏睡之前,他也没弄清楚,程致远之前的那番话是真是假。
他……真的要谋朝篡位吗?
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明媚的阳光告诉肖墨,他没有被程致远囚禁于那间石室,所以,他的担忧是多余的。
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感觉身侧还躺着个人,肖墨自然而然的翻了个身,然后抬头看向对方:“你不是要囚……怎么是你?”肖墨唇角的笑容因为诧异而隐去,皱眉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宫熙。
“皇上这样的反应让我着实受伤,本来我以为,皇上见到身边的人是我,会毫不犹豫的脱了衣服朝我扑过来。”
“……”肖墨无语,“扑过去干什么?掐死你吗?”
宫熙勾唇,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肖墨知道顺着宫熙的话头说下去宫熙下面肯等没有好话等着他,于是在宫熙开口之前便问道:“程致远呢?”
宫熙本只是勾唇似笑非笑,听了肖墨的提问,却咧开嘴,露出一个极为夸张的笑容:“程致远弑君谋逆,已经被拖去菜市口斩首了。”
肖墨:“你要是敢杀了他,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宫熙笑容一收,满脸哀伤:“皇上从始至终都是如此在乎程致远,这让本王怎么可能留下他这么个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