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雨霁一瞬之间,眼前浮现出左云销的脸。
不知道为何,越是接近这个人,郕雨霁就越发的去想他。
白云玠往前,左手撑着石头,右手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
“你如果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他,我可是要伤心的。”
郕雨霁收回思绪,轻轻退出他的怀抱来到潭边,轻生一笑。
“在想,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云玠来到他身后,抬手两指撩起他的黑发,轻轻嗅了嗅。
白云玠特别喜欢他的头发。
“那你想出来了吗?”
郕雨霁摇了摇头,“还没有。”
白云玠放开他的头发,站到他身旁。
“那挺好,我也不告诉你,告诉了你,你就不想了。”
郕雨霁只是轻笑一声。
两个人安静地并肩等待。
晚饭之后,太守府一片寂静。
西院的下人都昏昏沉睡,巡逻的侍卫也都扛不住,坐的坐,躺的躺,倒了一片。
白云玠和郕雨霁来到关押左云卉的屋前。
郕雨霁打开门,左云卉和几个女孩猛地抬起头,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郕雨霁拉着左云卉,对他们说,“你们别出声,跟我走。”
几个人点点头,轻脚跟在他身后。
白云玠在前面领路。
要想出去,他们只能走后门,后门在东院和西院的中间。
白云玠走在前面,让所有人小心,不要惊动东院的人。
郕雨霁殿后。
可算看到后门了,白云玠加快了步伐。
“叽叽叽……”
“啊……”
一声尖叫响彻了整个后院。
“什么人。”东院巡逻的卫兵冲这边跑过来。
惊叫的女孩忍着眼泪,“有,有老鼠。”
“他大爷的……”白云玠骂了一句。迅速上前踢掉后门,门口的两个守卫被门板压倒在地。
“快走。”
几个女孩也顾不上什么,赶紧逃命去了。
郕雨霁拉着左云卉跑出来。
白云玠看着追出来的卫兵,“分头走,我把他们引开。”
“好……”郕雨霁拉住他,“我去客栈接阿落,我们在菖河边汇合。”
“嗯。”白云玠让他快走。
郕雨霁带着左云卉往客栈的方向去了。
白云玠回头看着那百十个卫兵,一边嘴角勾起。
“爷爷今天就陪你们玩玩。”
然后拿出火折子,打开吹着,扔进了太守的院里。
“天太冷了,爷爷给你们取取暖。”
“特么的,给我追……”为首的卫兵队长火焰直冲脑门,“抓住你看老子不趴了你的皮。”
白云玠将他们往客栈的反方向引,一边跑一边想着怎么逃生。
而太守府混乱不堪,大家都在急着救火。
李拓年和万有良听到动静从书房里出来。
有人来报。
“不好了,有人潜入了太守府,迷昏了卫兵,救走了那几个姑娘。”
万有良气愤地将禀报的士兵踢倒在地。
“废物。”
李拓年马上下了命令。
对万有良说,“你带三队人去堵出城的路。”
“好……”万有良带了三队人去堵人。
李拓年带了两队人,操了小路去了菖河的方向。在这圩州城,谁也没有他熟悉路行。
这边,郕雨霁回到客栈,阿沐和郕雨霁焦急地在等待。
看到他们终于回来了,阿沐他们刚松口气。
郕雨霁就让他们马上收拾东西。
收拾好,他们便马上沿着小路去往菖河边。
他们走后没多久,整个寂静的圩州便一阵躁动。
万有良就带着一对官兵进来了。
郕雨霁他们到了菖河边,没有见到白云玠的身影。
阿沐弄了一条岸边拴好的船。
郕雨霁将他们送上船,“阿沐,我们在梁州汇合。”
“哥,你不和我们一起走。”郕千落着急问道。
郕雨霁不放心白云玠,怎么说他都是为了他们,他怎么能扔下他。
“往哪走啊。”
突然周围亮起了火光,是李拓年。
“快走!”郕雨霁急忙用力猛地推了推船。
五艘大船也拦住了他们。
卫兵举剑向郕雨霁攻过来。
郕雨霁抢了一个人的剑。
阿沐他们被逼上了岸,阿沐抽出短刀护着她们。
可是人太多了,阿沐一个人怎么护得住两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郕雨霁这边,他冲开重围,冲着李拓年就去了。
李拓年举剑格挡,被郕雨霁一剑劈成了两段。
李拓年眼神中充满恐惧,瞪大的双眼一片银色。
“都别动。”
一个卫兵抓住了左云卉。
阿沐刚才顾了一下郕千落的空挡,左云卉就被抓了。
郕雨霁的剑停在了李拓年的脖子前。
李拓年大笑起来,夺过了郕雨霁的剑,“功夫好是吧,要杀我是吧。”
李拓年突然变脸,狠厉地将那把剑插入了郕雨霁的腹中,并踹了他一脚。
郕雨霁怀中的木雕和剑穗掉落,木雕成了两瓣,白玉鹰的翅膀也断了。
“哥……”郕千落吓得要跑过去,被一个卫兵举剑拦住了她和阿沐。
“雨霁哥哥……”左云卉也哭着喊了一声,又害怕又愧疚。
郕雨霁捂着腹部,不顾不断流出来的血,挣扎要去拿他的东西,只来得及抓着一半的木雕。就又被几个人强硬地给了腹部几脚。
“大人,现在怎么办?”
李拓年声音阴冷,“把这两个女的带回去,这两个男的,杀了扔河里。”
“是。”
三个士兵纷纷拔剑,朝着郕雨霁走去。
“哥……”郕千落哭着挣扎着。
郕雨霁抬起头,银光闪烁。
他的脑中出现了左云销的身影,肆意潇洒,对着他笑容灿烂的样子。
“我可能见不到你了,也可能,就要见到你了。”
就在那三个人的剑离郕雨霁的心脏只有一厘米千钧一发之时。
从树林里飞出三根削过的竹子,直插入了那三个人的心口。
那三个人应声倒地。
“什么人?”李拓年急忙往树林看去,十几个卫兵急忙挡在他面前。
郕雨霁看见白云玠一步一步,由远而近,向他走来。
白云玠像看不到其他人一样,径直走向郕雨霁,揽着他的腰将他抱起,走到树边将他放下,让他靠着树。
郕雨霁脸色苍白,“你回来干什么?”
白云玠不说话,按着他的腹部,将剑拔了出来。
郕雨霁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出声。
白云玠撕掉自己里衣的布条,给他包扎。
李拓年简直要气冒烟了。
“你们他妈的是死人吗,去,杀了他们。”
十几个人一拥而上。
白云玠还没有给他包扎好,黑瞳淡淡回眸。他拿起旁边沾有郕雨霁鲜血的剑,回手一挥。
十几个人眼睛瞪着,脖子喷出一片鲜血,直直地趴在了地上。
李拓年直接腿软。
郕千落捂着嘴巴,也吓得差点叫出来。
左云卉闻着浓重地血腥味,不住地干呕起来。
阿沐也看了这个白云玠一眼,眼神说不清的复杂,这个,才是真正的他。
李拓年急忙拉过吓傻的卫兵手中的左云卉。
“你在动一下,我就杀了她。”
白云玠给他包扎好,抬眸冲他一笑,“你休息会。”
郕雨霁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就安了心。
白云玠慢慢起身,回身向李拓年走过来。
李拓年颤抖着双腿,紧了紧手中的剑。
“我真的会杀了她的。”
白云玠眼睛眯起,舌头在里面顶了顶嘴角,抬起眼皮。
“我有凤璃果的消息。”
简单几个字,却让李拓年明显一滞。
李拓年沉下眼睛,将左云卉扔给卫兵,命令卫兵将他们押走。
白云玠走回郕雨霁身边,将他抱起来。
“你……”郕雨霁有些不自在,抬头看着他的脸,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两个卫兵这一看就横起来,什么东西,还弄得跟大爷似的,鼻孔冒烟地拿剑指着白云玠,“他么的,让他下来自己走。”
白云玠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那两个士兵却吓得一阵腿软,不自觉地咽了口吐沫。
白云玠又低头,温柔一笑,“别动啊,流这么多血,我得想想给你弄些什么补血的东西吃吃。”
郕雨霁看着他,突然愣怔,这个人真是……
李拓年将他们关押在地牢。
清晨,万有良火冒三丈带人回来,追了一夜,就追回了两个女孩,剩下的都跑了。
万有良将两个女孩又关好,便来到书房。
李拓年跟他说了昨夜的事,万有良一个激动,拍了桌子站了起来,立马去了地牢。
地牢里,郕千落和左云卉眼角带泪的看着郕雨霁。
左云卉又害怕又愧疚,都是她害的。
郕千落又害怕又心疼,她第一次见这么多血,却是在自己哥哥身上。
“我没事……”郕雨霁流了很多血,有些虚弱,脸色煞白。
抬手给她们擦了擦眼泪。
“云卉,你还好吧,肚子?”
左云卉摇了摇头,眼泪掉的更凶了。
白云玠站在牢门前,被她们哭得心烦,什么也想不下去。
万有良火急火燎赶过来,看着白云玠。
“你是怎么知道凤璃果的?”
白云玠嘴角勾起,“我见过林笑娥。”
万有良额头皱成了三条线,看着白云玠。
万有良看不透这个人,片刻之后,万有良拿出三颗药丸,扔给白云玠和阿沐每人一个。
“吃了,不然我就先把这两个女的杀了。”
白云玠撇撇嘴角,无谓地将药丸扔进了口里。
万有良看向阿沐,阿沐也吃下了药丸。
随后,万有良又走到郕雨霁的面前,往他嘴里扔了一个药丸。
万有良这才出去,将牢门锁好。
来到书房,万有良说,“我要马上带他们回山庄。”
太守点头,“嗯,有凤璃果的消息,记得通知我。”
“行。”
第六十五章 ——
六十五;
曼幽山庄,坐落在凤凰山上。
凤凰山每到秋季,山上的枫叶红遍整个山头,远远望去,就稀
——六十五——
曼幽山庄,坐落在凤凰山上。
凤凰山每到秋季,山上的枫叶红遍整个山头,远远望去,就像一只浴火的凤凰。
“啧,来的太不是时候,有些晚了,看起来像一只掉了毛的凤凰。”
白云玠不禁感慨。
他们被绑着手脚,带上了船。
到了曼幽山庄,万有良亲自将他们关押在地牢。
万有良将男女分开关押,拉紧白云玠的衣襟,“如果我在抚州没有找到林笑娥,你就死定了。”
将他扔进牢里,万有良加派人手盯紧他们。
回到大厅,万有良召来副手。
“你亲自带人去抚州找。”
“是。”
副手领命下去了。
牢里,白云玠过来检查了一下郕雨霁,还好,血已经止住了。
郕雨霁拉住他,眼里尽是询问。
白云玠坐下来,跟他说,“我到处游历,在圩州偶然听到了凤凰山的传说。凤凰山上有一颗树,叫凤凰树。
这棵树不开花,不长叶子,十年结一颗果实,就是凤璃果。听说凤璃果有解百毒,延年益寿的功效,我好奇,就跑来圩州看看。”
郕雨霁靠着墙壁,扭头看向他,“那林笑娥是谁?”
白云玠继续说,“听说这件事之后,就打听嘛。结果就听说那颗树已经在十多年前给毁掉了,我特别失望。
又打听到万有良这十多年都在找一个叫林笑娥的仆人,这个林笑娥是他夫人的贴身侍女,听说十多年前带着最后一颗凤璃果跑了。”
白云玠也扭头,“所以我就把她搬出来,暂时保命,我也没见过这个林笑娥。”
郕雨霁回过头,思考逃生的办法。
白云玠也回头,如今他们都被万有良喂了药,一点武力也使不出来,也不知道林晋阳那个蠢货看懂他留得讯号了没。
白云玠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别担心,你先把伤养好,总有办法的。”
郕雨霁低着头,“我担心云卉和阿落,她们……”
白云玠说,“我知道,这样,等晚上,我出去探探。”
郕雨霁抬起眼眸,看着他不说话。
白云玠扶着让他躺下,“乖,睡会。”
郕雨霁闭上眼睛,白云玠握着他的手,让他一颗心充满了安全感。
晚上,等外面的狱卒都睡了之后。
白云玠拔出头上的簪子,在牢门的锁上轻轻一捣,锁竟然就开了。
他冲郕雨霁嘿嘿一笑,“小时候,我经常捣蛋,我爹经常把我关起来,所以我从小就练就了开任何锁的技能。”
郕雨霁无奈一笑,这种事还这么得意。
白云玠把外衣脱下扔给阿沐,让他用衣服裹些干草,装成他在睡觉的样子。
郕雨霁拉住他,“小心点。”
白云玠让他放心,“我没武力了,还有工具呢,就算被抓到了也没事,万有良现在还不会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