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就是不肯篡位 番外完结[古代架空]——BY:洛水冬汐

作者:洛水冬汐  录入:03-19

  “……”谢安双对上他视线里纯粹的忠诚, 一时无言, 干脆也不说话了, 径直回到长安殿去。
  邢温书跟在他身后进殿, 同往日一般替他端茶倒水,而后又帮他整理起乱糟糟的书桌。
  本只是兼任贴身侍卫一职, 如今看来到更像是贴身小厮。
  福源大抵都没他这么勤快。
  谢安双坐在旁侧的桌前单手托腮看他忙前忙后收拾整理的模样, 思绪也不知飞到何处。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敲门声, 正是福源把早膳送来了。
  福源提着个食盒进来, 行过礼后将食盒中的膳食碗筷一一取出来, 只是在常规的早膳之外,还有一碟小兔子模样的糕点。
  谢安双看着那糕点,目露疑惑:“为何会有这个?”
  福源连忙回答:“启禀陛下,这是邢丞相专为陛下做的。”
  “……?”谢安双顿一下,下意识抬头看向邢温书的方向,正好与他的视线撞上。
  邢温书笑笑,放下手中物品走过来,说:“陛下此前不是说若是臣真有诚意便自己做么,这是这几日臣抽空去御膳房找御厨们学习的。陛下若是不嫌弃可以一试。”
  谢安双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去御膳房学做了糕点,而且还做得有模有样。
  所谓君子远庖厨,此前邢温书明明是个对厨艺一窍不通的人,能将小兔子糕点做到这般精致的模样,必然花费了不少功夫。
  他分明不用做到这个地步的。
  谢安双看了眼小碟子里那三只小巧玲珑的兔子,半会儿后才说:“孤现在没兴致吃什么糕点,撤了吧。”
  福源似乎有些为难,往邢温书的方向看去。
  邢温书还是十分从容的模样,说:“好吧。那臣下次等陛下有兴致了,再给陛下做。”
  仿佛谢安双嫌弃的不是他费尽心血找御厨学会的糕点,而是普普通通街市上买回来的。
  福源看一眼微低头遮掩情绪的谢安双,又瞅一下始终笑得温和的邢温书,最终还是听了一半的指令,将糕点暂时放至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上,然后便先行告退了
  接下来的早膳时间基本也和平日一样,谢安双慢悠悠用完早膳,邢温书便等他吃完后开始收拾东西。
  只是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漏掉了另一张桌子上暂时放置的小兔子糕点。
  邢温书离开后,长安殿内只余下谢安双一人。
  他原本只是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玩杯子,不知不觉间视线就飘到了另一边的糕点上。
  那是邢温书专门尝试为他做的糕点,不会有毒的糕点。
  ……想吃。
  谢安双坐着纠结了许久,须臾后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拿起其中一个小兔子轻轻咬了一口。
  软糯香甜的口感在唇舌间蔓延,比起他年幼时吃过的糕点来说,感觉上没有那么细腻,而且稍微有点甜过头。但是在甜腻的味道之后,没有苦涩,更没有任何会让他感到不适的中毒征兆。
  这就是最纯粹的甜点,包含着邢温书心意的甜点。
  他微微低下头,面上情绪被遮挡住,看不真切。
  谢安双不知不觉间将三个小兔子都吃完了,然后……然后二话不说赶回桌子边开始倒水喝。
  该说新手果然还是新手,这糕点属实是甜得太过头了吧。
  于是等邢温书回来时,正好看见谢安双刚给自己猛灌完一杯茶。
  邢温书:“……?”
  谢安双对上邢温书微感困惑的视线,动作一滞,随后佯装镇定将茶杯放下来,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起身走到书桌前准备做点别的事。
  邢温书识趣地没有提起这个话题,状似不经意往之前放糕点的地方看去一眼,就见那里已经空无一物,连碟带糕点都不见了。
  看来是没控制好用量,把糕点做得太甜了。
  邢温书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方才谢安双举动的原因,决定下次再争取改进。
  不过他的小陛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坦率呢。
  他将视线转向在书桌前似乎要写什么东西的谢安双,眼底蕴出笑意,走过去替他磨墨。
  接下来的一整日时间,大抵都同平时差不多。
  谢安双在长安殿要做什么时,邢温书总能猜出他的想法,替他做一些琐事,全程态度谦卑恭顺,叫干嘛就干嘛。
  到后来,谢安双都快忘了他本意是想刁难邢温书。
  他在书桌前单手托腮地看着另一边正在思考要泡哪种茶叶的邢温书,神情复杂。
  ……也罢,不急一时。
  谢安双的视线不知不觉落在邢温书骨节分明的手上。
  这样修长的手指,若是弹琴一定也很好看吧。
  他心念一动,忽然开口:“邢慎。”
  “臣在。”邢温书放下手中茶叶回眸,“陛下可是有何吩咐?”
  谢安双又问:“你会弹琴么?”
  邢温书浅笑一下,回答:“会一些。陛下想听么?”
  谢安双直接说:“偏殿里有一把古琴,你去搬来罢。”
  “好。”邢温书应下,到偏殿去把他说的那把古琴搬过来,熟练地安置好,显然之前也没少弹奏古琴。
  他把古琴安置好调准音调,这才重新看向谢安双,问:“陛下可有想听的曲子?”
  谢安双漫不经心地回答:“孤不懂音律,你随意弹便是。”
  邢温书应下一声,思索片刻后才开始弹奏。
  他选择的曲子是个比较轻快的调子,如清澈泉水般欢快流淌,叮叮咚咚流向更宽广的溪流、河海。
  是一首和他本人很符合的曲子。
  在顺境中自如长大,却没有因为成长道路的平坦而骄纵散漫,始终以坚定的步伐往更高更远的方向前进。
  谢安双仍然托着腮,看向旁侧一袭胜雪白衣坐得笔直的邢温书,短暂地抛却繁杂思绪,用自己的视线静静描摹他专注认真的面容。
  不得不说,邢温书长得是真的好看,而且气质温润干净,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类型。
  日后他肯定也会有愿意同他并肩而行的女子吧。
  谢安双心底涌上些酸涩。
  说到底,就算没有未来的那项计划,他与邢温书之间也是不可能的。这样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他这样的男子呢。
  他微微垂眸收起心思,半晌后突然开口打断:“行了,别弹了。”
  流淌的乐声戛然而止,邢温书抬眸看向他:“陛下可是不喜欢这首曲子?”
  谢安双没回答,只是说:“孤乏了,不想听了。”
  闻言,邢温书没因为他的突发奇想有所不满,说:“时辰也不早了,那陛下先歇息吧。”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平日谢安双放置安神香的地方取出小部分,帮他点燃。
  谢安双已经习惯了这几日他的照顾,坐在原地等着邢温书点完安神香后过来替他拆下发冠,轻柔地梳顺头发。
  “好了,陛下去休息吧。”邢温书将解下的发冠放在一旁,整齐摆放好。
  谢安双依言起身,到床榻前褪下外衣,钻进被窝里舒舒服服地躺下。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被窝里最舒坦。
  许是看出他神情终于放松下来,邢温书眼底笑意更深,说:“陛下好好休息,若是无事的话臣就先行告退了。”
  心情舒畅的谢安双也比方才坦率些,状似无意地开口感慨:“邢爱卿照顾人可真是愈发熟练了,不知日后哪家姑娘能这么有福气。”
  听到他的话,邢温书只是轻笑着说:“陛下说笑了。臣对情爱之事并无兴趣,臣唯一想的,不过是能继续陪在陛下身边。臣也只乐意照顾陛下。”
  谢安双似是不信他的说辞,继续说:“日后邢爱卿若是有心许之人,看在邢爱卿这般殷勤的份上,孤倒是不介意替你赐个婚。”
  邢温书笑意不变,还是那套说辞:“陛下说笑了。臣尚且年轻,不急着谈婚论嫁。若真到了那一日,恐怕陛下还要说臣大逆不道。”
  谢安双没转过弯来:“娶个亲罢了,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孤是那般小气的人么?”
  邢温书但笑不语,转移话题:“时候不早,臣便先告退了。陛下夜安。”
  闻言谢安双也不再多纠结,摆摆手让他下去。
  邢温书颔首致意,抬眸又看了眼已经背过身去就要睡觉的谢安双,原本浸着笑意的眸底变得深邃。
  他想要的人,早就近在眼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芊梓安樱】的地雷mua!


第42章
  次日早晨, 谢安双起身后又无所事事地在长安殿里待了小半个早上。
  蒙面人的事情被他故意交给大理寺那边,由秦礼达主管,暂时不需要他来操心。最近邢温书又没有别的事务, 不用担心他和太后党过早对上。
  谢安双总觉得他不能过于颓废, 还要好好维护他昏君的形象, 想了想干脆大手一挥,宣布要进行一次春猎。
  之前登基的两年时间里,他基本也是有事没事搞一次狩猎,而且时间不固定,往往都是当日想到当日出发。
  所幸在京郊就有一个专门建设的大型围猎场和可供居住的行宫,就算是突发奇想要围猎也不至于天哪实施。
  管理围猎事宜的官员更是适应了他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 在他旨意下达后没多久,便将相关事宜安排妥当。
  为了彰显春猎活动的热闹, 谢安双还随机拎了几个会骑射的幸运儿, 随同他一起到围猎场中,来一次围猎比赛。
  除了那几个不情不愿的幸运儿之外, 龚世郎和另外一些各怀心思的官员在听到这个消息还主动表示要参加。
  待到午间正式出发时, 参加的官员已经有了不少。
  既是外出春猎, 该有的帝王仪仗也不会因时间短促而缩减, 一群人的出行完全称得上是浩浩荡荡。
  为此谢安双还特地在揪幸运儿的时候把大将军邢旭易一块揪了过来, 在队伍的前边领路护航,还能加点大将军的威严架势。
  顺便也给了邢温书和邢旭易短暂的相处时间。
  谢安双将头磕在轿壁上, 顺着窗往外看, 正好能够看见邢温书骑着马时的些许背影。
  这时候邢温书似乎正侧头同他兄长说些什么,面上的笑意明显与平日面对他时的不同, 要显得更为自在些。
  毕竟对面的人是宠爱他的兄长, 而不是总为难他的昏君。
  谢安双没看太久便收回视线, 待在轿子中闭目养神。
  然后没养多久,他就感觉轿子旁边似乎多了个人,睁眼往外看去,便见是邢温书不知何时回到了他轿子旁。
  邢温书留意到他的视线,扭头也看向他,开口道:“可是臣吵到陛下休息了?”
  谢安双没回答,反而挑眉问:“邢爱卿不是和邢大将军相谈正欢么,怎么得空到孤这边来?”
  “陛下又说笑了。”邢温书似是心情很好地回答,“臣兼任陛下的侍卫,本就应当时刻守候在陛下身侧。方才也不过是家兄有事情叮嘱臣,才短暂离开片刻。”
  谢安双不知信没信,没再开口。
  邢温书又在这时继续说:“不过臣很荣幸能够为陛下所关注。”
  谢安双指尖微蜷,不太自在地撇过头:“孤可没有关注你,邢爱卿还是莫要太自作多情。”
  邢温书顺着他的话应声:“嗯,陛下没有关注臣,陛下只是无意中留意到臣与家兄交谈,是臣自作多情了。”
  谢安双:“……”
  他面上的不自在更甚,干脆偏过头去闭眼:“孤乏了,孤要休息,莫要再吵闹。”
  心绪慌乱之下,他甚至没察觉方才的话不应当是邢温书平日温和性子会说出来的。
  若换作是面对温然,他定然不会这般慌乱。
  邢温书看着他闭眼休息的模样,眸间掠过些转瞬即逝的思绪,随即又漾为笑意,回答道:“好,臣会注意不让别的动静吵到陛下休息。”
  谢安双没在应声,闭眼假寐,寐着寐就不小心真的睡着了。
  他素来就不太喜欢轿子的颠簸,往日这种时候也是由茹念在轿子中替他看着,确保安全,自己就一路睡过去。
  比起轿子,很多时候他倒是更喜欢骑马,可惜为了保住他贪图享乐的人设,他只能舍马求轿。
  这一次虽然他没有带上茹念,但许是因为知道有邢温书在旁,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所以睡得还算安稳。
  中途一不小心脑袋歪到了轿子上都没把他撞醒,换作是茹念在旁估计都要诧异。
  邢温书听到轿子上的动静,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就见他歪歪斜斜地靠在轿子上睡得正熟。
  还真是在哪儿都能睡着。
  他无奈笑笑,到前面去让队伍把速度稍微放慢一些,免得过程颠簸,又给谢安双磕到哪里。
  京郊的围猎场与京城相距有一段距离,待到他们终于抵达时,天色已经差不多要暗下来。
  按照春猎的流程,今日抵达围猎场附近的行宫后先会有一场所谓“鼓舞士气”的宫宴。第二日开始为期三日的围猎比赛,第五日时清点围猎比赛的战利品,“论功行赏”,当晚举办一个宫宴,到第六日便可以回宫去了。
  在这几日时间中,谢安双都会暂住于围猎场附近的行宫,而其余大臣们在宫宴后则有其余的住所安排。
  在轿子抵达行宫后,迷迷糊糊睡了一路的谢安双就被邢温书叫醒。
  刚睡醒的谢安双还有点懵,往四周看了几圈才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从轿子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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