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想啊。心中的哀嚎是打死也不能说出口的,谷大少这会儿心有戚戚然,不知太子爷会不会火大呢?会怎么罚自己呢?若是伺候他到舒坦,这惩罚倒是很乐意接受。可若是禁足的话,那就惨了……
“既然娘子不想,那就别去了。”秦玉麟的语气淡淡地,落后一步的谷梦羽看不见他的脸色,惴惴不安的等着下一句话。
“就让为夫去替你看看,看看那月公子有何本事。”依然是淡淡地语气,但谷梦羽却听出了一丝期待的味道。
秦玉麟很期待去小倌馆,找头牌月公子!这是谷大少脑海里归纳的一句话。顿时,心里酸熘熘的,苦涩涩的,鼻头都刺刺的,他拉住秦玉麟的手,瞪着委屈的大眼,嚷嚷道:“不许去!你不许去!”
秦玉麟回头,就发现小家伙双眼水雾蒙蒙,还有发红的趋势,其内蕴含的委屈让人看了就心生怜惜。抿着唇,太子爷不笑也不言语,只是淡然的看着眼前人。
在太子爷淡然的视线下,谷梦羽垂下头,但双手抓得更牢了,语调是满满的委屈和哀求:“我不去了,真得不去了,你也别去,好不好?”
“羽儿可要记牢这句话。”秦玉麟手一带,将人拉进怀里,耳语道,“否则,为夫将你锁在寝殿里。”
“你不去了吗?”顾不得这幅亲密的模样被人看了去,谷梦羽仰起头,晶亮的眼眸满是求证的意味。
“嗯,不去。”揽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爱人,秦玉麟又扬起了温文尔雅的笑容,“看戏去吧,听说今儿有几出新编的戏文。”
低头看了看那笑得妖娆明媚的脸,秦玉麟黑眸中的深情似水波荡,天下间,除了怀里这人,再无一人能入了他的眼去。
第071章 抢人
皇太后大寿,宫中搭了戏台子,大戏会从午时开始唱,三天三夜后才会停歇。不管对戏曲感兴趣的还是不感兴趣的,都统统往前殿方向走去,因为得陪老太后看戏,而戏台子就搭在前殿的一处叫秋垣的园子里。
台上依依呀呀,侬声软语。台下,谷梦羽无聊透顶,与糕点做斗争。老少美人们全数坐在右边的帘子里,无法欣赏到。不过幸好这里还有些男美人可以在谷大少偶尔抬头的时候看两眼。
“殿下,太子殿下让您回寝宫歇会儿。”
刚打完一个哈欠,就听见身后小太监的声音,谷梦羽侧头,发现是秦玉麟身边随身伺候的太监善春,揉揉水雾蒙蒙的眼睛,没精打采的道:“可以回寝宫?”
“是的,殿下,可以休息一个半时辰。申时是群臣贺寿时间,太子殿下说了,若殿下不想参加可以不去。”善春垂着头,恭恭敬敬的回答,“申时的寿宴,除了皇太后、皇后娘娘以外,后宫嫔妃和公主们都不得参加。”
“哦,我身为男子,所以不在此列是吗?”站起身,谷梦羽随意说了一句,红衣翩跹,艳如烈火,眸色倦淡的缓步离开。
“是的,殿下。”善春垂眸跟随。
临去时,谷梦羽看了秦玉麟一眼,不远处的太子爷正与几人说着什么,却也在小爱人视线投过来的时候回望,温柔的笑意在唇角散开,对他微微颌首。
前殿距离太子宫还有一段距离,因体质偏寒的原因,所以头顶阳光火热对谷梦羽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感觉昏昏欲睡。身后跟随的侍卫们有内功在身,对炎热也不甚在意。只是苦了善春和环秀,额头、鼻尖都是汗珠。
“殿下,还是乘坐步辇吧?”环秀看了看面带困意的主子,关心的说道。
困倦中的谷大少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环秀,眨巴眨巴眼,才点点头:“嗯,德远去招步辇。”
“是。”五官坚毅的德远对着主子的背影一鞠,立刻提起轻功往停放步辇的地方掠去。
在这空档,谷梦羽依然往寝宫熘熘达达的漫步,饱胀的胃让他感觉有些不适。
“小王爷,您放过奴才吧,颖妃娘娘那还等着奴才去伺候。”哀求的话语泻出淡淡地愤怒。
“先伺候好本王吧你。”轻挑的语气随即转为狠厉,“你们给本王按紧了,脚!对!按住。”
“放开……唔唔……”
等谷大少有些迷煳的大脑将这几句话归纳完成后,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顿时清醒了不少。脚步转动,绕过假山,就发现矮树林里人影晃动,不时传出”唔唔”声。
明白里面发生什么事,环秀红了一张秀气的脸,但杏眼圆睁,露出愤怒的目光。
透过青绿的草丛,可以看见两个男人正按住一人,还有一个身穿华服的人则趴着啃得正带劲儿,两手还不得空,扒拉着身下人的衣服。
谷梦羽轻缓的扬起一双薄唇,妖′娆的容颜透着鄙夷之色:“哟,光天化日之下的,这是唱的哪一出呢?”
被打扰了的人不满的抬起头,英俊的面容因为狠戾而变得阴冷,但当他看清那站着的红色魅影后,眼底深处闪动着名为欲′望的光芒,不过很快就被他收敛。
站起身,整整有些散乱的衣冠,华服青年噙起和煦的笑容,拱手为礼:“钟宿秦儒俊见过太子妃殿下。”
一句话,名字、身份一起端出,看秦儒俊的意图是不想此事被闹出去,失了脸面。
“钟宿啊……那是文王爷的辖地吧?”谷梦羽撩撩眼皮,漫不经心的说道。
“文王乃家父。”秦儒俊微微颌首,举止优雅。
文王,先帝的五儿子,据说当年也是个才情极高之人,在当今圣上秦靖然出生之前,文王一直都是唿吁最高,最被大臣们看好的皇子。
视线转到秦儒俊的身后,两个家奴与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太监跪在地上。小太监最多不过十七八岁,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透过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可看出他的皮肤很是嫩白,现在这幅战战兢兢,有怒不敢言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生怜惜。
谷梦羽在曲塘县经常被一些男人骚扰,最是明白那份恼怒,更莫说小太监此刻的遭遇比他当时惨得多了。何况,这个小太监也不失为一个美人啊。美人有难,怎么能不帮忙呢?
同情心在心底泛滥,红衣覆身的谷梦羽脚步移动,那一片赤红好似活了过来,卷起几丝涟漪,如火的气息散开。
经过秦儒俊的身旁,红艳如火的人行至那小太监面前,食指挑起他的下颌,勾唇轻笑着问道:“你是哪一宫的?叫什么名字?”
“迎晖殿……顺清……”小太监抬起的眼眸里装着满满的红影,呆愣愣地望着这个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太子妃,那双含笑的眼眸清澈如水,勾起的唇角为他绝色容颜添了一抹妖媚、情挑,充满诱′惑的味道。
“顺清啊……”指腹划过顺清的脸颊,若有似无的碰触,仿佛一阵春风拂过面颊,荡漾着似水温柔,“正好我身边也没有小太监,顺清就跟了我吧,可好?”
听了这话,秦儒俊神色有些怪异,当看见那根如葱般白皙无暇的手指流连在小太监的脸上后,心中生起了莫名的烦躁,看向顺明的目光不由变得阴冷。
“太子妃殿下。”秦儒俊露出一个贵族式的完美笑容,道,“这个小太监也挺合臣意的,不如就赏赐给臣吧。”
顺清露出惊恐的神情,求救似得看着太子妃。
谷梦羽转过身,凤眼上挑,眼中波光转动,艳红衣袂轻轻飘动,优雅而又魅惑:“钟宿美人如云,小王爷何苦与本宫争这一个小太监呢?”
眸色暗了暗,也不知秦儒俊哪根神经搭错,他就是不想让这个小太监随着这绝色人儿身边,唇边的笑意带上一丝玩味:“莫不是太子妃殿下也看上这小太监的姿色了?”
三个侍卫虽然面无表情,但眼中的不屑还是明明白白的表露。他们的主子那姿色何人能比?小太监虽然眉清目秀,但与主子一比真正是庸脂俗粉而已。
“那又如何?”扬起的唇,带着似讥似讽的意味,谷梦羽淡淡地瞥了那僵住的人一眼,回头,“你可愿侍奉于我?”
“奴才愿意!”顺清跪伏在地,心中的大石落下,不再忐忑不安。
“如此,便跟我走吧。”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容,挑衅的看了看秦儒俊,觉得胃部也舒坦了的谷大少带着人扬长而去。
“不知太子殿下得知殿下这番行为后会做何感想?”身后,秦儒俊略显阴冷的声音传来,
“刚刚那事儿,若是闹到太后那,你也落不下什么好处吧?”头也没回,谷梦羽回了一句同样充满威胁的话语,如跳腾的火焰般远去。
嫁入宫中半年,比之在曲塘县十六年的经历还要精彩纷呈,纯净的人儿不可避免的开始变得成熟起来。以往若是碰见这种事,只怕早就开骂了,哪会像如今这般谈笑间就解决。
回到太子宫,遣了环秀去迎晖殿跟颖妃娘娘禀报一声,谷梦羽卸下玉冠,一头黑发披散了下来,然后就把自己扔在了凉榻上阖眼休息。
可只过了一刻钟,明露就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看见闭目的主子,略一停留,放下食盒就又转身,打算静悄悄的离开。
“偷偷摸摸的干嘛呢?”两眼睁开一条细缝,谷梦羽慵懒的说着。
明露一笑,回转过来:“奴婢可是光明正大的,哪有偷偷摸摸了。”
“小丫头,这几日居然扔下你主子,跑去皇奶奶那里偷懒,太要不得了。”唇角勾起温和的笑意,谷梦羽斜着身支起下颌,如瀑墨发柔顺的披散在凉塌上,那倦慵的神情,格外动人心魄。
温柔的笑意弥漫眉眼,明露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道:“我的爷,奴婢哪有偷懒,都快累死了,您也不心疼心疼,尽说些风凉话来气人。”
“爷可心疼死了呢,快坐着歇歇。”拨开额间的黑发,谷梦羽慵懒的好似一只优雅的小猫,“这是什么啊?还冒白烟?”
“冰块的白烟呢,这是崖篷子,皇太后特意吩咐奴婢给殿下送过来的。”端出碎冰块里拳头大的汤蛊放在桌上,明露含笑道,“皇太后可把殿下疼到骨子里去了。”
第072章 豪宴
“冰块的白烟呢,这是崖篷子,皇太后特意吩咐奴婢给殿下送过来。”端出碎冰块里拳头大的汤蛊放在桌上,明露含笑道,“皇太后可把殿下疼到骨子里去了。”
“那是当然,你家主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哪个不爱?”懒散的自夸了一句,如水凤眸虽然清澈纯净,但上挑的眼角眉梢总是给人一种蕴含情挑的错觉,“现在不想吃,放冰里凉着吧。”
“这些个碎冰块很快就会化了……”明露为难的瞅了食盒一眼,其内的碎冰块已经有许多化为水了。
“崖篷子我不是上午吃过么?怎得又送来了?”胃里的食物还没有消化,谷梦羽这会儿实在没有什么食欲。
“皇太后说这玩意儿须得一日两次,连着要吃三天才管用。”
“嗯?有什么作用?”视线落在盖着圆盖,水珠滚落的椭圆汤蛊上,好奇的问道。
“有清心、养神、益肾的作用,听说崖篷子很难得,一株只结三果,还长在万仞悬崖上。”明露声音清脆,笑道,“俗语中也称其为:善果。皇太后那也只有十来颗,这次给殿下您用了一半了。”
揉揉腹部,谷大少很自觉的说道:“是给她曾孙用的呢。先放着吧,我等会儿用。”
明露看了看太子妃,发觉他兴致缺缺,不由又将汤蛊放进食盒里冰着:“这些冰块化了,奴婢还是再去领些冰来。”
“不用去领,太子宫里的冰鉴还少了?工部每日都有送来。”微微眯眼,潋滟水色悉数在眸中敛着,波光粼粼,上挑的唇角更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你只不过是去了碧云殿几日,这么快就忘了自个家里的情况,该罚!”
一拍额头,明露苦笑道:“看看奴婢这记性,这几日确实忙得晕头转向的,什么都给忘光了,奴婢领罚。”
“一回来就诉苦,合着就抓住爷心软这一茬呢。”谷梦羽躺回凉塌,笑骂了一句,道,“今儿晚宴一过你就回来吧,让别人忙去。”
“还是殿下心疼奴婢。”明露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往外跑去,“奴婢去拿冰,殿下再歇歇。”
再次合上眼,一室的清幽中,谷梦羽终于睡了过去。绝色的容颜少了一份灵动,多了几分恬淡,没有了耀目的妖冶魅惑,柔和的线条纯净、闲适。
兽炉里的熏香燃尽了三次,都被侍奉在旁的环秀悄悄续上,让幽幽暗香始终不散,以便于太子妃的好眠。
夕阳终于落下地平线,徒留漫天的红霞,一层叠着一层,恍如鱼鳞,散发着最后的明艳,将天空染红。红霞虽然依依不舍,却还是逃不过逐渐暗淡的命运。天,逐渐变黑……
昏暗的室内,亮起了烛光,环秀轻手轻脚,走路宛如小猫一样,没有一丝声响,点燃了角落里最后一只蜡烛,轻轻吹灭了火折子。抬眼,就发现太子妃有醒来的迹象,连忙轻轻移到凉塌前候着。
一觉好眠,充分的休息让谷梦羽唇角勾出纯甜的笑意,浓密的睫毛颤动着,似蝶翼轻扇,就是没有睁开。半梦半醒间,因睡眠而显得色泽红润的唇溢出一声轻到若有若无的叹息。
侧过身,黑发如墨散开在凉榻上,烛火摇曳,光照落在那铺散的墨黑上,闪烁出点点清幽光芒,柔顺的如丝如缎。
吐着微热的气息,谷梦羽在醒与不醒间挣扎,环秀抿抿唇,踌躇了一会儿,最终张口轻唤:“殿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