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王爷昨夜是如何熬过来的!!!
看来这王妃发起疯了当真是可怕,也难怪会有入了大梁三皇子叶兰君的床多半有去无回的荒唐传闻了,就这么个糟蹋法,谁受得住啊!
外伤尚且如此,那内伤……
可偏偏王爷好哄,一个三文钱的包子就哄住了。
外伤是处理了,接下来就只有……
光看这些伤口就知道,昨夜战况是何等的激烈,王爷那出必然也是……
但王爷身份尊贵,虽说同为男子,□□也不是他可以诊治的。
替郁王处理好身上的伤后,李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浅蓝色的小瓶子递给了一旁的苏陌,“王妃,此药乃专为男子行房事专用之药,早晚各涂一次,不出三日便……”
苏陌尴尬的咳了一声,接过了小瓶瓶,又看了眼荆郁身上的伤,忍不住开口,“那王爷身上的伤……可有大碍?”
李太医拱了拱手,道:“回王妃,王爷身上的伤虽只是皮外伤,但因为没有及时诊治,几处伤口已经开始发炎了,经微臣方才诊断,王爷已经有发热的迹象了,若不好好调理,恐危及性命!”
苏陌眉宇微皱,“怎的这般严重?”
李太医神色复杂的看着苏陌,这不是您干出来的好事吗?还有脸问。
接受到李太医的眼神,苏陌轻咳了一声,“虽是无意,但本宫确实伤到了王爷,日后定会多加注意,找个没人的地方发疯,如今当务之急是王爷的伤势,还请太医一定要治好王爷!”
李太医道:“臣已出来多时,陛下还等着臣回去复命呢,不便久留,不过臣一会会给王爷开几副内服的药,王妃按着臣给的方子去给王爷抓药,一日三次,好生调养即可。”
苏陌和李太医忙着讨论一些注意事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荆郁,眼神正饶有趣味的盯着他昨日刚娶进门的这位“王妃。”
那双眼深邃的让人无法看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与方才那个嘴里咿咿呀呀喊着疼的郁王判若两人。
荆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低头看了眼身上的伤痕,疼吗?
这点皮肉之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早上让暗卫下手时,就连暗卫都忍不住发颤,可他愣是吭都没吭一声,硬硬的咬着牙扛了过来。
做戏要做全套,就他这王妃那点手段,狗皇帝怎会善罢甘休?
只是他这王妃的所作所为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今早他不过是随口一提,结果这人还真当把笼饼买了回来。
其实他不爱吃笼饼,以前年幼的时候爱吃,但自母妃和父皇走后,他便再也不曾吃过了。
不止笼饼,还有他身上的伤……
怎么来的他自己清楚,他早就料到昏君一定会有所动作,本来还寻思着该如何让前来看诊的太医相信他身上的伤是被叶兰君所伤,可这人,一再出乎他的意料,竟然主动把这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还有方才看到他身上的伤时,那副像小白兔般受了惊的模样……
可真有趣。
——
事实也确实如荆郁所料。
都中,养心殿内,前去复命的李太医把郁王所受之辱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陛下,他还是希望陛下能醒悟,念在手足之情上稍稍对郁王施以援手。
可谁知皇帝听后却大笑了起来,笑够了才道:“郁王妃如此貌美,郁王乐在其中也说不定。
还未等李太医回话,皇帝又道:”郁王既无大碍,朕也就安心了,爱卿奔劳了一天,辛苦了,且回去休息罢。”
李太医只得行了跪安礼退下了。
待人走后,殿内又是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听那声音,似乎很是高兴。
第06章 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
送走李太医后,苏陌找了个由头把人都支了出去,随即关上房门快步走到了荆郁床前。
方才人多眼杂,在没摸清身边人底细之前,他只能尽量维持原主人设,以免被人看出来,可现下屋里就他和荆郁。
苏陌再也克制不住,直接上了手。
不料,他手刚伸过去就被荆郁一把抓住,不,与其说是抓,不如说是被狠力桎梏,苏陌平生最怕疼了,哪里受得了这种力度,房间里顿时传出了一阵惨叫声。
“啊……痛痛痛,放开!放开!”
上挑的尾音偏生了几分令人浮想联翩的缠绵意味,就连路过的侍女都忍不住惊诧,驻足了下来
这是……王妃的声音。
虽说新婚燕尔,但青天白日的,两人怎的也不收敛一点。
侍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驻足了几秒后便面红耳赤快速离开了现场。
但侍女显然想多了,苏陌只是想看看荆郁的伤势,可哪料到荆郁会有这么大反应。
不过也是,原著中荆郁在郁王府过得很惨,经常被人欺负,他刚才那样直接把手伸过去,还要掀人家的衣服,不吓到人家才怪。
只是这小傻子的手劲也太大了吧,他隐隐感觉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若不是出声及时,估计这只手得废。
手腕被松了开来,苏陌却顾不得什么疼不疼的了,他此时的注意力都被缩在床角的荆郁给吸引了过去。
小傻子如今胆子很小这他知道,可他不知竟小到了这种程度。
明明方才还是一副要把他手捏断,满眼凶巴巴的架势,没错,就在方才,他看到荆郁眼中似乎闪过一刹那的嗜血之色,那双眸,隐隐的透出舐血寒光。
可也只是一瞬,待他回过神来荆郁已经躲在床的一角嘤嘤嘤了,那模样,全然是一副小孩子做错事怕大人责骂不知所措的模样。
不过看荆郁这模样,十有八九是他方才神情太紧张了,看错了。
苏陌不太会哄人,他只能凭着本能替荆郁擦了擦眼泪,哄孩子一般安抚道:“别怕,我没怪你的意思,我方才只是想看看你身上的伤,抱歉,吓到你了!”
闻言,荆郁似乎哭的更凶了,眼泪不值钱似的往下掉,低着头不敢看苏陌,嘴里还小声念叨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苏陌靠了过去,坐到了床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替荆郁顺着气:“我知道,我知道的,不要哭了,我没怪你。”
又是哄了一会,荆郁哭倒是没哭了,可嘴里还在断断续续的重复性不是故意的。
苏陌没想到看个伤能看出这么多波折,待荆郁完全停下来后,他才小心询问道,“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伤吗?”
迟疑了一秒,荆郁点头,许是哭久了声音略微有几分沙哑,“可……可以,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
“我知道。”苏陌说着轻轻掀开了荆郁的外衫,由于怕擦到伤口李太医临走前还特意叮嘱过,这几日都让穿一件外衫即可,外衫掀开,苏陌有些怔愣。
要说荆郁的身材,就连身为男人的苏陌也不得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声,目光滑过流畅劲健的腰线,苏陌目光落在了荆郁身上纵横交错的鞭伤之上。
面对如此漂亮完美的身体,竟然有人舍得下这般狠手。
不过仔细回想一下,小傻子的身材比例还真挺好的,虽说没有实际量过,但目测应该在一米八七左右,丹凤眼,高鼻梁,眼角和鼻尖呈锐角,眼尾上挑,完全是小说男主特有的外貌设定。
只可惜被智力给耽误了。
意识到思绪有些偏轨,苏陌晃了晃脑袋,强制性拉回了思绪。
伤口虽然已经经过处理也上过药了,可看上去还是有些触目惊心,苏陌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很疼?”
荆郁摇头,眼神却落苏陌的手腕上,那只原本白皙纤细的手腕,此刻却留下了几个鲜红的指印,看上去显得格外刺眼。
他方才竟然以为叶兰君是要……
不过也不怪他会有如此想法,毕竟叶兰君名声摆在那里,虽说经过昨夜来看,此人没有传闻中那般恶劣,暂时没有什么威胁力,但……
毫无征兆的突然就把手伸过来,而且伸的位置还那么具有威胁性,他没直接拧断他的手腕就算是不错的了。
外人只知道郁王人傻,过得连府里的下人都不如,却不知道,那些对他动过手的下人如今坟头草都有一尺深了,那些脑袋至今还留在脖子上的,只是时候还未到。他留着还有用罢了。
至于这叶兰君,左右目的已经达到了,狗皇帝已经误以为他受辱了,若是此疯子能安分点的话,自己倒可以留他一命,若是不安分的话,也只能送他去见后山的那群仆从了。
可这叶兰君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对于常年生活在地狱里的他来说,这点伤根本算不得什么,可眼前的人却满脸关切担忧,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掀着他的衣摆,另一只手无措的在伤口处徘徊,想碰却又不敢碰,眉宇紧皱,说话的声音都轻缓了下来,就仿佛仿佛大声了怕他疼似的:
“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
这句话听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却让荆郁听的呼吸微微一滞。
自父皇和母妃走后,他便再也没有听过这般关切的语气了。
有的只是,冰凉的冷水,漆黑狭窄的地牢,满身的铁锁镣铐,永无止境的折辱谩骂,终日食不果腹,为了让狗皇帝放下戒心,他也只能将这些血泪委屈生生咽下。
查看了一番后,苏陌扶着荆郁躺了下去,动作轻而缓慢,生怕动作大了又牵扯到伤口。
他现在就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如此胆大,竟然敢对当今王爷下如此狠手。
虽在气愤着,但他说起话来却是那样的温柔,?“王爷,能不能告诉我……”苏陌指了指荆郁小腹上的伤,轻声问道:“你身上的这些鞭鞭痕,究竟是被何人所伤的?”
荆郁眼珠子转了转,轻轻的摇着头,“不知道,他们蒙着面,我不知道。”
他们?
合着还是团伙作案?
这让苏陌不由得更加重视了起来,神情都有了几分严肃之意,“那王爷可记得那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荆郁抿唇想了想,答道:“就在兰君你出去没多久之后,他们就来了。”
可不是吗,就在叶兰君出门后没多久他就把暗卫给召了出来,一个负责屋里,一个负责屋外,他倒是可以忍住不出声,但鞭子落下的声音可不小,他只得让暗卫把仆从先引去大厅,这不就是他们吗?
他说的平淡,苏陌却听的心惊,究竟是何人这般胆大?
府里的下人难道都死绝了吗?
这么多的鞭痕,这么深的伤口,不可能不发出声响,苏陌不禁疑惑了起来,看向荆郁,“王爷当时可有叫人?”
荆郁摇头,语气委屈巴巴道:“没有,他们堵住了我的嘴,我想叫但叫不出。”
他说完眼神放到了眼前的人身上,没由来的,他想要看看这人听到他这样说后会有什么反应。
世人大多薄情冷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生怕给自己招来祸患,都选择冷眼旁观,这很正常。
这让荆郁不由得想起母妃在世时经常给他讲起的一句话,“你得感谢那些在你危难时刻,对你施以援手的那些人,因为他们本可以不这么做。”
那他该感谢叶兰君吗?
或许是该的吧,但他早已忘了感谢究竟是何种情绪,不知道何为感谢,他只知道他看着此人露出那份关切的眼神时,他既觉得刺眼,也觉得有趣。
真是岂有此理!打就打了还堵住嘴。
这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
苏陌听后半天不知该作何反应,他觉得他应该是气愤的,他想不明白世间怎会有如此恶劣的人,把气撒在一个傻子身上算什么本事?
问出的只是一些零碎的信息,苏陌替荆郁轻轻的掩了掩被子后,便起了身,“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谁知荆郁却抓住了他的衣角,动作太大扯到伤口,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你不要走……我一个人……害怕。”
苏陌轻轻的拍了拍荆郁的手背,又扶他躺了下去,轻声安抚道:“好好好,我不走,你别乱动,一会儿扯到伤口又该疼了。”
如今荆郁身体很弱,怕影响到他休息,苏陌又道:“王爷,你好好休息,放心,现在很安全没有人能伤害到你,你看到那边的桌子了吗?”
荆郁侧眼往苏陌说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去那里看会书,不出去,王爷在这里好好休息可以吗?”
荆郁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
苏陌轻笑,朱唇轻启:“那王爷好好休息,别怕,我就在那里,不会出去的。”
说是看书,可一来就发生的这么多糟心的事,他哪里看得进去什么书,看了没一会就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荆郁身上的伤究竟被何人所伤,就目前来看,这一切都好像偏离了原著,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当时没听细致,只记得大概的故事走向,忽略了细节。
可往往细节才是最重要的,苏陌不禁头疼了起来。
想的入神了,苏陌没发现,此时荆郁正盯着他看。
他微微侧头,只见那人安静的坐在那里,纤细白皙如葱的手指轻轻握着书卷,手肘随意搭在桌案上,阳光透过窗缝洒在他脸侧,给他披上了一层软软的柔光。
“王妃。”外面传来敲门声,荆郁收回目光,轻轻的拨动这手指上的扳指。
“王妃,药煎好了。”
苏陌起身开门,接过了侍女手中的药摆了摆手,“下去吧,这里有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