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自己倒是不怎么好意思这么坦率。
羞赧的——哦好……好啊,给、给你名分。
这个回复……会不会不够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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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愣愣地跟着路时修走上前,眼瞧着离桌子越来越近,嗓子却仿佛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额头出了些汗,掌心也有,若路时修还牵着我的手,定能感受到。
燕游!
不要怂!
勇敢点。
满足路时修这老传统的心思吧。
宠下他吧。
毕竟他也怪不容易的。
居然跟个小媳妇一样在意这种事情。
“可、可以的。”我小声说。
路时修脚步顿了下,偏头问我:“可以什么?”
“可以给名分。”
我鼓起勇气,壮着胆子说完,胸口处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像是鼓点,密集而热切。
我没有逃,直直望着路时修。
随后便见这人浅浅一笑,转而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目光狭长,染着盈盈笑意。
他说:“好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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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君什么的我可喊不出来,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还好路时修没逼我当场喊。
我刚一坐下,大石就上来关心我。
“老大你没事吧?昨晚听说你受伤了,我……我没看成。”大石眼巴巴地望着我,仿佛看到了亲人般,说到这,悄悄往路时修身上瞥了眼。
不用想也知道为何没看成,怕是被路时修给挡了回去。
我抬手拍拍大石肩膀,笑着说:“放心吧,你老大好着呢。”
“是啊,要不好,你今天能见到他?”对面的宁安远插了一嘴。
可我看这人眼神,很明显有几分幸灾乐祸。
戚玉也来了,昨晚只是匆匆一瞥,今日倒是来的齐全。
戚玉身边坐着宋晗星,小脸红扑扑的,精神气十足,和昨日一脸倦容的模样判若两人。
只见戚玉倒了杯酒,举在半空道:“昨日晗星救命之恩,戚玉在此谢谢诸位。他日若有求,戚玉定竭力相助。”
“客气客气。”我爽快地举起酒杯正打算喝,面前突然横出一只手,将酒杯夺了,换成了热茶。
“你那伤,不宜饮酒。”路时修说。
“那你也不行。”我说。
路时修胸口处的伤已经结痂了,昨晚我亲眼看到的,甚至……还摸了两下,但是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我一个人丢人。
谁知,路时修并未反驳,顺从道:“好,我也不喝。”
路时修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反驳什么,撇撇嘴,只能将就着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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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戚玉讲述了下他们撞见黑银帮的事,我们才知道原来他们在找传闻中能延年益寿,武艺倍增的武林秘籍。
“这风声早前我便听过一些。”宁安远不愧交友甚广,这种风声都能听到。
戚玉点点头:“嗯,其实武林中已经有不少人行动了,我也是这次回去取秘籍的时候才知晓的。”
我惊讶道:“那你手中……”
“不过是其中的几页纸罢了,看不分明什么来。”
戚玉说到这,偏头宠溺地看了眼宋晗星:“宋伯伯和我说,早在三十年前武林就流传过一本绝世秘籍,只是为了避免纷争,当时的武林盟主便将秘籍以抓阄的形式分散在十大武林世家,除了老盟主,没有一个人能知全这十大世家是谁。如今老盟主早已驾鹤而去,更是无人能知晓。”
“包括拥有秘籍的十大世家?”路时修抬眸看了眼戚玉,缓缓补了句。
“是的。”戚玉肯定道。
听到这,我不由得感叹:“老盟主也太明智了吧。”
“当初的老盟主确实是个忠义正直之人,家父曾跟他有过几次会面,据传直到他临终前都不曾将十大家名字告诉给现任盟主。”
闻言,我张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老先生的孤勇和大气值得世人敬佩。
“难怪了。”宁安远嗤笑了声:“最近倒是收到不少小道消息,各大暗地的帮派,镖局都在行动,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宁安远说完,摇摇折扇很是不屑。
我一听,脑中突然有个画面闪过:“不会上次匆忙赶路的虎虎生风镖局也是因为这吧?”
话落,耳边传来一道声音:“你记的倒是清楚。”
怎么听路时修这语气,一股子酸味呢。
不会吧,不会就因为我记性太好,记住了人镖局名字就吃醋吧?
作者有话说:
路:燕游,该给我个名分了。
燕:可、可以的。
路(明知故问):可以什么?
燕:可以给名分
路(得逞笑):好的,夫人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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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真有可能。
毕竟路时修有前车之鉴,连大石的醋都吃。
我趁众人不注意,悄悄伸出手扯了扯路时修衣袖。
路时修偏头困惑地看了我一眼。
趁着其他人闲聊的功夫,我装作若无其事,暗地却顺着衣袖渐渐往下摸,摸到路时修的手后轻轻握住。
说实话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有点紧张,没什么经验,生怕被人看到又免不了一番打趣。
可为了路时修,我只能壮壮胆子。
我再抬头一看。
果然,路时修面色平静,唇角勾起了个漂亮的弧度,刚刚的阴郁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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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路时修怎么比家里的大黄还容易吃醋。
啊,也不能这么说。
要被路时修知道,我拿他跟大黄比,非得制裁我一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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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怕是不宜久留,黑银帮既然已经打探到宋家是十大世家之一,东西就在宋家,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戚玉沉声道。
“怕是已经有所行动了。”宁安远抿了口茶,缓缓道。
“既然如此,今日收拾妥当便启程吧。”路时修说。
一旁沉默的褚煦点点头,意有所指道:“确实,不能再给老板添乱了。”
闻言,我扭头瞥了眼柜台的老板,貌似平日精神在在的,今日格外没精打采。
“这是……怎么了?”我伸着脑袋,小声问。
宁安远不以为意:“还能怎么?昨日打斗一场,想必是损失惨重。”
好家伙,我心虚了。
老板要是知道他面前的几位就是昨日争斗的罪魁祸首,会不会在我们酒菜里直接下毒啊?
我心有愧疚,扯了扯路时修:“还有银子么?”
路时修大抵看出了我的用意,抬眸朝掌管财务的云二道:“云二,昨日让你准备的,可准备好了?”
“放心吧公子。”云二说着,从怀里掏出一袋子碎银:“若按昨日店内损失估算,这些碎银远远够了。”
路时修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还是路时修想的周到。
毕竟,老板赚钱也不容易,看在他之前愿意送我被褥,时不时跟我念叨夫妻相处之道的份上,该赔肯定要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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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我们要回去了吗?”我问。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语气里有几分惋惜和留恋。
以前我之所以一直念叨想早点回景州城,无非是不想被路时修压榨。
如今我和路时修关系破冰,已经和解,甚至更亲近了些,也知道路时修是不会真的欺负我太狠的,所以回去的事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毕竟出来一趟,能四处转转很是难得。
路时修大概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偏头问我:“你不想回去?”
我摇摇头,老实回道:“不怎么想了。”
“那正好啊,燕游你们要不要去我们允州玩玩?”
大抵是昨晚的救命之恩,宋晗星对我印象格外好,没有了以前的拘束,热情提议。
我倒是想,就是不知道路时修什么想法。
于是,转头眼巴巴地望着路时修。
路时修笑笑:“你若想,我们便去。”
路时修还是温柔的,和从前别无二致的语气,甚至有几分宠溺。
以前我听不出来,只当是很寻常的回答,现在我听出来了。
就像戚玉有时对宋晗星说话一样。
说不清什么感觉,好像他答应也不会意外,更多是内心油然而生的欣喜和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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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远一如既往带着褚煦想凑热闹。
当然,最主要是宁安远自己想凑热闹,拖着褚煦一起。
众人休息差不多,便打算启程。
路时修上楼收拾行李,我就靠在门框光明正大的偷懒,独自欣赏路时修的勤劳。
路时修有洁癖,一直以来他对于私人物件从来都是亲自动手,现在多了我这个“拖油瓶”,整理的便慢了些。
看这人有条不紊,不疾不徐的收拾,我心里万分感慨,路时修可真是“贤良”,难怪我爹喜欢,现在我也喜欢。
直到路时修整理时拿出一团黑乎乎的布料,我眼尖,一眼认出那是什么了。
我大跨步上前一把捞过那条原本被我丢在柳州的黑长裙,乐了。
难得抓到路时修的小把柄,我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叫他平时老打趣我,现在可算风水轮流转了。
于是,我拿起裙子在路时修面前晃了晃,揶揄道:“好啊路时修,没想到你这君子居然还有偷别人衣服的癖好,看不出来啊?”
我一展开,那条黑长裙被路时修保管的很细心,能看到浅浅的叠痕,甚至有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我记得这衣服穿完出了身汗直接被我丢了,真没想到被路时修拾了去,还特地洗了洗。
以我对路时修的了解,可能是他亲自洗的。
路时修被抓包了丝毫不慌张,淡淡瞥了我一眼,轻声道:“你又不是别人。”
“那、那也不行,我记得当时我们还没在一起……你居然偷我衣服私藏!”
我凑到路时修身前,拽着他的领口,故作凶狠地逼问:“快说,是不是早就对我有居心了?”
闻言,路时修双手环上我腰侧,下颚蹭了蹭我脸颊,低笑了声。
然后,不知羞地说了一通话,说得我脸色不争气地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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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早该知道了。”
“我对你的居心,比这早多了。”
“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晚了。”
“还有,手里的衣服是洗干净的。”
“知道我对它做过什么吗?”
“拾来之前还留有你的味道。”
“夫人,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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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路时修贴耳说的。
说完后发出一声喟叹。
那意犹未尽的语气直接把我吓到了。
好家伙,路时修这人果真深藏不露。
够骚。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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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不住路时修寥寥几句骚话,愣是说的我腿软。
我把衣服一丢,红着脸,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知道路时修肯定会笑话我没出息。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
不然我怕再晚一步,可能就出不去这房间了。
毕竟他这么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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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下楼,瞥见褚煦安静地站在客栈门外,不知在看什么。
我上前和褚煦打了声招呼,顺着他的视线偏头望去,看见不远处马车旁,戚玉手里正拿了件毛绒绒的披风帮宋晗星披上,眉眼含笑,温柔又细心。
宋晗星则红着脸,冲戚玉甜甜一笑。
此时正值凛冬季节,气温骤降,风直往脖子里灌,连我一早都被路时修逼着添了件衣裳。
这时,我才注意到同我们相比,褚煦穿的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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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冷吗?”我抖了抖衣服裹紧了些,问。
褚煦的声音很柔和,像细腻的春风拂过心头,令人舒适。
只见他轻轻摇头:“习惯了。”
见我困惑,褚煦又解释:“丘北地区气温常年偏低,我们自小就在那样环境里成长,早已习惯了。”
我点点头,似懂非懂:“那你是丘北人吗?”
闻言,褚煦眼里闪过一丝错愕,而后恢复平静:“你怎么会这么问?”
“不知道,总感觉你和宁安远性子差别挺大的。”
据我这段时间观察,宁安远虽说脸上时常带笑,尤其还有一双会骗人的桃花眼。
可我总觉得宁安远要生气起来,可能比路时修还恐怖,这是直觉。
褚煦虽然很少笑,可他一言一行都克制有礼,行为有度,容易令人放下戒心。
大抵说到褚煦在意点了,褚煦眼里闪着光亮,唇角微扬,心情似乎很愉悦。
他开口缓缓道:“嗯,我也不是一直在丘北的,在我六岁前还在汝州生活。”
“汝州?那离丘北不是很远吗?你是有亲戚在那边吗?”
这话一落,褚煦垂眸,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
他摇摇头:“没有,我是名孤儿,一路被人卖到了丘北,有幸被宁门主看上了。”
宁常秋,宁安远之父,早年奉朝廷之命镇守丘北,平定丘北之后便辞官隐退,从此不问堂前之事,一心只想过儿女绕膝生活。
这些事迹,我也是从路时修那听到的。
想了想宁安远那性子,感觉老门主的梦想怕是早已破灭。
知晓褚煦身世,我心里微微一震。
“啊!不、不好意思。”
完了完了,我这是戳人痛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