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有价人无价,这两名少年可是无价之宝,长相年龄都恰到好处,床上还很会伺候人,能把人迷得死在他们身上,就算是翻遍整个明都的南风馆也找不出比他们两个更有风情的,一开始陈家老爷子想把他们两个送出去,陈舒达还有些不舍得。
他敢肯定,只要摄政王喜欢男人,就不可能不对这两人动心。
后来才从一名消息灵通的人口中打听到,原来摄政王很喜欢他的王妃。送这两名少年到摄政王府上,恐怕离间人家夫妻之间的感情,平白得罪了摄政王妃。
陈舒达自从得到消息后就没有一天好觉睡。
看到柳家三郎故意挑衅,他心情不顺,就与人吵起来了。
他们吵架自然被王希赫拉开了。
两家都和王家关系不错,王寒松的权势不容小觑,陈舒达和柳聪双双散了。
云泽在僻静无人处远远将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他后退两步,却不慎撞上了一个人。
腰肢被轻轻扶住,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弟弟,好几个月不见了,你怎么瘦成了这样?摄政王府不是人待的地方吧?”
云泽刚刚和王希赫讲话时把侍卫支去了别处,眼下就他一个人。
他不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混进来的。
云泽推开云洋的手,冷冷讽刺道:“听说兄长这几个月尚公主了,可喜可贺,恭喜你啊。”
云洋阴恻恻的盯着云泽:“那里比得上你手段高明,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安乐侯府,我满世界找你找了一两个月,才知道你被父亲安排去了摄政王府。怎么样,他好伺候么?”
云泽看见云洋便从心里感到不适,他后退几步:“兄长不必操心我的事情,我是好是坏,都和云家无关了,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云洋单手捏住了云泽的喉咙,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柔弱可欺,云泽的力气没有那么大,云洋手上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把他给掐死。
“没有关系了?父亲这两天又拿出你来压我,说你会回来继承世子之位,云家的一切怎么可能和你没有关系?”云洋冷冷的道,“你宁愿什么都不要也想脱离云家这个泥潭对吧?真是可惜了,你身上流淌着云家的血,就不可能真正脱离云家。”
云泽呼吸困难,他从腰间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用尽所有力气扎在了云洋的后肩上。
刹那间“噗呲”一声闷响,鲜血顺着云泽的手流淌了下来,云洋把手松开了。
云泽抬手抽了云洋一巴掌:“云洋,你疯了?你居然想在这里掐死我。”
云洋冷笑一声:“打这一巴掌算怎么回事?真有本事就回云家杀我,我天天让你打,让你一刀一刀的割肉。”
云泽生平最烦遇到疯子和病娇,尤其是不要命的。
云洋这段时间明显很不正常,整个人疯了似的,以前他做坏事还知道藏着掖着不让安乐侯知道,现在直接放开了胆子去做,云泽绝对不想回云府再面对他。
安乐侯府压根不是人待的地方,云泽再在里面压抑过几年,迟早会变成云洋这样的神经病。
云泽的匕首扎得不深,他没有那么大力气把云洋扎死,云洋将匕首拔下来还给了他:“你以为你在钟行眼中算什么?在掌权者手中你就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小玩意儿罢了。那是摄政王府,不是你家,你家只有云府,我等着你回来拿世子之位。”
云泽脖颈上仍旧留下了青色的指痕,由于他肤色白皙,这些指痕便格外明显。
他咳嗽了几声便去了后院,王蔓娘看到云泽后吃了一惊:“云表兄,您是来找老夫人的么?”
云泽知道王蔓娘稳重大度,他道:“表妹,你找个地方让我洗洗手。”
王蔓娘听得云泽声音不对劲,这才看到云泽一只袖子上都是血迹,脖子上也一片乌青指痕,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凭着对云泽的印象觉得对方不会主动挑事。
尤其是在辅国公生辰之日。
王蔓娘道:“表兄,你和我来吧。桑儿,你去大公子房里拿身干净衣服过来,拿身青色的,和表公子身上这身颜色接近的青色,另外向小忠要一瓶活血化瘀的药。”
云泽嗓音沙哑,看起来挺可怜的,王蔓娘道:“今天府上客人多,是不是哪个混家伙嫉妒表兄所以干出这种事情来?回头一定要老爷子和大哥去收拾他给表兄出气。”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云泽和云洋本就是天生的不对付,他现在也不想提起家丑。
王蔓娘带云泽到了井边,打了些水让云泽洗干净手,衣服上的血迹还是新鲜的,水一冲再搓一搓就没了,云泽半边袖子湿淋淋的,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她的丫鬟桑儿很快就带了药和衣服回来,王蔓娘将这些交给云泽:“你去老夫人那里换吧,受了什么委屈和老夫人说一说。”
云泽带着衣服去了王老夫人的住处,王老夫人身边大丫鬟都挺喜欢云泽,她们笑嘻嘻的上前道:“表公子来了?老夫人正在里面呢,今天日子喜庆,老夫人知道您肯定会来,您喜欢吃的东西都有,准备了好多呢。”
云泽道:“几位姐姐,我衣服被茶水泼湿了,刚借了表兄的衣服,哪个房间空着能让我更衣?”
一名婢女带云泽去换了衣服,换衣服的当儿他顺便给伤患处上了药。
王老夫人年龄大了眼神不好,加上房间里光线并没有那么强,她并没有注意到云泽脖子上的伤,云泽和老夫人应付着说了几句话,他不仅身子疲惫,现在心情也不大好,在老夫人的厢房里睡了一觉。
下午的时候云泽的侍卫找来了,云泽现在谁都不愿意见。
出来一趟身上带了伤,他也不好意思回去让钟行和许敬看到,秋歆等人肯定也会过问,虽然人人都知道他和云洋关系不好,真的兄弟阋墙动起刀子来却让人私底下笑话。他让婢女出去搪塞了侍卫几句,说自己想在王家多住几天,让侍卫去王府告诉许敬。
老人家敏感一些,见云泽中午饭也不吃,下午只喝了一点酸梅汤,她拍着云泽的后背问了几句:“泽儿今天不高兴?你外祖父的生辰,怎么在这里睡觉?”
云泽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夫人说,很多时候云泽并不想将自己真实情绪告诉任何一个人,他闷闷的用手挡着眼睛:“我想我妈了。”
老夫人想起早早过世的女儿同样感到难过,她推了云泽一下:“平日里都是你这个开心果花言巧语哄我开心,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怎么突然提起你娘?好孩子别想了,起来吃点东西,有你喜欢的桂花馅饼,外面有些夫人过来我都没理她们,专门在这里看你这个小祖宗。快点起来。”
王老夫人没想到云泽真的哭了,眼睫毛上都是泪水,眼角也是红通通的。
她给云泽擦了擦眼睛,抱来小狗逗云泽玩,无意发现云泽脖子上一片乌青,王老夫人叫了一声:“这是怎么整的?你上吊了?云家的人欺负你?我让老头找云常远去。”
“昨天晚上梦魇自己捏的。”云泽随便想了个借口,“外祖母,您不用担心。”
这个时候一名婢女进来了:“老夫人,大公子派人请表公子过去,说是半天不见表公子,老太爷怀疑表公子贪玩溜走了。”
云泽知道今天人多,辅国公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云泽多应酬交际扩展一下人脉。
云洋的事情其实还好,云泽不想和云洋斗,他知道除非云洋死了,不然以云洋的性子,依旧会闹个天翻地覆。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云泽不想杀人,云洋这样作恶多端的大概会有天收。
他借了脂粉遮掩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便去了前边。
果然如此。
辅国公听说柳家目前屡屡被摄政王打压,便没有打算以后和柳家继续深交,反正和柳家、陈家这样的都是纯粹利益往来。
眼下陈家得了摄政王这边的宠信,以后东南可能陈家独大,辅国公想和他们维持好关系。
辅国公带着两个孙儿到了陈舒达跟前,陈舒达道:“五年前就见过老太爷,五年过去了,老太爷居然没有任何变化。”
辅国公笑着道:“老夫没有变化,这些孩子们的变化就大喽。贤侄你看看,这是我长孙王希赫,我外孙云泽。”
陈舒达先看了王希赫一眼,目光又落在了云泽身上:“小公爷,小世子。”
他听说王家女儿嫁给了安乐侯,王家女儿明媒正娶,所生之子肯定是侯府世子。陈舒达年轻时就听说王小姐是罕见的美人,看到云泽之后想着传言肯定是真的。
周围有人不知道什么心理,在旁边阴阳怪气的道:“他不是侯府世子,他哥才是。”
陈舒达道:“原来老太爷有多个外孙,可喜可贺啊。”
云泽眯了眯眼睛。
辅国公冷着脸道:“只有一个。”
陈舒达:“这——这——”
王家千金总不能是人续弦吧?
云泽淡淡的道:“兄长本是庶出,天子与我兄长交好,所以封他为世子。”
陈舒达不是明都人,压根不知道这档子丑事,他有些尴尬:“原来如此。”
云泽看了刚刚在人群中阴阳怪气的人一眼,陈舒达也顺着看了一眼,这人是郎府的一名公子。
第62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62
郎家因为长公主一事势力大削,这位公子的父亲也被免官。因为是云家先翻的案子,郎家至今都在记恨云家。
这次辅国公生辰,无论是和他交好的还是私下里有点摩擦的都过来了。
云泽现在不方便多说什么,暗暗在心中记下了。
陈舒达眼下身在明都,他还需要辅国公府的帮助。至于这位云公子,安乐侯在朝中地位不容小觑,但看眼前这架势,这位云公子怕是不得云家喜爱,只有外祖家的庇护。
因为云家这位小公子长得太好看,陈舒达不自觉就和他疏远了一些。
陈舒达好男风,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少,但什么人能玩什么人不能玩他一清二楚,云泽是辅国公嫡孙安乐侯嫡子,如果让人误会自己对他有心,恐怕王、云二家会让他在明都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陈舒达来明都是为了陈家,这个漂亮得像雪捏的小公子又能对陈家有什么益处?
陈舒达宴上多喝了几杯酒,傍晚的时候出去吹吹风,一棵柳树垂着碧绿的枝叶,被风吹得格外漂亮,他在树下站了站。
身后蓦然传来一道温雅的声音:“陈大人。”
陈舒达转过了身,只见一名身着青衣的少年和煦的笑着,他愣神了一下认出这是刚刚见过的云公子。
陈舒达点了点头:“云公子。”
云泽淡淡笑着道:“前几日殿下便告诉我说你到明都了,本以为你来了之后就去见他,却没有想到你到处走动,上下打点,就是不去他府上。”
陈舒达思考了半天才意识到云泽口中这位殿下应当是摄政王钟行。
霎时间他出了一身冷汗:“殿下怕是误会了,我未去见他,是因为未准备好,怕在殿下面前失仪。”
“居然是这样么?”云泽又道,“你送去的两名少年很好看,百里挑一,肯定是费了不少心思。”
陈舒达心里疑惑,这位少年怎么知道陈家给摄政王送了两个人?按理说那两人会是摄政王后院中人,其他人见不到才对啊。
陈舒达语气放缓了,小心翼翼的道:“阁下在朝中——”
“无官无职。”
陈舒达脑中突然有个大胆的念头,他再看了一下云泽的仪容,试探道:“王妃娘娘?”
云泽:“……”
王妃就算了,娘娘是什么奇怪的称呼?没看出自己是男的么?
云泽不悦道:“算你有眼光。”
陈舒达瞅着四周无人,赶紧给云泽跪下:“下官不知道娘娘与殿下伉俪情深,所以误送了两个人过来,这两个人任凭娘娘处置,娘娘要杀要剐陈家绝无怨言。”
云泽道:“我不打人也不杀人。特意告诉你一声,你回去吧。”
陈舒达心情沉重。
片刻后陈舒达回到了席上,远远看着云泽与几名年轻公子推杯换盏。一转眼又看到了郎家那位公子,他吩咐了旁边跟着伺候自己的小厮一声。
小厮赶紧过去了。
一会儿辅国公府的下人端着一盘凉菜上来,小厮瞅准了时机撞了这名下人的手臂,一盘子凉菜劈头盖脸全撒在了郎家公子的头上。
多数人哄堂大笑,王希赫也忍不住笑了,他在云泽肩膀上拍了拍:“看他嘴巴贱,这下出大丑了,没人借他衣服穿,他只能滚回家去。表弟,你这身衣服怎么和我的一模一样?”
辅国公还记得郎家这位公子说的话,也没有呵斥下人,只说了句“再上一盘”。
陈舒达远远看了云泽一眼,云泽对他摇了摇头。
晚些都散场了,云泽没有回家,他在老夫人院子里住下了。
陈舒达托熟人再打听了一下,他听说这位王妃喜好财物,次日便专门送了一车东西孝敬王妃。
许敬将东西清点了一下,之后呈去了钟行面前:“除去一些绫罗绸缎和珠宝外,另有五万两银票。”
眼下朝廷军费是个大头,国库空虚,大多军费支出都是钟行在垫,打仗确实费钱,那些造反的叛贼气焰嚣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定。
这五万两银子只是杯水车薪。
钟行眯了眯眼睛:“云泽做了这么多事情,你说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许敬觉得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了,更何况云泽并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