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少被骗种地的故事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盗贼与玫瑰

作者:盗贼与玫瑰  录入:04-10

  翰林院里的那些老东西只教他读圣贤书,为君子之所为,上顾天道伦理,下知礼义廉耻,要辅君佐政,不可有异心。
  但却独独没人教过他什么是爱。
  在十岁以前他随着江抚柳四下流离,终日困囿于温饱,江抚柳又从来是个端庄而自持的女人,只教他读书识字,教他警惕,教他自立,与他相依为命,但却不显得多亲昵。
  十岁以后他又被困在了这偌大的上京城之中,初来乍到便迎来了那个便宜父皇的亡故,兄长新皇的猜忌,他对爱的理解与体悟像是胎死腹中,从来就没能顺利发过芽。
  大概大多数孩子都能无师自通地学会爱与被爱,但景旼却像是缺了一根弦,他倒是很想得开,毕竟他和别人不一样,恨与怒才是他的希望,才能支撑他继续孤独地活在这个世上。
  “如果他肯认错的话,”景旼沉吟良久,而后才继续道,“本王可以考虑原谅他。”
  韩修平很是欣慰地一笑,为了景旼能大度地将给他加鞭子的事揭过去,于是奉承道:“殿下能这么想,是王妃的福分。”
  说完他便打开了关着叶小舟的那扇铁制牢门,景旼听见了钥匙与铜锁摩擦发出的声响,心里忽然一紧,莫名像是生出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情绪。
  “算了,这些东西还是由你来送,本王就不进去了。”
  眼看着景旼的态度刚刚软化了下来,如今若不趁热打铁,这叶小舟还得被关到什么时候?
  韩修平立刻便劝道:“殿下,这些东西若是只由属下送进去,未免显得太没诚意,您也不能将王妃在这地牢中关上一辈子,是不是?”
  “用不着你教训本王,”景旼的目光落在那一片漆黑的牢房之中,没能寻到叶小舟的身影,他闷声道,“走吧。”
  韩修平便推着景旼走进了那空旷的牢房之中,他手中提的那盏灯的微弱光线只能让人勉强看清楚三尺以内的地方,这地牢中的能见度还是很低。
  “王妃,”韩修平推着宁王往里走去,“卑职韩修平,来给您送些吃食与御寒的衣物。”
  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牢中略有回响。
  韩修平的话音一落,黑暗中忽然传来了一丝动静,景旼的感知能力很好,他低声道:“东南角,不到三丈远。”
  韩修平顺着他的指示朝着东南角走去,果然不到三丈,两人便见到了在角落里蜷成一团的叶小舟。
  此处后头正接着锦鲤池,乃是整个地牢中最潮的地方,但也只有此处能稍微听见一些水流声,好歹与外界是有一毫联系的。
  “王妃,这是您今日的晚膳。”韩修平微微俯身,将那暗红色的食盒搁在了叶小舟的脚边。
  叶小舟哑声应了一句:“多谢。”
  这木质轮椅的滚动时的噪音,分明在这空寂的地牢之中都显得有些恼人了,可叶小舟却像是一幅没发现景旼的模样,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但想起方才自己所说的话,景旼并没有发作,只是冷着一张脸开口问:“你可知错?”
  叶小舟像是听不见他的声音一般,只是直愣愣地抱着双膝,坐在潮冷的地上。
  景旼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叶小舟,本王问你,你可知错?”
  韩修平在暗处扶了扶额,他是当真没料到自家王爷竟然这样不开窍,半句软话也不肯说,不像来求和的,倒像是来找茬的。
  “王妃,王爷问你话。”
  在黑暗中待久了,叶小舟见到韩修平手中提的那盏昏暗的马灯,都觉得刺眼,他先是眯了眯眼,而后微微抬头,对上景旼的眼。
  “草民愚钝,不知何错之有,还请殿下指点。”叶小舟冷声道。
  他并不认可这层宁王妃的身份,不肯自称臣妾二字,宁愿还当自己是叶府的少爷。
  景旼猜透了他的心思,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了出来,宁王的语气还算是平静,他波澜不惊地开口道:“你到底是本王的王妃,今日之事,只要你向本王诚心认个错,此事便就一笔勾销,往后你还做你的王妃。”
  叶小舟忽然冷嗤了一声,语气是悲而愤的:“敢问王爷,那你诓骗我一事便不算了吗?你扳倒了叶家,害的我父亲远赴边关,还以怨报德,想要他的性命,这也可以不算了吗?”
  “你说的轻巧,怎么可能一笔勾销?你把我们害成什么样了,如今一句一笔勾销就能一笔带过吗?”
  景旼大概没料到自己都这样放下脸了,叶小舟却还如此不识抬举,他心里有些恼怒,好在他方才确实想了许多,强抽出了许多耐心,专门用来应对叶小舟。
  “那王妃想如何?”景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王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认错,便放过你父亲。”
  叶小舟不觉得景旼这样一个曾经欺骗过他的人的承诺有什么可信度,故而还是硬着嗓子反问:“如若我还是不肯就此一笔勾销呢?”
  景旼的耐心彻底告罄,再没有心情与他好好商量了。
  他将那木托盘重重丢在了叶小舟的跟前:“爱妃,本王没闲心陪你攀扯,你若是当真这样硬气,本王也绝不会负你所愿——来日爱妃虽然未必能见到叶弘方的尸体,但却一定能听闻他的死讯。”
  “还是拿我爹来威胁我,”叶小舟嘲弄似的一笑,“王爷您可真有种。”
  景旼嘴角微微一抽,下一句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叶小舟,你很好。”
  韩修平觉察到他这很大可能是好心办了坏事,这下两人恐怕矛盾更深了,原本已经退到一边,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向佛祖祈祷。
  如今却又默默走了回来,想着两人若是动上了手,他说不定还能挡一下。


第42章 两断
  景旼垂眼睨着他, 这黑暗阴湿的地牢像是在他的眉目间覆上了一层薄霜,他冷声道:“爱妃若当真这般不识好歹,便在这地牢中待上一辈子吧。”
  他话音一落, 便只手推动了轮椅一侧的木轮, 那轮椅灵敏地一转, 叶小舟只能看见那椅背与宁王的模糊的背影轮廓。
  既然宁王转身要走,韩修平作为他的贴身护卫, 也只好将那盏长明灯点燃了放下, 而后轻手轻脚地跟上了景旼。
  昏暗的牢房中复又响起木轮滚动的声响, 叶小舟被遗落在了昏暗的角落里, 像一株将死的、蔫黄的残花。
  不等他们走出多远, 叶小舟忽然在他身后出声道:“景旼,你杀了我吧。”
  在这地牢中呆坐了几个时辰,叶小舟想了许多。
  叶家已经没了, 他从前习以为常的闲散日子有如梦幻泡影一般烟消云散了,他再也当不成那个恣意纨绔的叶家小少爷, 可摘却那那层身份之后,他如今只是一个罪民之子, 是只能依附于景旼的、被困囿于这宁王府中的一个他始终不愿意承认的宁王妃。
  他觉得自己活得太没意义,也太没价值了。
  与其这样暗无天日地苟活着, 与其这样承受着无休止的羞辱,与其在这王府里郁郁而终日, 还不如就此了结。
  虽然叶母笃行佛教,但叶小舟却不相信六道轮回一说, 假如没有那可悲的来世,便就一刀斩下去,直到真正见了血, 想必他与景旼才真正可以两断。
  景旼微微抬手,韩修平的脚下一滞,两人一坐一立,在离叶小舟不远之处停下了。
  “既嫁进了这王府,做了本王的王妃,那生死便不是你能私下决断的,”景旼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该后悔没在嫁进宁王府前便自行了断。”
  韩修平侍立在景旼所乘坐的轮椅后偏左的位置,旁人兴许不清楚宁王的脾性,但他在景旼身边待了快十年,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叶小舟只要活着一日,便一日是宁王妃,若是死了,景旼势必也是要拿他做棺材板垫底的。
  有时候韩修平甚至会想,如果佛家那六道轮回当真在这俗世上应验,那他家王爷死后,必然会化作一只恶鬼,永生永世都不再投胎,纠缠着那些他所痛恨的人生生世世。
  直到那牢门又落了锁,韩修平才小心翼翼地问:“殿下,属下听王妃那语气,像是当真起了寻死之心,再将他只身一人关在这地牢之中,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景旼冷眼看他:“那不如韩公子进去陪他?”
  “是属下多嘴了,还望王爷恕罪。”
  景旼对韩修平倒还算宽容,毕竟他这张破嘴已经叨扰了他十年,若不是有这十年的交情扯着,宁王一准已经命人绞了他的舌头。
  但景旼对韩修平所说的话却并非丝毫不在意,虽说那地牢之中没有可以用来自戕的利器,陈梦初送来的衣物与被衾他也检查过,并没有夹带,即便叶小舟有心想死,只怕也很难做到。
  至于一头撞死,那可不是寻常人能为之的,他相信叶小舟没有这样的勇气。
  可景旼想不通,叶小舟那样的人……怎么会起了寻死的心呢?
  他分明那么软弱,那么怕疼,寻常蹭破了一点油皮都要掉眼泪……景旼这时候才忽然发现,好像让叶小舟无助、绝望,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好想念从前那个把他放在心尖上,满眼都是他的叶小舟。
  宁王直到此刻才发现,原来他可以不必只靠那些毫无道理的仇恨走下去。就像从前一样与叶小舟腻在一块,能不能生下一儿半女好像也无所谓,只要有叶小舟在,好像活着也不再显得那般无趣了。
  可惜曾被全然撕毁过的感情,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今夜又落了一场细雨。
  入了夜以后,皇宫中的宫人们便都收敛了手脚,只敢轻手轻脚地走动,偶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以免惊动了这宫中的贵人。
  今日的奏章堆成了山,平日里自有景泠豢养的几位宦官近臣替他分担批阅这奏折,但今日自从皇帝从宁王府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批奏折的事非要亲力亲为,说什么都不肯再假手于人了。
  景泠的贴身小太监心里明白皇帝这是在宁王那受了刺激,故而哪怕他这日难得熬到了半夜,小太监也不敢多劝。
  当今皇帝总觉得自己这帝位坐的不稳当,景旼自小聪慧,又有过目不忘的天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在论政与兵法之上的见识也可圈可点……景泠曾经想过,若是这位九弟再早生十年,这天下恐怕便不是他的天下了。
  他能登上这宝座,不过只比景旼多了那一点运气罢了。
  合上了最后一本奏章,景泠微微松了一口气,眼前与脑中都还残留着那黑字朱批的重影。
  夜已经深了。
  睡得并不安稳的皇帝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景旼约莫着才不过十岁的模样,但却早早地脱了稚气,已经开始抽条的身体直而瘦,站起来的时候恰好与他的胸口齐平。
  景旼才到洛京的第一日,确认完信物之后,他便率先召见了他。
  这个弟弟生的半点也不像他父皇,但眉眼间确乎是有几分像那位下落不明的淑贵妃的,那位淑贵妃从前乃是洛京一等一的名女,后宫中再没人比她更端的起“倾国倾城”这四个字,至于她的儿子……
  景旼虽然还未长开,但那俊秀的样貌,是脸庞上脏污的泥尘都无法掩盖的。
  景泠觉得自己不会认错。
  而后他遵循太上皇的意旨,将这孩子领到了太上皇的病榻前。
  孝仁皇帝那时候久卧病榻,时醒时睡,可就在听说九皇子被寻回来的那日,灰败的眼忽然便亮了起来,整个人的精神也好多了,时不时便问近旁侍奉的宦官:“他们来了吗?”
  景泠为了让孝仁皇帝安心,去时是牵着景旼的手的,但那孩子的手很凉,面上仍然是那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冷淡。
  景旼被他教导着跪在孝仁皇帝的病榻前,他看着自己的父皇强撑着起身,抓住了景旼的手,颤抖着问:“你母妃呢?”
  景旼盯着孝仁皇帝那双略有些浑浊的眼,而后淡淡道:“死了。”
  孝仁皇帝紧了紧手指,景旼像是被他抓疼了,微微皱了皱眉,前者顿了顿,而后才追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景旼垂下了眼,而后摇了摇头。
  孝仁皇帝微微怔楞了半晌,没有再追问,只是喃喃道:“好孩子,朕的好皇儿,你受苦了。”
  紧接着他忽然猛咳了起来,那表情像是要将内脏都给活生生地吐出来,景旼有些犯恶心,不动声色地往后一缩。
  好容易才缓过来了的孝仁皇帝像是根本没注意到他这一微小的动作,反而继续开口问:“你……有名字吗?”
  “单字旼,”景旼道。
  “旼……果然还是朕从前替你选的那个字,”孝仁皇帝低喃道,“景旼……记住,往后你便姓景了。”
  随后他朝着新帝景泠招了招手:“阿泠,你过来。”
  景泠上前几步,而后提袍跪在了孝仁皇帝的床边。
  “阿泠,你是他的兄长,往后……”孝仁皇帝苦笑了一下,而后继续道,“往后朕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你弟弟。”
  还不等景泠答话,那孝仁皇帝便忽然呕出了一口血,滴溅在明黄色的锦衾之上。
  景泠惊声喊道:“父皇!”
  “太医呢?还不快去叫太医来!”新帝略显仓皇地吩咐那吓得有些发懵的小宦官。
  “不必了,”孝仁皇帝冲他淡淡一笑,“朕早已大限将至,只是心有挂念,闭不上眼,如今心愿已了……”
  “往后这天下,便交给你们兄弟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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