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回过神时,衣裳已经被尤易寒剥的只剩下亵衣亵裤。
这是他最后一次可以拒绝的机会了,然而他看着尤易寒的手再伸过来,却依旧没有推开,而是闭上了眼睛。
他咬紧牙关。
早晚都要经历的,何必拖这一时?
而且,如果他这次拒绝了尤易寒,尤易寒又生气,之前生的气还没个说法呢,万一新仇旧恨一起算,再被关进冷宫怎么办?
童茧做好了心理准备,心跳如鼓的等待着。
然而下一刻,尤易寒却将他抱起来,抬起他的手臂,将衣裳给他穿上,童茧怔了怔,睁开眼,却直接愣住了。
只因尤易寒给他穿的不是方才脱下来的,而是一件华丽的大红色喜袍。
他愣愣的看着尤易寒将喜袍给他穿戴好,然后将他放下来,上下打量了下,露出满意的神色,“朕就知道你穿着它一定会是最好看的。”
“这是...”
尤易寒微微一笑:“这是半月后封后大典那日.你要穿的喜服,可还满意,朕的...皇后?”
童茧很满意。
因为光是衣袍的料子,还有衣袍上精致复杂的刺绣,就知道这件喜服有多贵重了。
但是一结合起刚刚尤易寒的话,童茧心里不由得有点儿复杂。
“所以你刚刚脱我...衣裳是为了给我穿上这件喜服?”
尤易寒颔首。
“可是你刚刚说你想要...”
尤易寒诧异了下:“朕要说的是想要你成为朕的皇后,哪里不对吗?”顿了下,视线扫到童茧泛红的脸颊,“还是说,你想到别的方面了?”
“没有!”
童茧想也不想的反驳,“我什么都没想!”
心里却啊啊啊的尖叫起来。
他刚刚怎么又自作多情了?!
可是刚刚尤易寒的举动和话分明就是那个意思!
“不对。”尤易寒突然皱起了眉,“朕刚才的话好像是有点...”
“我只是因为你突然改变的态度而感到不解,仅此而已!”童茧才不承认自己想歪了,哪怕这是尤易寒给他挖的坑,他也不能承认!
承认了的话岂不就表明他其实也很期待和对方酱酱酿酿?
他才不期待!
他一点都不期待!
童茧颇为怨念的盯着尤易寒,却见尤易寒脸上的浅笑突然隐了下去,沉默的与童茧对视,童茧瞬间就慌张了起来,手足无措的。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怕尤易寒突然对他冷脸。
童茧咬了咬牙,算了,承认就承认吧,也不过就是觉得羞耻而已,总比尤易寒又生气了的好:“好吧,其实我是...”
“对不起。”
“啊?”童茧愣住,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跟他说对不起?
尤易寒看着童茧这幅茫然的模样,心底叹了口气,他牵起童茧的手:“对不起,之前,是朕误会了你。”
是他太偏执,只看到童茧产生了想要离开的心思就差点发了疯,却没看到,童茧在之后做了什么,又付出了什么。
然而现在看着童茧有些茫然不知道他到底在道什么歉的样子,尤易寒更加歉疚了。
童茧为他舍弃了那个女人,舍弃了所有能依傍的人,也舍弃了作为前朝皇子的身份,却从未说过,对方为他舍弃了这么多,那么他为了对方舍弃心中的犹豫又有何不可呢。
左右,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童茧是童茧。
就算那个女人害的他家破人亡,可童茧却从未害过他,甚至还因为他的恨意而在矿山那种生不如死的地方呆了半年多都没有怨恨他,他又有什么资格将怨恨算在童茧的头上呢?
尤易寒抬起童茧的手,轻轻啄了啄,看向童茧的眸子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以后,朕绝对不会再像现在这般误会于你,只要你说,朕就信,所以这一次原谅朕,可好?”
童茧懵了。
他没想到尤易寒这么痛快的就给他道了歉。
他之前还想着,等他和尤易寒重归于好的时候,他再好好的“折磨”尤易寒,让尤易寒知道自己这两天有多难过。
可是现在尤易寒这么认真的给他道了歉还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误会他,让他心底的那点儿怨气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看着尤易寒那认真到甚至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童茧还能说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你可不准再不相信我了,要不然,我就不原谅你了!”
童茧下巴一扬,颇有些弄明翻身把歌唱的得意在里边儿。
尤易寒瞧着童茧身穿喜服,神采飞扬,再没了之前精神不振眉宇低落的模样,心底更加柔软。
然而,该逗弄的还是要逗弄。
两人又聊了会儿,待小李子也回了永安殿后,尤易寒便朝童茧告别:“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稍晚一些再来。”
离开前,他凑近童茧,压低声音带着笑意道:“至于童童所期盼的那事儿,等成为了朕的皇后,再许你不迟。”
说罢,转身离去。
刚走出房间没几步,听到里边儿传来的叫声,上扬的嘴角便再也无法压下去。
童茧羞耻的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土里!
什么叫他所期盼的那事儿!
尤易寒离开前的那句话也太让人羞耻了吧,还让他别急,说的他好像多急切一样!
啊啊啊啊!
因为尤易寒的这句话,童茧羞耻的直接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小李子不明所以,但是知道皇上和娘娘重归于好,两人看起来都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便也不再担心,退下做事去了。
再有半月就是娘娘的封后大典了。
作为娘娘的得力奴才,他可得把他该办的事情办好了。
童茧把脸朝下埋在被褥里羞耻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缓和过来。
然而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门口那里好像站着个人。
童茧以为是小李子,没有多想,这时,站着的那个人突然朝他走来,等人走近了,童茧才睁大了眼睛失声道:“小平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牢...”
小平子笑了下,只是那笑带着满满的恶意。
“主子以为奴才为什么作为前朝余孽能在宫中安然无恙不被发现?”
不等童茧回答,小平子又往前走了一步。
“奴才那时说了,主子想要吃里扒外的和尤易寒勾结在一起可不行,主子生是褚家的人,死也只能是褚家的鬼!”
小平子说完,脸上的笑陡然变得狰狞。
然后,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迅速的朝童茧的眼睛扎过来,童茧躲闪不急,只能将头偏了下。
锋利的刀锋便直接划破了他的脸。
“想当皇后?做梦!我倒要看看,一个毁了容的人,怎么当皇后!”
第五十六章 毁容
“啊!!”
童茧痛呼出声。
剧烈的疼痛感传来,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童茧感觉到他的脸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液潺潺往下流。
但他不敢就停在这,小平子不会就这么只划他一下的,他咬牙忍痛拼命的挣扎起来。
小平子此时就像是疯了一样,完全没有理智。
看到童茧挣扎,他伸出一只手轻易的就钳制住了童茧,另一只手拿着匕首再次朝童茧的脸上划去。
童茧极力闪躲,却还是再次感觉到了刀锋划破脸颊。
“救命!!小李子!尤易寒!!”
小平子听到童茧喊救命,轻蔑道:“主子还是别叫了,叫了也没用。”
说着,扔掉手中的匕首,从怀中掏出个什么东西,然后,粗暴的塞进了童茧的嘴巴里。
怕童茧吐出来,直接合上了童茧的嘴巴,带着腥臭味的药丸入口即化,从喉咙流下去,童茧便是想吐也吐不了了。
随即,小平子放开了童茧。
“呕...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主子放心,不过是让你毁容的药罢了。”小平子脸上狰狞怨恨的表情突然消了,他看着童茧,带着一股居高临下,“你从以前就一直是这幅蠢笨如猪的样子,只不过以前的你,好歹还知道自己的使命是现在,所以我不介意听命于你,可现在的你不但蠢笨如猪,还爱上了仇人。”
他看着童茧又呕又咳满脸通红的样子,心里总算畅快了两分。
童茧一听小平子说是让他毁容的药,顿时慌了,拼命推开小平子往外跑去。
刚跑到门口时,后劲忽然一痛,整个人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他听到小平子阴森的声音:“主子,哪里来的,你就回哪里去罢。”
童茧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但是他也没精力思考了,因为他已经晕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颠簸还有压抑的抽泣声,童茧悠悠转醒。
刚一睁开眼,看到自己所在的景象时,他顿时愣住。
这是哪里?
他被关在一亮牢车里,车内除了他还有三个人,这三个人俱都一副惨白麻木的脸。
看这样子,他似乎要被带到哪里去。
童茧扭头隔着牢车看向前方,瞳孔一缩,与他同行的还有五六辆牢车,牢车的周围,则是看管着他们的侍卫。
看着这景象,他心底升起点不好的预感。
压下心底的恐慌,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和他在同一辆牢车的几人,张嘴询问。
然而他嘴巴张合了几下,发出的声音嘶哑而难听。
“我们要被带到哪里去?”
这时,他对面的少年听到他的话,看了他一眼,但是看到他时,脸上却露出惊恐嫌恶之色,随即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连忙移开了目光。
童茧看到这位少年的反应,顿时一愣。
紧接着,脸颊上的刺痛感让他又想起来他的脸...
童茧愣愣的伸手摸了摸摸到自己的脸,只凭手上的触感,他就能摸到自己脸上有两道深又长的口子,还翻着皮,只这样摸着,就知道他脸上的刀伤有多恐怖。
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了,之前流的血已经凝固,凝固了的血从脸上蜿蜒至衣襟,看起来甚是吓人。
须臾,童茧放下手,闭了闭眼。
现在不是顾及这些的时候。
“去矿山...”一个颤抖的带着惊恐的声音低声响起。
童茧猛地睁开眼,看向出声的人。
是个少年,看起来似乎比他还要小一些,整张脸惨白惨白的,眼底满是惊恐之色。
“你说,是矿山?”
童茧的声音也带着细碎的颤抖。
那个地方,他实在是害怕。
他顿时昏迷前小平子的那句话,说让他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不行。
绝对不能去矿山!
他朝那个少年道了声谢,那少年也没回应,抿了抿唇看了眼他脸上的伤口,又害怕的收回了视线。
一路行了约摸半日后,终于停了下来歇息歇息。
童茧一路没怎么说话,见那些侍卫也没怎么看着他,便朝其中一个侍卫喊道:“我要去茅房!”
那几个侍卫当没听到一样。
童茧深呼吸一口,再次大声喊道:“我要尿尿!”
话音落,所有人侍卫,包括牢车上的犯人全都看向童茧,但在看到童茧那狰狞恐怖的脸时又露出嫌恶的表情收回了视线。
而那几个侍卫见此也不好再无视。
其中一个走到童茧牢车外,一脸不耐烦。
“要尿就赶快滚下来,但是我告诉你,要是敢趁机逃了,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打开车门,把童茧扯了下来。
童茧被扯着往人群外走了稍远一些的距离后,侍卫抱臂不耐烦看着他:“速度!”
“你看着我?”童茧皱眉。
“不然呢?快点,磨磨唧唧的就憋着!”
童茧看着一脸不耐烦的侍卫,懵逼过后简直想骂人,电视里都是骗人的,不是说好他解手的时候他们会回避吗?!
怎么轮到他就不行了?
难道就因为他是个男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能回避一下吗?”
那侍卫嗤笑道:“哟,你还以为自己是黄花大闺女呢?搞快点,不撒就赶快滚回去!”
“......”
最终,童茧还是没有找着溜的机会。
队伍重新启程。
最开始带着嫌恶之色的少年看着童茧不屑道:“自己那点小把戏还妄想逃?真是可笑!把别人都当做和你一样的傻子吗?”
童茧听着,便想到了小平子之前的话。
说他蠢笨如猪。
童茧扯了扯嘴角,感受到脸颊因牵扯而产生的痛感,略微清醒了些。
的确,他有些想当然了。
但他也不是任由别人嘲笑而默不作声的。
童茧看向少年,似笑非笑:“不敢当,没有你傻。”
那听到童茧的话,顿时就怒了,怒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童茧正要再说一遍,不远处的一群侍卫突然站起身,紧接着,从四面八方涌来许多黑衣人。
“什么人!”
“啊!!”
那群侍卫刚开口,就被黑衣人斩于剑下。
黑衣人们的动作迅速极了,不过一个照面,就已经死了三四个侍卫,能被派来送童茧他们去矿山的侍卫也不是什么没功夫的,只不过黑衣人措手不及罢了。
在他们反应过来后,两拨人刀光剑影开始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