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下手的
他从屋里跳起,撬开房上的瓦片飞到屋顶,眯了眯眼看了看下方的禁卫军,嗤笑一声,便施展轻功悄无声息的遁走
徐康从角落里出来,面容深思的盯着对方离去的身影
心中思索不已,连守卫森严的禁卫军都能躲过,这人是个高手,但凡作为江湖中人,榜上有名的高手都未曾和此人对上号,也不知此人是正是邪
房间里闻人翎传出沙哑的吼叫声,徐康看了一眼昏暗的屋子,又看了一眼任恪
对方点点头,这群禁卫军以及小太监这才慌慌张张的鱼贯而入
等一阵兵荒马乱过后,闻人翎这才被折腾到连脾气也没有了,奄奄一息面色难看的躺在床上
王上受伤了,这消息像阵风一样刮过整个营地,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各存歹意
但总归还是要去探寻的
闻人翎将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腕用宽大的衣袖遮挡住,只见了徐康任恪等人,他面色苍白的倚靠在床栏上,浓浓的眼圈裹夹住他狭长的眼眸,显得整个人更加阴沉
徐康面带思索的坐在一旁,方才闻人翎已经明确警告他们不得向外传递消息更不得擅自捉拿凶手,并让他们出去提醒其他将领
乍一提像是在害怕某些人似的,徐康看着闻人翎绵软无力又欲盖弥彰的样子,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屋子里依旧昏昏暗暗,透不过气的香气以及浓重的草药味扑鼻而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闻人翎三言两语将他们打发出去,这才一脸惊恐的捧住自己的手腕瑟瑟发抖,另一只手腕横在唇前被他死死咬住
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闻人翎控制不住自己这具该死的无力身体,痛恨无力的愤怒捶床,他的牙齿深深的刺进苍白的肌肤内,睁大的眼眸深处时浓烈的恨意以及惊恐,遮掩住的脖颈微微露出,浮现出大片的红痕,像是被人刻意留下的痕迹
想必此人占有欲当是极强
…
徐康先一步退了出来,随后喊了任恪一同回房谈论
刚一落座,徐康便道
“王上的武功被废了”
“什么!”任恪屁股还没沾上座椅便猛地弹跳了起来,目露惊讶的失声喊出
看着徐康颇为不悦的表情,任恪表情讪讪,尴尬一笑重新坐回位置
“徐兄为何能看出来,王上的武功…”
任恪言语间好奇
“王上武功虽不算高强,但也算是姣好之辈了,但今日他手腕受伤,观其遮遮掩掩的姿态便可知他是撒谎而已”
徐康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见状任恪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
“确实,方才我一进去便闻到了某些不寻常的味道,且王上这么大个人,定是不可能自己下床时摔伤了”
徐康瞥了他一眼,继续道
“自然是骗人的,知道便好,但我观景王动作之间行动艰难,步伐绵软,脚步沉重,分明是普通人的气息,很可能,王上的武功是被他身旁的暗卫所毁,今日之事也是…”徐康停顿了下来,突然想到了某一点
任恪两手对拍,眼前一亮,显然也是想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满眼喜色
“天赐我也,如此一来,那位高手非但不会阻拦我等,甚至有可能会助我等一臂之力?”
任恪高兴道
“不可轻敌,来人虽非敌但也不可轻视,寻一个时机喊对方过来一趟,我们当面谈谈”徐康摇了摇头
“既然确定对方不是敌人,那么见一见倒也无妨”
温殊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绵软柔和的锦被中,屋子里暖洋洋的,被子异常柔软,温殊深深的陷在里面不得动弹
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向屋顶,繁复的花纹看的他眼花缭乱,身上传来浓重的疼痛和睡意,尤其是胸口,像是钉子般千锤万凿疼痛难以自制
温殊痛到没有知觉,他眼前雾蒙蒙的分辨不出是在何处,身子犹如千斤重,不得起身,等他好不容易适应好了后他侧头望去
一条翠绿的小蛇恰好爬过他的身前,碧绿的眼眸盯着他直看,鲜艳的蛇信一吐一露,看着娇憨可爱
温殊眼眸一缩,这条蛇让他想起了原先他被中蛊的时候的场景,加倍的疼痛从心口猛烈传来传来,温殊一瞬间白了脸色,他挣扎着后退
好几日滴水未进的身躯重的仿佛不是自己的,温殊面上浮起冷汗,他咬牙使劲往旁边而去,眼里满满的全是滑溜溜的蛇躯,恐惧的无法自拔
他一动身,旁边听声辩位的翠绿小蛇便闻声而来,温殊眼里浮现出惊恐的神色,他张了张嘴,唇角抖动了几下,心中一阵冰冷
温殊闭上了眼睛
身上传来一股温和的暖意,有些诧异,温殊还是睁开了眼,眼前却是没了小蛇的身影,转眼间却是一个红衣女子
月离板着的美艳脸上露出一股子歉意,她方才出去取药了,仆人也被她打发出去晾晒药材,不曾想温殊竟在此时醒来,身边还一人也无
月离刚进来便是如此情况,心中虽然十分奇怪,但还是连忙走过去将小蛇收入袖口中,此事错的当然是她,因此看着温殊被吓到失去颜色的容颜,忍不住软了心
她看到温殊睁开眼睛,清润的眼眸诧异的看过来时,她露出了一个看的上是和蔼的面容
“对不住了孩子,是我不知你竟害怕蛇”
月离轻声开口
温殊虽然好奇对方身份,但见对方先一步开口道歉,眼下蛇的踪影也不见了他也不再追究,张了张口,温殊吐出几个气音
说是挪动,他也不过是脑袋挪动了三寸之地,身上实在没有力气,月离却好似听懂了他的话,先一步向他解释了一番
如此一番话下来后温殊总算是弄懂了,随后月离又扶着他用了药,又给他伤口换好药,温殊在这一串动作下昏昏欲睡
他本想开口问一下温烁景在何处的,可终究捱不过浓重的睡意沉沉睡去
匀称的呼吸声从口鼻传出,月离停下手中的动作,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不在发热了这才轻叹一口气,取好东西轻轻退了出去,并吩咐院子里的仆人们小声行事,不可喧哗
这才前去禀告沈清水
“哦?那孩子醒了?”
沈清水跪在软垫上,手里拿着三柱香轻轻点燃,向着上手的人物画像轻轻叩拜,听到月离的禀告,他来了兴趣
拍了拍白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踏着白日青光推开祠堂的房门走了出去,这处祠堂里原本供奉着点苍山开山祖师的画像,沈清水难得出山一次便想着过来逛逛
“月卿那孩子可是知晓了?”
沈清水边往回走边问,平淡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来了
“这孩子再不醒来,怕不是月卿要把我这师傅拆了”他打趣道
月离听了冷淡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微笑,随口道
“少主他远在清水镇,我已派人去回复,想必很快便会赶到了”
沈清水点点头不便多问,那厢月影飞掠而过,架马来到清水镇出口,出示了玉牌这才架马进入
他摇了摇折扇,蓝色的衣袍衬得男子面如冠玉,风流倜傥,不过谁也不敢信这人已经年过古稀了
算是修行得了好处了,点苍山一脉,根骨好的弟子如同月影月离,跟骨差的如同当初的四卫,月峰,月守,这两人早已年华已逝,自行离去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天赋仅是敲门砖,刻苦铭心又是另一种天赋,月影和月离不知熬走了多少批点苍山子弟才熬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可地位还是不如温烁景
无他,只因温烁景是沈清水演算了数十年之久,天道定下来的天赋绝佳,举世罕见的首徒人选
温烁景自然不负众望,他走到了如今这副地位,除了一个情字绊住了他别无其他
沈清水不是乐于棒打鸳鸯之人,他相信天道的眼光,更相信自己的眼光,无论是情还是旁的,温烁景定会勘破此道,进入臻境
至于是已何入道他并不关心,此生所做之事多了去了,他又不是多么顽固之人,乐于看到小辈们欢欢喜喜的样子,自然乐得悠闲自在,也得弟子敬重
明舒见过月影后,便领着他去见了温烁景,此时军中一片喜气洋洋,那日过后,沈清水将温烁景丢了回来,直言道
“你自己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你的小情人我帮你治”
温烁景面容沉稳的站在首位,面无表情的商讨讨伐景王一事,日前温烁景回来之时带来了赫连康的项上人头,军中欢呼一片,随后便接到了闻人京的旨意
所以现在他们更改方案,要去往兖州同林尚武老将军的军队回合,一同攻打景王
虽然不清楚闻人京是何用意,但温烁景仅是深思片刻,便接下了圣旨,他与闻人京原本商讨的是讨伐匈奴后便卸下将军之位换给曲红旗
现在看到温殊这副模样,温烁景也不再客气了,这副情义不要也罢
最后一场,做完他便将自己的身份埋藏,不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作者有话说:完结倒计时】
第63章 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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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轻车熟路的带着月影来到县丞,月影敲了敲书房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温烁景此时坐在书房内的桌案旁处理政务,他抬头诧异的看了一眼月影,随即眉头一皱
抿了抿唇瓣,站起身来道
“影叔前来可是师尊要何东西?”
月影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温烁景眼底里压抑不住的紧张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索性也不再瞒着他,扇子一摇,飞快道
“小孩儿醒了,快些回去,军中之事我留下替你管着”
温烁景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轻轻后退几步,腿撞上了后面的椅子角,发出长长的刺啦一声,这才从神色恍惚之中脱离而出,另一只手抚摸向自己的脸庞
随后很快放下手,面色维持着平静道
“那便请影叔帮忙多多看顾,明舒明鹿会留在这儿帮衬着您的”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多谢影叔”
“臭小子,谢我有何用,该谢的还是主子,快些去吧,知道你是等不及了”
月影笑骂一声,爽朗一笑,看着温烁景飞奔出去,引得周围将士面面相觑,以为军中出现什么要紧之事
曲红旗从后方演练场出来,呵斥将士们遵守纪律不要交头接耳,随即目露怀念的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分
这几日温烁景手段雷厉风行,因翡玉城内的匈奴被圣女的蛊虫所操控,所以他们不战而胜,随后温烁景又下令整顿全军,向上京发送喜讯
而后安排伤亡将士遗骸以及大肆欢乐一场,军中几名军功多的将领纷纷受到表扬,人人皆是满脸喜色
死亡的将士遗骸被烈火焚烧殆尽,其他同乡之人只能面露凄哀的手捧一抷黄土回去,一时之间,喜忧参半
随后便是等待上京的圣旨
下一步要求他们攻打兖州,景王叛乱军,军中一时之间士气高昂不已,温烁景也趁着这个时机下令重新演练
众人皆是一脸喜色
曲红旗则大大感慨温烁景果然是天生将才,无论是长岁谷亦或是翡玉城的计谋,温烁景都能明确算到,所谓天才不过如此
他熟读兵书数十载,武功高强,也不过乏乏之辈罢了
温烁景从马厩中牵出一匹马,随后身子一跨,便爬了上去,等到出了清水镇无人之时他才露出脸上细微的笑意来
中途经过一个小的驿站时,温烁景未做停留,可在即将要通过时,他眼眸一缩,身体像是有所狱警般向上飞去,脚尖点在马背上,一股无形的气劲掠过马背上空,连枣红色的毛发都被吹得猎猎作响
宝马惨声嘶鸣,随即便倒地不起
温烁景脚尖点在一颗枯死的老树上,俯视着下方直直冲来的一群人,那群人果然和当日军营中的人群是一批人马
温烁景有一个能分辨气味的灵敏鼻子,从小便识得各种气味并能很快记住
这些人身上散发的味道和云州某种特殊的云锦有些许类似
如今谁的势力尚在云州那一块早已明白的清清楚楚
温烁景面无表情,他抽出龙泉剑挺身而上,不把后手逼出来想来他今日是无法快速回到他心上人身边去的
刀光剑影闪烁下,尘土飞扬,迷了众人的眼睛
温烁景躲过一招迷%2F药的攻击,挥手拧断了对方的脖颈,眼神一寒,龙泉剑如砍瓜切菜般将一干人拦腰斩断,鲜血横流
淌了一地血液以及断肢残骸,温烁景甩干剑上的血迹,全身纤尘不染,依旧干干净净,他面无表情踩过死士的尸体
来到宝马身旁,拧起了眉头,宝马已然断了生息,他若是自己赶路的话未必有宝马迅速,温烁景心中瞬间生出了怒意
他方才一直未曾动怒,相反反而平静不已,大概原因是他从小到大被暗杀的次数数不尽数了罢
不知有外来人的刺杀,还有沈清水给安排的刺杀,沈清水要让温烁景习惯这种法子,成王者必须得经过千锤百炼
温烁景站起身来,看向背后,此时空无一人的黄土地上突兀的出现一个头戴面具的人
那人一张银色面具遮盖住面庞,身上衣衫破破烂烂,身上散发着一股子酒臭味儿,他疯疯癫癫的开口,吐字不清道
“不愧是浮云道人…嗝,…的关门弟子,老朽…嗝…佩服!”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带着一股子阴沉沉的样子,令人看了就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