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正在同万漠鸿商量宅院的事情,万漠鸿让人去看了五处宅院,都觉得不错。
毕竟要住许多年,任平生还是很上心。
他和万漠鸿看着图纸商量,没察觉两人越来越近,直到脑袋碰到了一起,任平生回过神顺其自然地揉了揉万漠鸿的脑袋:“这件事听你的。”
任平生动作温柔,万漠鸿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点,他瞬间血色上脸,抓住任平生揉他脑袋的手略微害羞道:“动手动脚前也不打招呼。”
任直男对气氛这玩意儿显然没研究,他说:“这屋子还是有些热,你脸都通红。”
万漠鸿无语:“我脸红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怎么了?吹风了?”任平生继续问道。
万漠鸿戳了一下任平生的手说:“因为你。”
这下子任平生愣住了,他已经习惯和万漠鸿平淡相处,差点要忘了,他们不是要做好兄弟,而是要做情人。
“你挺容易害羞的。”任平生小声说,就在气氛越来越粘糊的时候,门外想起萧娘的声音。
“老爷,主子,大院请咱们过去一趟。”
万漠鸿不悦道:“什么事儿非要现在说?”
任平生看着万漠鸿瞬间变脸的模样,觉得有些可爱,于是捏了捏他的耳垂说:“少生气,容易变丑。”
万漠鸿又红了脸,气倒是真的消了。
两人来到主院,一进门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听说是为了元夕的婚事,父亲母亲可是有什么不满意?”任平生坐下后问道。
任道远怎么会有不满,就是好奇,王家为何来提亲。
“这有什么想不通,任家女儿落落大方,善解人意,王家正是知道才来提亲,你说是不是张媒婆?”任平生看向来提亲的媒婆。
张媒婆能说会道,将任元夕夸的天花乱坠,宋蕤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真有能耐教出这等女子来?
邵倩静静听着,等事情定下后对万漠鸿说:“二弟媳果然有大本事。”
“不及大嫂一二。”万漠鸿的态度不冷不淡,说完就和任平生离开了。
邵倩垂眸,看来太后对这位三皇子还是放心太早了,二弟这升迁之事也不知是不是二弟的手笔。
看向郁郁不得志的夫君,邵倩捏着手帕的指节发紧。
任平生一出来就遣人将此事告诉了任元夕,任元夕知晓后激动地失眠了一整夜。
夜晚快睡觉的时候,万漠鸿穿着单薄的里衣,一头乌发披散着走到外间。
任平生刚躺在榻上,见他出来问:“还不去睡?”
万漠鸿好像有心事,他走过来坐到木榻边上说:“这都多久了,我们的关系一点都没变化。”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小控诉,任平生一想还真是,从他给出承诺也有些时日了,和万漠鸿最亲密也就拉拉手,纯情的简直不像活了两辈子的人。
任平生看向万漠鸿,万漠鸿身体瘦,蝴蝶骨明显,脖子也细的仿佛能一把握住,这样的他说着这样的话实在可怜。
“要怎么变化?”任平生从被子里出来,和万漠鸿挨在一起坐着,他这怎么那么像偷摸谈恋爱的学生。
万漠鸿用手抓着被子,犹豫地说:“睡在一起,吻我,摸我,然后……”
“停!”任平生觉得这进展有些快。
“不如先道晚安。”他说完万漠鸿有些失望又疑惑地盯着他,晚安是什么?
任平生握住他近处的手:“晚安漠漠。”
说完他在万漠鸿眉心亲吻了一下,这么纯情的吻,竟然让万漠鸿整个软了。
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也…晚安。”
完了起身抱着任平生的脑袋亲了一大口就回了里间,走的时候甚至有点同手同脚。
任平生也闹了个大红脸,他以前看说谈朋友浪费时间,如今看来是他从不知道个中滋味。
他躺在床上,心跳有些快,看来今夜是睡不着了。
夜里的皇宫某个地方,如此夜晚,太监们依旧忙忙碌碌。
万国来朝结束后,西边一些小国进献了许多美酒,这段日子又运了第二批过来,外面天寒地冻,未免冻裂罐子,司酒局的太监们必须连夜将美酒搬到窖里去。
这些太监里个子最大的也是干活最厉害的太监,就是前些日子进宫的黎兑。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注视着皇宫最高的地方,掌事太监看到他发呆,没好气道:“发什么愣,快搬,不然今晚咱都别想睡觉。”
黎兑收回视线,继续搬酒。
快要天亮的时候掌事才允许他们回房休息,其他太监累的眼睛都睁不开,黎兑打着灯来到一间废弃的屋子。
这屋里死过人,惨死,所以被封了起来,平日里都说这里面不干净,无人敢接近这里。
黎兑点上灯,屋里落满了灰,只有一面镜子十分干净。
他走过去照镜子,下巴已经生起一层胡茬,黎兑“啧”了一声拿出剃刀开始修面。
“扮演太监就是麻烦。”黎兑说完屋子里走出一个宫女打扮的人。
她眼神妖媚,柔若无骨地靠在柜子上说:“不碰女人的男人和太监有什么区别。”
黎兑:“你这话把主子也骂了进去。”
宫女假装惊讶地捂住嘴,然后正了正色说:“这狗皇帝的后宫漂亮姐姐太多了,我这种蛇蝎美人都不够看,接下来可就靠你了。”
黎兑笑了笑:“放心,没有男人能逃过我的手掌心。”
“明日宴会,皇帝定会喝的醉醺醺,你抓住机会。”说完女人消失了。
黎兑在面上涂上药膏,免得这胡子长太快被人查出不对。
次日,宫里庆贺皇帝的第三个儿子出生,于是大摆筵席。
皇帝自个儿悠哉悠哉地过来,至于太后,根本未现身。
万漠肆如今已经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怀孕的宫妃还有四个,他这种好色之徒,有这么多儿女没人奇怪。
因此太后连出现都懒得出现了,万漠肆这样耽于美色,少了对朝堂的注意,对她来说是好事。
宴席上,万漠肆连三儿子看都没看,就饮酒作乐起来,没一个时辰就喝的醉醺醺。
他的贴身太监被他灌了许多酒,已经躺地上迷糊了。
这时候,司酒局的人派人来送酒,黎兑将酒放下后在皇帝身上揉了一把。
由于宴会实在太过于没有规矩,没几个人注意到,皇帝瞬间眼冒精光地盯着黎兑。
“皇上想不想试试销魂蚀骨的滋味儿?”黎兑的语气充满了诱惑,加上他相貌清秀,一双眼睛仿佛有妖术,立马就攫去了万漠肆的魂儿。
“带朕…去。”万漠肆一把搂住黎兑的胳膊。
黎兑扶住他对其他人说:“皇上要解手。”
侍卫和其他人见怪不怪,都没有跟上去,在皇宫里,太后刻意纵容皇帝。
黎兑勾起唇角,将人带到废屋,里面已经被布置了一番。
“朕要…美女!”万漠肆在床上踢腾。
黎兑看着他冷笑:“美女可给不了你这样的乐子。”
早早守在外面蛇蝎宫女呸了一声:“狗男人,都当搅屎棍了还踩一脚姑奶奶。”
次日,睡到中午醒来的万漠肆身体像被劈开了一样,他虽然喝了酒,但记性还在,立马翻起身给黎兑一巴掌。
“你个假太监,竟然敢害朕。”万漠肆骂着,面上却不怎么生气。
黎兑起来,握住他的脚揉捏着穴位说:“皇上难道没有欲仙欲死?”
穴位被按到的酥感窜上脑门,万漠肆舔了舔唇,一脚蹬开黎兑说:“朕不治你这个假太监的罪,伺候朕洗漱。”
黎兑得逞一笑,不过这一巴掌和一脚他记下了,来日主子登上大位,他要好好还给狗皇帝。
任家的万漠鸿很快就接到了消息,他冷哼了一声。
万漠肆当初为了辱他,让他嫁来任家,想让他成为男人身下玩物,如今万漠肆自己倒全然是个笑话,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
“看什么笑的这么诡异?”任平生一边打工护腕一边走过来问。
万漠鸿:“一个天大的笑话。”
任平生猜测他又做了什么事,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时候他走到万漠鸿面前,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说:“这是早安吻。”
万漠鸿傻住了,任平生笑了笑离开。
万漠鸿抬起手摸了摸被亲的地方,每次都这么猝不及防。
有了早安吻和晚安吻,万漠鸿开始期待起夜晚和清晨。
不出一月时间,三书六礼到位后,就到了任元夕出嫁的日子,任平生将她背出任家,叫道王家小子手上。
“我妹妹胆小,你好好对她。”任平生看着新郎官说道。
新郎官和任元夕年纪相当,儒雅有礼,对着任平生行了个礼后应下他的话。
看着迎亲队伍远去,任平生竟然有一些惆怅。
前世他也有个妹妹,每次见面都在打游戏,吊儿郎当的不像女生。
任平生每次见了她都要发挥唐僧念经的本事,不知道如今没人念她了,她有没有好好生活。
“叹什么气,舍不得你妹妹?”万漠鸿走过来勾住任平生的手。
任平生将他受握紧说:“舍不得啊,毕竟是亲妹妹。”
万漠鸿心道任平生对这同父异母的妹妹倒是上心,他不知道任平生思念的是另一个时空的亲人。
第27章 27.更进一步
在任元夕的三日回门过后,任平生要分家的计划被提上了日程。
做什么总要有个由头,在古代,基本遵循着父母在不分家的习俗,如今任家二老安在,想要分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怎么这么麻烦?”万漠鸿皱起眉头,他长在皇族,像他们这些皇子成年后就会被分封,根本不牵扯分家的事,自然不理解普通人分家的难处。
“在这方面,很容易被按上不孝的帽子。”任平生说。
就算责任不在儿子这边,其他人也会想是不是主母苛待,仅凭这一点,宋蕤就不会同意,更何况现在‘偷闲’在京城经营状况良好,他们只怕还想从自己这边分一杯羹。
“你那嫂子从你庶妹这场婚事里占了我们不少便宜,宋蕤又很听邵倩的话,不如从你嫂子这边下手。”万漠鸿躺在躺椅上摇着,仿佛一只慵懒的猫儿。
任平生赞同他的想法:“可行,不过大嫂是个顶聪明的人,她要提条件就不是一般东西能糊弄的了。”
“我知道,我也没想糊弄她,不过她也休想狮子大开口。”万漠鸿昏昏欲睡,冬天真是太适合睡觉了。
任平生看着他这模样觉得有意思,起身走了过去。
躺椅放在窗边,倾斜的日光被油纸遮挡一点也不刺眼,散漫地洒在万漠鸿的脸上,让整个屋子都有种温暖的感觉。
任平生伸出手捏了捏万漠鸿的耳垂,闭着眼睛的万漠鸿很快脸颊上出现一抹胭脂红。
虽然没到夜晚,可任平生忽然非常想给万漠鸿一个晚安吻,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任平生弯腰,嘴唇在万漠鸿的眉心轻触两下。
万漠鸿倏地睁开眼轻轻抓住任平生的两只耳朵说:“你还要不要我睡午觉?”
能听得出来,他的语气里有一点小抱怨,还有一些不好意思。
“好,我不打扰你。”任平生笑着说。
万漠鸿却没放开他的耳朵,他仰起头,任平生知道他要回吻,但没想到他不像往常亲自己眉心,而是亲到了自己嘴唇上。
万漠鸿的唇很柔软,带着丝小心翼翼和试探。
任平生只是惊讶了一瞬间,万漠鸿离开他的唇专注地盯着他说:“你会讨厌吗?”
他心跳的很快,因为万漠鸿明白,任平生以前不喜欢男人,他怕任平生排斥。
“你太快了,不如再试试。”任平生说完搂住万漠鸿的肩膀,主动吻住万漠鸿,万漠鸿猝不及防,很快他抱住任平生的脖子,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个甜味的吻里。
任平生确实不讨厌和万漠鸿亲吻,甚至他感觉这个吻仿佛有种力量,让他的心变得躁动,放在以前,这是他根本不会想的事。
在进一步失控之前,任平生放开了万漠鸿,万漠鸿红着脸喘息,嘴唇充血躺椅因为他们的动作有些摇摆。
任平生按住椅子伸出手,万漠鸿握住他的手站起来。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低着头似是不敢看万漠鸿的眼睛。
“你这又害羞了?”任平生好笑地凑近他问道。
万漠鸿抬起头,眼神如水,他沉默着,接着靠在任平生的肩膀上。
任平生自然而然地将人揽住,他听万漠鸿说:“我看你说你不喜欢男人都是骗人的。”
“那是没遇见你。”任平生说着未来有些烂大街的情话,可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事实,日久生情也好,宿命理论也好,他现在的确对万漠鸿动了心。
万漠鸿将脑袋迈进任平生怀里,同样作为感情小白万漠鸿哪里抵挡得住任平生的情话,他感觉整个人被泡在蜜糖里,有着不真实的快乐。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万漠鸿抬起头说:“明年你为我加冠可好?”
加冠?任平生看着怀里的人,所以现在的万漠鸿才十九岁。
也不小了,但任平生的灵魂可还有一年就三十了,虽然自己现在这具身体才二十三四,但他也很难否定自己老牛吃嫩草的事实。
“你怎么了?我父皇、母后都不在了,你是我最亲的人,加冠也没什么不可以。”加冠是男子的大事,万漠鸿还以为任平生不愿意给他加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