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萧娘离开后,万漠鸿又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太后明日似乎要暗示刘政乞骸骨,刘政如今年纪大了,想要直接将人***下去不大可能,看来太后是准备徐徐图之。
看完消息,任平生就回来了,万漠鸿将两件事情给他说了一番。
任平生按按太阳穴,朱雀营的事其实她有察觉,到了关键时刻,他也必须做出决定。
“连同朱雀营的将军在内的一些人可能都得处理,否则实在不放心。”任平生说到。
万漠鸿挑眉,觉得有些意外,他知道任平生向来心软,尤其对那些好不容易出人头地的朱雀营将士。
“别这样看我,我可都是为了你。”任平生捏了捏万漠鸿的脖子。
万漠鸿笑着靠在他身上说:“任哥对我最好,我该怎么报答任哥。”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任平生抬起他的下巴问道。
万漠鸿眨眨眼:“像什么?”
“像个男狐狸精。”任平生调侃道。
万漠鸿有些气地啃了一口他的下巴,任平生捧住他的脸吻他。
两人情到浓时,就听见隔壁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不知道为什么,万漠鸿瞬间没兴致了,任平生也同样,他撑起身体看着万漠鸿无奈道:“这小祖宗最近怎么这么爱哭。”
万漠鸿推开他起身,将自己的衣服拉好说:“估计是饿了。”
“有奶娘看着,怎么会饿,走,看看去。”任平生系好腰带。
说实话,到天宙国唯一轻松的一点事孩子不用自己带,虽然这有些不负责任,不过这里达官贵族的夫人们确实都不自己带孩子。
历史上甚至还有奶娘独掌大权的情况,不过,作为曾经的老师,任平生还是觉得要和孩子有深厚的感情,肯定还是得多多相处。
平时任平生回到家都会逗逗孩子,今日倒是给忘了。
“宝贝儿子。”两人来到屋子,任平生将孩子抱过来。
万漠鸿很少抱孩子,一是他自己从小养尊处,实在不会照顾,他每次抱雪球,雪球就哭的更厉害,导致现在万漠鸿不敢去抱。
看着任平生怀里,雪球立马就不哭了,万漠鸿有些吃味道:“明明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就更喜欢你。”
任平生笑了起来:“你多和他相处,他自然更喜欢你。”
受皇族从小的影响,任平生和皇子们一个月也见不到几次父皇,因此提不上有多深的父子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玩。
“来,握握他的手。”任平生抓住万漠鸿的手说。
万漠鸿握住孩子柔嫩古代手,心里柔软地一塌糊涂。
雪球笑了起来,万漠鸿惊喜道:“你看他笑了。”
任平生也笑了起来,一家人待了一个时辰,雪球困了后他们才离开。
次日上朝,太后果然暗示刘政该退休了,刘政板着脸说自己要为皇帝鞠躬精粹,死而后已,后面的万漠鸿听了只想笑,不过等刘政和太后打完太极,太后猝不及防地说道:“如今原兵部侍郎远调,此职位久久空缺不是小事,紫英自从去了兵部,各方面都没什么问题,皇帝不如让她去顶了这个空缺。”
她说的这么直白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刘政听完直接变了脸,原来的兵部侍郎是他手底下出去的人,之前被太后算计远派,现在看来是为了将紫英放上去。
“太后三思,郡主能力是突出,不过破格连升两级恐怕没有这个规矩。”刘政说道。
谁知万鹰直接说:“什么规矩,能力就是规矩,紫英的能力我看做个尚书都可以。”
万鹰手上有兵,性格又是个混不吝,刘政黑着脸盯着万鹰,谁知万鹰眼神锐利,充满杀气。
“朝堂之事毕竟不是安定王的封地之事,安定王如此插手,莫非是有异心?”刘政的手下说。
两边又吵了起来,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万漠肆忽然喊到:“都给朕闭嘴。”
他一说话,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万漠肆眼神不善地看了眼人群里默默无声的紫英说:“太后喜欢紫英朕懂,可这是朝堂,不是你们结党营私的地方,规矩就是规矩,谁都得按规矩办事,她没有重大功绩,哪里来破格升官的道理。”
他这话直接否定了紫英做侍郎的事,太后的脸色直接沉了下来,她看着万漠肆说:“皇上莫非酒喝多了。”
“怎么,朕说一句话母后都要怀疑,这天下事朕的天下还是母后的天下?”万漠肆神色阴沉,太后眼神一闪,不明白万漠肆又发什么疯。
总之这件事是不了了之了,可是谁都明白位子空出来迟早要填进去,至于是谁,定然暗地里还得来一番较量。
万漠鸿绕有兴趣地看了一场狗咬狗一嘴毛的大戏,心情很好地回去告诉任平生。
任平生有些意外道:“太后还真准备将紫英当做接班人培养?”
“如今看来是这样,不过可惜,我那好大哥绝对不会同意的。”万漠鸿说道,如今万漠肆憎恨太后和紫英,一定会在最后这段日子做件大事。
第104章 103.制衡
太后想要刘政退出朝堂是没那么容易的,刘政树大根深,直接拔起就算是她也得受到牵连,因此太后不只是在朝堂上施压,让刘政投鼠忌器,同时还派人去数次暗杀。
即使刘政是自己的父亲,太后也一点不手软。
毕竟一个老头死了也不奇怪,生老病死谁都会有这么一遭,况且自万鹰来到京城后,太后有了底气和筹码,已经无法容忍刘政兴风作浪。
他们之间如今没有所谓的亲情,只有你死我活的结果。
刘政年纪大了,他太了解自己的亲女儿有多狠心,从先帝死后一直都格外提防,在这些日子小动作越来越多后,刘政心里的火越窝越多,甚至生出一种养虎为患的后悔来。
如果当年送进宫的是一个没那么多想法的女儿会不会更好控制。
更何况太后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直接对世家下手,就这一月的时间,两个世家大族被接连抄家,有些直接被安了各种罪名处死,还有一些在流放的路上因为各种原因死亡的,可太后手段狠厉,这让其他世家瑟瑟发抖,不禁为自己的将来担忧。
做事留一线不是太后的风格,她要的事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当然,除了对付刘政,太后也没忘了万漠鸿这只豺狼,她怎么也没想到万漠鸿曾经到了那样的处境还能东山再起,她如今还没有直接让他消失的办法,可是太后最懂迂回的策略。
万漠鸿的丈夫是任平生,这就是他的劣势,两人做了夫妻,定然事要捆绑在一起的,任平生即使分家出去,也是任家的人,如果任家被连根拔起,任平生必然要被牵连,到时候也少不了清算万漠鸿。。
即使是一直听太后的话的任家人,也没想到太后翻脸不认人,直接给任道远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被摘了乌纱帽。
毕竟就算忠于太后,可太后交给他们的事情又确实没办好,以太后如今多疑的性格,难保不会怀疑任家是不是暗地里支持任平生。
任平生知道后,心情算不上轻松,他自然是看出太后的打算来,时代局限,血缘就是摘不掉的帽子,如今是卸了便宜爹的官位,后面若是找个罪名诛九族,他和万漠鸿也是九族之内。
“我看太后是急了。”万漠鸿冷笑着,眼神十分冰冷,任平生是他最大的逆鳞,太后三番五次地通过任家对他们下手,万漠鸿一笔笔地都给她记着。
任平生见他如此,便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放心,她若真正动手,我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我的计划不能出错,否则稍有差池,谁是渔翁,谁是鹬蚌,可就不一定了。”万漠鸿神色严肃。
任平生无奈点头:“如今太后想以雷霆手段打击异己,想必也是知道如今形势。”
“我的好大哥若是在不做点什么,我可就得帮帮他了。”万漠鸿忽然笑着说道。
宫里的万漠肆当然不会干坐着,他要杀了太后,暗地里万漠肆是没办法的,太后身边守卫森严,一般人连靠近都不可能,根本不是他的人有办法突破的,至于他自己,万漠肆又自知之明。
可他是皇帝,高高在上的皇帝,太后又有两个劲敌,暗的不行,那就只能明着来。
于是万漠肆让人给刘政递了一份密旨,要他在朝会之上配合自己让太后退居后宫。
他知道刘政如今想扳倒太后,刘政当年既然能扶持太后,定然有能让她倒台的办法。
刘政正苦于没有反击的办法,万漠肆这封密旨简直是及时雨,他将密旨看了一遍又一遍,计划在脑海里一点点浮现。
当然万漠肆的意思不止如此,如果太后不从,他就要以欺君犯上以及后宫干政等一众说辞讨伐太后,总之无论如何,在他看来,太后事不占理的那一方。
到时候可不是耍耍嘴皮子了,大动干戈则不可避免,万漠肆不怕死,他早就心存死志,唯一的愿望就是扳倒太后。
刘政收到密旨后,盘点了自己手下的兵马,要和万鹰一战未必能赢,更何况太后手里指不定还有暗处的兵,他必须做万全考虑。
于是刘政想到了任平生,他们同为太后的宿敌,此时正是该联手的时候。
大晚上的,刘政便亲自动身去了任平生和万漠鸿的住处。
任平生和万漠鸿都睡了,当下人来禀报的时候,被吵醒的两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事情不简单。
他们三两下穿好衣服就去见了刘政,殚精竭虑让刘政看起来老态毕现,就连背都佝偻了许多。
“宰相大人深夜到此,是有什么重要之事?”万漠鸿不疾不徐地问道。
刘政坐下,眼神锐利地将密旨的事告诉他们,万漠鸿听了后勾起唇,心道他们的大哥还真是硬气了一回,果然感情是最致命的武器。
“既然是皇上的旨意,我们自然不会推辞,城安营效忠皇帝,若皇帝需要,我们定然遵旨。”任平生不算惊讶地回应道。
刘政见事情如此顺利地谈妥,便不久待,立马离开了,他走后,万漠鸿彻底没有了睡意。
“真要听他的?”万漠鸿戳了戳任平生的胸口。
任平生抓住他的手,环住他的腰说:“他可精着呢?话里话外都是想要我们打头阵。”
“所以你的意思……”万漠鸿温顺地靠在他身上问道。
任平生说:“向太后透露一部分消息,到时候太后防备刘政,刘政被逼急了,自然等不到我们动手就会先动手。”
万漠鸿听完抬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笑着说:“任哥可真是把制衡之术学精了。”
“都是你这个榜样做的好。”说完任平生搂着他回屋,他的心态算得上好,原因是他知道历史结果,才会根据已知的结果做出对策。
虽然如今的事因为他的到来提前了许多年,可是他相信,谁也没办法阻止已经翅膀硬了的万漠鸿,他终究还是要做回俯瞰众生的鸿雁。
【作者有话说】:夫夫一起搞事情
第105章 104.草寇
茶棚外面淅淅沥沥,豆大的雨点打在茶棚上的声音十分密集,刘锦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越朝南走倒是越来越热,只是正值初春,雨水就多。
刘锦打了个冷颤,这雨下的骤然,没点准备就淋湿了衣服。
他们还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好在这里开了家茶棚,尚且可以避一避雨。
“几位大爷可要喝点热茶?”茶摊老板提着壶问道。
刘锦其实不渴,不过他怕只避雨不喝茶会被老板赶出来。
只是他还没说话,许照却说道:“听说这山中可不安分,老板这茶摊开在这里,没人找你收供奉?”
有些瘦的小老板眼神一闪:“自然是有的,好在这里前后不着,喝茶歇脚的人多,山里的大王有如期的供奉,也就不为难小的。”
他说完刘锦小声问:“什么是供奉?”
许照对他解释道:“荒山野岭不知多野兽,还有草寇,供奉就是交给他们的孝敬钱,交了钱就不会来找麻烦,遇着麻烦还能管上一管。”
刘锦有些惊讶,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莫非这山间的草寇都如此明目张胆?
许照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于是说:“天下之大,总有朝廷管不到的地方,而这样的地方都会形成一个小朝廷。”
“那岂不是谋……”刘锦睁大眼睛。
许照捏住他两片嘴唇说:“小少爷,谋反可只是朝堂上的人才干的事。”
刘锦并不赞同他的话:“史上不也有白丁谋反称帝之事。”
“呵呵,那叫起义,可谈不上谋反。”许照又说。
“正反都是你说的。”刘锦不高兴道。
许照笑了笑:“你只是站在你的立场看问题,自然觉得这并无不同,毕竟从身份上来说,官员是朝廷的拥护者,凡是朝廷法度之外者自然就是谋逆。”
刘锦不跟他说了,这时候茶摊被草帘遮住的小棚里出来一位年轻貌美的妇人,似乎是老板娘。
许照见到她,笑意收起,神色警惕起来。
那老板娘提着水笑着走过来说:“好俊俏的小哥儿,这细皮嫩肉的是从京城里来的吧。”
她是看着刘锦说的,刘锦想也没想就点头,还觉得老板娘的观察仔细。
老板娘给他们添上茶水又对刘锦说:“若我还没成婚,定然要招了小哥当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