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饭菜准备地还真不错,红烧丸子、水晶酱肘子、炙泥鳅、清蒸鲈鱼……
绝对是肉食者的大餐,一起生活的这段日子,任平生知道万漠鸿吃素更多一些,所以这是专门给他准备的。
不得不承认,美食的香味让任平生的心情变的很好,他坐下后也不废话,直接开动。
对于各种肉类并不感兴趣的万漠鸿只是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喝粥。
因为有了让任平生分家的心思,于是一会儿朝任平生瞥一眼。
任平生早发现了,便直接问道:“你有话说?”
万漠鸿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说:“任家不待见你,你为何不考虑分出去?”
他这话一说出来,任平生就摸透了他的目的:“你以为我分家了你还能活着?”
“什么意思?”万漠鸿的眼神立马沉了下来。
任平生放下筷子,他说:“家族是一棵大树,我们这些人有大树靠着,其他的势力想要做什么自然不好动手,可如果枝桠被分出去,妖风袭来,没有成气候的枝桠定然是要被摧毁的。”
太后之所以不直接动手,就是因为任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有些事情,家中内斗可以,但若遇上旁人,就不仅仅是家里的那点恩怨。
如果分家出去,虽然还姓任,但是生是死就无关任家,这也就是为什么太后要找宋蕤来除掉万漠鸿的原因。
后来多少皇帝想要瓦解世家,只是这些世家上百年的传承,根深蒂固,不是轻易能动的。
万漠鸿垂眸沉思着,这点道理他自然是能想明白的,他抬起头,看着任平生的眼神渐渐多了一丝探究。
“你倒也不是个莽夫。”万漠鸿对任平生评价道。
任平生唇角微抬,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让这位未来的暴君夸一句还真是太难得了。
【作者有话说】:因为西胡被河蟹,所以改为西戎。
第12章 12.演戏
酒足饭饱,任平生旁敲侧击地提起了西戎。
“此次西戎突然示好,十分可疑。”任平生的话音刚落,就见万漠鸿看向他的眼神变的警惕。
“你想知道什么?”万漠鸿冷着脸问道。
任平生神色一顿,他靠近万漠鸿:“你莫非想利用他们刺杀皇帝?”
他只知道这次西戎刺杀失败,导致太后大怒,直接命人出兵,西戎差点灭族。
万漠鸿恨皇帝和太后,提起这件事又这么激动,任平生不得不怀疑他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的话让万漠鸿又恢复了初见时的阴郁,万漠鸿抿着嘴不说话。
任平生叹了口气:“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就算皇帝被杀也改变不了你如今的处境。”
“太后根基不稳,只要他死了,太后失去了依靠,我当然就有了机会。”万漠鸿已经不怕任平生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
任平生两次救自己,万漠鸿不信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或许任平生知太多历史事件,站在所谓的上帝视角,万漠鸿的想法还是太简单。
“在你看来,太后是有了皇帝才能掌控大权,难道就没想过太后会取而代之,皇帝死了,她会再立一个傀儡,这个傀儡并非她亲生,只要她有了足够的权利,便可以成为真正的女帝。”任平生说完,万漠鸿的瞳仁颤了颤。
他不可置信道:“这都是你的猜测。”
“你们是死对头,最了解她的人是你,你觉得这只是猜测?”任平生的质问让万漠鸿惊疑不定。
他突然想起一件旧事,当时他的父皇重病,奏折不让他们这些皇子分担,却交给了如今的太后。
那时候万漠鸿亲眼看着她大刀阔斧地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问题,当时许多大臣私下里都在感叹太后错生成了女儿身。
如今想来,那个时候的太后竟是比他的父皇还要威严,女子的身份不过是她熊熊野心的一层障眼法。
万漠鸿思考的认真,烛光摇曳,古代的蜡烛就是点上再多,也不会比现代的灯光更耀眼。
这种灯火让气氛安静的屋子里更添一抹朦胧感,这种时候,任平生看着眉头微蹙的万漠鸿竟然走神了,他的脑海里闪过“灯下美人”四个字。
也难怪烛光晚餐会有浪漫感,烛光照耀的屋子里一切都像加上了滤镜,突显美好,不真切的美是人难以拒绝的诱惑。
当万漠鸿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过来时,任平生才从这种朦胧感中脱身。
“任平生,城安营的周统将即将调任兵部了吧?”万漠鸿说完这句话倒是真让任平生有些惊讶。
万漠鸿不亏是将来成为皇帝的人,举一反三,他只是提了一句西戎的刺杀后果,万漠鸿却已经从这件事猜到了他身上。
任平生自认没有这样深沉的心思,他也不打算隐瞒。
“我要知道西戎的刺杀计划,统将的位置我要定了。”
没想到任平生刚说完万漠鸿大笑起来,他走上前抓住任平生肩膀上的衣服一脸得意地看着万漠鸿说:“我还真以为你油盐不进,没想到你也是个俗人。”
万漠鸿靠的实在有些近,他身上淡淡的熏香味都钻进了任平生的鼻子,于是任平生脑袋向后错了错说:“我一直是个大俗人,夫人难道没看出来?”
万漠鸿松开手:“你想我帮你,那我有什么好处?”
任平生无奈道:“两次救命之恩还抵不上一个消息,况且你想利用我,也得我有更多的权利才有发挥的权利。”
万漠鸿眼睛一亮:“你打算帮我?”
“那倒不是。”万漠鸿想做的事太危险,伴君如伴虎,就算他没有像历史上的任平生那样欺辱万漠鸿,也不能保证不会落得一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万漠鸿失望了一下,至少任平生说的没错,皇帝现在不能死,好歹也是太后的亲生的儿子,太后再残忍也是万漠肆的母亲,他死了,太后就彻底没有了牵绊。
况且他已经给任平生准备了一份大礼,不愁他不为自己所用,任平生成为统将,于他是天大的好处。
这场谈话让任平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西戎的计划算不上复杂,当今皇帝喜欢猎奇的实物,西戎为他们进献的东西附上了一个离奇的说法。
到时候皇帝一感兴趣自然会让他们靠近,任平生不是宫里的守卫,他要做的是让这些西戎人在宫外就暴露他们刺杀的想法。
只是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早早沉不住气。
“万漠肆喜欢美人,宫里那些中规中矩的妃嫔他早就腻了,他会出宫的。”万漠鸿十分笃定道。
讲皇帝出宫的消息透露给西戎人,比起守卫森严的皇宫,宫外行刺的难度就降了许多,对于如何引皇帝出宫,那就再容易不过了。
“你就等着看吧。”万漠鸿并不打算直接告诉任平生,因为他想到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反正都是美人计,让任平生一起中计省了他许多力气,他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任平生拜倒在他准备的美人裙下了。
任平生倒是没有多想,就在这时,外面传几声鸟叫,谁知这声音让万漠鸿脸色骤变。
“有探子,跟我演戏。”万漠鸿小声说完就抓着任平生倒在桌子上,他抽掉自己的簪子,一头秀发散乱地披着。
“放开我——”万漠鸿一脸难以忍受地撇开脸,任平生在懵逼了一下红藕立马进入状态。
他一把撕烂万漠鸿的衣服用一种夸张的流氓语气说:“让夫君好好疼你。”
说完掰过万漠鸿的脸假装亲吻,他动作太大压的万漠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于是生气地踢了任平生一脚。
任平生以为他演的不够卖力,于是一把扯了万漠鸿的裤子,万漠鸿立马紧张起来,甚至因为这粗暴的动作面色渐渐红了。
屋顶上的探子揭开瓦片,看到任平生用强的一幕,任平生顶多是做做戏,不可能真做什么。
所以扯完衣服就没什么进展,他埋到万漠鸿的脖子里问:“走了没?”
万漠鸿假装痛呼一声然后边推他脑袋边小声说:“没有,想想办法。”
任平生无语,他一把抱起衣衫破破烂烂的万漠鸿,万漠鸿没防备吓了一跳,于是一把抱住任平生的脖子。
任平生撞上万漠鸿的锁骨,牙齿磕的生疼,万漠鸿锁骨那片皮肉也磕出了血。
“牲口——”万漠鸿这次是真骂。
无奈任平生将人直接扔到了床上,万漠鸿摔的晕了一下,接着就看到继续演戏的任平生豪放地脱了自己的里衣和裤子直接扑了上来。
这一瞬间万漠鸿真以为任平生要做些什么,谁知道任平生帷幔一拉被子一蒙就问:“也不知道是哪边的探子,这么喜欢听墙角。”
万漠鸿有些生气,他没好气地小声说:“除了太后还有谁。”
他要不表现地屈辱一点,太后只会更加忌惮他,两次被害的事让万漠鸿学会了收敛,他越表现地无力,太后才越放心。
等到鸟叫声再次传来,万漠鸿推开任平生,两人出了被子,都是一身汗,黏黏腻腻的,加上衣衫不整,还真像做过什么。
“你让他们备水,我要沐浴。”万漠鸿拿来完整的衣袍披在身上。
任平生穿着大裤衩一边叫着下人一边喝水,万漠鸿听着下人要进来的声音,也不知道为什么扔了一件浴袍任平生。
“穿上,晃的我眼睛疼。”万漠鸿别扭道。
任平生穿上衣服调笑道:“你这白斩鸡一样的身材莫非是见不得你家夫君魁梧的模样。”
男人就喜欢比较下面大不大,有几块腹肌之类的,任平生也不能免俗。
但他这么想万漠鸿就错了,万漠鸿确实看了好几眼任平生那明显的六块腹肌,让他更在意的是看了任平生堪称完美的身材后,不是嫉妒,而是羞耻。
这实在不对劲,让万漠鸿都懒得反驳任平生的话。
任平生走过来说:“你要每天不睡懒觉,早上好好走动走动,也不至于这么瘦弱。”
说着他看到万漠鸿锁骨上的血迹,上手抹了下问:“怎么还没止住?”
谁知万漠鸿像被吓了一跳,他拉起衣服朝后推了一步:“别动手动脚。”
万漠这仿佛被非礼的神情让任平生着实郁闷,这时候洗澡水来了,万漠鸿不发一言地去了屏风后。
进了浴桶,他猛地朝自己脸上扑了几下水,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任平生的身体产生奇怪的感觉。
绝对是因为他身体残缺的缘故,还有,都怪任平生戏演过了。
天色已晚,任平生靠在床上没等万漠鸿洗完澡就睡了过去,一点也没发现今夜万漠鸿的不对劲儿。
离开的探子的确是太后的人,白日皇帝说城安营即将离开的周统将举荐任平生接任统将的位置。
比起其他三个纨绔子弟,任平生确实不错,但偏偏他娶了万漠鸿,这让太后不得不小心。
探子回报的事并没有让她打消疑虑,她怕这个任平生控制不住万漠鸿,如今万漠鸿身为男人雌伏虽是莫大的侮辱,可就怕他忍了下来再憋出什么阴谋来。
因此这个统将任平生怕是当不了,除非他愿意为了前程替她除了万漠鸿这根心头刺。
第13章 13.救驾和纳妾
“将军,时辰到了。”门外韩震的声音让任平生睁开眼睛,他朝帷幔外看了一眼,远处隔着门和纱的灯火显得那样不真切。
虽然曾经是高三的班主任,但在古代,起的比他以前上班还要早两小时,这简直是场折磨。
任平生呼出一口气,清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被子里多了一个人。
不用猜肯定是万漠鸿,他搞不懂两人各自盖着被子,万漠鸿怎么会跑到自己被子里来。
烛光靠近,任平生偏了偏头看到万漠鸿甚至睡在自己的枕头上,一只手抱着他的胳膊,比平时看着温和许多。
任平生握住万漠鸿的手放在一边,然后抽出自己的胳膊,没怎么掀开太多被子静悄悄地下了床。
脚踩进冰冷的鞋里时,任平生感觉到一阵寒意,快要立冬了,任家的炭银还没发下来。
这段日子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难熬的,任平生身体好火气旺不会冷到直哆嗦。
至于万漠鸿,这娇贵的皇子怕是因此才钻了自己的被窝。
安静地穿戴好后任平生吩咐下人去买一些炭,任家规矩死板,没到立冬是绝不可能发放炭银的,这段时间都得各自院子自己出钱取暖。
洗漱后吃茶用饭,任平生骑上马去了青龙门,冷风划过面颊,有些刺骨,让留存的倦意彻底消失。
这些天,东市外的秋依坊出了位名动京城的美人,这美人身姿倩丽,一舞倾国,弹的一手好琵琶。
如此人物,令不少公子富商闻声而来,人一多,任平生的工作量自然增加,尤其是夜间,他已经连着许多天都是深夜才回家。
到了城安营的任平生按了按太阳穴,希望今日有所进展。
六个时辰过去后,到了夜晚,准备去秋依坊巡逻的任平生忽然收到万漠鸿派人送来的糕点。
“公子说将军夜深操劳,怕将军饿肚子,便派奴婢送来糕点。”说话的是万漠鸿的婢女萧娘。
这位算是任府中万漠鸿的心腹,任平生接过糕点眼神认真许多。
“告诉夫人,让他安睡。”说完任平生上马离开。
糕点是他和万漠鸿之间的暗号,如果皇帝出宫,万漠鸿就送糕点过来。
这个消息同时也会送到西戎人手中,而秋依坊的美人自然是万漠鸿早早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