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影卫似乎有些紧张,陆云承握住影千肆的手,站得离唐异和林清璇远一些。
这屋子闭塞,千肆不能动用内力,尤为缺乏安全感,万一引得他内力浮动剧毒发作就不好了。
于是唐异就看着陆云承在影千肆说完后,默默站起身牵起媳妇的手离他们远了点,四个人两两相对,中间仿佛隔了道鸿沟。
怎么?站得近影响他们亲热了?
林清璇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她赞同地看着影千肆:“陆夫人说的对,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影千肆仍然无法心无波动地接受“陆夫人”这样的称呼,眼神有些慌乱地转动几下,随后站在主人身侧不再发言了。
唐异也赞同影千肆的说法,他双手抱胸,语气不无遗憾:“你说墨家人找谁不行,非要找飞云山庄,老陆的武功就算是对上他们的鸟人也不落下风好吧。”
陆云承却否认道:“还是谨慎点为好,或许敌人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强大。”
唐异想起刚才陆云承和影千肆被暗算,暂时失去内力的情况,“对,就怕他们不敢光明正大地挑战飞云山庄,反而玩一些稀奇古怪的阴险手段。”
双方的信息交换地差不多,虽然目前为止墨家后人的计划与唐异、林清璇无关,但他们一个是千机阁阁主,一个是武林盟主之女,如果墨家重返江湖,各世家门派恐怕都会面临一定的威胁,当年在墨家武器库巨大的诱惑之下,没几家的手是干净的。
四人正要离开,院子外面传来官差的声音。
带头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捕头,后面跟着几个相同服侍的捕快,个个腰间带刀,比前几天因媚娘被采花贼轻薄而出差的架势要大得多。
恐怕是因人命官司而来。
官差和几个引路的刘家人踏进院子,看到屋里凌乱的景象和陌生的面孔,都有些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捕快朝着屋里站着的三男一女厉声道。
陆云承懒得和他们再解释一遍,林清璇听到官差质问的语气想要上去和他们辩论,陆庄主和陆夫人好不容易替他们擒下采花贼,他们却一句辛苦的话都没有,上来就质问,没看到坏人已经躺在地上了吗。
唐异见状,拦住林清璇上前一步,将刚才发生的事三下五除二地说了一通。
唐异能说会道,转眼把陆云承和影千肆说成见义勇为、不顾安危斩杀采花贼父女,自己却身受重伤的江湖侠士。
有刘家夫妇在一旁佐证,捕头罗肖很快相信了唐异的话。
罗肖蹲下身观察采花贼妇女的情况,确定他们已经毫无生息,伸手翻看采花贼的右手,发现他的小拇指是畸形的,只有常人小拇指的一半长。
“这个采花贼是五年前在岭南一带极为猖狂的采花大盗严松,右手小指畸形,善用药,偏爱处子,且不伤性命,当年就在我们要将他抓捕归案时,他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无消息,直到最近才再次出现。”
罗肖是岭南郡有名的神捕,前段时间得知苏州城出现一个采花贼,作案手法与严松极为相似,便一直想过来亲自捉拿,只是手上有案子未结,才晚来了几天。
“感谢几位侠士为民除害。”罗肖起身抱拳道。
唐异一派友好地笑笑:“应该的,应该的。”
“大爷大娘,你们过来看看,今天早上与你们打招呼可是这个女子?”罗肖向众人身后的一对老夫妇说道。
那两人正是媚娘的爹娘,他们早上在屋后面的柴草堆里发现了媚娘的尸体,急忙报了官,结果衙门的仵作说媚娘已经去世超过十个时辰了。
老两口不敢相信,明明早上媚娘还和他们打招呼,说要去李府,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帮上忙的。
这时已经快到晌午,迎亲队早就离开李府,罗肖意识到刘府那边可能有危险,便带着人过来了,好在有这几个侠士在,采花贼父女没能伤到无辜之人。
罗肖想留陆云承等人询问详细信息,但陆云承无心这些琐事,采花贼也好,墨家也罢,在为影卫解毒面前,都不值一提。
陆云承拉着影千肆离开,唐异和林清璇也急忙跟过去。
罗肖知道自己留不住这些江湖人士,便站在原处目送他们离开。
离开前唐异回过头好心提醒道:“罗捕头,千金贼莫囚听说过吗?他与采花贼严松身上有相似的味道,恐怕都去过流火岛,而且都在为同一个主子做事,罗捕头如果感兴趣,可以继续查下去。”
罗肖闻言,感激地点点头,千金贼莫囚是常年被悬赏捉拿的人,如果能抓到他,绝对是大功一件。
出门后,林清璇悄悄凑到唐异身边咬耳朵:“你和罗捕头说这么多干什么,江湖上的事官兵一向不插手。”
唐异勾起唇角:“引他们去调查墨家,有益无害嘛。”
陆云承走在前面,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楚,墨家收留了这么多在江湖上走投无路的人为自己做事,还在他们身上做某种变异实验,多一份力量对付他们,也算是多一份助力。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要开启神医谷副本啦
话说,我给神秘人的香水起了个名字:深井熔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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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浅谈流火岛
流火岛森林深处。
墨肇赤·裸着上身, 漂浮在一处天然湖泊中。
湖水呈现出一种透亮的冰蓝色,清澈见底,毫无杂质, 水中没有任何生物或泥土的痕迹。
墨肇微仰着头, 水面没过线条凌厉的侧脸, 闭着眼睛,舒展着四肢,坚硬的发丝在水中浮动,整个人仿佛与湖泊融为一体。
墨肇, 也就是当年墨府灭门时存活下来的孩子,小时候被家里的忠仆救出来, 一路逃亡到大陆的东南角,在大海上漂泊了一天一夜, 终于来到流火岛。
原本作为一个五岁的孩子,就算是逃命也没有必要跑到天涯海角的流火岛上,但当时墨家家主墨重染上怪疾,所有与墨重接触过的人都有中毒迹象。
作为墨重唯一的儿子, 墨肇也不例外。
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沾了毒气,嘴唇青紫,穿着一身深青色的锦袍,顶着个防风驱寒的小圆帽子,乌黑的眼睛直溜溜地瞪着, 伸着胳膊让爹爹抱, 那样子活像一个小僵尸。
墨重发现自己的异样后,立刻与儿子保持距离,并让几个还没有染毒的忠仆拼死将儿子带走,府里的兵器可以不要, 但千万不能让墨家唯一的血脉落到那些江湖人士手里。
们极有可能将已有中毒迹象的墨肇当做异类残忍杀害。
墨重告诉忠仆,中毒的源头在流火岛,解毒之法亦在流火岛,是否愿意带墨肇去寻找解毒之法,不强求,全看忠仆们自己。
如果去流火岛的话,一定要小心里面的银蛇!这是墨重留给儿子和仆人的最后一句话。
忠心的仆人自然要带小少爷去流火岛,们没有子嗣,从小看着小少爷长大,和看自己儿子没什么区别,这条命本就给墨家了,如今为了小少爷就算豁出命去也值得。
在忠仆们的护送下,墨肇成功到达流火岛。
岛上蛇虫众多,尽管们已经提前准备了大量蛇粉与驱虫的草药,但岛上的毒物毒性极强,寻常药物对它们几乎毫无效果,在岛上的第一个夜晚,四个忠仆一下子没了三个。
墨肇命不该绝,小小的觉得上山毒蛇会少一些,于是拉着仅剩的一个仆人钟祥跑到山上去。
爬到山顶们发现,山顶中间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湖泊,在夜光下冰蓝色的湖水上仿佛有点点冰碴,闪着晶莹透亮的光芒。
钟祥认出这是杂书中记载的火山口,想要抱着小少爷离开,结果墨肇想下去看看,钟祥一时没抱住,两人顺着陡峭的火山口滑了下去,正好掉进冰蓝色的湖泊中。
湖泊的面积很大,像一个坡度极缓的锥子,越往中间湖水越深。
流火岛气候炎热,但湖水却冰凉刺骨,两人在湖边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到岸上。
神奇的是,在湖水中泡过一遍后,岛上的蛇虫竟不再咬们了,墨肇身上的毒素也被清除。
钟祥明白,这湖水便是家主说的解药,可惜墨家其人已经毒发身亡,等不到这救命的湖水。
岛上人迹罕至,物资丰富,钟祥索性带着小主人在这里住下来,只偶尔去岸上的小镇里购买一些生活用品。
渐渐地,墨肇长大了一些,当年墨家被众多江湖门派当做异类围攻消灭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复仇的种子在心底燃烧。
一次偶然的机会,墨肇发现了流火岛上最大的秘密。
于是,一个长达二十年的复仇计划在脑海中形成。
湖面上,墨肇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眼神中迸发出锐利的光芒,身子一转,整个人潜入水中,高大的身躯在宽阔的湖泊中游动,像一条灵活的鱼。
越往中间游,湖底越深,湖水越冷,直到湖泊最中央,湖底突然陡峭,深不见底 ,是一处水中断崖。
墨肇在流火岛上长大,对岛上的各种事物了如指掌,岛上有很多处火山口,火山口中的湖泊也不止一两处。
但只有现在所处的湖泊最为奇特,不仅可以解毒防毒,还可以提升功力。
湖水中央的崖底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墨肇能感受到,这片湖泊的神奇之处很可能就是因为崖底的那个东西。
只是每当墨肇像深入湖底探索,野兽般直觉就会告诉湖底有危险,致命的危险。
在水中游了一会儿,墨肇浮出水面,大步朝岸边走去。
岸边候着一个老伯,见墨肇出来,起身递过去一块干净的布巾。
“钟伯,你怎么来了,柳青呢?”墨肇接过布巾问道,之前每次来天水湖,柳青都非要跟过来。
“主上,刚要和您说这件事呢,柳公子正在试炼场自罚。”钟伯回道。
流火岛气候炎热,岛上的大部分男子都穿着简单,墨肇更是经常光着膀子。
用布巾草草地擦了擦脸和头发,湿透的裤子用内力烘干,便没有再穿衣服的打算。
整天向撒娇讨饶的小妖精竟然在自罚,看来犯的错不小,墨肇对钟伯道,“我去看看,钟伯你在这里泡一会儿吧,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
钟伯却拒绝了:“多谢主上,天水只有主上可以享用,属下不用了。”
墨肇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钟祥和采花贼等人一样,也尝试过异化,可惜失败了,全身腐烂中毒,只有靠饮用湖中天水来压制毒素,即使泡在水中比饮用的效果好一点,但都是无法根治。
试炼场在墨府的最深处,墨肇一路走过去,渐渐听到越来越清晰的鞭声,还有几声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闷哼。
平日里青衣飘飘,顾盼生辉的柳青,此时正跪在试炼场中央,脱去了上衣,只穿着一条白色亵裤,裤沿上围了一圈深褐色兽皮,白皙的上半身并不娇弱 ,而是有隐隐的肌肉形状。
试炼场是从森林中开辟出的一大片平地,四周用一人高的砖墙围起来。
试炼场高处坐着一个身穿轻薄紫衫的妖娆女子,她不仅衣服是紫色的,全身皮肤都散发着淡淡的紫,是中毒至深的迹象。
紫荆是最早异化成功的一批人,被墨肇任命为试炼场管事,她原本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紫衣毒圣,为了研究令墨家灭门的奇毒,她来到流火岛。
上岛后不慎被三目银环蛇咬中,和当年的墨重一样,中毒后体内反而获得了比银环蛇更加猛烈的毒性,整个人就是一个行走的毒物,只要与人有肢体接触,就能将蛇毒传递过去。
墨肇及时给她喝了火山口的天水,她才没有像墨重一样毒发身亡,而是一直保持着全身带毒的状态。
流火岛上的人喝过天水,可以她与接触,但如果她以现在这幅样子回到陆地上 ,必定会重蹈墨重当年的覆辙。
因此,她选择终日守在这个试炼场里,看着一批批人或为了实力,或为了逃命而来到这里,异化失败变成中毒至深、全身腐烂的怪物。
柳青身后的鞭子没有停下,粗壮的藤鞭一下下亲吻着柳青斑驳的后背,鲜血滴落在腰间的兽皮上,仿佛受伤被困的小兽。
看到墨肇沉着步子走进来,紫荆走下来迎接,“主上,您可算来了。”
墨肇看着正在受刑忍痛的柳青,问紫荆:“这是怎么回事?”
紫荆是最忠诚的左膀右臂,管理试炼场的同时也掌管墨家的刑罚,柳青是的人,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错也应该等亲自下令处置。
“主上,这可不怪我,是柳青非要自罚的,一个月前以你的名义从场里带走了两个失败品,结果今天来告诉我,是自作主张,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还非要按照规定领一百鞭子。”
紫荆说话的时候时刻观察着墨肇的眼神,发现听到柳青假传命令时并没有愤怒的情绪,于是继续道:“我就说嘛,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对着你撒个娇就过去了,何必来受着罪,要是不小心毁了容貌,不讨你喜欢了岂不是更吃亏,这孩子,就是死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