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沉沙[古代架空]——BY:榉木无青

作者:榉木无青  录入:06-02

那小丫鬟被抽得委屈,眼睛里还泛着泪花。奈何打她的是这牡丹书院的总管事,只能忍下。
清歌沉默了片刻才回过头来,开口:“新来的小姑娘不知道这书院的陈年旧历,让郡主见笑了。”
叶绾绾听到“陈年旧历”四个字,不免皱了眉毛,还想再问几句。
清歌却不想再她牵扯在这里了,正想赶快打发了叶绾绾,却被人拦了下来。
陆画伸出一只手,按住了清歌的手臂,略略向前走了一步。
她们正处在回廊的转角处,这一步走过来,月光透过雨,带着凉意洒在她脸上。
“郡主,有什么想问陆画的,请说吧。”
叶绾绾今晚还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看陆画。这此前她对于她的想象都停留在民间那些断断续续的传说里。大多都不全,只有只字片语,很多都是她自己揣测的。
传说陆画有双极稳的手,米粒之上也能画亭台楼阁。而她画的最好的,却是泼墨山水。半点颜料也不用,仅靠墨的浓淡就能绘重山叠嶂,云山雾罩。
叶绾绾一直觉得这应该是个潇洒至极的女子,胸中若无豪情,怎能画出山河气势。
所以她第一眼见到陆画,是奇怪的,甚至是失望的。这个人就算不修边幅也好,萎靡颓废也罢,总不该是这么锦绣堆出的玉人样子。连那个司恩都更符合她印象中陆画该有的模样。而陆画本人,那些珠幡步摇像是把她锁在一个富贵的壳里,美则美矣,却不像是她。
而此刻,陆画胸前的珠幡不知为何没有了,衣领乱着,在月光下,眼睛里有些微光。她这么站在她眼前的样子却隐隐有了那么丝洒脱的意思。
叶绾绾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地开口:“我……我,我想问你,你十三年前,有去过竹林寺吗?”
雨依旧下的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金盏阁中,关澜他们一行走后,余望陵就搬回了湖心小筑居住。也不管四楼是不是已经烧没了,就在一楼设了卧室,一应起居,一如往常,就是伺候的人只留了绿江。
项飞白还是来湖心小筑给他报告金盏阁内外的一系列事项。他本来还有些慌,毕竟和余沙私相授受被抓个正着。谁知道余望陵除了那天当面嘲讽了他以外后面居然就没声了。
他强作镇定,把事情一一说完。余望陵也就听着,对他态度并无什么变化。
项飞白想着还是有些忐忑,就想多说点事勾余望陵多说些话,他也好探知余望陵的情绪,便把日前和余老阁主报告的事说了。
余望陵听了,嗯了一声,不知是不是看出项飞白紧张,总算肯说些别的,开口:“今天设宴他也去的牡丹书院?巧了,那不就碰上了。”
项飞白听他闲聊,心下稍安,敢说起疑问了:“也未曾和余老阁主通报过身份,怕也是不会知道之前灵前闹事的人是北境世子。只是……毕竟当年竹林寺一事知道的人颇多,不知会不会有联想。”
“会也无所谓,回来一核对当年的资料就知道不是了。”余望陵揉揉太阳穴,拿起本话本看。“你接触不到长老院的秘册,所以不知道。”
“当年卷进竹林寺的那个贵人骨血,是个女孩。”
牡丹书院中,月亮悄悄地往前走了一步。
陆画眼里的那点微光慢慢地没了。
她维持着之前那样的笑,开口:“十三年前……奴家不过六岁,并没有去过竹林寺。”
“啊,这样。”叶绾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慌,但是看到陆画这个样子,她确实有些不舒服,于是找补了一句:“是我唐突了,看你年岁也不大,想来也不是。”
陆画脚步未动,又问了她一句:“不知……郡主因何会有此问。”
叶绾绾本就有些诡异的做错事一般的内疚,听到她问,只得开口解释:“当年竹林寺惨案,全赖一名极擅易容的女子乔装成男人进入竹林寺才得以解决。我景仰此人,寻访多年了。只知道这人画艺一绝,乔装之术也仰赖与此,又似乎与漓江牡丹书院相关,便以为是你。”
陆画听了,沉吟不语。
清歌在一旁早就等急了,催促道:“郡主,话也问了。我们陆画现在真的还有要紧事,要先行一步了。”
叶绾绾还有些线索一朝全断的沮丧,听她催促,也没心思再多留陆画了,把路让开,开口:“请便。”
清歌见状,行了礼,就急忙拉着陆画要走。
一行人匆匆走过回廊,陆画突然又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向叶绾绾。
“郡主。”
她声音小,叶绾绾却也听见了,抬头看她,问:“怎么?”
“郡主说的,极擅易容,又与牡丹书院相关的女子,一共有两人。其一,是牡丹书院前任的教习先生,沐窈。其二,是牡丹书院建院的山长,谢品澜。郡主若感兴趣,不妨去找找这二人的线索。”
叶绾绾闻言惊喜起来,颇有柳暗花明之感,开口:“谢谢,我还说线索都断了呢!我要怎么报答你才好?”
陆画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清歌感觉时间实在是耽搁不下去了,便也不管什么体面体统,胡乱又向叶绾绾行个礼,拉着陆画就走了。
而此时此刻,她们所要去的洒金院里,关澜正钳住余沙,发出疑问。
“你怎么在这,怎么没在客栈睡觉。”
余沙被他抓的生疼,偏偏这人只知道问话不知道松手,吃疼地小声喊:“你有病啊?!说了疼,松手,松手!”
关澜抿了唇,不肯放,但是力道稍稍松了,维持着余沙不会疼,但是也挣脱不掉的力度。
余沙没那么疼了之后,总算松了口气,再看关澜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又惦记着要这人放开,开口:“放手。”
关澜:“不放,你这么行踪诡秘的,一会儿不知道就去哪了。”
余沙又炸毛:“你还说我!你不是在前殿吃席吗?跑人洒金院做什么?!”
关澜挑眉,可惜黑着余沙看不太清,他开口说:“你还知道这是洒金院,是不是漓江就没你不知道的地方?”
余沙和他打嘴仗向来是话赶话的,当即就说:“那是,我哪里不……!!疼疼疼!说了疼!”
关澜听到他喊疼了这才肯放松,开口:“不想疼就交代,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余沙疼的语气的焉了:“有事要找这院的人。”
关澜:“找谁。”
余沙:“陆画。”
关澜:“陆画是谁?”
余沙:“……前面吃席你没见着?”
关澜皱眉想了想,他不太记人名,前面吃饭的时候确实来过俩女的,不知道谁是谁,于是他决定跳过这个问题。
他语气十分不善地对余沙开口:“那你为什么瞒着我?”
余沙大窘:“谁瞒着你?!没说而已。”
“没说不就是瞒?”关澜火气也上来了:“口口声声让我帮你查这个查那个,临到头又什么都不说,你怎么回事?”
余沙正想与他争辩,二楼却传来了火光,隐隐还有人要上来的声音。
关澜也听到这声音了,眉毛一皱,正考虑要拉着余沙躲哪,却被余沙用被他抓着的那只手拽了一下。
“别做声,跟我来。”
说着余沙拉着关澜到了靠窗沿墙的一处柜子,不知捣鼓了什么,那柜子后面的木板竟然翻开,竟然是道门。
关澜大惊,这人连这地方有个密室都知道,岂不是经常来?!
余沙没注意到这人被惊到了。毕竟这种密室暗格再寻常不过,拉着关澜就往里面躲。
密室门缓缓的关上,这个密室非常狭窄,其实应该只算是个暗格。关澜心情复杂地被他拽了进去,正想开口盘问一下,结果挨近了就是一阵铺面而来的水汽。
他一愣,开口:“你怎么湿成这样?”
他自己翻进洒金院的时候也淋了一阵的雨,不过路程很短,而且他轻功也好,身上只是泛潮,就是鞋底也只是略微有些水印。
而余沙却是像在大雨里淋过一样,虽然好像已经不再滴水,但是确实全部湿透了。
余沙听他这么问,心道这人应该是怕水泽暴露了行迹,于是开口解释:“没事,我翻进来的时候,把窗户开了,雨随风打进来,我刚才藏着的那一片地全湿了,不妨事。”
关澜听了更生气,他都懒得和余沙斗嘴,只开口:“我问你这个了?”
余沙愣住:“那你问我什么?”
关澜不说话,钳这手腕的手移动去握余沙的手。余沙想躲,没成功。
关澜摸着那凉冰冰的手心,也不知怎么的,心头的火气燃得更旺了。
他不顾余沙挣扎,借着空间狭小,直接把余沙压墙上,自由的那只手把外衣扯开,名贵的布料经不起这暴力的脱衣方法,当即裂开。
余沙听着那布料撕裂的声音就肉疼,本能就想吵架,话没出口,一个温暖的胸膛就靠了过来。
关澜扯开外衣,穿着一层中衣,靠体温给他暖着身体。
余沙先是懵,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整个脸都羞透了,他觉得关澜胸膛那点热气简直要烫伤他。不觉得舒服,只觉得想跑。
就在他刚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跑了才好的时候,外面传来有人上楼,楼梯发出的吱呀声。
关澜恰如其分地开口:“你跑啊。”
余沙:“…………”
余沙不敢动了。



第五十七章
外面有人活动的声音渐起,暗格并不隔音。那些琐碎的,收拾屋子和小声交谈的声音都听得分明。
这些是上来洒扫的丫鬟,私下都不说官话,说的一口漓江本地的方言,语气额外软,尾音带着江南特有的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缠绵味道,柔柔地透过柜子传过来。
关澜制着余沙,感受这人趴在胸膛的那一份重量,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他们俩之前睡一张床的记忆。
这人手心脚心都泛凉,也不知是江南一带的人都长的瘦小还是如何,整个人瘦得纤细,偏偏脾气倔,怎么都不肯服软,争个被子要跟他来回过十几招,有时候他碰着这人的手腕脚腕,都下意识收着劲,怕给人碰断了。
过刚易折,余沙有时在他眼里太过要强了。日更七衣伶'伍>扒.扒伶]九,龄{
而此刻这人困在方寸之间,姿态还是别扭的,却还是多少透出些许弱小和柔软来。
这不光是因为受制于人,还因为他确是在自己面前软了下来。
这份没有表达出来的柔和,关澜尚且不知道是为什么,可他清楚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困惑。
在一片黑暗里,关澜小声在余沙耳侧开口:“你到底信不信我。”
这声音离得近,又带着关澜说话的热气。余沙听见的时候就有些惊着,身体反射性地跳了一下,幸好被关澜箍着,没闹出什么声响来。
他听到关澜这句话,惊完了就剩下了五味杂陈。
关澜这句话其实问错了,不是他信不信,是他敢不敢说。
其实世上事很简单,若他只是北境世子,和叶绾绾一道来的漓江。兴许自己如今就不会生出这么多有的没的心思。
可他偏偏没和叶绾绾一道进漓江。早早来了,在一片连绵的雨里,闯金盏,毁冰棺,大闹凭春坊,又在余望陵和北境众人面前撒下弥天大谎。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为了他。
关澜越这样,余沙越是惶恐。
明明已经万事皆休,可偏偏遇见这么个人。
如果余少淼那一段,尚且能用缄口不言做收尾,勉强算一段佳话。
那余沙这一段呢?
余沙看不清,只觉得不敢赌。
两人在黑暗里沉默良久,外面小丫鬟的声音都渐渐低了,余沙才慢慢开了口。
“世子,我们萍水相逢,实在还不到问这句话的交情。”
关澜是第二次听见这句话。
第一次是在客栈里。这人明明冒天险把他从金盏阁救了下来,转脸又在余少淼的事上跟他发了火。张口闭口的萍水相逢,闭门谢客,让他另寻高明。
可是还是有些不同的,上次这人多少憋着劲,那话并不真心,只是说出来同他角力。
这次也同样不真心,而这不真心里却没了那么许多的计较,听着,莫名让人伤心。
关澜早就从和他多次吵架的经验当中学到对付余沙的办法。不要听他说了什么,只要看他说这话的情绪,就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口是心非。”关澜轻轻给他下了判断,“又骗人。”
他这语气近乎无奈地偏心了。余沙听着心纠起来,克制不住地反唇相讥:“我骗你做什么?”
“谁说你骗我。”关澜说,“我说你骗自己。”
余沙懵了,连呼吸都短暂地停了一瞬。等到缓过劲,鼻头先酸了。
关澜听着这人呼吸声变了,只是现在没有光线,不知道余沙是个什么情景,正想开口再追问一句,外头却又传来响动。
清歌急慌慌地拉着陆画上了三楼,一队丫鬟跟着鱼贯似地上了楼。三楼顿时热闹了起来。
“灯,都点上!还有那日王府送来的那套红玛瑙的头脸拿出来,快,给姑娘换上。”
清歌急切地招呼着,等人着急忙慌地点了灯,这才又发现三楼某处的窗户开了,地湿了一片。
“你们该死啊,这种天气,怎么没人关窗户?”她骂了一句,“快,把这地都收拾了。一群眼里没活的,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她骂的急,一群小丫鬟也不敢作声,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清歌把这厢的事料理了,又去看陆画,仔细瞧了她头发,开口:“还好还好,亏你是个能坐得住的,都还没乱。”
陆画不作声,任她打量拾倒,那边有小丫鬟拿了新的头面过来。忙不迭地给她重新上妆梳头。
许是就算陆画素来沉默,今晚也太过没声了些。清歌仔细瞧瞧她,忽然叹了口气:“姑娘啊,过去的事咱们就别想了,成吗?如今这锦衣玉食的日子,不也很好吗。”
陆画没理她,眼神还是落在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推书 20234-06-02 :提亲失败的种种原》:简介:(入库时间2022-06-02) FW2022-05-31完结1v1,HE怎么样才能跟三妹妹提亲啊自打年关时与林府那位妹妹在拐角一撞李家小少爷就整日寻着借口往林府去乔装改扮 扮猪吃虎 年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