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沉沙[古代架空]——BY:榉木无青

作者:榉木无青  录入:06-02

余沙混入金盏阁弟子群中,时刻注意着和人保持距离,以免相貌被人看到。
大殿中,火烛把一切照的犹如白昼,关澜如此大闹,那些僧侣也早已不念经了,四下猫缩逃窜,经文飞的到处都是。
殿中情况已经趋于白热化,车轮战已经换了两拨人,却始终没办法拿下关澜。
此刻殿内金盏阁中武功最高的人是项飞白,却也只能护在余断江和李达等人旁边,不能再分出手去对付关澜。
李达神情从震惊到热烈又到惊疑不定,开口:“这人到底是厉害还是弱啊,怎么这都浑身是血了还抓不住。”
菱云夫人和余断江都闭口不言,没工夫替李达答疑解惑。
李达不懂武艺看不出来,这两人虽然也不会武,眼力却好。
为什么这人还能撑到现在,自然是因为他强。
这人为什么会受这么多伤,是因为这人一直回避出手,多采用防御。
而目的,是不要让这场交战,破坏余少淼的尸身。
余断江看着关澜的背影,对着下一波进攻的人,做了个手势。
他身侧的项飞白猝然一惊,却也无可奈何。
得到命令的金盏阁弟子,瞬间改变攻击的对象,开始从四面八方,去攻击余少淼的尸体。
关澜瞳孔急缩,手中的剑变得更急,可软剑长于奇袭,短于防卫,一时情况急转直下,关澜直接用肉身抗住了几处攻击。
而这个时候,余沙到了。
他混在金盏阁的弟子当中,从余断江等人背后的盲区现身,假装攻向关澜。他手中捏着的几个石子,骤然出手,须臾之间,打中几盏居中摆满了蜡烛的灯塔。灯塔立即跌落,引发连带效应,瞬间倒了一片,发出惊天声响。满殿跌落的灯塔瞬间引燃了殿内的经幡布纬和满地的纸张、火焰瞬间燃了起来。
灯塔跌落的一瞬,场上众人便反应过来是有人伺机捣乱。可是火焰不讲道理,这布置得奢靡豪华的大殿是火苗最好的温床,布燃烧的速度极快,一下子眼前就变成了了火场。
项飞白护住余断江,开口:“老阁主、世子还有夫人先出去避一避!莫被这火烧到了身上。”
李达在这火焰烧起来的时候就惊惧非常,闻言立刻让人护送着他往门口撤离。菱云夫人本欲留下,却也畏惧这不讲道理的烈焰,跟着走了。
只剩下余断江。
项飞白头疼欲裂,这位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只得再劝:“老阁主,此间火势甚大,还是先避一避吧。”
余断江扫了他一眼,不置一词,倒也听劝。在弟子的护送下,匆忙离开了这着火的大殿。
项飞白落在后面,微垂着头,稍微抬眼看了下被火焰遮挡住的棺木方向,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跟着走了出去。
此时,余沙终于摸到关澜旁边,他刚才已经借着火势将还未隔出火圈的门人打晕了。眼下怕关澜杀红了眼认不出人,直接扣了石子打他麻穴。关澜身体骤然一软,他连忙上去接住,在耳边悄声说:“客官,是我,我们先走。”
关澜早就是强弩之末,看了眼余沙,也不知究竟认出他没有,到底是没再反抗。余沙扶住了人,直接把外袍披在他身上,想要直接出火场,关澜却又停下了。
“……少淼…”他说出的话犹如蚊音,余沙却听的清楚,也恨自己听得清楚。
“客官。”余沙努力保持着平静开口:“人死如灯灭,不管你把这尸体护地再周全,他都不能活过来了。客官若不保全好自己的性命,难道就这么给余少淼殉葬,黄泉下再相见吗?”
他话一说完,就感觉关澜的身体便变沉了一些。余沙心凉了一瞬,心说真是讽刺。生时不知道这世上有这么一人,死了却只能看着人来殉葬。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
可这变化也只是须臾的事,关澜的身体忽然很快恢复了力气,在余沙耳边轻声开口:“走。”
这一声出来,余沙心漏了一拍,宛如僵死的心脏又重新跳了起来。
“客官抓紧我。”余沙说,起身往外走。
此时大殿附近一片混乱。受了剑伤的,被烧伤的,前来支援的,还有些和尚仆人都混做一团。
余沙给关澜披着白鹤金梅袍,又扯下他的面罩用烧烬的布灰抹在他脸上和二人身上,此刻乍一看仿佛与其他人一般无二。
他扶着关澜,来到金盏阁内一处临河修建的廊桥。
“客官,会水吗?”余沙小声问。
关澜此时流血许多,实在是没多少力气,呐呐地开口道:“……会。”



第十一章
余沙带着关澜在平恩坊里的一处水道上了岸。漓江的水道众多,其中何处与何处相通极少有人全部知晓,倒是方便人逃脱。
关澜身上有伤,此刻不知是不是流血太多昏了过去。余沙不敢让他在水里待太久,而且就算用袍子裹着也管不住顺水扩散的血迹,实在是不能再走水路了。
两个人俱是一身的水,就算是昨日刚下过雨,这一夜过去,地上也快干了。再耽搁怕是真的就让人直接顺着水迹来抓人。
余沙头疼的很,拿不定主意要从哪边走。
恰巧这时,天公作美,忽而又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
余沙见着这雨,心下稍安,用金盏阁的外袍裹紧了关澜的身体,顺着漓江错综复杂的石头巷道,回凭春坊去了。
这一路除了担忧被人发现,走的也颇为艰难。余沙也一天一夜没睡过。加上关澜昏过去之后身体越发沉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毅力才能把人搬回客栈。
终于他走到客栈的后门,门关着,向来是不开的。七!一零%舞八.八)舞九<零
余沙用旬二知道的暗号敲了敲门。只是雨太大,又刚刚是黎明,不知她听得见不。
幸而旬二起的早,正在后院待着,听到声音便来开了门。
门一打开,就见到余沙和关澜两个落汤鸡站在门口实在是吓人一跳。
“别愣着。”余沙说,“重的很,帮一把。”
旬二看了余沙一眼,没说话,连忙帮着把人扶到了院里,暂时搁在了原先伙计住的那个屋里。
看着倒是还好,一上手扶了才知道关澜全身是血,旬二打量着自己沾血的手指,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念头,说:“哥哥你从哪救出来的?金盏阁私牢这么好闯吗?”
“私牢我现在怎么救得出来。”余沙回答,“直接在大殿上闹起来的。”
旬二眨眨眼,忽然有些兴奋:“…………他当众打余望陵的脸啊?这事可了不得,是个好汉。”
余沙哭笑不得:“行了我的姑奶奶,水,药,我谢谢你了,一会儿还得把这被褥换了……”
两个人忙活一阵,好不容易把关澜收拾干净,又处理好伤口,换下被血污了的被褥,正巧就是关澜第一天满身黄泥弄脏的还没换的那一条。
旬二盯着关澜的脸瞧了半天,之前晚饭时只朦胧的看过。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好直直地盯着人家大男人的脸看。这下倒是逮到机会好好看看。
她一边看,一边嘴里念叨着些乱七八糟的诗句,什么“美人恰似云中月。”,“娇若牡丹花还羞。”基本上句不接下句并且狗屁不通,她倒是念叨得尽兴。
余沙从中感悟出最近最近确实不太关心旬二的生活,回头得给旬二带本《诗经》来救救她岌岌可危的审美。
看着旬二发了半天花痴,余沙开口赶人:“行了你,牡丹和月亮那比喻的是一种美人吗?走走走,小姑娘家家的看什么男人睡觉……”
旬二还未看够呢,就被余沙赶了出去,在门口生气,余沙也不搭理。她一气之下跑到院里去拿着她的琵琶,咬牙切齿地弹了一首支离破碎的《春江花月夜》,难听的让人牙酸。
她倒是体贴,记挂着不能吵醒关澜,魔音还是魔音,就是力气小,声音也小。
余沙觉得好笑,把门窗都掩了,给自己换了衣衫,又摆了椅子到床头坐着。
兵荒马乱了半天,总算是有了这一时片刻的安稳。
余沙想着,侧头瞧了瞧关澜的脸。
确实是不一般的好相貌,也确实不一般的胆大包天。
关澜发黑如墨,温顺的倾泻在旁边,这人着实可恨,明明醒时肆意妄为得要命,却天生这样一副俊逸温润的样子,叫人觉得他做什么都有道理。
余沙奔波劳碌又是担心害怕了一夜,此时看到这惹祸的人反倒安稳睡着,他本来是要生气的,却又实在气不起来。
正是这时候,屋子外面又传来一曲琵琶的声音,用了怀柔的方子,弹得凄凄惨惨,极尽相思。
余沙默默听着,明明并无唱词,却能感人肺腑。仿佛那曲调有若烟雾,遮掩着一腔长夜里无处可叙的清冷孤独。
一曲终了,余沙豁然清醒,就像是刚做了一场长梦。
他目光不由投向床上卧着的人,竟有些想不起来,他是为什么,因为一点恻隐之心,就能豁出去把他救了回来。
“真是疯了……”
余沙默默感慨,却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关了门窗,屋内光线便昏暗。余沙看到桌面上有盏油灯,天还未明,余沙还是把灯给点上了。
灯弗一点开就爆开了灯花,在这小小的室内闪烁了一下。余沙看着,突然就感到了一阵困意。
这困意来的气势汹汹不容反抗,余沙很快就觉得眼皮沉重的不行。
他撑了又撑,才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的诱惑,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他睡过去不久,关澜醒了。
关澜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彻底失去意识了,只记得昏昏沉沉地跟着余沙入了水,又不知在何处上了岸,左拐右拐,不知拐去了什么地方。
他晕过去之后又做了许许多多的梦,梦里一会跳到十三年前的竹林寺,一会儿又跳到余少淼的灵前。余少淼一会儿还是十岁的样子,一会却又冷冰冰地像是具尸体。
关澜在这十三年的红尘间穿梭,余少淼的脸,他的剑,还有竹林寺里那颗遮天蔽日的银杏树在眼前如走马灯一般地越过。
少年似乎还在那棵树下未曾远去。一晃却又来到十三年后,金色迅速褪色成满目的灰,漓江漫天的雨和余少淼的身躯一样的冷。自己拼了命地伸手去抓他的手,却什么都抓不住。
倏尔,梦里的一切轰然崩塌成碎片,他又去接,被割得满手是血,也找不到哪一片上有余少淼。
关澜突然醒了,头疼欲裂,仿佛是疲惫太久之后一朝松散下来,身体都在抗议。
天已初明,屋子外面隐约亮了起来。只有床头还有一盏油灯在亮,床边还坐了个人。
关澜下意识反应就是戒备,刚一动身体,全身上下的伤处就开始发疼,这痛楚倒也不算什么,只是同样从伤口传来的清凉之意和略微不灵活的感觉,说明伤口已经被人处理好并且上了药。
关澜沉默片刻,再去看床边那人,这才发现那是余沙,已经在床边撑着头睡熟了,床头柜还摆放着几个瓶瓶罐罐。
今日在金盏阁闹了一场,拜别了余少淼,与金盏阁的人混战一场,刚又做了一场大梦,关澜本来觉得自己此刻应该会思绪烦乱不堪。
然而他看着余沙撑着头睡的样子,那些纷纷扰扰都悄悄沉寂,只留下句简单至极的话。
他这么睡,大概不会很舒服。
于是他忍着疼爬下床,试图把余沙抱到床上。
余沙向来睡的浅,就算是累到极点,睡着容易,但是要是有人搬动他这样的大的动作,该醒还是会醒。
他迷蒙着双眼,眼皮沉得不行,却还是睁开了,眼前是半个拔步床的顶,和关澜的脸。
他一下就醒了两分。
人醒了之后本能的就要乱动,余沙挣扎了两下,才突然想到这样失去平衡摔的是自己。连忙闭上眼睛等着挨那一下摔。
他紧张地等着,却没如意料当中的摔下去,抱着他的一双手臂还是稳稳的,只是因为他刚才一阵乱动不再动作了而已。
关澜发现余沙安静下来,便继续自己的事,把人抱到床的里侧,又给他盖了被子。
终于落到实处的余沙睁着眼睛看着关澜,他身上还穿着里衣,有些地方透出一层薄薄的血色来。
那还是自己的衣服,刚给关澜换上的,关澜能穿下,就是手腕处短了一截。
余沙突然就觉得自己在梦里呢,这是个什么情况。
“你要走?”他这样想着就问出口。
关澜侧过头看他,灯花还在爆。
“我…”他开口,像是还在琢磨措辞,“……谢谢你。”
哦,余沙半梦半醒地听着,感觉好像是被感谢了,于是他就好脾气的回复:“不用谢,你是不是要走?”
关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没有跟人报备的习惯,而且他一时片刻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先睡觉。”他说,“休息好了再说。”
“嗯……那就好。”余沙听说他不走就安心了,睡意越发昏沉。
关澜看了他几秒,挨着就躺了下来。
余沙本来清清静静地一个人躺着,身边突然加了个人,多了股温热的呼吸,刚迷糊过去的那两分又醒了过来。
“你…”他第一反应就是要下床,换地方睡,“你让让,我去床下面睡。”
关澜几乎是沾到枕头那刻就睡死了,他侧靠着,身形明明单薄,还受了不轻的伤,却如山岳一般难以撼动,总之余沙是没推动。更有甚者,他发现关澜睡下的时候顺带着还压住了他的衣服,他就是想跨过去睡下面都不行。
“…………”
余沙悻悻地躺下来,心里念着,这可是你要睡这的,我睡相可不好,万一睡过去之后有什么不规矩的,你醒了可别赖我。
他不挑床,但是却不习惯和别人睡,这点就像是长时间养成的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
这背后并没有什么惹人怜爱的原因,既不是因为没法接受别人靠近也不是容易夜惊需要安静。他习惯一个人睡是因为他霸道的很,甭管多大的床,只要他睡上去了,必然要把四肢张大,试图占据整个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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