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和敌国太子有了崽崽后[古代架空]——BY:若兰之华

作者:若兰之华  录入:06-05

  江蕴慢慢扬起嘴角,转身,想回到棋局时,才发现周遭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风声猎猎,雨声潇潇,人群之外,一人玄衣玄甲,眼神灼热盛火,袍上血色斑斑,身上落满雨水,像从暗夜里冲出的孤狼,正张扬而热烈地望着他。


第65章 玲珑棋局14
  两人无声对望。
  风声,雨声,雷声,仿佛都在这一瞬静止。
  隋衡眼眶发热。
  在被冷雨浇了一路后,他终于感觉到周身血液在慢慢回暖复苏。他大步越过众人,越过那题有“天下”与“苍生”的巨大棋盘,仿佛穿越万水千山,走到高塔另一头的塔窗前,将那抹魂牵梦绕、搅动他满腹满腔心绪的纤瘦青影抱了起来。
  两人衣袍交缠,身体紧紧相贴,即使在暴雨惊雷声中,也可清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对不起,孤来晚了。”
  隋衡红着眼,哑声道了句。
  他手臂不由自主地圈紧,似乎是为了确认,怀中抱着的温软身体是真实存在的,没有消失,也没有破碎。
  江蕴抬起袖口,轻轻为他拭掉面上沾染的水痕。
  语调轻快慵懒,犹如塔檐上跳跃的雨珠:
  “不晚。”
  “正好我也累了,殿下还赶得及亲自抱我下去。”
  隋衡听到了胸腔内,那颗飘摇不定的心,终于踏实坠地的声音,天知道,他知他为了救他,在左相府外淋了大半夜雨,又一刻不停跑到这高塔上来布什么棋局时,是怎样的焦惶不安,简直比得知颜氏要阴谋炸死他还要不安。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他胸腔微微震颤,道。
  江蕴环住他颈,低头看他,眼睛轻眯,像一只小猫咪。
  “殿下看我布的这一局如何?”
  隋衡自然登上塔顶的那一刻就看到了,他皱眉问:“是那个老东西逼你弄的?”
  他也算精通弈道,自然能明白,用一夜时间布下这样一个构思精巧无懈可击的玲珑棋局,需要耗费多少心血与心力。
  江蕴纠正他:“什么老东西,你这样有些无礼。”
  隋衡目光阴沉透着杀气:“他将你折腾成这番模样,孤没有直接找他算账,已经够给他面子了,你还替他说话。”
  江蕴轻咳了声。
  隋衡立刻紧张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他转身,喝令所有人下塔,而后把江蕴抱到避风处坐着。
  “是不是昨夜淋雨冻着了?”
  江蕴摇头,如往常般,懒洋洋趴在他肩头,看着他那一身被雨水浇透、并将他衣袍也沾湿的玄甲抱怨:“你身上太凉了。”
  隋衡忘了这事儿,立刻要把人放下。
  江蕴道:“别动。”
  手臂依旧环在他颈间,接着:“还有味道。”
  隋衡一愣,低头闻了闻,狐疑:“有么?孤怎么没闻到?”
  “有。”
  隋衡又闻了闻。
  江蕴:“你是不是很多天没有洗澡了?”
  “……”
  虽然确有其事,但隋衡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面不改色心不跳道:“胡说,孤昨夜刚刚洗过的。”
  江蕴也懒得戳破他。
  他是真有些累了,便心安理得趴在他身上,由他舒服地抱着。
  隋衡感受到了小情人浓浓的依恋,心中又暖又后怕,同时涌起无尽的爱怜。他身子骨如此弱,却为了他,独自跑到左相府中,淋雨写文章,和那么难应付的老东西谈判,还爬上这么高的高塔,彻夜不眠,绞尽心血的布局,他除了感动还是感动,简直恨不得把他疼到骨子里才好。然而和感动比,还是后怕更多一些。
  隋衡更紧地把人抱住,再次道:“下一次,真的不许这样了。孤心中有分寸,不会让颜氏阴谋得逞。”
  “听到了么?”
  见江蕴久不说话,隋衡又正色问了句。
  江蕴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回:“我知道你可以赢。”
  “可我不想你那么苦,那么累了。”
  隋衡一怔,胸腔内陡然涌起一股滚烫的热流和暖意。
  他心尖狠狠颤了下,好一会儿,道:“以后,也不许再对孤说这种情话了。”
  “为何?”
  “因为孤……可能会在你面前丢脸。”
  江蕴睁开眼。
  果然见隋衡双目通红。
  他眼睛一弯,笑道:“原来殿下这么好哄。”
  “你还笑。”
  隋衡咬牙,故意板下脸:“你如此不爱惜自己,让孤担忧,看孤回去怎么惩治你。”
  江蕴便轻车熟路的就势在他颊边亲了一口,小声道:“那殿下可要手下留情,我很害怕的。”
  “你想得美。”
  嘴上虽然如此说,隋衡动作却很小心,几乎堪称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道:“孤带你回府。”
  “嗯。”
  江蕴懒懒应了声,再次闭上了眼睛。
  主持和沙弥仍恭立在外,他们抬眼,看年轻的太子抱着怀中小郎君,一步步拾阶而下,穿过十一层高塔,往塔外走去。
  十方和嵇安已在马车前等候。
  隋衡吩咐了亲兵两句,让他先去宫里向隋帝和颜皇后报平安,便直接抱着江蕴进了马车。
  嵇安心细,已经提早在车里放了炭盆、手炉等取暖之物,还多备了一床被褥。
  隋衡身上湿,又穿着重甲,正打算把江蕴放到榻上躺着休息,不料江蕴仍小猫一样,十分黏人的抱着他腰,道:“就要这样。”
  小情人乌发明眸,肌肤雪白,腰肢纤瘦,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精致漂亮,还胸怀大智谋,大智慧,令他一次又一次刮目相看。隋衡本就不舍得把人放下,闻言,更是意外又惊喜,忍不住问:“想孤想成这样么?”
  江蕴点头,“嗯”了声。
  隋衡美滋滋的,心再度软成一团棉花。
  但他终究害怕自己身上的重甲太寒太冷,便把江蕴塞到被子里,只露出脑袋和一段雪颈,枕在自己腿上。
  “暖和些了么?”
  他问。
  下方没了声息。
  隋衡一看,才发现江蕴已经睡着了。
  睡颜安静明秀。
  他知他应当是真累着了,低头,轻轻在那雪白额心吻了下,便不再出言搅扰他,只撑起下巴,静静欣赏着美人睡颜。
  江蕴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午后。
  窗外雨未停,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室内因烧着地龙,却薰暖如春。
  大约是心绪终于放松下来的缘故,这一觉,江蕴睡得格外沉格外香甜。
  睁眼,懒洋洋地伸了下懒腰,手腕便被人捏住。
  江蕴侧眸,才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隋衡已除了甲胄,穿着件常穿的玄色锦袍,撑头躺在外侧,眼睛灼亮,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江蕴由他握着腕,伸出鼻子,凑近了些,往他身上闻了闻。
  隋衡挑眉:“放心,孤早洗过了,你还真以为,孤是那般不讲究的人。”
  江蕴便放心往他怀里拱了拱。
  又睡了一小会儿,方睁开眼,羽睫轻扬,望着他下巴问:“殿下不用去处理后续事么?”
  隋衡说不用。
  “这回,孤会让整个颜氏为他们的狂妄与野心陪葬。”
  他语调冷而沉,显然已成竹在胸。
  江蕴不怀疑他的能力。
  隋衡明里暗里与颜氏对抗这么多年,你来我往,谁也没有将谁压死,不过是缺乏一个契机,能将颜氏连根拔起的契机。
  骊山之变,隋衡顺利走出骊山,踏进隋都城门的那一刻,颜氏就已经输了。
  无论隋衡这个锋芒毕露的太子,还是一直韬光养晦的隋帝,都不会再给颜氏反扑的机会。他们都明白,隋都朝堂需要一次彻底的清洗变革。
  江蕴在心里轻叹口气,又有一种帮野狼装上翅膀的罪恶感。
  “那殿下自己的野心呢?”
  江蕴忽然开口,问道。
  颜氏一倒,以后隋都朝堂,隋衡这个太子,就要成为真正一言九鼎的存在,他给自己预设的宏图霸业,都将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施展。
  隋衡眼睛一眯:“你是指那老东西让你布的那一局?”
  他哂笑了声。
  “孤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是要借由你的手告诫孤,天下乃苍生之天下,而不是孤一人之天下,为君者,任何时候,都要以苍生为重,只有保住苍生黎庶,才能保住天下。他是怕孤成为一个杀伐无度的暴君。”
  “这些道理,孤自然明白,何须他来教。”
  “孤只是不满,他竟用你来作为挟制孤的筹码。”
  隋衡比任何人都明白即墨清雨的深意。
  玲珑棋局无论多难解,区区一个棋局,怎么可能抵得住君王的杀戮与野心。
  然而玲珑棋局,布局者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棋盘上摆的不仅是冷冰冰的黑白棋子,更是他心上人的心尖血。
  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会忍心用暴力蛮力破坏那个棋局。
  他必须要耐下性子,去认真斟酌推敲每一步棋,寻求真正的破局之法,正如作为君王,摒弃一切捷径,去推敲琢磨“天下”与“苍生”的关系一般。
  能真正束缚住他的刀鞘,并非玲珑棋局,而是布局之人。
  这个道理,他明白么?
  隋衡垂目,望着仍小懒猫一样黏在他怀里的小情人。
  江蕴忽道:“不止如此。”
  “还有什么?”
  “那一局棋,还意在告诫殿下,做人不可太狂妄自大,这天下间,总有殿下办不到的事。”
  “……”
  隋衡沉下脸:“这也是那老东西亲口跟你说的?”
  江蕴便道:“是我自己加进去的。”
  “……”
  隋衡轻哼:“你如何笃定,孤一定破不了你的局?”
  江蕴眼尾一扬:“那我等殿下来挑战。”
  “当然,殿下可带着你的谋士你的帮手一道来。”
  隋衡越发不满:“你看不起孤。”
  江蕴没吭声,往他怀里缩了缩,忽又问:“殿下对于天下的野心呢?”
  “天下?”
  “嗯,比如,江北……和江南。”
  隋衡毫不犹豫道:“孤自然要将江南之地全部收入囊中的,如今就差一个江国而已。”
  “那殿下打算如何对付江国?听说那江国太子,除了身体差一些,手腕才华不输殿下。”
  隋衡眉眼一瞬阴冷。
  “不要把孤和他放在一起比。江容与那个伪君子,丑八怪,孤与他势不两立,是绝不可能放过他的。”
  “江国,只能用一场硬仗打下。”
  江蕴推开他,自己躺回了里面。
  隋衡奇怪问:“怎么了?”


第66章 玲珑棋局15
  江蕴闭着眼,不想搭理他。
  然而他这副慵懒的模样实在太美了,从头发丝到脚趾头,玲珑纤致,肌若凝脂,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写满蛊惑诱人。
  隋衡忍不住把人捞到臂弯里,紧紧圈住。
  江蕴便又睁开眼:“你为何会觉得他是丑八怪,伪君子?”
  隋衡轻蔑回:“这还用孤觉得么,这事儿江南不都传遍了,若不是貌丑,他为何整日躲在帘幕后,羞于见人?孤猜测,这伪君子应该还不是一般的丑,多半是丑得惨绝人寰的那种。”
  “那虚伪之说,又从何谈起?他分明很有德名。”
  隋衡神色越发不屑。
  冷笑声:“什么德名,只有其他东西都拿不出手的时候,才会给自己营造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笼络人心,据孤所知,他那些礼贤下士的‘感人事迹’,一大半都是找人杜撰编造出来的,就和什么《江都赋》《凤求凰》一样,也就骗骗那些愚昧无知的百姓和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这伪君子若真如自己宣扬的那般不计出身,礼贤下士,为何如陈麒这样的人才,他都视而不见,刻意打压,说到底,还是瞧不起对方庶出身份,他若真的美名传遍江南,为何招贤台一建起,那么多江南名士宁愿不要酬金,也要登台揭露他伪造德名的罪证?”
  “你就没想过,那些所谓名士也可能是受人指使,故意罗织罪名诋毁他?你为何不去听听江南之地的百姓如何看?”
  隋衡挑眉:“孤为何要去了解他?孤对那个丑八怪,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江蕴瞬间明白了。
  那些罪证是真是假,对此人来说,根本无所谓的,就算他知道是有人故意罗织又如何?诋毁一个敌国太子的名声,不战而屈对方之兵,对隋国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乃是兵家上上之策。
  他也不知道,方才为何一时意气上头,要与此人争辩这些事。
  他为何要在意一个敌国太子的看法。
  隋衡却有些不满。
  眼睛一眯,问:“为何突然提起那个伪君子,还为他说那么多好话?”
  隋衡心里当然知道,江容与纵然貌丑、虚伪,也不是一个饭桶,且工于心计,城府深沉,擅使阴谋诡计,若不然,也不会屡屡成功破坏他南征大计。
  纵使他厌恶此人到极致,也不得不承认,此人堪称对手。
  但这件事,他是绝无可能在心爱的小情人面前说出来的。
  小情人来自江南。
  隋衡有些怀疑,小情人以前是不是也被这个伪君子的“德名”欺骗过。
  毕竟,小情人心肠如此软,如此善良好骗。
  江蕴敷衍道:“随便问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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