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皇帝觉醒后[古代架空]——BY:浮白曲

作者:浮白曲  录入:06-10

  在妃线里,玩家要抓住皇帝的心,就先抓住皇帝的胃。谢重锦吃过林蝉枝做的饭菜,味道确实比宫廷御膳还好,上一个让他有此感想的,还是陆雪朝的手艺。
  当然,他对玩家恨之入骨,再怎么好吃也不愿意多夸几句。平心而论,林蝉枝的手艺和菜式都很寻常,完全比不上陆雪朝,唯一特别的就是食材。
  那些食材都是林蝉枝亲自种出来的,口感绝佳。
  谢重锦就想,林蝉枝的食材,配上陆雪朝的菜谱……
  天底下大概没人能拒绝这样的美味。
  商机,天大的商机。
  “哦?”陆雪朝语调微扬,“可本宫听说,林公子喜欢农耕。”
  ……这是听谁说的?怕不是专门查的。赫连奚腹诽。
  林蝉枝大脑一空,父亲的嫌弃,继父的谩骂,弟弟的嘲笑顷刻间浮现在耳边。
  “林家书香门第,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爱种地的?真是有辱门风。”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和你那死鬼爹一个德性。我儿子将来能考功名,你也就只能一辈子种地。”
  “土老冒又在干嘛?施肥?噫,那不就是大粪吗?好恶心,我先去吐一吐。”
  这样的话听多了,林蝉枝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土里土气的,和清高的读书人格格不入。
  皇后殿下看着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还是天下读书人都崇敬的天才状元。
  虽然这神仙一开口就是金钱俗物,但那张脸太仙了,仙气是散不掉的。
  林蝉枝下意识就不想让皇后殿下嫌弃:“只是种着玩玩儿,难登大雅之堂。”
  陆雪朝不赞同道:“民以食为天,岂会难登大雅之堂?”
  王以明也忍不住激动:“士农工商,农还排第二呢!这要上不了台面,我们商人岂不是无颜苟活于世了!”
  林蝉枝无言以对。
  实在是在林家,他的的确确就是最底层。
  “国库空虚,抄家得来的金银优先救济灾民,后宫自然要节俭些。林公子既会耕作,就赐块田地,种植蔬果,养些鸡鸭,也省了宫中采买食材的开销。”陆雪朝道。
  赫连奚:“……”长黎虽穷,倒也没穷到连皇宫都吃不起饭的地步吧?这对帝后是不是太扒皮了?
  偏偏林蝉枝还感恩戴德:“多谢皇后殿下!”
  他喜欢种地,能种给大家吃,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就是非常快乐的一件事。
  赫连奚彻底不能理解了。为什么被压榨的反而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再看陆雪朝那自始至终都温柔不变的神色,赫连奚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如果他是长黎人,他此刻一定也会被这张脸蛊惑,为对方抛头颅,洒热血。
  陆雪朝虽然不曾做过生意,但他有颗别人没有的脑子,做什么都能迅速上手。
  凡事都要循序渐进。花满楼要转行,先转成酒楼最合适。青楼本就提供酒菜,过渡到酒楼顺理成章,要是直接从青楼变成药铺,那恐怕没人敢买。
  酒楼最重要的就是食谱和食材。要有独家秘方,好吃到让食客抓心挠肺,念念不忘,还在别的地方吃不到,才能红红火火,长盛不衰。
  陆雪朝虽为了满足自己挑剔的口味,自行研究出许多新菜,真正尝过他手艺的也就双亲、谢重锦和自己四人,并不知道大众口味如何。他准备先让宫里人尝尝,做试验新菜的小白鼠,若反响好,再正式上花满楼的菜谱。
  正好林蝉枝种菜需要时间,花满楼重新装潢也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先把前朝抄家的事忙完,再准备花满楼开张事宜。
  事情总要一件件来。
  安排玩林蝉枝,陆雪朝问王以明:“会管账么?”
  王以明挠挠头:“会。”
  他不学无术只是对读书不感兴趣,账本倒是算得又快又准。毕竟首富之子,从小听着算盘声长大,也帮家里看过账本,是有点商业天赋在身上的。
  王以明觉得他继承家业就是最好的结果,偏偏他爹脑袋被门夹了,硬让他读书,实在太痛苦了。
  “挺好。”谢重锦说,“花满楼开后帮忙管账去。”
  王以明睁大眼睛:“那,草民是能出宫?”
  “当然。”
  只要不下正式的遣散令,这些人名义上就还是后妃,没有莫名其妙失踪,程序员就不能以修复bug为由对他们动手。
  至于后妃具体行动?这谁管的着呢。
  王以明立即高兴应下。这感觉挺新奇,这可是为陛下和皇后殿下办事诶。
  他暂时不知道自己帮花满楼看账,对自家产业算不算背叛。王家富甲天下,各行各业都占了龙头,怎么会被一个新开的花满楼撼动地位?权当是历练了。
  将后妃都一一安排好,视线终于聚焦到赫连奚身上。
  赫连奚坐姿僵硬,微微挺直身体。
  他是最不好安排的。其他人能立刻对陆雪朝言听计从,是因为陆雪朝本就是在帮他们实现他们的抱负。他们不会觉得被压榨利用,只觉得遇上伯乐。长黎是他们的故国,他们当然愿意齐心协力,让长黎焕然一新。
  赫连奚不行。他的愿望是回到栖凤国,替栖凤效力。
  至少现在,陆雪朝绝不会放虎归山。
  无论陆雪朝对赫连奚提出什么要求,赫连奚都不会心甘情愿答应。为长黎办事?那对他无异于叛国。
  但要怎么委婉拒绝呢?赫连奚冥思苦想。
  直言拒绝,他怕直接被拖出去斩了。
  好在不用他费心思想理由,陆雪朝就道:“九皇子是客,没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长黎这乱糟糟的状况,让九皇子见笑了。”
  赫连奚一愣,连忙摇了摇头:“不曾笑话,还要多谢殿下……”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坦诚相待。”
  把长黎的现状和部署都当着他的面说,是真不怕把他当栖凤派来的细作。
  陆雪朝当然是不怕的。赫连奚敢传信,信刚发出去就能被谢重锦的人截下。不避着他,是因为没必要。
  他理解赫连奚的立场。长黎与夜郎是世仇,栖凤与夜郎也是死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说也打了几回,栖凤现任女皇看不惯长黎,下任女帝——赫连奚胞姐却持中立态度。化敌为友还是不共戴天,全看长黎怎么对待赫连奚。
  陆雪朝不打算让长黎再与栖凤交恶,对这小皇子也没什么敌意。
  赫连奚心情很复杂。
  陆雪朝言语对他很是尊重,把他当成客人对待。实际上他是个质子,本就不必受到礼遇。知道他立场不同,也不强求他为长黎效力。
  只能说,长黎皇后真的是君子之风。
  松了口气的同时,赫连奚又不免感到失落。
  这种整个后宫都有工作,只有他被排除在外,失业在家的感觉,总归是有那么一点微妙的惆怅。
  他终究是个外人,不免愈发思念起故国。
  几人告退后,室内终于又只剩下谢重锦与陆雪朝两人。
  陆雪朝看向谢重锦:“还生气么?”
  谢重锦刚进来那会儿,明显是压着很大一团火。陆雪朝上回见他这么震怒,还是在谢重锦身为太子,查出那桩牵连甚广的男童拐卖产业链时。
  谢重锦少时看似桀骜,脾性其实算得上温和。身为天潢贵胄,他礼贤下士,以德服人,待人尊重。哪怕是被操控时被迫日日面对旁人,也不曾迁怒无辜。陆雪朝认识他那么久,几乎没见他发过脾气。
  当然,也有谢重锦不会在陆雪朝面前发脾气的原因在。
  当年谢重锦能下令斩杀那么多人,陆雪朝都意外了一把。也是自那以后,人们对少年太子的印象,多出“杀伐果断”这一项。
  如果不是触及谢重锦的底线,他都不会选择杀伐。
  “若说完全不气,自然是假的。”谢重锦冷笑道,“玉京恐怕有一段日子都得天天见血了。”
  “所以清疏……”大概是觉这话题太血腥,谢重锦话锋一转,语气透出几分求亲亲求抱抱的委屈来,“你要怎么安慰你家生气的夫君?”
  清疏那样矜持,鲜少主动吻他。
  若能讨得一个吻,他立刻就不气了,还能高兴上三天三夜。
  “……”陆雪朝望他片刻,凉凉道,“又不是我惹你生气的。”
  谢重锦:“……”
  只恨清疏不解风情。
  谢重锦无奈一笑,拿过桌上的茶盏,正要喝口茶掩饰过去,视线忽然被一身白衣挡住。
  陆雪朝俯身,眼睑半垂,墨发懒懒散下来,红唇叼住白玉杯的另一端,精致如画的脸庞近在咫尺。
  两人就咬着同一只杯子。
  谢重锦一怔,不觉松了口,换作喉结滚动。
  陆雪朝咬着杯沿直起身,若无其事地将茶盏取下放回桌上:“这么爱喝我喝过的茶?都凉了,我再给你泡壶新的。”
  谢重锦看着他转身去泡茶,举止高雅端庄,仍是清清冷冷的仙人之姿。
  谢重锦不觉抬手触碰唇瓣,指尖掩住笑意。
  真是太没出息,分明还不曾吻到。
  便觉得他风情万种了。


第24章 双标
  玉京近日不太平。
  禁宫中的卧龙雄狮沉睡了太久, 一朝苏醒,方叫世人知道何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流血千里”。
  玉京百姓已经习惯了夜里听到兵荒马乱的动静, 第二天又能传出谁家被查封的消息。
  东厂素有监察大臣之职能,本就积攒了诸多把柄。往日谢重锦不能自控, 难以发落, 而今这些陈年旧事全被一桩桩翻出来彻查。锦衣卫办案从不拖泥带水, 才确定嫌疑,当夜就能举火把包围府邸,将人下狱。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 云珞那张火光下瑰艳绮丽的脸成了京中无数人的梦魇, 生怕他跟鬼魅似的深夜出现在自家门口, 说声“带走”。
  有心虚者想连夜卷走财帛逃出玉京, 就被守在各个城门的秦家军当场逮住。秦小将军严防死守,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还有仍心存侥幸的, 被抓时一脸“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正直无畏, 进大牢也进得雄赳赳气昂昂, 仿佛真被冤枉了, 实则心里打着算盘——锦衣卫只负责抓人,不能断案。自己在刑部有些人脉, 只要打点一番, 无罪释放不成问题,再不济也能大事化小,把自己摘出去清清白白。这事他们熟练得很, 刑部早就被蛀空了, 只要交上金银贿赂, 杀人放火的事也能摆平,根本不会好好查案。
  但真一进去就傻眼了。刑部上下大换血,负责查案审案断案的全是陌生面孔。为首的竟是今年新晋探花傅惜年,办案铁面无私,想通融一句都是痴人说梦。至于结交的人脉?呵,就住在隔壁牢房,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陛下是来真的。
  傅惜年能谋善断,明察秋毫,大公无私。案子堆积如山,他也断得又快又准,不仅将真正有罪之人尽数绳之以法,还将牢里旧日被冤枉迫害之人沉冤昭雪,无罪释放。
  这般雷厉风行的行事下,玉京近日的菜市口就没消停过,日日都滚落无数人头,充斥着散不去的血腥味。
  长黎并不兴诛九族这种连坐,祸不及无辜,谁犯罪谁伏诛,家产没收充公,家眷落入奴籍。这种不赶尽杀绝的做法会留下许多隐患,谢重锦知道,但也终究是没选择斩草除根。
  这样尽量不殃及无辜的情况下,菜市口每日仍要死那么多人,足见朝廷的酒囊饭袋何其之多。百姓每日起早赶去菜市口看人头落地,不仅不觉得今上暴戾,反而拍手称快,大赞陛下圣明。
  “今日斩的又是哪个贪官?”
  “管他是哪个,反正都不是好人,我臭鸡蛋烂菜叶都备好了,就等着砸那些狗官狗头!”
  百姓无不眉开眼笑。
  这近日的不太平,预示着长久的太平。
  抄家抄出的雪花银,数目积累到一个惊人的天文数字。谢重锦看到那数字时气得冷笑一声,没多犹豫,第一时间拨款下去赈灾,这回命心腹亲自护送,杜绝层层克扣的可能性。另一面拨款给工部,加紧城墙、水利与良田方面的修建。同时减免赋税,让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得以缓一口气。户部有一毛不拔的柳雁声监督,想再从中捞油水,得先问过他的意见。
  这几件事一做,刚充盈起来的国库瞬间又空了大半,想再拨军费给军队加强武装力量便有些捉襟见肘。
  果然还是得尽快发展商业。
  下马的官员太多,朝中不少岗位都虚位以待。担任吏部侍郎的沈鹤洲忙得焦头烂额,挑选人才为朝廷补上空缺。朝中不是没有人才,只是没后台没背景的人才往日都被打压了,举世皆浊,那不愿同流合污的清明之人自然就会被排挤迫害。这类人不在少数,如今都可以用起来。
  数管齐下,前朝一点点变了样。
  花颜、王以明和林蝉枝也没闲着。前两位忙着花满楼的开张准备计划,光楼里的装潢就推翻了好几种方案。花颜还在为楼里的男子们设计工作用的新衣裳。
  花颜回花满楼见了鸨爹。鸨爹眼角已有细纹,含着笑与他告别。
  花颜才意识到爹爹是真的累了。
  玉京繁华,青楼无数,花满楼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家。楼妓论才艺,姿色,都比不过别家青楼。
  鸨爹年轻时也是妓,因长得最好,被前楼主当做摇钱树,要不是他这脸撑着,花满楼早就倒闭了。前楼主死前,把花满楼交给鸨爹。鸨爹不想再与风尘为伍,准备卖了花满楼,将银子平分给楼里的人,让他们各自另谋出路,别再干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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