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怯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宴时陈谢

作者:宴时陈谢  录入:06-25

  “很好,”傅呈辞松开了他,并向后退了两步,警告的说:“希望七皇子当真要克己守礼,毕竟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不是了吗?”
  他似乎有些许笑意,只是那笑意不打眼底,陆怯与他相视,丝丝寒意沁冷入骨。
  令人心惊!
  “如果王爷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陆怯低了头,想要从他身侧而过,这一弯那白皙修长的颈向便瞬间暴露的一览无余,傅呈辞别开视线,面朝墙上映着的斑驳惨影,对着陆怯道:“三日后随我去一次关东。”
  陆怯微愕,这还是傅呈辞第一次同意他离开江北,这分不解没持续多久就被他压了下去,点头道:“好。”
  等到回去时也不知是不是陆怯的错觉,独居的庭院似乎比离开时更加荒凉了几分,从外墙长出的枯枝许是被积雪压垮落了满地,有沉积的雪水化在地上,形成了大小不一的浅坑
  走路时将水面踏碎溅起的水沫,让原先安静的水面顷刻之间,变得支离破碎。
  他不过走了几日,连屋内唯一的一张圆桌都落了一层薄灰,床褥之间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摸上去有些冰冷潮湿。
  这房子是一处废弃的宅院,旁人嫌他不干净,久而久之也就闲置下来了,陆怯却不在乎,他不过是想要个容身之所,能遮风挡雨就已经极好。
  晚膳照旧是王府的人送来的,不同的是这次是钟伯亲自前来,而非昔日熟悉的暗卫,三菜一汤,还配了一盅休养生息的药,钟伯乐呵呵的在一旁候着,见他一并用完饭后才将东西带走。
  接下来几日,都是如此。
  陆怯起初不解,但有些事后面也就慢慢的懂了。
  冷风照夜,时间飞逝,转眼之间就到了三日后。
  陆怯没有需要整理的行囊,他将短刃插进腰侧,最后合上了屋子的门,孑然一身前往王府,暗处的影卫早已先他一步将消息送回王府,是以陆怯到时,恰好就撞上了傅呈辞从府内出来。
  傅呈辞与往日不同的换了一件黑衣,半面掩在衣领之下,露出的眉宇更显凌厉,为防止冷风灌入,他将袖口束的十分严实,就连身后几个亲卫皆是清一色相似的穿着,他边走边说:“待会你与我同列。”这话他是对着陆怯说的。
  说完,他转头回看了过来黑眸深邃如墨:“你可会骑马?”
  陆怯:“会的,只不过技艺不精。”
  江北之人大多擅长马术,起初傅呈辞不知陆怯口中所谓的技艺不精是指什么,但是到了后面真正上路时,才算是见识了。
  一行人不走寻常官道,而是从一处山腰前进,陆怯在大楚时能够接触到马的机会本就不多,到了大周以后他快要连马长什么样都忘了。
  不过是在凭借本能骑马,遇到险要的地势,优劣好坏立刻就分了出来。
  山腰的路段凶险、陡峭,加上可能会有随时滚落的碎石,对骑马之人的水平要求更是极高。
  陆怯本是同傅呈辞并驾齐驱,但是不知何时就掉到了末尾。
  傅呈辞这次前往江北似乎十分的着急,白日里全都在赶路,就连夜间也只是稍做休息。
  不过几日光景就已出了江北地界。
  出了江北地界后一行人来到了一处较为宽广的平面上,傅呈辞让大家在原地稍作休息,这次同行的一共有十二人,得到命令后皆井然有序的纷纷散开,各司其职。
  陆怯平日便不与这些人接触,这会就一人牵着马坐在离他们不远的一块岩石上。
  傅呈辞正同身边的亲卫说着什么,就见他微微侧首,立挺的侧颜在面上打下了一片阴影,他动作散漫的将一小卷纸条塞进信筒内,交给边上的亲卫。
  那人将信筒收下,随后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高低上,片刻后一直信鸽送去。
  很快有人端呈上煮好的热汤送到傅呈辞身边。
  陆怯拿出怀中在上个集市上买来的面饼,牵着马就坐在一旁走神。
  很快,一道阴影笼罩下来,白皙修长的手递来了一碗干净的热汤。
  陆怯认出那是刚刚旁人呈给傅呈辞的,陆怯的眼帘不受控制的轻轻一颤有些不解。
  傅呈辞冷哼道:“喝点,免得待会死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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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傅呈辞:好害怕媳妇从马上摔下来。
  【感谢观阅】


第4章 风头正盛
  在进入关东境内后,傅呈辞一反常态,走起了官路,一行十余人所乘马匹皆是北地战马,他既不乔装掩饰,也不张扬。
  像是刻意为之,陆怯心中生疑,但也不敢多问,真真正正的做到了何为‘克己、守礼’。
  待真正进入关东最大的城池临漳之后,傅呈辞一反之前的匆忙,连驾马都变得十分悠闲。
  在靠近城门时,关东郡守宋书远早早的就等候在那了,见到傅呈辞后,率先行了一礼:“臣关东郡守宋书远,见过江北王。”
  “本王此去江南,途经关东,有劳宋大人了。”傅呈辞客气的说。
  陆怯听懵了,怎么又要去江南了?
  宋书远两手揣进衣袖中,闻言笑道:“怎能说是劳烦,陛下也令微臣要好生招待王爷。”他虚虚弯腰,向前指了一个路:“微臣在家中安排好了上等客房,还望王爷不要嫌弃。”
  傅呈辞推辞道:“嫌弃自是不敢,只不过与我一道前来的亲卫多是军营出身的野蛮,要是扰了府中清闲就不好了,宋大人将我们安排在临近的一处客栈就好。”
  宋书远犹豫了片刻,原先是想尽尽地主之谊,但对话将话说到如此,他也就顺势借坡下驴:“那...那好吧,不过今夜微臣在家中设宴,王爷可千万要前来啊!”
  傅呈辞颔首微微一笑,说:“自然。”
  将人送到了临漳最大的一处客栈后,宋书远就先告辞回府了,临走前他又好奇的多看了两眼跟在傅呈辞身后面具遮颜的男子。
  手下的人见他好奇,不免上前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奇怪的?”
  宋书远微抬下巴指了指那四肢修长,肩宽腰窄却略显单薄的背影,评价道:“看见那人没有?”
  手下顺着方向看去,然后点了点头,就听宋大人十分羡艳的口吻说:“观他背影身形单薄,但那四肢却修长有劲,尤其是那双笔直有力的长腿揉捏翻折起来定是手感极佳,变化多端。你在细看他那腰身,腰腹之间不似女子绵软若是能揽在怀中,,定是别有一番恣意销魂。我方才见那人半面隐在面具之下,但是露出的面颈修长白皙。江北王身边这是带了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啊!”
  手下闻言后,灵机一动,谄媚的凑上前去:“大人若是喜欢,可要今夜与江北王助兴时讨要来?不过区区一个男子,想必江北王应当是让的。”
  宋书远恨铁不成钢的将巴掌招呼到手下的后脑勺上,“你没瞧见那美人跟的有多紧啊,如今定然是被宠的风头正盛。”
  撒完气,宋书远深深的看了一眼客栈,叹了一口气:“也罢,这等美人我宋书远自认无福消受。”
  而此刻被宠的风头正盛的陆怯正在客栈内替江北王铺床。
  傅呈辞好整以暇的抱臂依在门边,凉凉的目光落在了那微微弯曲的腰背上,果真十分精瘦,眸中的暗光更加深邃了几分:“来了关东,不知七皇子此刻作何感想?”
  陆怯铺床的手一顿,垂下眼帘敛去眸中翻流而过的暗涌:“害了关东的人又不是我,我能有什么感想。”
  他这话说的十分凉薄无义,七年之前的关东之战,令整个大楚元气大伤,关东军更是损失惨重,若是陆怯是那人所生的秘密一旦曝光,恐怕这关东就是他丧命之地。
  傅呈辞不屑冷哼,“七皇子倒真是‘心大’啊,你今晚同我一起去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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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如沉墨,漫天星光闪亮,煞是好看。
  宋府内。
  堂坐之上觥筹交错,位于湖心亭中央的舞姬长袖拂过水面,搅碎了一池平静,支离破碎的水面协同灯光,流光溢彩,舞女伏地盈盈一拜,一滴汗珠从额上滚落融入衣领间,一舞毕,满堂喝彩:“简直妙极!”
  傅呈辞慵懒的靠在座椅上,狭长的眸子饶有兴致看着这一出舞曲,薄唇轻轻触碰到指尖杯盏的面上,浅啄一口又放了回去。
  宋书远设宴还邀了一些当地有头有脸的名望作陪,筵席之上,宋书远显然是借了酒兴,便与傅呈辞攀谈起来。
  宋书远打了个酒嗝,他的声音不大,在座之人恰好都可以听清:“王爷若是在早几年来关东,还可见识见识关东的腾云楼,可惜可惜啊!那腾云楼随着当初关东一战后算是彻底没咯。”
  往事重提,众人不免都说上两句,纷纷扬扬很是热闹。
  傅呈辞不为所动,依旧神色淡淡,只是在旁人不注意时,微微转头看了一眼立在身旁的陆怯。
  对方依旧站的笔直,眸子低垂但却不难看出内里的神色。
  傅呈辞觉得无趣,对着陆怯冷哼一声,四周顿时静了声,唯恐是自己说错了哪句话,惹到了首座这位爷。
  又是一曲毕,酒精发散,众人都有了些许醉意。
  傅呈辞的目光不在歌姬身上,反而落到了宋书远身上,他状似随意道:“我听闻过几日太子殿下也要前来关东?”
  宋书远瞬间酒醒了一半,忙不迭点头应道:“是,过几日就是老将军忌日了,太子殿下孝心想要亲自前来祭拜。”
  陆怯看见傅呈辞的目光在那一瞬间亮了一下,只是这份异样尚未有着更深的反应,傅呈辞就俨然恢复了先前的冷静自持。
  从宋府出来后,已是深夜,原先热闹的街道也都关门闭户,万籁俱寂。
  陆怯稍后几步,落下的影子比傅呈辞的还矮了半个脑袋,傅呈辞也不知哪来的兴致,突然伸手一把揽过对方的腰间,触手质感果真极佳。
  “不似女子腰腹那般绵软。”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宋书远的那番话,嘴角不受自主的轻轻勾起。
  显然,今日宋书远在门外同手下指点迷津的一席话,一字不落全叫他给听了去。
  陆怯被带了一个踉跄,前额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头顶传来那人的轻笑:“想什么这么出神?”
  许是现在他们的姿势十分怪异,或是傅呈辞胸腔中平稳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下的传入他的耳朵里,夜月高悬,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就连面具之下的脸染上了几分稀缺的羞赧。
  回去的那半条路上,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的走着,陆怯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云端之上,有些飘然。
  次日,傅呈辞照例外出,也顺带捎上了陆怯。
  二人来到临漳最大的一处酒楼,在小二的领路下到了楼上,二楼是一个半敞式的设计,从他们这个角度向外望去,恰好可以看清临漳的城门。
  陆怯也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觉得有些奇怪,这份疑惑埋藏在心底,自前往关东那一日起就与日俱增。
  傅呈辞随意点了一些招牌菜。上菜后,他将东西往陆怯的方向推了推。
  “吃吧,刚刚在楼下便见你看着旁人桌上的菜。”
  陆怯:“......”我就是无聊的四处乱看。
  陆怯先尝了一口离他最近的油麻团子,酥软的丸子四周布满了芝麻,入口那一刻便有香味在嘴里蔓延。
  一盘丸子不过五个,陆怯就连吃了三个,傅呈辞看着他嚼动的腮帮子,不由得隐隐发笑。
  傅呈辞连筷子都没动一下,就支着下颚看着他吃,伸手替他擦去嘴角沾着的芝麻,这动作一做完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傅呈辞十分自然的收回手:“慢点吃,没人同你抢。”
  被一个比自己还小了半岁的男子擦嘴,加上这人还是傅呈辞,陆怯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恐怕自己这回连耳根子都红了。
  接下来一顿饭两人吃的十分安静,傅呈辞见他多夹的菜,也不由自主抬筷吃了一口,不愧是花了这么多银子的酒楼,饭菜味道果真是好。
  陆怯显然也注意到了,但是多了几次后,原本躁动的心也逐渐趋于平静。
  之后两日,傅呈辞都带着他来到这家酒楼用膳,陆怯甚至已经可以自己决定要点的菜了。
  等两人吃往饭以后,傅呈辞就带着他在周围闲逛。
  从城门进来的这一段街道店铺极多,各色各样,琳琅满目。
  上至所谓的绝世神兵,下至姑娘刺绣簪花的银针。
  边上飘来了一阵酱香的味道,陆怯顺着那个方向频频看去。
  傅呈辞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问:“想吃?”
  陆怯,说:“有点儿。”
  “来一份,”傅呈辞走到店家门口,将碎银递了过去,接过来的是用纸袋装着的酱猪肘子,还带着温热,他递给陆怯:“下次想吃就说,别眼巴巴的看着。”
  陆怯内心五味杂陈的将东西接过来,若不是这几天他们日日相处在一起,他险些都要以为傅呈辞是被什么东西勾魂附体了。
  次日一早,陆怯早早的就到楼下等着傅呈辞了,以为会同以往一样,他昨日看中了一个挂饰他不好意思找傅呈辞讨要,原想今日吃完饭后再去把东西买了,谁知傅呈辞下来后,看都没看他一眼带着身边的裴朔就直接出了门。
  陆怯站在原地有些怔愣,想了想还是没有跟上去。
  之后两天,傅呈辞就像是没见过陆怯这人一样,好几次从他面前经过,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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