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几乎每晚,只要药研夜里惊醒跑出去晒月亮,小短刀们就会悄悄跟在后面,生怕药研出事。
哦对,不只是小短刀,还有打刀鸣狐和太刀一期一振,鸣狐还好,一期一振能不被药研发现,大约是因为他那快满级的经验值以及小短刀们的帮忙吧。
好家伙,陆迟要是知道自己每天晚上跑出去的时候都有一大票人悄悄在后面跟着,估计……也还是会尴尬的,虽然他皮厚,但是这种社死现场还是算了吧。
可他们却也只能跟着,什么也做不了。他们知道暗堕会很难受很痛苦,可他们什么忙都帮不上,有净化能力的巫女又不在。
眼睁睁看着药研尼这样,白天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小短刀们一个个心疼得要死却又不舍得打破表面的平静。
一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另一边为了配合对方假装不知道让对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也是因为这,陆迟还没发现他们的不对劲,审神者先发现了。按宇智波斑的想法,这事等巫女回来了也就解决了,谁知道这振药研能整这一出,直接跑,也亏他想得出来。
最后,在宇智波斑准备开口打破这段令人窒息的沉默的时候,药研终于开口了:“宇智波大人,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您。”
“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药研,我很确定,我所在的世界,没有一位代号为宇智波的实力强劲的审神者。”
天守阁内,药研淡定的开口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哦?你凭什么确定这一点?”宇智波斑紧盯着药研,写轮眼的三个勾玉缓缓转动。
药研闭了闭眼,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在我杀了审神者之后,时政发布了追杀暗堕药研的任务,并用弟弟们威胁我,想让我主动现身……”
接下来的事情,没等药研开口,三勾玉写轮眼发动,宇智波斑清楚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从名为药研藤四郎的短刀诞生,到本丸审神者刃体实验,到后面杀审神者、被追杀、前往时政、然后突然出现在一片森林里,所有的事情全都被宇智波斑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药研为了保护弟弟们,答应渣审参与刃体实验,被反复重锻。
看着狐之助因为想要向时之政府汇报这事被渣审封印埋入地下。
看着五虎退因为药研的痛苦想要趁着出阵的时候拜托别的审神者帮忙,却被渣审发现,当着五虎退的面将他的伴生虎杀死,然后生生折磨到他碎刀……
那个审神者恶臭的嘴脸让宇智波斑恨不得立刻杀了他,偏偏这只是记忆,宇智波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做这些令人作呕的事,听他近乎偏执病态的叫嚣。
“不过是振短刀而已,我要多少有多少,能为我的实验做贡献算是你们的福分了。”
一直到看着药研和三日月髭切等人合作,杀了审神者,宇智波斑心里才舒服一些。
后面看到已经是太刀的药研好不容易逃过时政的追杀,却因为弟弟们直接去时政,宇智波斑气得恨不得让他们全部起舞!
到这里宇智波斑已经差不多明白为什么药研说那个世界没有他了,自家短刀们肯定告诉了药研不少有关自己的事。
但是,药研的记忆里,不管是追杀药研的审神者还是时政本部,都没有他的身影,而且,也没有那位巫女。
也因此,那个世界时政的行事作风和他们这边的大不相同。
有意思的是,不管是他还是那位巫女,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平行世界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异时空了。
所以说,那个世界没有寻求异世界的帮助?
看明白了这一点,宇智波斑若有所思的想,平行世界吗?这么看来,这个平行世界的时政倒是比那个好多了。
据他所知,在他来之前,时政喜欢搞事的就已经都被那位合他脾性的巫女整下去了一波。他来之后,又武力镇压了剩下的,还敢搞事的几乎没有了。
对于暗堕刀剑,在巫女能够净化的情况下,压根就不会被追杀销毁,除非刀剑弑主,无故犯下大错。
这种情况,反正他还没见过,基本都是渣审虐刀,自己作死,导致刀剑暗堕。
再往后,在药研抵达时政之后,要被刀解的前一刻,忽然出现在了一片森林里。看到这里,宇智波斑很清楚,这就是一期一振刚开始捡到药研的地方。
幻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药研只觉得自己恍惚了下,审神者就一脸若有所思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所以,这跟你突然离开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感受到,我快要回去了。”药研回答道,“突然消失的话,大家会担心的吧。”
哦,所以你偷跑大家就不会担心了?有那么一瞬间,宇智波斑感觉很无语。
不过确实,偷跑总比突然消失好……
不对,被绕进去了。
“直接说事实就是了,而且,回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就那么被刀解?宇智波斑看着就觉得很憋屈。
“刀解也没什么不好,回归本灵于我而言,算是个好结局了。”药研沉默了会儿,这样说道,“能再看到退他们,已经足够了。”
已经足够幸福了。
那个人已经死了,弟弟们不会再被折磨,足够了。太刀药研,本就不应存于世。
“一期尼、鸣狐小叔叔还有弟弟们那边,拜托宇智波大人了。”药研深深鞠了一躬,“我要走了,感谢宇智波大人这段时间的照顾。”
黑发红眸的青年突兀的消失在空中,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宇智波斑沉默地坐在原地,良久,深深叹息一声。
“真是令人不爽啊。”说走就走……
想到本丸粟口田那基数庞大的小短刀们,宇智波斑难得感觉有些头大,真是留了一堆麻烦给他啊,就是这么感谢他的照顾的吗??
第5章 番外
刚来到本丸时,五虎退觉得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本丸了。主人虽然不常出现,但是性子很温和,偶尔出现,也都是笑眯眯的样子。
粟田口的大家有不少都来了本丸,虽然一期尼没有来,但是有药研尼和小叔叔在也很好,后面人一定会越来越多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审神者十分器重药研尼,每天都是安排药研尼做近侍。
除了必要的出阵,药研尼都是跟审神者待在一起,本丸好多新来的刀剑都嫉妒了呢。
不过药研尼那么稳重可靠,会被器重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就像乱说的,这可是粟田口的大胜利!
乱这么说的时候,他们正在大广间玩耍,三日月殿在一旁坐着喝茶。
听到乱的话时,五虎退清楚地看到,三日月殿的神色变了变,是能清清楚楚察觉到的担忧,虽然只是一瞬。
担忧?五虎退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三日月殿的性格,看起来像老爷爷,但也是一振很靠谱的刀呢。这种事情,为什么会担忧呢?
五虎退揉了揉怀中的小虎,即便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也还是不由自主的观察起药研尼来。
平日里药研尼都是跟审神者在一起,夜晚也是如此,很少在粟田口的部屋休息。这么一想,来到本丸这么久,他们和药研尼相处的时间可谓是少之又少。
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偶尔出现的药研尼看起来依旧是那个样子,与外表完全不同的沉稳气场。
让五虎退有些惊讶的是,药研尼和三日月殿髭切殿他们的关系竟然意外的不错呢。悄咪咪跟着药研尼看到药研尼和三日月殿髭切殿交谈的五虎退这样想到。
不过好奇怪,三日月殿和髭切殿就算了,药研尼居然也没有发现他。按住怀里的小虎悄悄离开的五虎退没有听到三人谈话的内容,却也没有再深究。
“退,快来!”乱跑过来拉住他就跑,一边跑一边很兴奋地道,“主人说这次大阪城活动,有几率出现一期尼他们,让我们出阵呢!”
五虎退也兴奋起来,来本丸这么久没有见到一期尼,他都有些不习惯了。而且这种事情,一期尼的话,一定有办法的吧。
等一期尼来了,药研尼就不会那么辛苦了吧。
活动开始没多久,他在本丸做内番时,为了找乱跑的小虎,无意中看见了审神者……以及……被阴阳术困着的狐之助。
五虎退紧紧按住了小虎不让它乱动,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耳边是审神者用平日里温吞的语调说出满含鄙夷不屑的话语。
“虐刀?没做过的事情我可不会承认,实验的事,我可是征得药研的同意了哦。”
“而且……就算我做了什么,你又能怎么样呢?报告给时政吗?”
“哦呀,你没有那个机会了呢。”
“不过是个量产的式神而已,就算消失,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哦。”
……
他想,他知道三日月殿在担忧什么了。
该怎么办?
等审神者转身离开,四周彻底安静下来,五虎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松开了按住小虎的手。
他想要去找药研尼,却猛然想起审神者那句,药研尼同意了。
到底是什么实验,药研尼到底又为什么会同意?
狐之助想要报告给时之政府,那应该是很严重的事情吧,问药研尼,药研尼会说吗?
他茫然无措的愣在原地,过了许久才漫无目的地挪动脚步,不知不觉走到了三日月殿平日里喝茶的地方。
对,三日月殿!
三日月殿一定也是知情者!
此刻三日月宗近他们出门远征去了,五虎退只能按捺下焦灼的情绪,等他们回来。
冷静下来,想到内番还没做,他又急急忙忙跑回去,若无其事地继续喂马。骨喰以为他是去找小虎去了,也没多问。
终于等到晚上,三日月宗近他们回来,晚饭过后,五虎退趁众人不注意,找到三日月宗近,鼓舞勇气开门见山。
“三,三日月殿,我想问,实,实验是什么意思?药研尼,到底答应了审神者什么?”
三日月宗近有些讶异地看了看五虎退,没有正面回答。
“哈哈哈,这种事情老人家也不清楚呢。”
“如,如果是三日月殿的话,一定是清楚的吧。我,我看到了……”
“狐之助先生也……”
五虎退看向三日月,隐隐带了些哭腔,“拜……拜托了!我也想帮药研尼做些什么啊。”
“啊啦,真是困扰啊。”三日月宗近放下茶杯,“这种事情,我们没办法告诉你呢。”
他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天守阁,“什么也不知道,目前而言,不算坏事呢。”
那之后,五虎退能看到药研尼的次数越来越少,仅有的几次见面,在他的仔细观察下,药研尼的不对劲也越来越明显。
明显下降的侦查值,隐隐增长的身高……以及掩饰在沉稳之下浓厚的压抑与疲惫。
短时间的相处,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五虎退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在难得的一次相处中,五虎退看着药研尼,突然死死的抱住了他。药研的身体僵了一瞬,又放松下来。
药研尼一直是比他高的,现在比他高了更多,他紧贴着药研的身体,果然闻到了隐隐约约极其不明显的血腥味……
如果不是因为有老虎们,如果不是他的嗅觉远超其他付丧神,估计根本不会闻到。
他感受到药研尼轻轻环住了他,还摸了摸他的头。
五虎退忽然觉得悲伤到了极点。
可是他不敢哭,不敢做出任何奇怪的举动。
他只抱了一会儿,就听到乱大声道:“退真是太狡猾了!我也要抱药研尼啊!”
不只是乱,其他兄弟们也扑过来,纷纷闹着要抱药研尼。
场面乱成一团,他先前的举动也显得不那么突兀,药研也只是以为太久不见面弟弟们太想他了。
大阪城活动还没结束,摸清楚了大概,五虎退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
像三日月殿说的那样假装不知道,他做不到。
被审神者发现他知道了这些事的后果,他大概能猜到。仅仅是知道的话,估计也就是和三日月殿他们一样无法说出去,甚至被拿来做实验吧。
无法说出去可不行呢……只要能出阵,就有机会求救……
虽然他很胆小,总是会害怕会哭鼻子……可是他更怕药研尼出事,怕失去药研尼……
……
再次出阵的时候,他碰到了另一个本丸的一期尼。
后面发生的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
他试图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无论怎么尝试都说不出口,直说也好暗示也好……都不可以。
五虎退恍然明白了什么,所以说,不管知不知道,都有禁制……
审神者那边,会察觉到吗?
五虎退不知道。
他们回到本丸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生,审神者甚至没有出现。当天夜里,五虎退没敢睡着,他静静躺在床上,不知道在等什么。
失去意识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等他一个激灵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绑着躺在地上,本体刀没在身上,他的五只老虎也被关在一旁的笼子里。
关他的是个密闭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暗沉沉的,外面也没有光透进来。房间里浓厚的血腥味让五虎退有种不好的预感,老虎们也躁动不安,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