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一惊:“现在?”
不知道琴酒心态变化的她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不算谨慎的决定。
“现在,”琴酒肯定地说,“你来帮我引开其他人。”
就算决定了当街杀人,琴酒肯定也不会真的就在这么多人面前拔枪,这又不是扫射东京塔也没事的剧场版,肯定还是目击者越少越好,至于贝尔摩德做不做得到……只能说她要是做不到,那就一定是在摸鱼。
其实原本更好的办法是让贝尔摩德假扮成警察把这家伙带走灭口,不过看柯南明显已经认出她的样子,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都一副想要凑上来的表情,为了避免横生枝节琴酒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
贝尔摩德看他这么坚持,耸了耸肩:“好吧,算你欠我一次。”
琴酒冷笑:“你还想不想去基地了?”
女人狡黠地一笑,没有回答,而是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注意到这一点的柯南犹豫了一下,大声说了一句“我要去上厕所!”,立刻也跑出去了。
琴酒没有阻拦他,依然盯着地上的那个男人,现在他开始发抖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贝尔摩德该办事的时候还是很利落的,还没有五分钟,楼下就传来一阵骚动,本来在这个病房边上围观的人们纷纷被吸引走了,就连毛利父女也因为担心柯南而跟着跑了,有意思的是毛利小五郎看琴酒没有走人的意思,还大声让他看管好犯人。
“没问题。”琴酒笑着说,用阴冷的目光注视着那个男人。
他会好好地把这家伙送到地狱的。
这个反应迟钝的男人终于觉察到了不对,他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大喊着“等等!”试图让毛利小五郎回来,但琴酒已经走到他身后,将枪口抵上他的后腰。
“啊?”那个侦探茫然地转过脸。
“没事,”琴酒平淡地说,“这家伙想要逃跑,已经被我制服了。”
“哦哦,”毛利小五郎很容易地被忽悠过去了,“多亏你了,这位先生!”
“放心吧毛利先生,”琴酒说,“我会管好他的,你还是先去看看下面怎么了吧,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毛利小五郎放心地跑了,留下两腿发软的犯人,琴酒还没做什么,他就已经跪在了地上。
“大人……我……”他的声音抖得厉害,“我可以……”
琴酒一枪射穿了他的脑袋。
他本来不打算处理尸体的,毕竟也没什么必要,琴酒没有在这里留下痕迹,知情人都能想到人是他杀的,但他们没有任何证据,不过考虑到这里毕竟是组织的产业,而且在这个院长死掉之后也不一定会有麻烦了,似乎还是有保护一下的价值。
于是琴酒又把系统空间扩了扩,然后把这个尸体塞进去了。
系统空间不能放活人,但是死人是没问题的。
系统:……
干完这一切之后琴酒从容不迫地离开房间,在走廊上正好看见喘着气跑过来的柯南,他毫不避讳地对柯南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头也不回地下楼了,至于匆忙跑去那个病房的柯南打开门之后看到只剩下一具尸体的房间会是什么想法,就不是琴酒在意的了。
他从医院的后门离开,路过楼下的时候往那边看了眼,热闹还没散,贝尔摩德大概一时半会脱不了身。
琴酒回到组织基地——伪装成酒吧的那个,点了一杯酒,然后坐在吧台边上一边喝酒一边思考,这次医院的事情来得这么快,该不会也是世界意识……
这样说来第一次毁了整个德国分部,第二次让法国分部重创,第三次却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医院……不知道是世界意识变弱了,还是系统在兑现自己出力的诺言,又或者两者兼有。
而且比起前两次琴酒都只能事后去收拾,这次明显是撞他枪口上了,别说组织本身,就是这个医院都还能抢救一下。
想到这里琴酒掏出手机给爱尔兰发了个邮件,让他先把医院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再去管靶场,反正他的身体还要修养一阵子,正好呆在医院里。
当然,为了避免爱尔兰消极怠工,琴酒还很贴心地告诉他如果忙不过来可以让施瓦兹去帮忙。
……不得不说剧场版那件事给了他灵感,当自己不爽的时候让别人更加不爽确实是发泄情绪的好办法。
不知道贝尔摩德最后是用什么办法脱身的,总之琴酒在酒吧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正想着不如干脆去训练一会儿的时候她终于姗姗来迟,神情看起来颇为不爽。
“就这样把女士一个人丢下,可不是什么绅士之举哦。”她微微咬牙地说。
琴酒挑眉:“应该不会有人认为我是绅士。”
这话倒是让贝尔摩德微微一笑:“你说得也是……看来是对你有期待的我的问题了。”
“行了,”琴酒不太想和她多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吧。”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难道我告诉你我想知道boss和你说了什么,你就会告诉我吗?”
“你会信吗?”琴酒冷笑,神秘主义者有时也是怀疑主义者,这女人的警惕心一点不比琴酒自己少。
“这可说不定哦?”女人笑着说,“我一向很相信你的。”
第五十四章
“接下来一个月我都不会出外勤。”琴酒说。
贝尔摩德明显一愣:“你?”
她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琴酒上次不出外勤的时候……好像根本没有那种时候啊!他从加入组织起就是个纯粹的外勤人员!任务狂魔那种!
而且琴酒明显只对外勤感兴趣,虽然他不是没有做内勤的能力,但是明显没有任何一点做这事的兴趣,不然他早就成日本地区的负责人了,怎么还会见天的满世界乱跑。
不可能是琴酒自己去干内勤的,那就只能是……
boss,您这次想出的这个惩罚的法子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琴酒看到贝尔摩德惊讶过后略一思考,神情慢慢地转为笑意,大概能猜到她想到哪里去了,他没兴趣和她解释自己心态的转变,所以并不打算澄清这个误会,……况且也不算是很误会,毕竟事情确实是boss让他做的。
认为自己已经明白了真相的贝尔摩德用调侃的眼神看向琴酒:“要是你不想干的话,我可以帮忙哦~”
“怎么,你要插手行动组的事吗?”琴酒冷冷地说。
他这副态度大概被贝尔摩德解释成了对即将到来的文书工作的不爽,女人毫不在意地笑着:“不想要帮忙就算了,接下来你会很辛苦吧,毕竟你那些手下……可没有一个有这方面的才能呢。”
这话倒是精准地插中了琴酒的痛点,他自己都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去干文书工作,更别提去收这一类的小弟了,他手底下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看到文件就头疼,能坐上三分钟就算大胜利的暴力分子,而且没什么脑子——最有脑子的可能就是被他捏出来的施瓦兹,一个会在任务报告里写小学生日记的话唠。
爱尔兰和基尔倒是有脑子,但基尔接下来的日子里会比琴酒还忙,再让她去搞文书和把人累死差不多同义,而爱尔兰还没得到琴酒这种程度的信任。
他的表情应该是变得更不爽了,因为贝尔摩德神情愉悦地笑起来,很不走心地安慰道:“往好了想,起码只有一个月嘛,熬过去就自由了。”
琴酒甚至怀疑这女人已经知道了真相,不然怎么一句句都在往他痛点上扎,他说一个月当然不是boss只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而是他计划用一个月去把之前没有关注过的那些信息给补起来,这并不意味着一个月过去之后他就能远离那些文件了,只能说那之后的文件数量不会再那么多了而已。
不行,琴酒暗想,迟早得抓一个会搞文书工作的小弟出来。
饶是这样他都没想着再捏一个小弟,看得出施瓦兹(和被爆破的德国分部)给琴酒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探听到情报的贝尔摩德心满意足,见琴酒一脸黑色,终于不再调侃他,转而道:“不过……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竟然会救下爱尔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去年在美国见到琴酒的那一次吧,那时贝尔摩德就觉得琴酒变了,他有时显得焦躁,有时却更圆融,到现在,他甚至第一次拒绝了boss的命令。
而boss也真是很纵容他,文书工作大概也只有对琴酒而言算是惩罚。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平淡冷漠的侧脸,暗自好奇着是什么改变了这个男人,而自己又是否能从中得到什么。
“Vermouth。”琴酒放下酒杯。
浅金发色的美人微微挑眉:“嗯?”
“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银发男人露出嫌恶的表情,“我是不会放过工藤新一的。”
贝尔摩德脸色微变:“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毁灭组织的银色子弹,嗯?”琴酒嘲讽地笑,“先不提那种东西存不存在……你应该知道我很容易就能杀了他。”
贝尔摩德心乱如麻,她不知道琴酒是怎么猜到她内心的想法的,但很清楚以这个男人说话算话的性格,既然说出口就完全做得到。
但是,她努力让自己冷静,既然他选择了说出口而不是直接动手,就说明她还有机会。
“你今天不是也没有动手吗,”贝尔摩德勉强笑道,“他毕竟是组织重要的实验素材。”
“你不会不知道,”琴酒冰冷地说,“实验室现在有新的实验品,而那个小鬼……”
“昨天boss把他交给我了。”
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你……”这次贝尔摩德的神情真的变了,她瞪视着琴酒,然后在男人没有丝毫感情的注视下很快地转换成柔和的笑,“你想让我做什么呢,Gin?”
贝尔摩德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如果眼前的人不是琴酒的话,她甚至都能猜到对方想要什么了,但面对琴酒她却不会有这种想法,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是死的,即便还有一丁点跃动的部分,也不可能属于她。
但她必然还拥有什么他所需要的东西,或许是她的能力,或许是别的什么,不然这个冷酷的男人不会给她说话的机会。
琴酒却问了一个她没有想到的问题:“卡尔瓦多斯怎么样了?”
“他恢复得还行,”虽然疑惑,但贝尔摩德还是如实回答,“腿断了要坐轮椅,但他是个狙击手嘛,手没断就还能工作。”
这话说得真有邪恶资本家的气质,琴酒能感觉到自己的另一段记忆正在蠢蠢欲动,他难得没有抗拒,但也只是露出一丝冷笑:“让他回来。”
贝尔摩德有点惊讶,但卡尔瓦多斯在她眼中本来也不算什么,她对于害他断了腿有一点愧疚,所以在琴酒要杀他的时候出言把他留下了,但是现在涉及到干儿子,孰轻孰重还是一下子就显示出来。
琴酒见她应了,接着说:“至于你……”
他略微思忖:“我需要你把组织的所有信息渠道整理出来。”
贝尔摩德疑惑地皱起眉,琴酒今天说的所有话都不及这一句给她带来的困惑多。
这属于贝尔摩德的职权范围,她要做到并不难,然而这件事本身不算什么,由琴酒来要求她做就很奇怪了,因为这与琴酒的职权完全无关,而他也从来不是会关心这个的人,这种作为简直就像是……
不,这不可能,贝尔摩德第一时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对琴酒忠诚的信心可比对自己的强多了,况且琴酒就算真的有那种心思也不可能展现在她面前,他们还没亲密到这种程度。
果然,琴酒随即就说道:“你只需要去做,不需要给我看。”
这就正常很多了,几乎可以算作他常说的“完成你自己的任务”的翻版……虽然贝尔摩德相信琴酒这样威胁自己绝对不只是想让自己乖乖干活。
“可是,这样的话,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呢?”她试探性地问。
“会有需要的那天的,”琴酒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要是在那时你不能把东西拿出来,那就不要怪我……”
“我知道了。”贝尔摩德沉着脸打断了他的话,“我会处理好的,但是那些东西太杂了,短期内不可能整理完的。”
信息渠道这种东西可不同于任务单,任何一条情报线底下都牵扯着成百上千人,其中的很多关键人物可能连贝尔摩德自己都不认识,而与之相纠缠的还有无数的利益集团,它们共同组成了组织深埋地下的触脚,不断地为组织的研究提供养料。
组织正是靠着这样庞杂的情报网络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无往不利,哪怕偶尔出了问题,却也很容易就能恢复过来——不然德国分部是为什么说搬家就搬家的,只要那些利益集团不倒下,组织就不会倒下。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那些集团也倒戈相向——这是贝尔摩德不敢想象的可能。
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干活,琴酒心想。
贝尔摩德接手情报组得有半个世纪,要是她从接手之初就好好管理,以她的能力,到现在这时候,再复杂的情报网都应该了如指掌了。
想是这么想,但他没说出来,因为说到底琴酒在行动组干的事和贝尔摩德异曲同工——现在的辛苦都是当初不想看档案导致的苦果。
“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他这样说,“三个月之后,你要给我答复。”
“三个月?”贝尔摩德下意识地想:为什么是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