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路过一面镜子的时候,他站住了脚步。“这是……尼伯龙根?”路明非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奥丁这样张狂,明目张胆的邀请他去赴鸿门宴。
“明非?”顺平也看见了那面镜子,心里一惊,镜子里面没有映着他们的影子,甚至,镜子的内部还在下着暴雨。
“顺平,你快出去,跟着铺助监督回学校。”路明非提起圣枪,就向镜子走去。
“等等!你跟我一起走!”顺平拉住路明非,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一次,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路明非了。
“顺平,你要是真的担心,就赶紧回学校,把五条老师找来,说不定还可以和我共享胜利果实。”路明非拍了拍顺平拉着自己的手,安抚到。“我可是很强的。”
路明非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顺平也只能撒开手。
“你一定要坚持到五条老师来啊!”顺平一边往外跑,一边给五条悟打电话,他转头就看见路明非被镜子吞没。
“喂?顺平?怎么了?”五条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突然,顺平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忘记了刚刚要说什么,也忘记自己是为什么打的电话。
但是…求救…救…
“五条老师…救…”
黑色的雾气从镜子里蔓延,将顺平拖入尼伯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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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坐在医务室,总感觉他最近最近来医务室的频率变多了。
“放心,顺平已经没有大碍了。”硝子叼着烟,看了看检测报告。
“…这不应该…”五条悟接到求救电话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但现场只有顺平一人躺在地上,没有血迹,也没有路明非。
顺平的情况也不太好,周身多出子弹所造成的贯穿伤,初步判断伤害很有可能来自于路明非,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短时间内也很难清醒。
这次的事件虽然被五条悟硬压了下去,但还有一个学生失踪,总会被高层主意。
“啧,那个孩子去哪里了!”五条悟不耐烦的抱起双臂,根据现场残留的咒力,他们的任务进行的很顺利,没有阻碍,甚至没有两人对打的痕迹。
“只能等顺平醒来啊,但是……”等顺平醒来,路明非还活着吗?
“就算是尸体,也要找回来。”五条悟按着太阳穴,他总觉得有什么大阴谋在背后谋划。
“五条老师!哦,真的在这里。”悠仁抱着一个大包裹走了进来。
“怎么了悠仁?”哨子看了看悠仁怀里的包裹,四面密封的木箱子里面被泡沫纸包裹,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里面放了什么。
“这是什么?”五条悟抬眼看了看这个严严实实的箱子,上面写着五条悟收到标签。寄包裹的人非常小心,除了收件人以外,什么也没有写。就连这张寄货单,也是全打印。
五条悟直接扯开板子,将包裹严实的泡沫纸撕开,露出里面的光盘和一个巨大的流动着金线的黑蛋。黑蛋并不是光滑圆润的,相反,蛋壳是由一种黑色的,坚硬的鳞片所构成。
五条悟惊讶的看着这颗蛋,六眼在明晃晃的告诉他,这颗蛋是路明非。
“这算什么?”五条悟上手,抚摸过蛋壳,这颗蛋除了那些自我流动的金线,其他地方都黯淡无光,缺乏生机。
“这颗蛋,是死了吗?”悠仁担心的看着这颗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这颗蛋要活不下去了。
“不会的,悠仁,要相信老师啊,老师可是最强的!”五条悟摸了摸悠仁的脑袋,把人赶了出去。
“所以,这颗蛋是什么?”硝子轻轻的敲了敲蛋壳,被五条悟给拦下来了。
“这是路明非。”五条悟挠了挠头,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就一天的时间,自己的徒弟就被开除人籍了。
“是诅咒吗?”
“如果是,那这个咒力也太弱了。”五条悟笑着把自己的咒力输送进去。
两人看着这颗蛋,从原本的黯淡无光,慢慢开始变的流光溢彩。只有五条悟知道,这颗蛋有多能吃,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咒力见底。
慢慢的,这颗蛋开始开始出现裂痕,金色的光芒从裂痕里透露出来。
“你把蛋撑坏了。”硝子指责到。
“这叫破壳。”五条悟满不在乎,他期待的看着这颗蛋,期待着自己的学生破茧而出。
蛋壳破裂,黑色的小龙踉踉跄跄的从粘液里钻出来,祂伸长脖子,好像被什么卡住了嗓子,向外吐出黑烟,在好几次尝试后,最终将一团火吐了出来。
五条悟惊喜的将小龙抱了起来,龙崽崽也很开心的爬到了五条悟头上。
“欢迎回来,路明非。”
第15章 毁灭亦是重生
路明非在踏进尼伯龙根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大意了,他应该怂一点,等五条悟赶过来在说。
但是啊…
机会太难得了,双方都做好放手一搏的准备,以命拼命。
只此一次,赢家天下无敌,输家寸骨不留。
“难得对方都这样邀约了。”路明非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现在比起路明非,他更像是路鸣泽。
奥丁也在等待,他骑着斯莱普尼斯—八条腿的白色骏马,手里握着暴怒,他知道,自己的枪在路明非手里,那代表着因果的武器,是路明非与他一站的底气。
可是,他才是掌握因果之人。羂索太过胆小,如果他能再次拿到自己的昆古尼尔,那别说是五条悟,就算是这个世界,他也能轻松掌握。
但是,没关系。昆古尼尔马上就要回到他身边了,一想到又一次,又一次让自己的敌人品尝曾经战败的滋味,他就兴奋不已。
路明非在慢悠悠的走着,他知道前方等待的是什么,但这不妨碍他等他的金手指。
“哥哥,准备好了吗?”路鸣泽在耳边轻轻的呢喃,他的声音带笑,仿佛两人将要去的不是什么危险的战场,而是高雅的贵族舞会。
“啊,准备好久了。”路明非看着前方的大门,他
神情严峻,手里握着如同枯枝一般的□□,身上的黑色校服被雨水完全打湿。
此刻,他就好像雨夜里的恶鬼,直取他人性命。
“那么…”黑暗中,金色的眸孔耀耀生辉。
“让他,血债血偿吧。”巨大的门扉打开,裹着白色裹尸布,脸上带着面具,身下骑着八腿骏马的奥丁出现在他们眼前,机会只有一次,绝不能冒进。
路明非飞快的穿梭在各个障碍物之间,灵巧的躲避奥丁挥下的每一刀,并在其中穿插,只要被他找到空隙,极具威力的炼金子弹就会应声而至。
奥丁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骏马速度奇快无比,手上的□□更是将武艺发挥到了极致,他的每一刀都在割裂大地,刀锋几次擦过路明非的脸瑕、四肢而过,但都只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擦伤。
路明非咬着牙,他手里的□□挥舞,枪声响起不断,在灵言时间零的铺助下,也给奥丁带来不小的困扰。
两人都在警惕对方,他们深知对方的底牌还未出尽,两人都在互探深浅,他们彼此试探,揣测对方的底牌。
“‘尼格霍德’,你是越来越胆小了。”奥丁在马上嘲笑着畏手畏脚的路明非,他看着路明非至今未曾投出的昆古尼尔,心里警惕万分。
他在找机会,路明非又何尝不是?
“这叫谨慎,毕竟我们可不同,我是‘主角团’的一员。”路明非毫不在意奥丁的嘲笑,他的子弹已经重新填充完毕,枪口抬高,目标直指奥丁的□□之马。
奥丁控制着自己的坐骑,一人一马仿佛合而为一,他们灵巧的躲避,让路明非几发子弹落了空。
但是下一秒,路明非手里的圣枪被掷出,木枪如同闪电,直击马背上的奥丁。
奥丁也不躲闪,巨大的水母化形拦在他的面前,木枪被阻拦了一刻,却依旧以巨大的惯性向前冲击。
这一下奥丁也不敢硬接,他调转马头,枪头也跟着调转方向,就在圣枪要直插奥丁脑袋的那一刻,那匹骏马一跃而起,以自身躯体阻挡圣枪。
奥丁被这一下甩到空中,他即使召唤水母淀月接住这具身体,才没有从空中摔到地上。
“啊…大意了,竟然把顺平牵扯进来了。”,这一击几乎带走了路明非的大半体力,他跌坐在地,冷汗混着雨水一同流进衣领,剥夺体温。
奥丁见状哈哈大笑,此刻他看起来也是狼狈不堪,原本白色的裹尸布也被他的血水渗透。但他心里清楚,‘尼格霍德’的底牌已出,接下来他必定能够斩下他的头颅。
奥丁带着胜者的骄傲,抛下还在血泊中挣扎的战马,用自己未受伤的左手,重新拿起墙上的圣枪,向路明非走来。
他确实有意引诱‘尼格霍德’投掷圣枪,因果不可抵消,但却可以转移,所以他将路明非射中的果转移到了自己的坐骑上,使其为自己抗下一枪,为了保证成功率,他特地选择了术式是召唤系的顺平,为了用他的式神阻拦圣枪,赢得逃跑的时间。
“‘尼格霍德’,你又一次输了。”奥丁的右手被圣□□穿,血液顺着他的手臂落下,滴在地上。他左手握着圣枪,准备给他的敌人致命一击。
“这可…不好说啊!”路明非冷静的填充弹药,他坐在雨水和血水混合的土地上,手里的枪管已经开始发热,随时有炸膛的危险。但是,路明非就想赌这一把,而他的运气,向来不错。
“呵呵垂死挣扎”奥丁没有将路明非的子弹放在心里,这一次他与这具身体重合,唯一能杀死的圣枪也回到了他的手上,路明非没有办法在不杀死顺平的情况下,杀死他。
“永别了,‘尼格霍德’,我们万年的宿命,将在这里结束。”奥丁看着昔日的宿敌,他坐在地上,灰尘,雨水和鲜血占满了他的外套,他太年轻了,以龙族的年纪来说,他不过是个刚破壳没多久的孩子。
“那么…再见了。”奥丁举起自己的□□,向路明非的心脏投掷。
与此同时,路明非也开枪了,子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前进,这一次奥丁只召唤出水母以阻挡,但惊奇的是,子弹穿过水母,以不可逆转的攻势向奥丁袭来。
奥丁投掷的圣枪也没有安预想中的那样,刺穿路明非的心脏,反而是没入路明非的肩,将他狠狠的钉在地上,原本就脱力的路明非被这一下带着仰躺在地,暴雨冲刷着他的身体,失血带来的寒冷让他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不过没有关系,路明非确定奥丁已死。
事实也正是如此,子弹没有听从因果的呼唤,执着的击中奥丁的胸口,接着,子弹生根发芽,重新长成了昆古尼尔。
“炼金术…”原来如此,路明非把昆古尼尔炼金成了子弹,又给普通的炼金□□添加了不完全的因果律。
奥丁呆滞的看着贯穿自己身体的昆古尼尔,面具从顺平的脸上落下,同时昆古尼尔所带的因果律也强行将奥丁与顺平分开。
路明非没有机会休息,他拔出扎穿顺平身体的圣枪,再次向地上的面具刺去。
那一刻,奥丁的尖叫声响起,面具被扭曲,拉长,形成十字架状的骷髅。此刻,奥丁才算是真的死了。
随着奥丁的死亡,尼伯龙根将要崩溃,路明非得在崩溃前带顺平离开。
路明非给顺平做了简单的包扎,他不由得庆幸,幸好顺平没有和奥丁融合的很深,不然自己就真的要杀死顺平了。
路明非看了看眼前的十字骨,他伸出手,摸了摸那光滑的骨头,原本光彩夺目的骨头在他触摸的瞬间,化为灰烬。
路明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想起上次惠说五条老师做饭很好吃,他好像还没有吃过五条老师的手艺…回去让老师请吃饭吧。
“…哥哥,现在我们完整了。”路鸣泽从背后拥抱了路明非,他的体温顺着肢体的接触,传递给路明非,一切都犹如从前一般。
“可是啊…哥哥,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路鸣泽的声音听起来无悲无喜,但路明非知道,他在难过,他在哭泣。
路明非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他总不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甩头就走吧。
“行了,小魔鬼,你永远都是我的心,行吗?”
得快点离开啊,路明非颤抖着,他背上昏迷中的顺平,依靠他身后的小魔鬼所给予的力量,试图在崩塌前离开。
“需要帮忙吗?”突然,羂索出现在路明非的身后,他手里握着之前被奥丁弃之不顾的暴怒,黑色的□□直接刺穿路明非的腹部。
“真可惜,路明非同学,你原本是不需要死的。”羂索将刀用力向上挑,□□划开路明非的身体。带出暗红的血浆。
“但是谁叫你有能力复活星浆体呢,我百年夙愿,可不能被你破坏了啊。”羂索顶着夏油杰的脸,他笑得是如此慈眉善目,在路明非眼里却犹如恶鬼。
“明非同学是可以理解的吧,人类是如此的低级,只有进化,才是最终的选择。”
路明非用最后的力气翻了个白眼,他心想在他(龙族)眼里,你们都是草履虫(单细胞生物)。但他没说,一是没有力气,二是不想和单细胞生物解释那么多。
过多的失血导致他的眸孔涣散,棕色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焦距。
“已经听不见了吗?”羂索笑了笑,他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缝合线,虽然很可惜,但是要是被埋在这里,那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那么,永别了,路明非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