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都想让对方死在这个注定要塌陷的坟墓里。”赤井秀一挑眉笑了笑,“而且现在你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哈,容我提醒,危险正在靠过来。”黑泽阵一点都不意外对方的突然翻脸,因为如果赤井秀一不这么做,那么他也会这么做。
赤井秀一没有避让,他的笑容格外挑衅,“那是你的危险,不是我的,我现在可以把你送进坟墓然后扬长而去了,琴酒,不,现在应该叫你黑泽阵。”
他们互相射空了一个弹匣。
这种枪声的响起让早见飞鸟捂脸叹气,他本来以为这两个人好歹还能稍微克制下,但是他想错了,或者说预计错误了这两个人互相仇视的程度。
完全就是疯子嘛。
好好配合出去以后再打会死吗?!
同样也让下面三个人愣了下,起内讧了?这种时候?有毛病吧,还是说就这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对付他们全员?
“我说,你们俩能不打吗?”早见飞鸟抓了下头发,感觉脑壳疼。
“闭嘴,还不是因为你。”
黑泽阵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甩过来,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早见飞鸟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了不下一百次了。
“哈,你的累赘来找你了。”
赤井秀一在对方躲闪子弹的空隙里甚至朝着早见飞鸟开了一枪。
子弹擦着耳垂飞过,带起一阵火烧火燎的痛。
完全没有留情,就是带着杀意的一击,如果不是早见飞鸟自己躲闪及时,就是死。
“赤井先生,你是真的打算杀我啊。”
“当然,我已经和你聊过了,而且死在我手里,比死在下面那几个人手里要快哦,他们可能会留你一口气,然后反复折磨你,逼你吐出所有的秘密。”
赤井秀一往后一仰,手里的枪械挡住了黑泽阵的军刺。
“闭嘴!”黑泽阵压抑住了心里的烦躁,他只想杀了他。
早见飞鸟又朝着下方丢了个新的手榴.弹,用来进行短暂的火力压制,再不继续对付下面三个,等他们上了楼梯,自己真的会死。
他觉得自己无法阻止那边两个疯子,不过现在工藤他们应该已经进暗道了,被炸碎的木屑像是狂风暴雨一样落了下来。
还有一条暗道,但是那边的根本没办法打开,只能用炸.药,哪怕是手榴.弹都不行,自己身上没这个玩意,但是黑泽阵身上肯定有,可是他又不能直接喊出来,不然被赤井秀一知道了肯定会妨碍行动。
他们快速且面无表情地在掩体后更换弹匣,又像是一个人那样朝着楼梯附近撒下子弹,用来阻挡另外三个人。
“早见飞鸟,你做出这一切是想要什么?我很好奇。”安室透忍不住朝着对方问道。
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从最开始瞒天过海的游轮拍卖会,到现在黄昏别馆里的游戏,看起来像是要和组织做对,但是又不会对他们下死手,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件事安室透很好奇。
“我告诉你的话,我可以不死吗?”早见飞鸟提高了点声音。
诸伏景光接了一句话,“可以,但是在你把全部秘密吐出来以后,还是会死。”
“诸伏先生,这个时候我无比希望你能骗骗我,毕竟真相总是那么残酷,要是没有谎言我会很难过的。”早见飞鸟叹气地笑笑。
随后他又接着开口,“对了,伊达航先生,你的女朋友不用担心,我不会对她下手的,这只是请你过来的理由罢了,所以回去以后不用提心吊胆,这是我的承诺。”
早见飞鸟会撒谎,但是绝对不会违背承诺。
又一发子弹朝着他所待的地方飞了过来,这次擦着腰腹飞了过去。
唉,新换的外套又破破烂烂了。
“那么,内鬼究竟是谁,早见飞鸟。”诸伏景光在射出子弹后问道。
但是对方的回答让诸伏景光有点傻眼。
“不告诉你!”
这种孩子气一样的回答出现在符合他年纪又不符合他性格的身上,让诸伏景光嘴角一抽。
早见飞鸟转身猫腰介入了那边正在打斗的两个人,他一把按住正在准备从掩体出去的黑泽阵,揽着对方的脖子贴在耳边低语了一句。
“别打了,你真想死在这里吗?”他瞪着那张已经破碎的假面。
黑泽阵气不打一处来,“小少爷你才是罪魁祸首吧?”
“你身上应该还有C4吧,给我。”他选择避开这个话题。
“炸了这里就真成坟墓了,我还不想和你死在一起。”
“我也不想,但是这附近事有暗道的,不过年久失修,一般情况下打不开,所以把C4给我,靠……你和他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这种情况下还要打。”
感受着在身边飞过的子弹,早见飞鸟脸色难看到不行,他身上的血腥味格外浓重,右胳膊上的伤口裂开,又添了不少新的血痕,他怀疑自己可能真的要失血过多死在这里。
黑泽阵五官敏感,他闻到了不同寻常的血腥味,默不作声地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块C4,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自己手机上传来一条简讯。
他微微挑起嘴角,“我的支援来了。”
“啊?”早见飞鸟愣了下,他飞快给C4塑形,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引爆。
“把暗道打开,然后我们走。”
“好。”
早见飞鸟点点头,他没拒绝。
但是赤井秀一可不会这么乖乖等着,他丝毫没有停手,在各种制造死亡的子弹包围下,他慢慢开口:“我亲爱的宿敌,你打算逃跑了吗?夹着尾巴逃走?和当年你丢下上一任琴酒那样?”
早见飞鸟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尤其是黑泽阵的。
真不能再打下去了。
他转身一巴掌撕开那张破碎的假面,然后格外认真掐住了黑泽阵的下巴,“听好了,黑泽阵,你们之间的纠葛有多扭曲我无所谓,但是如果中了这种低级挑衅,那你真的输给对方了,就这样,暗道打开后我会自己离开,你想死在这座黄金搭建的坟墓,还是和我一起走?”
话说到一半他的手就被黑泽阵撇开了,一脸厌恶地瞪着他,“呵,要死也是你先死。”
“是是是,毕竟我是累赘嘛。”
早见飞鸟一个翻滚躲到了墙角,下面三个人已经上了楼梯的最上层,而能这么快,都是因为那两位宿敌的原因。
虽然右手两只手灵巧程度差不多,但是力气还是右手比较大,早见飞鸟没有顾忌伤口,朝着另一边自己过不去的墙角把C4扔了过去,然后他按下了原本黑泽阵交给自己的按钮。
轰鸣与震动层出不穷。
在密闭的地下室里,C4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地下室开始塌陷,剧烈的轰鸣根本无法让人牢牢站住,在楼梯上的三个人没有交流,极有默契地跳了下去,他们朝着大厅唯一的门开始跑。
毕竟这栋建筑地下室崩塌,那么一切都会跟着塌陷。
由黄金搭建的房子会变成坟墓。
所有人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都是快离开这里。
早见飞鸟回头望了一眼黑泽阵,这次算是自己坑了对方,这种逃命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下的。
鲜血顺着黑泽阵的银发往下流淌,他丢下枪,和赤井秀一在搏斗,几乎相同颜色眸里,都带着凶狠的杀意。
“喂,再不走真要死了!!!”
他们两个人无比期待能在这时候终结掉对方的生命,但是又没法杀死对方,只能顺着爆炸气浪翻滚着离开。
赤井秀一没有选择和黑泽阵一起的地道,他选择从楼梯上跳下去,毕竟他和诸伏景光还是有点交情的,对方会想着杀死他们,但是不会杀死自己。
地下室塌陷,整栋房子塌陷,地道同样也会塌陷。
顺着布满灰尘的通道滑下来,早见飞鸟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开始寻找出口,他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一个可以离开的出口,就是当初伊达航进来的那一个。
“这边。”
黑泽阵拽了下因为失血而有点头晕眼花的早见飞鸟,他率先爬上去把石板推开,然后伸手将人拉了上来。
两个人一起望了眼大厅的建筑,那边黄金的别馆已经开始塌陷了,灰尘与震动铺天盖天。
这种震动与轰鸣遮掩住了从天空传来的噪音。
剩下的就是怎么离开这里,黑泽阵拿起手机开始联系克丽丝,对方刚才发消息说让科恩和基安蒂来着直升机过来了。
巨大的探照灯照射下来,早见飞鸟眯着眼抬起头,他看到一架直升飞机出现在自己视野里。
“你的援助?”他问着黑泽阵。
黑泽阵点点头,“走,再不走会成活靶子。”
直升机上已经开始放下绳梯,还有喊话的声音,“不能再低了,爆炸的气浪太大,对后续飞行有影响。”
黑泽阵跳了下抓住了垂下的绳梯,往上爬了两下后朝着早见飞鸟伸出手。
但是对方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他正朝着倒下的建筑跑去。
“喂!早见飞鸟??”他喊道。
“黑泽阵,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了,所有的秘密你都知道了,也和宿敌打了一架,所以合作到此结束了,再见。”
早见飞鸟转过身,半身染血地朝那边挥挥手,丢给对方一个笑容跑远了。
第67章
在有那么一瞬间, 黑泽阵是想跳下去抓住对方的,强迫他和自己一起走,毕竟手伤这么严重, 还失血过多,那边还在继续塌陷, 就算下一秒死了也不例外。
但是直升机的起飞打断了他的考虑。
也不知道那栋别馆里究竟埋了多少炸.弹,一轮炸完后还有第二轮, 冲天的气浪翻滚着让直升机不得不起飞。
他最后朝着缩小的人影看了一眼, 然后上了机舱,他不理解为什么早见飞鸟不跟着自己离开,他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理解过对方。
“喂, 哈, 我的天, 你这也太狼狈了吧……”基安蒂的声音尖锐且带着点嘲笑。
“闭嘴!”
黑泽阵掏出枪对准咧嘴笑着的短发女人,但枪掏出来的时候,从口袋里也跟着带出来一张卡,在地面上跳了两下,进了基安蒂的视线里。
她刚准备弯腰捡起来,却被黑泽阵喊停了。
“别碰。”
黑泽阵自己捡了起来, 是当初早见飞鸟要给自己但是自己没要的卡,那里面应该有一笔不菲的钱。
“切, 真是——”
“基安蒂这边烟雾太浓了, 看不清。”科恩喊了一句, 让对方来帮自己一起驾驶。
他不想一会两个人打起来,毕竟自己的搭档基安蒂的嘴有多麻烦他最清楚了。
黑泽阵盯着那张卡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在一意孤行这方面果然还是早见飞鸟更加出色点,他感觉到自己心口郁结着一股压不下去的火气。
他本来想把这张卡掰断扔掉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身上的衣服上全是灰尘不说, 还有各种烧焦的地方,头发也是,伤痕就更不用提了,他在直升机上找到医疗箱准备先给自己处理伤口。
科恩开口问:“那个有冰块的密闭箱子里有血浆,要我给你做准备吗?”
当时被克丽丝特地叮嘱带上的,说是黑泽阵主动要求准备的,既然对方开始处理伤口,输血这种需要协助的他自然要问。
“不用,用不上了。”
黑泽阵冷冷说了一句。
基安蒂准备说些什么,被科恩一把捂住嘴,小声嘟囔了下,“他现在心情不爽。”
她不满意地哼了下,继续观察着直升机行驶的路线。
这种声音黑泽阵听的一清二楚,他很想说一句自己心情没那么糟糕,但是实际上就是很糟糕。
“鱼冢在哪里?”他问道。
科恩报了一个坐标继续说:“我们在那里停,这架直升机是临时准备的,一会还得还回去,太张扬不太好。”
“嗯,我知道了。”
虽然看上去狼狈,头发上脸上也是血,但其实并不严重,他草草处理了下后,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不是给早见飞鸟的,而是给那个犯罪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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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见飞鸟捂着胸口咳嗽了好几下,似乎要把肺腔里卷入的灰尘全部咳嗽出来,刚才的爆炸让他整个人淋了个透,现在就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一样。
头很晕,估计失血不少,需要尽快补液,但是他还不能就这么跟着黑泽阵离开,就这么一走了之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再也没办法和诸伏景光正常交流的机会。
他和降谷零承诺过,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再见到自己的幼驯染。
如果就这么走了,除非他把一章漫画全部删完,也没办法挽回诸伏景光在漫画读者的形象,必须要做点什么。
正如他对工藤说过的那样,随机应变,不可能所有的事都和他预期的那样发现,他做不到那一步。
在睡觉之前他给诸伏景光发了一份邮件,说自己愿意和对方打一个赌,自己会在接下来的清理行动里活下来,并且最后来和他见面。
如果他同意的话,可以在最开始朝着自己的心脏开一枪作为信号。
那一枪,就算黑泽阵不拉开,早见飞鸟也有把握不会死,因为他胸口的口袋里放了手机,自己测验过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会坏掉的手机。
他抹了把脸上的灰尘,在大火燃烧的尘埃里看到了一个背着长条形包的人影,正站在火焰照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