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快午夜了,老实说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拜访时间,但大家对于表面上天真漂亮的女人都会比较宽容,尤其是这个时间来访的漂亮女人。
很快普罗修特打开了公寓门,他手指间依旧夹着香烟,靠在门边上淡淡看着我。
“还有什么事吗,太太。”
不知道那些可怕的人后来都聊了什么,普罗修特似乎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也可能是我表面上的“丈夫”在的关系,他没有像之前一样接近我,保持着得体的距离,燃烧的香烟末端几乎碰到他手指间的皮肤,但他却仿佛毫不在意。
我如同没有察觉到他的低沉的情绪,脸上带着假装出来的温柔笑容,把盒子里装的意大利面递给了他。
“您刚刚急着出门了,我担心您还没来得及吃晚饭,所以还是准备了一些意面。但我是第一次做,如果口味不合您意的话,还请您原谅我。”
“……”
普罗修特沉默地看了我一会,然后他点点头,把烟头扔到脚下踩灭,伸手接过我递来的饭盒。
“感谢夫人的好意,我会吃的。”
他说着打开盒饭看了眼,但在看到上面的番茄酱后,微微皱起了鼻子。
意大利人对他们传统食物可以说都是原教主义,在意面里加番茄酱显是不合格的。但这只是一个试探,哪天我送他菠萝披萨他都不朝我发火的话,大概就到了差不多可以让他宰了吉良的时候了……
“您看起来过了很艰难的一天,有发生什么不顺的事情吗?”
普罗修特收下盒饭后,我决定与他寒暄几句,虽然我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是假装关切的样子,看着他那轮廓如同雕刻出来般英俊的脸,一脸担忧地问道。
“别提了。”
他哼了一声,似乎并不想聊这个话题,“只是我和同事们在工作中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啊,那祝您一切顺利。”
我把手放在下巴上,笑盈盈地注视着他说,“如果工作实在让您不痛快的话,那就把老板‘解雇’,虽然我不知道您是做什么的,但如果是您的话,我相信一定什么都可以做的好。”
“你很会说话,Bel。”
普罗修特扬起眉毛,“我讨厌那些习惯奉承别人的人,以为那样就能得到什么好处或者被饶恕,但我喜欢你说的话。”
“那说明您认同我的话。”我眨了眨眼睛回答。
照理说我打完招呼没什么事就应该离开了,普罗修特也不是一个喜欢社交的人,大部分时候他和别人对话只会给出简短又生硬的回答。我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他,他也没有说话,在保持了安静片刻后,普罗修特眯起眼睛,突然出声问道。
“夫人给我送饭,你的丈夫不会生气吗?”
?
现在才问这个?
太尴尬了吧,你是不是没有话题了啊bro……
我忍不住暗暗腹诽,但表面上保持着温和的微笑,目光注视着普罗修特系在喉咙上的深色领结,轻轻回答道。
“啊,他会的。但丈夫今晚公司入职欢迎会喝了很多酒,是轻易醒不过来的。”
“是吗。”普罗修特靠在门板上,微微挑起眉毛,用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目光注视着我,仿佛若有所思。
老实说现在的气氛有点暧昧,普罗修特看起来真的是个很讲究的体面人,即使是深夜还这么一丝不苟,连发型也没有乱,但不得不说这很适合他。
我们都安静地注视着对方,没人开口,似乎都等着对方提出道别。不过这个时候,我突然走上前一步,把手放到他那套深蓝色西装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踮起脚,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一个羽毛般的轻吻。
“所以他不知道就行了。”
我退后一步,望着一脸错愕的普罗修特,向他轻轻做了个保密的手势。
“秘密?”
“…………”
这是预想之外的状况,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嘴唇,目不转睛地深深注视着我。但我并不打算等他回答,在他作出任何回应之前,直接挥挥手退出他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锁上大门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心率已经达到了一个吓人的地步。
谁能想到一个母胎SOLO的人为了活下去能做到这个地步?当然大部分也是刚穿来的时候为了不暴露而苦学了一通樱花妹的风格,果然直男其实都吃这一套。
卧室里依旧是吉良均匀的呼吸声,早人和乔鲁诺游戏机的声音也在继续,似乎无人发现我刚刚做的事情。
我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头发,然后默默回到房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吉良吉影,发现他似乎依旧在熟睡,就像植物一样毫无反应。
“晚安,老公。”
我轻轻自言自语般说道,然后脱掉睡衣,来到床旁边的空位躺下,准备也休息了,与这发生了过多事情的该死一天说再见。
但是这个时候,身边的男人突然翻了个身,那双手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我的腰,紧接着我闻到了一股酒气。
……不是吧?他不可能醒着!
我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但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他温柔地拥抱着我,碰触我的小臂,覆盖在我的手背上。
……他的指甲似乎变得很长了。
我隐约感觉到了不妙,尽量用冷静的声音提醒他,心中开始感到恐惧。
“今天很晚了……你还喝了好多酒,要不早点睡了吧?”
“我知道。”
他同样用温柔平静的声音回答了我,并把我拉了过去,在黑暗中那双的眼睛深深凝视着我,带着一些让人读不懂的东西。
“但是我现在很渴望你,忍,今天不是手可以吗?”
第33章
等等, 不是说喝醉的人是根本不可能站起来的吗?他还有心思想这个,看起来还是喝的不够多。
但是他真的好拼啊!他明明根本不喜欢这个,而且这时候还要舔我的手,是因为没有手他就站不起来吗?人都这样了何苦呢!
我心中默默诅咒着他, 其实我已经想到过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虽然他杏癖不正常, 但也不至于晕那啥, 还是可以做的。
只是我不想让他轻易如愿,他让我这么不好过了, 我为什么要让他好过?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没经验, 活肯定很烂,我可不想连这个都要演啊……
我飞速转动大脑, 短暂的思考了一瞬后, 我咬了咬嘴唇。干脆地一把抽回了手, 并打开灯从床上坐了起来。
“老公, 我跟你坦白吧。”
“嗯, 什么?”
吉良听到我的话身体突然有些紧绷, 原本放松的他顿时警觉地看着我,似乎很怕从我嘴里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事情一样。
“……没关系, 忍,你可以保留你的秘密, 不用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不知道吉良脑补了什么,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眼神甚至带着一些警告。
“如果你做错了什么,我也不会怪你。”
“不行,虽然这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 但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我装作痛苦地摇摇头, 并轻侧过身, 不忍直视一样对他说道,“我们很多年没有一起睡觉了,你想改变这件事我很高兴,但我注意到你的皮是不是重新长出来了?你要不要再去接受一次割礼手术啊老公?不然太脏了,我心理上过不了这关,还会引发妇科疾病的。我可不想去看医生啊,在欧洲没有医疗保险很贵的,而且也会让我很丢脸……你还是割完后我们再一起睡觉好吗?”
“…………”
吉良吉影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有些惊讶地注视着我,似乎我说的事情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他大概原本以为我是不打算装下去和他摊牌了,这是他目前绝对不希望的,他现在已经过上了他理想中的生活,不过在听到原来是这件事之后,吉良很快微微舒展开眉头。
他看起来并没有生气或者受到冒犯的样子,温和地回答说,“……抱歉,忍,没有想到你会在意这件事,但我每天都有好好清洗干净,它并不会影响我使用,而且我们会做好安全措施,不会妨碍你的健康。”
你可滚吧!
“不行,因为我讨厌男人有那个啊!”
我故意得寸进尺般叫了起来,并很委屈地说,“那会让我心理上觉得很恶心,无法进入状态的,老公你不是想让我也快乐吗?这样是无法得到快乐的,你去割一下吧,我很早就想说了!但只是顾及你的自尊心才一直没提,对不起了老公,真的不行!”
没错,虽然这是大多数男人都有的普遍情况,一些人会决定切除,但很多人觉得不影响生活或者怕疼也不割。吉良自己喜欢保养的很漂亮手,而且手上还不能长毛,他不可以这么双标!
女人喜欢漂亮的迪克又有什么问题?女人为了美丽还割双眼皮和整容呢,凭什么男的就不需要努力了?这很不公平。
“……”
吉良沉默了一会,他注视着我的眼睛,似乎在权衡。但我丝毫没有心虚,只是委屈又坚持地只是着他,最终他显得很艰难地回答道,“……好吧,如果忍你希望的话,我会接受手术,这两天下班后我就去医院咨询。”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就知道老公对我最好啦。”
我立刻装作高兴起来,并甜蜜地亲了一下他看不出情绪的脸,很快他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同样温柔的拥抱了我一下。
但只是过了几秒,他突然盯着我看,并冷不丁出声问道。
“你身上是不是有点烟味,忍?”
……啊。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是刚刚普罗修特身上的烟味!他居然那么敏锐的发现了!
吉良吉影没有恶习,他平时不烟不酒,只有应酬时候才会喝一点,但不抽烟的人对烟味是很敏感和讨厌的,我也不喜欢普罗修特的烟味,尽管不可否认的是他抽烟的样子真的很性感。
“有啊,我今天抽了一根。”
虽然他并不在意我是否对他忠诚,但我目前还是不想被他察觉到自己打算勾搭黑手党邻居的计划,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只是压力有点大想尝试一下,有什么问题吗老公?”
“……不,没有。”
吉良依旧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倒并没有质疑什么,只是淡淡回答道,“但是抽烟对健康不好,我担心你的肺,如果你压力很大,等到了周末,我们全家一起去威尼斯度假如何?”
“好啊老公,都听你的。”
我装作高兴地拍了拍手,配合着他的过家家游戏,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伸手轻轻把我揽入怀中抱住。
我身体僵了僵,但立刻恢复自然,正当我打算配合一下的时候,他那平静温和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那么我会把一切安排好的,晚安,忍,我爱你。”
“……”
我愣了愣,有些惊讶地注视着十分满足地抱住我继续酣睡的吉良吉影,然后默默闭上了双眼,低声回答了他。
“……晚安,我也爱你,老公。”
次日。
一早起来,我不得不准备了四人份的早餐,餐桌上的气氛很怪异,我努力表现着开朗,吉良也像一个对生活满意的男主人,儿子始终阴沉地低着头不怎么和父亲说话,温馨的非常虚假。不过他带回来的朋友很有礼貌,乔鲁诺一直安静地坐在早人的边上,每当我给他一块吐司,或者一杯牛奶的时候,他都会向我道谢。
“最近一周我可能都要加班,刚交接工作比较忙碌,你们都不用等我回来吃晚饭,如果我提前回来的话,会打电话回来的。”
“知道啦,老公,记得今天要去医院咨询哦。”
“我会的,那么再见,忍。”
吉良在我脸上落下一个亲吻后,我笑眯眯地挥手送他出门,然后给猫铲了个屎,换了套衣服,并送两个男孩去学校。
很平常又不平常的一天开始了,我要稳住。
……
“马西莫·波尔沛到底去哪了?你们能联络上他吗?”
在“热情”组织另一个干部小队的基地中,一个身上都是大大小小伤口的瘦弱少年暴躁地坐在沙发上,抱怨着自己需要麻药缓解自己的痛苦。而他们小队负责生产最重要的特殊麻药,骨干成员马西莫却已经两天下落不明,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也不请假,这是相当反常的行为,让队员们隐隐产生了些不安。
“他制作的麻药只有两周的保存期,都是非常新鲜的,上一批的都快要到时间了,突然一声不吭消失两天,真的很不像马西莫会做的事情。”
队伍中另一个女孩露出了担忧的样子。他们麻药小队在组织中地位无法动摇的最主要原因,还是马西莫利用替身能力制作的新型麻药。不仅成瘾性极强,而且纯度和质量是市面上其他麻药无法比拟的。最重要的是麻药的效果只能持续半个月,到了保质期后就会变成普通的盐,所以老板无法用任何人来取代他们。马西莫会每隔14天左右进行一次“cook(制D)”,而昨天就是他日,他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让人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听说他打算去调查暗杀小队,科加奇队长之前太尊重里苏特他们了,马西莫还是认为普罗修特撒了谎,但那个晚上后他就失踪了……不会是暗杀小队干的吧?”
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坐在沙发中央的老者,说出了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