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孩子大了。
“哦,那这日子可就难过了。”我啧啧感叹圣婴主那可以预见的悲催命运,“你永远不会是最重要的那个,你的愿望会被一次又一次地退后,你的好意会被指责,不到他死前,他甚至不会告诉你你是否重要。唉,要我怎么说?”
远处的狂信徒指着佛铸,双手挥舞,激情澎湃,高声大叫着“渎神者”、“审判”、“天罚”之类的词语,激荡的情绪让他语无伦次,他挥舞着武器,向裳璎珞刺去。
圣婴主的身影一闪,瞬间到了佛铸身边,长兵一扫,将那些疯狂的家伙扫荡一空。
“就说后会有期。”
这么句话留在耳畔,说话的人早就跑远了。
我看到佛铸苦笑着念叨着些什么,圣婴主一脸高冷,把脸扭在一边,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却在佛铸继续前进的时候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远了。
后会有期有什么好说的?我想说的是:“祝你幸福。”
……
……
……
呃……为什么有点奇怪?  ̄△ ̄
不,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
为了尽快甩脱可怕的联想,我决定去做正事。
于是,我挑了一个与佛铸相反的方向继续前进,然后,我看到一堆光线从眼前飞过……
那是化光飞行的吧?居然有这么多人化光赶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残留的气劲似乎都是道门流派,难道是道家聚会?
嗯~先通知——
哦,鷇音子不在了。
我的神经回路好像有点曲折,到了现在,才真正对鷇音子的离开有了情感上的认知——那种化为浮萍,飘在半空的不安定。
其实,我做事的大多数时候,鷇音子或者说素还真都没有参与,但只要知道他在,就觉得自己气场两米六,什么渣渣都能直接推掉。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奇怪的玄学。
算了算了,多想无益,我盘算了片刻,在隐隐的不安感中,我还是决定跟上刚才那群道门人士。
然后,我以自己为例证明,女性的第六感是这个世界最靠得住的评判标准。
“什么情况?!”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死机两秒。
满地残肢断臂,血染黄沙,残存的几个年轻道门弟子挥舞着武器,撞向逆海崇帆的四印尊者,然后被瞬间拍扁到地上。在逆海崇帆的众人中,我还看到了暴雨心奴那个反社会。哦,这个反社会还杀不死。
看样子,苟活的几个也苟不了几秒了。
为什么这个战场阵容看起来这么绝望呢?
打不过打不过。
我只能向全场丢了一个减速控制,捞起还活着的几个人开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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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呃,突然决定加了点圣婴主的戏份,把当家挤掉了……作者被下了最后通牒,最近两三周都是高忙状态,更新的话……周更吧,等我忙完就好了。
以及,59章现在应该能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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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掣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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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乐土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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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莫寻踪,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听听!
前辈!
多新鲜啊!
有人叫我前辈了唉!o(*////▽////*)o
感觉自己也终于成长为大佬了呢~~~(* ̄︶ ̄)
我感觉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沉寂已久的爱心开始苏醒,我决定一定要给这些小辈一些来自前辈的关怀。
“咳咳,在下逐月流萤·璧羽衣。”我学着记忆中老教导主任的慈祥表情,清了清嗓子道,“无妨,恰逢其会而已。你们是道门弟子?为何与逆海崇帆冲突?”
“在下乃是南修真银骠当家门下弟子,收到消息,言逆海崇帆以三十万信众血祭,开启三界通道。我等身为道门弟子,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奈何邪魔狡诈,我等一时不察……”叫莫寻踪的年轻人一脸不甘,看样子是还打算去找回场子。
Emmmm……我觉得刚才那个状况已经完全超出了“一时不察”这个词的适用范围啊,小朋友,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你们这完全是单方面被吊打啊!
等等……他刚才说三十万人血祭?!!!!这么一来,逆海崇帆之前一直急切扩张信仰的行为倒也有了解释。
“血祭?具体什么情况?”我也顾不上吐槽这个有着迷の自信的小朋友,
“啊?”莫寻踪一脸懵懂,迟疑着说道,“消息是一剑风徽告诉在下的,在下本欲寻北方秀,只是北方秀另有他事,在下便自行处理了。”
“一剑风徽现在何处?他报信与你的消息是否走漏?逆海崇帆打算如何血祭?具体的时间地点是什么?天谕地擘何在?还有没有其他势力参与?正道有哪些人手可以借调?敌人可能出现的阵营是什么?有没有绕过逆海崇帆,直接破坏血祭的可能?”我记得一剑风徽就是逆海崇帆死印·祸风行的另一个名字,和地擘·弁袭君有一段未知联系。
嗯~说不定有供我挥锄头的余地呢~
“一剑风徽也前去阻拦,至于其他的……”莫寻踪的声音越来越小,显出几分尴尬来。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纯洁眼神。
脑阔疼。
“你们都回去吧,血祭的事……我去看看。”老实说,我觉得我这个时候去可能也晚了,从一剑风徽传来消息,到莫寻踪联系人手,出手救人,再到我捞回莫寻踪,这中间恐怕有好几个时辰。更何况,以一剑风徽本人在逆海崇帆的地位,他接收到消息的时候恐怕也是箭在弦上的时候。可惜我没有素还真那号召力,现在想找人帮忙都
可那是三十万人啊!听着都觉得心口疼。
“是,前辈……”被我捞回来的残兵败将们稀稀拉拉地答应一声,垂头丧气,老老实实的简直就是一群果奔的凤凰。
唯独莫寻踪,小眼神飘忽着,满脸写着“不服”.
我就算不用脑子也明白,只要我离开 ,这小子又会跟出来,再次挑战逆海崇帆,给大家表演“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再摔一次”。
“在下有一事委托诸位少侠,”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找点事给大家做,给年轻人增加点参与感,“劳烦诸位跑一趟各个正道门派,通知他们逆海崇帆血祭之事,请大家随时应对情势变化。”
“前辈放心。”
“交给我们吧,前辈。”
众人应下了,踏着略轻快的脚步,纷纷告辞离去。
“莫寻踪莫少侠,请留步。”我出声留下了小朋友,摆出有史以来最郑重的表情,“在下另有一事相托,想来少侠定不会让在下失望。”
“不知前辈有何交代?”小朋友瞬间爆发出极致的热情,我能从他的背景板上看到熊熊燃烧的小宇宙。
“拜托你老老实实在这里等我。”我抬手一道寒气打出把这小子齐腰冻结在原地,看着这小子惊愕的表情,愉悦感油然而生,“来来来,笔拿好,给你师父写信,让他来领人回去。”
“前辈这是何意?!”
“说了呀,让你师父来领人。”我笑眯眯地摆摆手,“我记得你刚才说你师傅是银骠当家吧~~可别写错了,来的是小师叔大姨妈什么的,我可不会放人。”
“前辈!”莫寻踪一掌劈向冰块,想要出来。
“别想了,小朋友。这个冰封只有两种方法破除,要么你功力在我两倍以上;要么你就只能用人间爱火烧化。所以,还是写信吧。”我慈祥地拍了拍莫寻踪的肩膀,化光而去。“记得,别写错啦!前辈我先走了。”
“喂!!!”
哎呀呀~~~年轻就是有活力,老人家的耳朵都快聋了。
我顺着来路的方向一路追去,远远的看到密密麻麻人群向海边蠕动。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需要打马赛克的场景,只有浓烈的血腥气刺激的人心里发毛。
我追了几步,脚下传来奇异的触觉,于是我立了一个鬼故事标准Flag——低头。然后我看到了一撮……头发?
卧槽!
我错了,这不是鬼故事!这是凶案现场!
细细看去,那条路上满是斑斑驳驳的深色与白色交织的痕迹,如果我的CPU还正常工作着的话,那么这些骨肉成泥,与尘土不分彼此的就是之前想要阻止血祭的正道侠客吧?如果我没猜错,这是被人直接踩踏成这样的。
可以想象,正道侠士们意图处理阻拦血祭,不敌,被弃尸于道,然后狂热的信徒们带着神圣的使命感,把这些来拯救他们的义士一点点踩进泥里。
这时候我很想问问天佛前辈,问问霁无瑕,问问鷇音子,这就是你们为之牺牲的苍生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
庞大的人群还在缓缓移动,信徒们手挽着手,踩着淋淋血肉,带着对乐土的憧憬,一步步走向血祭。
“喂!你们爹娘没说过不要相信陌生人吗?!”我借着虫师一对鳞翅飘在半空对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大喊一声,“找钱的见过,找死的还是头回见!”
哗啦啦一片嘈杂,庞大的队伍开始起了骚动,当然,绝大部分还是对我的谩骂声和对少数动摇者的恫吓。
“璧羽衣!”
远远传来天谕的怒喝,看来我屡次搅局成功拉稳了她的仇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乐土?天谕你哄鬼呢?!人间哪有乐土,只有死亡才是永恒的安宁吧。老子今天就蹲在这里堵门了!这群苍生傻归傻,但你想这么简单地让他们去死?做梦吧你!”
抬手就是一个冰雪领域,方圆数里,滴水成冰。虽然对修士没什么太大影响,但是对普通人来说,就是寸步难行。
对天谕来说,要么绕路,要么有弄死我继续前进。绕路意味着退让,天谕不会这么做。她只会压上整个逆海崇跟我死磕。
其他人都还好说,但要是弁袭君与天谕同时出手,我恐怕也挡不了两分钟。
“喂~孔雀,你知道是谁通知我们来的吗?”我一边戒备着天谕,一边对弁袭君嘿嘿直笑,“是一剑风徽哦~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说我们这边都牺牲这么多人了,一剑风徽还活着吗?”
虽然还不清楚一剑风徽和弁袭君究竟是什么关系,但直觉告诉我,一剑风徽的安危能撬动弁袭君的立场。
果不其然,弁袭君呆了片刻,半个字没留,“唰”的一声就没影子了。
哎哟,天谕的表情像是被灌了十瓶崂山白花蛇草水,整个灵魂都在燃烧。
“璧羽衣,你以为地擘不在,你便能逃脱天罚吗?”天谕的声音都在掉冰碴子,“阻挠圣行者,死!”
“哦,好害怕啊,嘤嘤嘤。”担心棒读不能充分表达我对天谕的嘲讽,于是我加了一,“句号。”
看到逆海崇帆的众人围了过来,四印来了两个,还有几个算得上二流的战力,当然,最主要的威胁还是天谕。
一对一,我有七分胜算,一对多啊……
我看了看在寒冰领域中瑟瑟发抖信徒,他们依旧相互鼓励着,喃喃的念叨着乐土与考验,蹒跚着一点点向末路尽头爬去,冥顽不灵。
这就是你们为之牺牲的苍生吗?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就这样吧!就也让我的血为这片道途添一抹道标,若是能让多一个迷途者看清道路,那么这些牺牲就有了意义。
这也是你们想告诉我的,对吗?
“吾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我对天谕伸了个中指,“孙子,来战!”
杀!
“牧天有道·天不留仙!”开场放大,带走几个算几个。不仅要战斗,还要维持大范围冰雪结界,这是在为难我胖虎啊!
嗯~硬接天谕一击,以寒冰护盾自带的减速debuff拖住天谕,快速击杀逆海崇帆的狗腿子。
想的挺好,但是天谕自带驱散技能,脱离减速后,在刚刚击杀了四印的我身上留了几个洞。
“受死!”天谕趁势再攻。
“六阳焚夜!”
一道金色剑气忽然杀入战局,照亮半壁天空。天谕攻势徒然受制。
“倦收天!”天谕的牙都要碎了。
“邪魔外道,休得逞凶!”金色剑者仗剑而入,直杀天谕而去!
天谕手中神典一展,挡下剑者一击,冷笑道:“你们以为,你能救下这些人吗?”言罢,只见天谕神典快速旋转,异光闪耀,一道道灰白之气从信徒身上抽出,卷入神典:“这些信徒早已是黑海的祭品,在他们踏上这条血路的那一瞬间起,他们就再也逃不掉!就算你把他们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七阳燎海!”
“倦收天,今日之事,来日必报!”天谕借倦收天一剑之力退出战圈,神典旋绕的庞大力量让我们不得不暂避锋芒。
天谕走了,很不甘心,但是,没办法。
我叹了口气,低头,看到了地上一片死寂——他们终于抵达了永恒的乐土,不知道他们是否感到宁静。
倦收天拂尘一扬,大地崩裂震颤,将悲剧掩埋,再无痕迹。
“在下逐月流萤·璧羽衣,多谢道友出手相助。”我收起冰雪结界,向这个金闪闪道谢。
“在下名剑无名·倦收天,姑娘无须客气。”倦收天看向天际,对天谕耿耿于怀,“可惜放走了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