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是想让我跟你们一起走吗?当然可以哦,如果你能撑得住两个人的话。”
“别在她面前说这种浑话。”五条悟像是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出口,再次朝夏油杰揍去一拳。
但这次拳头却被夏油杰用手接住了。
“悟,我今天可不会心甘情愿地被你揍第二次。”他语气里难得没带笑意,很平静。
五条悟没回应,而是很快就揍过去第二拳。
两人打成一团。
从夏油杰被压在墙上揍得吐血,到五条悟被摁在地上被揍得满头是血。两人谁都没用术式,五条悟更是将无下限给关掉了。
他们这次的打架,下手都特别狠,像是要将对方往死里打。
如果说是单纯的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因为不管怎么看,他们都更像是很多事情累积起来,压在心底许久之后的情绪爆发。
随着他们越打越激烈,整个房子都有些摇摇欲坠。
我缓慢往屋外挪动。
直至最后,转身快速奔逃。
……
……………………
五条悟很快就发现她偷跑了。
率先停止了打斗。
他站起来,连反转术式都来不及用,就要追出去。但肩膀却被揽住了。
夏油杰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像以前在高专时那样揽着他的肩膀,侧头注视着他,一边擦嘴角的血迹,一边微笑着说:“悟,你这次可真是完完全全地误会我了。”
“她呀,是被一具尸体给蛊惑了呢。我可是一直在劝她迷途知返,但她执迷不悟啊。”
**
我跑得很快,不小心摔倒了也是极快速地爬起来,继续跑。
我的脚踝扭到了,膝盖也被枯树枝划了道很长很深的口子。但我完全模糊了疼痛,不管不顾地往前跑。
等进了屋,看到五条大人还安安生生地躺在冰棺里,我总算能松懈一点。
可我很快就面临了新危机。
我挪不动大人。
我抱着棺中他的上半身,费尽了力气,也无法将他挪动分毫,就更别说拖动冰棺了。至于纯子,我也只知道她下午给我发了短信,说遇到了故人先去寻仇。
我谁也依靠不了了现在。
我感到绝望,忍不住掉下来眼泪。
屋门“砰”地一声被推开。
我惊慌失措转身,就看到五条悟正背着月光站在屋门口,“你跑什么,是我揍杰的样子吓到你了吗?”
我不确定他有没有注意到我身后的冰棺,但听着他的问题,还是快速摇了下头。
“那你跑什么。”
他说着,朝我走来一步,我吓得连忙后退好多步。
见此,他停下来。
不解地歪了歪头,清越的少年音里充满了疑惑,“纱织?”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副了然了的模样。他开始无视我的抗拒,朝我靠近,“我明白了。”
“你是因为不告而别和又被杰骗了,以及跟我说解除婚约这三件事,担心我生气,对吗?”
“没关系,我已经原谅你了。”
“我们回高专。”
我不断后退。
他不停靠近,然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我吓得大叫一声,几乎是本能反应就低头咬他一口。
“……”
他面色一怔。
顿挫着低头,看向被我咬出几个血窟窿的手,一副完全没反应过来、或者可以说完全没想到我居然会因为想要逃离他而咬他的神情。
但他很快就扯出了一抹笑,“纱织?”
我被他的表情吓住。
要知道,五
条悟根本不会在生气的时候笑,他这个人从外表看很简单,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开心就是开心,讨厌也好,喜欢也好,在发现的那一刻,情绪就表现在了脸上。不是他不会伪装,是一向懒得做这些表面功夫。
因为是最强,所以随心所欲。
但他现在明明是在笑,可周身的气氛却冷然到极致。
“好了,不要闹了。再闹我要生气了。”
他表情缓和下来,语气听起来跟以往一样轻飘飘的,但动作却是从所未有的强硬。完全不顾我的意愿,将我打横抱起来往屋外走。
“不要。”我挣扎,却挣脱不开,眼看冰棺离我越来越远,我无力地伸出双手,眼泪掉下来,“我不要回去……!”
他假装没听见。
在我挣扎时,用力摁着我的后背,往他怀里压。
眼看就连院落都要远去,我彻底绝望,用力捶打五条悟的后背,哭得泣不成声,“我都说了明天过后随你处置,就算是死也好,什么样的惩罚都行,明明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成功什么?” 他像是没压出冷嘲热讽,“将那个尸体复活?所以你果然是像杰说的那样被诅咒了是吗?”
“你什么都不明白!”我第一次对着他撕心裂肺地吼叫。
他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冷笑着反问:“我不明白什么?不明白你什么时候凭空多了个其他的未婚夫?”
我哭到不行,视线模糊。
直到一阵轰鸣传来。
房屋倒塌,尘土齐扬,但强大的术式却停在了五条悟身后几厘米的地方。
我抬起染满湿意的脸。
就看到了让我呆滞住的一幕。
远处尘土、断木屑中,穿着蓝白和服的白发青年正巍巍然站在那里,他右手朝这个方向举起,蒙住眼睛的白色布带早已被扯开,露出仅存的那只蓝色眼睛,正静静盯着强行将我抱在怀里的五条悟的后背。
“五条大人……”
我的声音卡在嗓间,几乎发不出来。
他目光转移,落在我脸上,那双冷然的眸子忽然弯了下,是一个安抚性的微笑。也就是这个微笑,让我的眼泪瞬间决堤,我哭着朝他张开双手,大声:“五条大人——!”
五条悟的步伐顿住,但他并未回头。
只是将我胡乱扑腾的双手抓住,按回去。语气听不出什么来,“我不就在你身边吗?不过,如果你是在冲身后这只诅咒乱喊的话……”
“那你还真是,中了诅咒。”
五条悟侧身,目光冷冷地盯着那个白发青年,发动术式。可【术式顺转】全被这个诅咒的无下限隔挡在外。
“真的假的。”他语气平淡无波,“你的能力是复制吗。”
“复制了六眼,还复制了跟我差不多的长相,来迷惑这个笨蛋。”
白发青年脸上也没什么情绪,仅有的那只六眼静静凝视他,用非常奇怪蹩脚的口吻,一字一顿:“放开她。”
“这是我的。”五条悟说。
刚才的那一发【虚式】像是耗尽了他差不多的咒力,此刻身体状况极差,仅仅是往前挪动一步,身体就晃来晃去,随时有栽在地上的趋势。他稳住后,右手就再次举起,发动术式。
——伴随着术式的发动,清晰可见,他的身体正慢慢变成灰烬。
但他居然毫不在意,还在重复:“放开。”
听到这句话,他怀里之人挣扎的力道忽然加剧,像是从这句话中获取了什么力量般,她拼命地想要摆脱他的怀抱,眼圈通红地望着那个诅咒,“大人,五条大人……”
五条悟强行压下不知名的情绪,耐心回答:“我在。”
却得到了反驳:“你不是!”
“……”他愣怔住。
这个空隙,少女用力摆脱他的控制,脱离他的怀抱后,就快速朝那个诅咒奔跑去。
那个诅咒缩回释放术式的右手,已经消失一半的身体,张开双手。右眼弯起来,在笑。
最终,他们连拥抱一瞬都没做到,那个诅咒就消散于烟了。
也是。
正因为计算过以这个诅咒的消失速度,他们无法拥抱。所以在发现被挣脱后,他才会任由她跑过去。
他极力平复着心情。
没关系,没事的。
他从硝子那里了解过了,是他逼得太紧,所以纱织才会不告而别,以至于现在找了个肖似他的诅咒。在得到她的消息赶来盘星教之前,他就做好了改变自己的准备。
他走过去,将抱着衣服哭得泣不成声的少女抱进怀里,安抚:“别哭了。”
可她却一副没有活欲的表现,哭红着眼睛看他,用哀求地语气说:“杀了我吧。求您杀了我吧,让我去死。”
他身体陡然一僵:“……你说什么?”
“杀了我,让我去死。”她抓着他的衣襟,声音哽咽,哭得满脸泪水。
他回归平静,起码表面上看起来如此,“是诅咒还没好吗?没关系,我带你回高专让硝子用反转术式治疗一下,一切就会恢复了。”
“别怕。”
第51章 051
“没有被诅咒的痕迹。”
高专医务室, 家入硝子仔细检查过后,静默几秒,将烟从烟盒里掏出来,叼进嘴里, 低头点烟, “五条, 你应该做好准备了的吧。”
五条悟没回应,只是缄默地将病床上好不容易睡着的少女抱起来。
转身离开。
这个‘准备’,即使家入硝子不明说,他也心知肚明, 清楚对方所指的是失去身边人的准备。绝大多数咒术师,在选择成为咒术师后,得到的东西不会增加, 失去的却越来越多,直至最后连独属于自己的‘生命’都将流逝。
而他是最强。
他的生命虽然不会结束得那么轻易, 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回到寝室。
他将怀里的少女抱放到床上,替她擦拭脸颊上的泪痕。
四个月前,先是她消失,紧接着没多久, 便又是杰做山村任务时叛逃的消息传来。
他也是那时候才发现所谓的‘最强’, 不过是个五条家手上被称作【王牌】的傀儡。他能知道的消息,能做的事, 全都在他们可控范围内;而不被他们允许的消息和事, 他连探知的权利都没有。
比如她和杰的消息。
正是因为知道他不会那么做吧, 所以在他用术式对准他们的脑袋, 威胁他们说出来时, 才会都那么沉得住气, 甚至堪称冷静地说:“悟少爷,您清楚的吧。杀或不杀我,您都得不到消息,并且如果真的杀了我,让高层或本家发现您对纱织小姐的心意,纱织小姐一定会远比现在危险。”
他低下头,将脑袋埋进少女颈窝。
好在他还能抓住一个。
之前,是他做得太过火了,没有关心她的情绪,没有照顾到她的想法。这次之后,他绝对不会再把她逼得出走,他会在确保她安全的同时,给她足够的自由。她会拥有可以肆无忌惮聊天的朋友、同窗,会拥有快乐的生活。
至于所谓的替身这件事,完全不重要不是吗?
现在陪伴在她身边的……
是他啊。
......
...............
但他很快就发现,
过去带来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即使没再给她佩戴监听器,她也依旧不与周围人交流,七海建人、灰原雄找她搭话,她始终沉默、垂着脸抚摸手腕上的蓝宝石手链。
带她去京都校与歌姬聚餐,她也会不吃不喝,不管歌姬找怎样的话题,她都充耳不闻,盯着窗外逐渐飘下来的雪看。
最重要的是,她无时无刻不在寻死。
会在祓除任务期间,妄想死去;会在寝室里用刀具、绳索自戕;会在偶遇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时,求他们杀了自己。
明明决定好了的,给她足够的自由,他却无法做到,一点又一点,比之前更加关注她的生活。杜绝她的单独行动;将寝室中的危险品收起来;不能带她一起出任务时,就留下所有人都不能进入她也不能出去的【帐】,设下监控,盯着她的一切动向;虽然没给她佩戴监听器,也确定她大多时候会在交流中保持沉默,却依旧不敢离她太远,留神她与周围人的谈话是否提及‘死亡’。
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哭着找他,说想要跟七海他们一起吃饭,说想要自由。
她只是沉默接受。
好像这一切,全都不重要。
他也不重要。
他数不清自己多少次疲惫地做完任务回来,抱着她入睡,却又睡了没几分钟就忽然惊醒,害怕她在他熟睡的那一段时间悄悄死掉。
她越来越瘦,越来越充满死气。
还学会了新的寻死方法——
咬舌自尽。
但她是个笨蛋吧,每次都把舌头咬得血肉模糊,除了疼得眼泪冒出来,什么用处都达不到。
为了逗她开心,他买了只白色的布偶猫回来,刚看到那只猫时,她眼睛稍稍亮了下,可很快就又丧失了兴趣。
他给猫换上帅气的衣服,戴上墨镜。
她一向低垂看手链的目光,会偶尔抬起、停留在上面一瞬。
慢慢地,布偶猫可以在她怀里趴一会。
他也可以在摘掉墨镜之后,趁她神情迷惘时低头轻轻吻她一下。
她太瘦了,稍微用力一点的拥抱都要担心折断她,他每顿都会琢磨很多花样的食物。她往往不会吃,就算是吃了也会吐。
在清理完卫生去洗澡,忽然听见布偶猫尖锐的叫声,他匆匆出来,就发现她手腕被割开,正静静躺在床上。
一旁还有铁丝。
他的反转术式只能作用自身,便只好抱着她去找硝子治疗。硝子将她治好后,便欲言又止地出了医务室。
看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他举起铁丝问:“你从哪里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