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咒语,或者,教授,你自己解开。我要先带她和哈利回到霍格沃茨。旁边是几个货真价实的食死徒,你应该让傲罗把他们带走关押。这里发生的事情随后我再和你交谈,听清楚了吗?”
看着福吉面色涨红的脸,我微挑魔杖解开了束缚,在他更加便秘的表情下和邓布利多一起握住一侧黄金雕像的脑袋,在旋风中离开了魔法部。
第92章 真相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很安静。细微的鸟鸣声透过玻璃窗在寂静的屋中回响,树叶被微风拂过的沙沙声格外清晰,旁边似乎还有钟表指针转动的滴答声。
我和哈利二人静静站在办公室中,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依旧沉浸在方才剧烈而富有冲击性的一幕下。哈利显然也是这样的,面色苍白而眼神涣散的神游。
须臾,一旁的壁炉里腾起绿色的火焰,邓布利多大步走出,坐回了他的扶手椅上。
邓布利多温和的告诉我们,孩子们和凤凰社的成员都伤势稳定,没有大碍。可哈利听闻此言却异常激动,颤抖着大喊大叫。
“你根本不懂,你不懂!!!”
他紧紧攥着拳头,上身前倾撑在木桌上,几乎连桌子上的烛台都被他喷涌而出的愤怒震得发抖。有一瞬间,我竟觉得他望向邓布利多的眼神是仇恨的,像是下一秒便要冲上前去撕扯他的银白色胡须。
我皱起眉头,微微向前半步:“怎么了,哈利?冷静一......”
“滚开!!!你这个见死不救的杀人犯!!!谁知道你是不是和他狼狈为奸,害死了小天狼星!!!”
我愣愣的看着男孩用力甩开了我伸出去的左手,颤抖着抓起桌上的银灰色笔筒,胡乱扔向四周,引得画像们一阵惊呼。
“小天狼星的死是我的责任。”
邓布利多平静缓缓述说着什么,可我却一句都没再听进去。
小天狼星死了?
我恍惚的看着哈利疯了一样大力撞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随后又僵硬的止住,颤抖着走回邓布利多的对面。
我还是不能相信,几个小时前还在神秘事务司与我对峙的男人,就这么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是的,小天狼星死了,他就死在你的面前。在你发呆盯着那个该死的灰球的时候,他被贝拉特里克斯的魔咒击中,跌到了帷幔里,死了。”哈利冷硬的开口。
我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在我读取预言球内容的时候,似乎确实有一个黑影闪过,我也隐约间听到了哈利遥远的呐喊声。
所以,就在那个时候,哈利最亲近的亲人,由于我的恍惚而永远的离我们而去了?
“哈利,你知道这不是教授的错误。”邓布利多淡淡的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知道!!!”哈利愤怒的大吼,“他已经死了,你根本不在乎他!!!”
“我当然在乎他,哈利,你十分清楚。”
男孩望着邓布利多的表情更加扭曲了,我却没有任何立场开口劝说。
“她和伏......是什么关系???别想再骗我了,我都看出来了!!!你为什么相信她?!”
他近乎用尽全力的大喊着。他似乎是在谴责着我,可我却深深看到了他心底疯狂蔓延着的愧疚与恐惧。
“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邓布利多的湛蓝色眼睛中闪过一道悲伤而疲惫的光芒,随后转头望向了我,“你觉得呢,教授?我们从哪里说起呢?”
“......从莉莉·波特开始吧。”我垂下头。
邓布利多缓慢而清晰地讲述了哈利和伏地魔的渊源,从预言,父母的死亡,到二人诡异而紧密的关联,与今日神秘事务司的一切始末。
最后,他望向了我,似乎在邀请抑或是询问着什么。
“......哈利,你父母过世的那天,我在现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却也是最后一次。你的父亲那时已经死了,我努力救下你和你的母亲,但没有成功。”
“我亲眼看见伏地魔的魔咒被你身上耀眼的白光弹回,他烟消云散,而你却安然无恙。”
“再往后,我对你怀有愧疚,因此暗中观察你,希望能弥补些什么。日久天长,我逐渐喜欢上这个调皮可爱的孩子,再然后,你便都知道了。”
“你为什么对我愧疚?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哈利干巴巴的问道。
“我和他?”我轻笑一声,“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从孤儿院一起来到了霍格沃茨。我们以姐弟或兄妹相称,实则是最亲密的情人——至少那时的我认为是。五年级的时候,他打开了斯莱特林的密室,却欺骗了所有人是海格干的,包括我。”
“再然后......”我顿了顿,“再然后,他将我囚禁在一个施了空间魔法的袋子里,二十八年。”
哈利面色苍白,瞳孔收缩,大口喘息着试图平静下来。
我转过身望着窗外,继续说着。
“这数十年间,发生了许多事情,没什么值得说的,你只需要知道,我和他之间有了永远不可磨灭的刻骨仇恨,我此生最重要的挚友间接因他而死。二十八年后,也就是第一次巫师战争的时候,我的朋友,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德拉科的爷爷,卢修斯的爸爸,和邓布利多教授一起合力将我救了出去。”
“我和他曾经是最亲密的爱人,也有着最深刻的仇恨。至于我为什么对你怀有愧疚......因为邓布利多方才告诉你的预言还有后半段。”
“那不是黑魔头的宿敌——不,也是他的宿敌。他不能杀死黑魔头,但他能毁灭黑魔头。黑发黑眼的异世界女孩因为他而彻底离去——她是唯一的契机。”
邓布利多平静柔和的声音缓慢响起。
“你和他,我,你是......因为我而离去?”
他颤抖着嘴唇,语无伦次的开口,仿佛被一个几吨重的铁锤狠狠砸扁了脑袋。
“预言固然重要,但更关键的是,如何解读它,如何对待它。”我轻轻的说。
“伏地魔惧怕它,那这个预言就是他所惧怕的事物。哈利呢?你惧怕这个预言吗?”
我轻柔的望着面色苍白的男孩,他极度震惊而显得空白的表情上缓慢浮现了一丝迷茫。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天狼星死了,是我害死的,我不知道我会不会伤害你......”他垂着头,不住的呢喃。
邓布利多依旧平静而慈悲的望着哈利,可我却无法对这个孩子令人心疼的情绪视而不见。
“你怪我吗?你怪我没能救下你的教父吗?”我轻轻将他拥入怀中。
“......不,我不......”他颤抖的声音几乎不成调子。
“闭上眼睛,哈利。”我紧紧抚摸着他乱糟糟的头发,“你觉得,我是枉顾人命的恶魔吗?你觉得我是鄙视麻瓜,崇尚纯血统的巫师吗?你觉得我会因为他而伤害你吗?”
“......不......”
“那,问问你的心,你会无缘无故的伤害我吗?”
“......不。”他的声音愈发坚定。
“那你害怕吗?”
“不!我不害怕。”
在闪闪发亮的校长办公室中,我紧紧拥着这个才十几岁的孩子,感受着他细小的喘息与颤抖。邓布利多静静站立在我的身旁,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我却仿佛看到了一行泪水划过他被灰尘染脏的胡须。初生的曙光明亮而柔和,透过窗棂洒在布满碎屑的地面上。受伤的福克斯蜷缩在柔软温暖的巢穴中,毛绒绒的肚子轻微起伏,无数肖像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时光静止,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为逝去的亲人们无声哀悼。
我闭上眼。
那个人,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牺牲,什么叫做爱,他肆无忌惮的行为伤害了无数的家庭,可他却始终无法理解,更无法共情。他只知道掠夺,征服,拥有无上的力量,成为永恒的王者。他不明白每个独立而平凡的个体,却也有着自己多姿多彩而波澜壮阔的,只属于自己的人生。
生命的孕育是多么奇妙而难以言喻的事情,感情的诞生又是如此玄妙而将我们紧紧相连的纽带。他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莉莉·波特的死不是愚蠢至极的牺牲,而是心甘情愿的奉献,而这才是她无穷无尽的,强大的,他这辈子也无法得到的力量。他又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死去的凤凰社成员,每一名食死徒,那些无名无姓的人,不是统称为“他的敌人”,“他的下属”,“无关紧要的人”,而是有着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人生,有人在爱着,有人在为他们悲伤的,独一无大而伟大的人啊。
从毫不顾忌我的心愿囚禁我二十八年,到恐惧着我的离开而妥协,再到为我的表白而喜悦,我知道,爱就像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在他荒芜的心里悄悄孕育。可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理解,真正承认,真正妥协呢?我能否等到那个时候?在此期间,又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要为此丢掉性命呢?
而那个预言,那个令我肝胆皆颤的画面,我们真的要走到那一步,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才肯罢休吗?
未来一片灰暗,可我是预言中唯一的契机啊,我必须坚持,我只能坚持,因为有无数像我怀中男孩一样懵懂无辜的孩子们,他们正面色苍白的读着报纸,他们正惊恐的询问着自己的父母,他们需要我们的保护,我别无选择。
这是成年巫师必须要做的事情。
那一刹那,我突然懂得了牺牲的含义,懂得了邓布利多的无数行为和想法。今日的他格外沉默,因为我知道,他在检讨,检讨自己犯下了一个不可容忍却万分无奈的错误:
将哈利·波特当作了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孩子一样细心呵护,而不是将他看作背负着沉重责任的救世主。
是啊,他早该和哈利说起这一切的一切的,告诉他那哀伤而荒谬的过去,同样告诉他宿命般沉重而毫无光亮的未来。
可他为什么没说呢?
邓布利多无数次劝诫我,哈利必须在冒险与挫折中迅速长大,才能成为足够与那个男人抗衡的存在。我们不能够过度的保护他。
可是他自己真的做到了吗?他真的冷酷无情的将哈利当做了拯救世界的钥匙吗?
如果是的话,他早该把一切都告诉哈利的,哪里要管他能否承受事实的残酷。
他没有,他也是个普通人。
第93章 冈特的戒指戒……
1996年6月,那个不能称呼名字的神秘人在魔法部上空用魔咒绘制了巨大的黑魔印记,无数食死徒公开响应,魔法部颁布紧急通知,推翻了之前的一切陈词,承认黑魔王的复活。卢修斯·马尔福,安东宁·多洛霍夫等数名食死徒被捕,另有数名食死徒成功逃脱。
1996年7月,新任魔法部部长——鲁弗斯斯克林杰正式上任,并大刀阔斧地修缮了被黑魔王彻底毁坏的魔法部,力求给所有巫师一份安心与信心。邓布利多重新上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恢复诸多头衔与职务。阿兹卡班的摄魂怪正式倒戈,开始效忠伟大的黑魔王。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被伏地魔残忍杀害,凤凰社成员——爱米琳·万斯在交战中不幸身亡,葬礼由其家人秘密举办。
新任魔法部部长宣布,为了保证霍格沃茨的安全,防御魔咒已经被妥善布置,并分派傲罗实时巡逻,确保每一位孩子的平安。
巫师界笼罩在一片看不见光亮的黑暗中,而漩涡中心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则被邓布利多带领之下的无数巫师努力保护着,暂且保持着安全的状态。
但是,谁也不知道,给所有人以支撑的中流砥柱——邓布利多校长,却早在几个星期前便不幸重伤。
小天狼星死后,凤凰社成员为他秘密举办了葬礼,并拒绝邀请我出席。
不论是温和的卢平,冷戾少言的穆迪,抑或是不甚相熟的唐克斯和金斯莱,甚至是从未谋面的其他凤凰社成员,所有人看向我的目光都是警惕而仇恨的。
很多都看到了那天的场景。在他们的眼中,我不知因何原因假扮成了食死徒的样子,在关键时刻依旧没有出手,冷漠的看着小天狼星坠入死亡的帷幕中。
我知道,他们把我当做了黑魔王的同伙。或者即便不是同伙,至少也和凤凰社不是一伙人,是害死了小天狼星的罪人。
哈利反倒没有责怪我,试图和他们解释,但被我阻止了。
“他们说的没错。”我笑着说,“这样还让我少一些愧疚呢。”
在看到预言球的内容后,我第一时间找到亚瑟·韦斯莱——赛德瑞拉·韦斯莱的儿子,罗恩的父亲,询问墨绿色首饰盒的下落。
“母亲从未和我说过有这样的首饰盒。”他一头雾水。
我垂头,没再提起。
我又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他曾赠予我的黑曜石戒指——就是那个被我误解成求婚戒指的东西——但哪里都没有。我回忆起,戒指似乎被我随手扔到了藏蓝色的空间布袋里,之后被伪装成穆迪教授的小克劳奇夺去,并释放出了被我囚禁于其中的Tom。
我心灰意冷,没报什么希望的向邓布利多询问,却惊喜的得知,三强争霸赛后被捕的小克劳奇身上确实有一个蓝色的布袋子,并在里面发现了一名家养小精灵,后移交魔法部处理。
我急忙来到魔法部,拿着邓布利多的手令,取出了那个被当做黑魔法物品妥善保存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