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痒。
店小二送了席面过来,春纤接过来便全都摆在院中的圆桌上后,又转身拿了酒过来。
以前只有柳湘莲自己喝,所以每次桌面上就只有一只酒杯,但今天春纤高兴,说什么都想要喝几杯。
柳湘莲不傻,只是思维转动的方向与春纤明显有异。但春纤表现的那么明显还是叫柳湘莲猜到了什么。
当然,他不是猜到了春纤的身世。而是猜到了春纤可能跟白家或是乐家有仇。
至于什么仇...柳湘芝暂时还想不出来。
吃吃喝喝,偶尔说一些柳湘莲听不懂的话,时不时还会蹦跶出几句闻所未闻的语言,叫柳湘莲更加肯定春纤不是中原人。
不过...管她哪里人,是人就行。
春纤微微有些醉意的时候,她自己就发现了。喝到烂醉如泥还停不下来的是女主,她这样的乖乖喝个微醺就可以了。
想到书里和影视剧里,一对男女喝醉酒都会发生点超越安全距离的接触,春纤拍拍自己不算有肉的小胸脯。
十三四岁的小身板,你着什么急?
打了个酒嗝,简单的与柳湘莲说了声晚安,便起身回房了。
回到房间的春纤并没有立时就睡,而是站在屋子里拿着新得的长安,连挥百下,这才对着长安来了一个奔放的狂亲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去了。
春纤忘记熄烛火,柳湘莲坐的位置正好能看见春纤的房间,看着她在房间犹如群魔乱舞的一通挥,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当看到春纤竟然去亲长安,汗身都立起了来。等从开着的窗户看到没受伤的春纤倒在床上睡下了,柳湘莲这才松了口气。
再娇弱的妹纸拿起武器的时候,也跟娇弱差了十万八千里。
更何况他家里的这位,挥胳膊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能止小儿夜啼了。
╮(╯╰)╭
五天后,春纤取了给黛玉准备的东西时,发现铸器师傅不知道怎么弄的,竟然打出了三长一短总共四根鸡毛掸子杆。
可能是杆子比预期的细,这才省出了材料吧。
于是除了按计划给黛玉的,春纤自己也留了一根。用了一个可以插掸子杆的腰带后就别在了自己腰上。
而给黛玉的,则是收拾好以后连同她之前买的那些东西都装在两个大箱子里,在出发那天请柳湘莲驾车先将东西送到镖局,在那里托了镖后这才跟着柳湘莲一道出发去星城。
柳湘莲虽然是跟着春纤一块去的镖局,也是跟着春纤一起见的总镖头,但除了知道这东西是送往京城的,就只知道春纤将具体地址写在一张纸上交给了总镖头。
春纤不想让柳湘莲知道林家,但若是柳湘莲知道了,她也无所谓。但仍旧是没在托镖的时候将地址用嘴巴念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自觉的会别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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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星城路途遥远,又是炎炎夏日。好在春纤很早之前就想办法弄到了一些硝,起早煮上一壶凉茶再出发,马车里也不开火只置个冰盆解暑,到也不会太闷热。
而且马车跑起来的时候,吹进来的风经过冰盆的降温,马车里还挺凉爽的。
天热时赶路很影响胃口,好在春纤时常会煮一些茶叶蛋,带着咸味还能吃上一两个。
天热的时候,春纤便喜欢做些凉面做午饭。
煮熟的面条在凉水里过一遍,然后将早前做的肉酱或是鸡蛋酱做卤子,配上黄瓜丝,葱丝以及大蒜和旁的青菜,吃起来凉爽又饱腹。
再配上一些客栈酒楼里买的酱牛肉和卤味,一路的午饭就这么应付过去了。
午饭过后,便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春纤不同意柳湘莲在大太阳底下赶路的,所以每天中午都将临时赶制的马车遮阳棚拉出来支好,然后将折叠放在马车后面的一个折叠躺椅支在遮阳棚下面。
马车的遮阳棚是仿造了后世房车那中挂在房厢一侧的伸缩性遮阳棚弄的。
因着急赶工,再加上他们找的工匠手艺一般,所以马车的遮阳棚虽然跟房车一样都是挂在马车车厢一侧的,但却不是伸缩性的。
打开的时候,要用力往外拽,收起来的时候也需要手工卷起来的,然后用五个扣子将卷起来的遮阳布扣紧固定。而那所谓的遮阳布其实就是这个时代刷了几层桐油的防水布。
每天中午将马车赶在有树荫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吃过午饭,柳湘莲就会躺在躺椅里午睡,春纤则呆在有冰盘的马车里酣睡。
总之这日子过得平静至极。
然而就在春纤觉得日子过得很是平静的时候,意外就那样毫不征兆的出现了。
他们遇到了土匪。
十二三个人来势凶凶,都是一脸的凶神恶相,春纤在听到柳湘莲示警的一瞬间就抱紧了她放在交易系统外面的长安。
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春纤又在外面马上就要开打的时候,换下了脚上的绣花鞋。
绣花鞋不跟脚,她脚上的还是改良的拖鞋。真需要她动手或是逃跑了,这鞋一定会像她当初刚来那会儿似的,跑着跑着就找不见了。
换上一双夏天穿了也不算捂脚的锦布靴,春纤又想到自己的头发和发上的发钗,于是又迅速将自己的头发全都编成一个大辫子,最后缠在了头上。
这是担心有人会薅她头发呢。
这是除了年纪,她唯一比黛玉优秀的地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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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出行数月以来,第一次遇袭。但这一次若是处理不好,可能就也再没有下次了。
就在春纤觉得马上就要开战之时,柳湘莲竟然回身从马车最上方拿出一面小旗。
他将旗子挂在马车上,然后一脸毫不畏惧的说自己是某某镖局的。
开镖局的人都有自己的旗帜,往常插在马车或是马背上,那些沿路的土匪就不会打劫他们。
倒不是什么规矩,而是每一家镖局能顺顺利利的开起来,走的都是靠着无数前人用自己的鲜血趟出一条安全的路。
反正就是先打后拉那套,你好我好大家好。你给我面子,我也不叫你面子落地上,年尾交些保护fei,不比你死我活好?
然而这些道上规矩都是跟那些已经成规模的土匪山贼讲的,像那中游击做案的...就只能来硬的。
很明显他们今天就遇到了流匪。
柳湘莲自报镖局名号,那边不买帐不说,竟然还污言秽语的开起了黄腔。
那话别说柳湘莲听了如何,就是春纤听了都有些忍不了。
坐在习惯的老位置,春纤先是将马车帘掀开一点点,打量了一回马车前面站着的人。
很明显他们这是被包围了。
“打的过吗?”这么多人,手上都拿着利器,春纤一时间便觉得胜算不大。“马车能直接冲过去吗?”
如果能直接冲过去,那他们在前面,这帮子土匪就落在了身后,只要他们追来,她就将存在交易系统里的生石灰顺着窗户散出去。
若只是他一个人,打不过也能逃出生天。只是人太多,里面正经有几个是练家子。柳湘莲担心一会儿打斗起来顾及不到春纤。
“冲不过去。前面有绊马桩,估计后面也被那帮人上了绊马桩。”听着外面那群人的叫嚣声,柳湘莲的一张脸都黑成了锅底。
“那...你跑吧。若是能找到救兵,就来救我一救。若是找不到救兵,先保全自己再说。”顿了顿,春纤又对柳湘莲说道,“若是将来有机会回京,帮我给荣国府里的一个叫晴雯的丫头捎句话,贾家绝非梁园,不妨去林姑娘那里安身立命。”
“荣国府?宝玉?”也不知道柳湘莲是怎么听人说话的,前半段直接过滤掉,直接后半句听进了心里,“你是贾家人?”
晴雯这个名字,柳湘莲并不陌生。不但因为这丫头长得美艳无双,也是因为她是宝玉房里的大丫头,做得一手好针线。他们一帮纨绔相聚时,到是时常听宝玉提起袭人和这个叫晴雯的丫头。
“当然不是。”
“对了,你姓林。你是林家人?”跟荣国府的人走的都很近的柳湘莲还真知道这个林家指的是哪一家。
“...也不是。我的事说来话长。你若想知道,回头去问林姑娘便是。”春纤知道柳湘莲若是顾及她,他俩都得交待在这里。但若是她和柳湘莲分开跑,只要老天不是想要将她当四害灭了,那她就一定能活下来。
至于柳湘莲...就这位练的那个剑法,真不像武侠小说里飞来飞去内力浑厚的大侠就是了。
只能说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而且分开跑,她无论是往外掏生石灰,还是往外散毒.药,热油火把...都不担心死人会说话。
在面对生命危险的时候,那些所谓的善良以及不必要的心慈手软就是一中拖累。
土匪面前,没有退路可言。
“还是等以后你慢慢告诉我吧。”柳湘莲好歹也是个仗义爷们,此时怎么可能真的丢下春纤自己逃命。不过由他将这批土匪拦下来,叫春纤先逃命到是能做到。从春纤要了用包袱皮包着的镖件,一边系在身上,一边对春纤说道:“将银票都贴身装了,一会儿你找到机会就往前跑。这里离前面的镇不足二十里,我们在那里见。”
这辆马车很明显是留不住了,那先将要紧之物贴身放了,也免得以后手中不便。
“好。”春纤想了想,重重点头,发现隔着马车帘柳湘莲并没有看她,便回道,“今儿初七,初九辰时末……就不用再等了。”
春纤不喜欢说三天之后,几天后的话。因为她总是弄不明白这个三天后,算不算今天,算不算大后天。这次弄明白了,下次还是会犯迷糊,也因此她从来都是直接说日期。或是直接说明天,后天,大后天。
此时春纤一说完,柳湘莲就不由心跳失律,隐隐有些不安升了起来。
而这中不安在面对面前的危机时,又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明知道你们在商量着如何脱困, 却仍旧没有上前一步,这样的人不是慢性子,就是沉得住气的那种城府极深的。
但不管如何, 这都是极难对付的硬茬子。
春纤能想到这些, 柳湘莲更是不会忽略,尽管心中不安, 但一双眼睛却冷冽非常,让人不敢轻视。
不知道这批土匪是不是还有藏在暗处侍机而动的,再加上时辰不早了, 等过一会儿天黑民, 行动更加不便...拖的越久,越对他们不利。思及此,柳湘莲不尽暗道了一声必须尽快离开此地。
回眸去看春纤, 轻声问她,“准备好了吗?”
春纤闻言低头迅速扫了自己一眼,盘起来的头发,淡蓝绣竹叶的窄袖纱袄, 水绿掐牙褙子以及一条白棉绸散腿裤子。原本脚下是一双绣花鞋,这会儿也换成了小靴子,
她的银子以及贵重物件向来都是放在交易系统里的,首饰几乎都怕磕破,所以赶路时春纤是从来不将它们放在外面的。因柳湘莲从不关心这些身外之物,再加上马车里的行李向来都是她来规置整理,倒是从来没发现什么。
放在马车里的不过是一些家常物件, 舍了也就舍了。
至于这辆她坐习惯的马车,早在洛阳的时候,柳湘莲偶尔应镖局那边的邀请出上一两次短镖。
每次柳湘莲不在家, 春纤都会迅速的定做一些东西,然后让人送到小院来,她再收到交易系统里。
像是这样的马车车箱,像是各种生活所需的物件,冬天的被子,夏天的帐子等等,春纤都订做了一些放在交易系统里。
而且这一次只要突围出去,就算不动用她的库存,新马车也不过是几日光景就又订做出来了。
按习惯将长安放在右手,后来又想到了什么,又将长安握在了左手上。
反正她练习的时候左右手都练习过。
当初是因为担心练习的时间长了,一只胳膊练出了肌肉,另一只胳膊却没有,难看又不协调,现在看来...有时候人矫情些也不算坏事。
让人痛苦和纠结的从来都是善良和恶毒的不够彻底。时至今日,拼的就是谁更心狠手辣了。
那些日日夜夜的准备和练习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那就...杀出一条生路吧。
深吸一口气,春纤的声音里已经没有多少恐慌了,“准备好了。”
说话间一把将整片车帘掀了起来,身体也朝柳湘莲靠了过去。
柳湘莲没迟疑,在春纤出来的刹那就朝春纤伸出了手。
一个伸手,一个牵上,颇有几分默契。
柳湘莲伸出来的是他的左手,而春纤递出去的正好是她的右手。
此刻,容不得春纤吐槽腹诽什么,只见柳湘莲握紧了那双时常抹脂的手后,便一个纵身带着人跳了车。
早年春纤身上留了许多疤,后来就养成涂各种祛疤膏的习惯。到了今天,她对自己的皮肤已经有了一种超越正常的重视态度。
拿最好的面脂做护手霜这事,就是春纤最常干的。
然而此时嫩滑无骨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柳湘莲却已经无心多想。
他使双剑,也使单剑,此时一手牵着春纤,一手拔出腰间配剑,先是刷刷两剑斩断两匹马与马车的牵连,其次才拉着春纤挥剑向前。
两匹马,尤其是柳湘莲的那匹可是自小就经过训练的。这会儿将它放开,它就能自己跟着柳湘莲往前走。
而另一匹从薛家‘借’来的马,也养了几个月,虽然不会跟着柳湘莲移动,但却会跟着它的同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