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找赖尚荣的,但柳湘莲太知道赖尚荣那同出一脉的贪婪,于是便走了宝玉这条捷径。
果然,宝玉在听说柳湘莲求娶晴雯的话后,先是恭喜感慨一番,然后就极热心的去帮柳湘莲要身契去了。
宝玉时常说成了亲的女儿就成了鱼眼珠,但那也分跟谁成亲。就柳湘莲这样的容貌长相,在宝玉这个颜控眼里,那就是天作之合。
反之嫁给他老子的赵姨娘,嫁给贾琏的凤姐儿,嫁给他大伯的邢夫人,这些人就是那鱼眼珠子说法的代言人。
柳湘莲拿到了身契,所花费不过一顿酒席。等谢过了宝玉,当天稍晚些时候他拿着晴雯的身契去了林家。
黛玉没见他,只叫林管事出面。见是林管事,柳湘莲心底最后那丝奢望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样...挺好。
柳湘莲和晴雯的亲事定在二月末,因晴雯无家,便从林家发嫁。
所以晴雯的这桩亲事一定下来,她和柳湘莲的事也就过了明路了。来往也不算犯忌讳了。
晴雯抱着包袱回了自己房间,一一看了一回包袱里的东西,吃了两块点心后便虔诚的绣起了嫁衣。
她会有一个家,一个不再被人卖来卖去,要来要去的家。
以后他走镖,自己卖绣活,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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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将儿子送到林家,又看了一回林家两个哥儿的院子,见自家宝贝疙瘩跟他的表叔们玩的好,虽然是放心了,但仍旧非常不舍的离开了。
没办法呀,后天就省亲了。不到省亲结束,她这边就永远不能放松。会将孩子送来,除了担心孩子的安危,也是担心元春想要看她儿子。
这么冷的天,谁知道会不会将她儿子折腾病了呢。
如今家里准备了七日的酒席以及各种足够用上七天的省亲物件,是为元春万一住在省亲别院才备着的。
林林总总的,看着不多,可光是这一笔银子就叫秦可卿尤为心疼。
在秦可卿看来,她那上了年纪的,老糊涂的亲祖父真真给她出了道难题。亲的就是亲的,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是过继到了宁国府,那贾元春也不会变成她的亲姑姑。
再怎么样,人家亲娘老子都还活着呢。
按身份,元春是她祖父的妃子,可按辈份却是她婆家的堂姑姑,她与元春所出的小公主不是姑侄关系,就是同一辈人,反正怎么都是她儿子的长辈。若不是差着辈份,到是可以运作一番。
可惜了~
秦可卿觉得可惜的时候,她那亲祖父也在抱着最小的闺女在那里想着未来东床快婿出自何处呢。
太上皇心里明白,他是一定看不到小闺女下降了,所以这位便时常将当今叫到跟前,殷殷切切的说着小公主如何如何。
当今将自己忍成了顺孝帝,就这么个啥事都不影响的幼妹还真没叫顺孝帝忌惮。于是见太上皇这般,他更是表现出了长兄如父的情操来。
至于以后会不会用到这个幼妹和亲...那不是还没到以后呢嘛。
到时再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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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正在积极备孕,无论如何都必须趁着太上皇驾崩前侍上寝。只要侍寝成功了,她的情郎就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不过,就是如今想要幽会困难了些。
不过困难就是用来克服的,迎难而上,他们可以的。
元春还不知道太上皇那身子已经败坏的不成样子,没办法让女人受孕。所以他如今不宠幸后宫压根不是什么修身养性,而是真的利不从心了。
御医下过的诊断并没有被广而告知,甚至都没写在脉案上。所以当元春怀孕的消息诊出来的时候,凶险刹那间,想想都叫人不寒而栗。
正月十三这日,元春用了些手段将太上皇留在了她的寝宫,俩人吃了些酒后,太上皇便宿在了这里。
太上皇好歹也是上了年纪的老头了,喝了些酒,人就犯糊涂。元春见此,忍着嫌恶凑了过去,不想太上皇那里竟是文丝不动,又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了反应。草草的弄了一回,元春要了水只让抱琴侍候着仔仔细细的洗漱了一回。然后才‘干干净净’的回了寝殿。之前留了宫女侍候太上皇清理,等元春回来的时候太上皇也早就收拾妥当了。等敬事房的太监记录了今夜侍寝后,元春就回了床上休息。
这种事情哪怕是喝多了,也都心里清楚。翌日太上皇起来后便迷迷糊糊想起了昨夜的事,看一眼还没醒的元春,也没当回事。
太上皇打小就被女人各种垂涎,这种事情就是家常便饭。反正贞/节这玩意,也不是他配拥有的。
可太上皇不知道呀,元春当天晚上就带着抱琴想方设法的跟自己的情郎幽会去了。
那**,久旱逢甘霖的,酣战许久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只要操作得当,他们就能长相厮守永远不分开。至于背叛太上皇有没有负罪感?
呸,谁叫他多吃多占了。
活该。
这二人越发的大胆后,又弄了些药悄悄的给太上皇服用助兴,等到三月初时,元春有孕一月有余。这日见太上皇来看小公主,伪父女玩闹了一通,元春见太上皇累了,便叫乳母将小公主抱下去。随后元春又打发了其他宫人,只留了抱琴在殿中侍候,这才缓缓的将自己又有了身孕的事道出来。
元春这个月都没请平安脉,待月信迟了,便知又有了身孕。元春本来是想要叫太医过来诊脉,然后再派人去报喜。后来想到之前听到的一□□间故事,说是上了年纪的人大悲大喜之下很容易来个喜丧。不想让自己的崽崽担上什么不好的名声,元春便决定她自己先露一点消息,然后缓着跟太上皇说,等叫来太医报喜读时也不会乍然知道而乐极生悲了。
不想元春刚露出了一点口信,太上皇的脸色就变了,元春心里一个‘咯噔’正觉不妙时,就听到太上皇喝骂了一声‘贱人’。
元春那张脸瞬间惨白,她本就心虚,如今更是怕得厉害,只听到这俩个字被太上皇带着满满杀气的说出一为,便心知坏菜了。
她也算是有决断的,在太上皇剧烈喘息后似要喊人进来的时候,想都不想的朝太上皇扑了过去。
元春正值盛年,闲着没事总会自己抱着小公主亲近,小孩都是迎风就长的年纪,所以时间一长,元春的臂力也就练出来了。
将太上皇扑倒,双手捂着太上皇的嘴巴不叫他发出一点声音。太上皇一上了年纪的老头,被元春压在下面不说,又有反应过来的抱琴帮着元春摁住太上皇胡乱向上挥动的胳膊,没多久太上皇就被这主仆俩个捂死了。
见太上皇不挣扎了,元春又捂了一会儿,然后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瞬间爬离太上皇的遗体,主仆俩个面面相窥,然后又齐刷刷的看向太上皇。最后还是元春缓过神来,飞快的对抱琴交待了一句,然后一边飞快将太上皇的胳膊腿摆正,整理他的衣袍。一边尖叫唤人。
“来人呀,太上皇晕过去了,快传御医。”
“陛下,陛下,您醒醒,您醒醒呀。”
“娘娘,陛下,陛下怎么会躺在地上?”
一顿忙乱,宫女太监将太上皇抬到了床上后,一边安抚哭得花容失色的元春,一边去催御医和请当今以及太后过来。
御医一来,一番诊看,发现太上皇早就咽气了,当即就吓得跪在了地上。
太后和当今也随后赶了过来,见御医这样,连忙询问太上皇病情,听说太上皇薨了,都是一愣,后才齐齐失声痛哭起来。
凤藻宫这边的消息并没有瞒着人,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来了不少人,有太上皇的妃嫔,也有当今的皇后和妃子,以及尚且留在宫里的皇子,公主们。
御医不是仵作,太上皇怎么薨的,总得有个说法。于是所有人都看向元春,要元春将当时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元春拭了眼泪,然后一手拿帕子一副准备随时试泪的样子,一边又轻捂小腹道,“陛下来看公主,逗了一会儿公主后,臣妾见陛下似有疲累,便让宫人将公主抱了下去。等公主抱下去了,臣妾便与陛下说起了宫里闷热,今年夏天想去行宫避暑的话 。陛下说,说公主是他的最小的女儿,他怕是看不到公主长大下降了,京城外的那座行宫便赐与公主,说,说,说,”
太后闻言微微皱眉,追问元春,“陛下说了什么?”
元春见此抿唇道,“陛下说你既喜欢那里,等朕百年后,你就带着公主去行宫生活。陛下还说宫里那些孕育皇嗣的妃嫔可随皇嗣出宫过活。那些没,没有孕育过皇嗣的妃嫔尽数发往皇家寺院修行。还说许她们带着自己的贴己出宫,至于去了皇家寺院修不修行,怎么修行,他看不到了,也管不了。”
“就这些?”太后看了一眼当今,当今不好追问自己的庶母,便又回视了太后一眼,太后见此又继续追问元春还有什么。
“臣妾自是不敢抗旨,只是那行宫年久失修怎能住人?更,更何况臣妾这个月没有,没有那什么,可能怀了龙种。”说到这里,元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说道,“太上皇一听说臣妾有了身孕,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先是仰头大笑,随后笑声愕然而止,不等臣妾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
扑通一声,元春就跪在了地上,对着太后磕头,“娘娘容禀,臣妾,臣妾真不知道太上皇会乐极生悲,呜呜呜。”
太后:“……”压了她一辈子的缺德玩意死的还真好笑。
当今:“……”虽然是自己的亲老子没了,可是并不伤心肿么破。
其他人:“……”贾妃娘娘真心倒霉,报喜将太上皇报没了。
自元春说完,除了元春哭泣的声音,整个大殿静悄悄的没谁发出半点声响。而站在一旁的御医,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旁人也许会觉得太上皇是乐极生悲直接将自己给薨了的。但他知道,太上皇八成是怒极攻心,这才一口气没上来气死的。
想到当初为了规避风险和为了太上皇的颜面才没将太上皇不能有那啥的脉案记录下来,此时此刻,御医就说不出来的庆幸。
若那条脉案还在,这可就是一桩宫廷丑事了。
知道了惊天秘密的同时,御医也决定等忙完这阵子就立即告老还乡,然后将这件宫廷丑事守到棺材里。
你猜御医为啥会这般?
一来他不知道跟元春那啥的男人是谁,他怕这会儿子揭穿了元春的丑事,回头就被人报复了。
另一个,御医更担心的是跟元春那啥的会是当今,若真是当今,元春活不成了,当今还脏了名声,除此之外,已经出生的公主以及元春腹中的胎儿怕是都得跟着元春一块死一死了。
所以这么桩事,还是装聋做哑最合适。
太后一行人感慨完,转头就发现御医就在一旁,于是便令御医给元春诊了回脉。那御医打定主意装聋做哑,自是半点形色都没露。
诊了一回,报了个喜脉外,又说元春受了惊吓,恐动了胎气,不妨吃几副安胎药。
太上皇宠幸谁都有敬事房记录,然后到太后那里盖章。太上皇最近一阵子就只宠幸过元春,太后那里有印象,倒也没怀疑什么。
让人将太上皇移到按礼制停灵的地方,又特别体贴的以睹物思人为由叫元春暂且搬到偏殿居住便带着人哭灵去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又由着丫头侍候着去了偏殿歇息,元春拉着抱琴靠坐在一起这才开始后怕起来。
按理来说,知道自己又要有子嗣出生都应该是喜出望外的神情,为什么到了太上皇这里,第一反应竟然是暴怒的骂贱人呢?
除非……
元春想到了这里,抱琴同样也想到了这里,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眼底全是后怕不已。
幸好,幸好。
“今儿真是险了。”抱琴像小时候那般,每次元春吓着时都会轻拍她背的拍元春,“也是姑娘多留了个心眼。”
是呀,当初就是害怕太上皇会乐极生悲,或是喜丧过去,或是中风了会叫她腹中的胎儿得个克父的名声,这才决定自己这边缓缓告诉太上皇,没想到竟是这般救了他们几人的性命。
元春压下后怕又开始去想太上皇不能那啥的事情除了太上皇自己知道,还有谁知道。
今天那个御医吗?
想到那个御医今天的表现,元春便又摇了摇头。
算了,不想了。如今最好是什么都不做,其他的等她缓过神来,慢慢想全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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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薨了,就是国丧。别说宫里了,就是整个京城,乃至天.朝上下都得为太上皇守国孝。
宫里闹闹哄哄了许多天,元春以动了胎气为由,也不天天去灵堂哭太上皇。隔三差五的去一会儿,然后就被包琴扶回去静养。
一直折腾到了五月份宫里才安静下来,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太上皇的妃嫔们的安置问题。
原本这些人都是太后和皇后处置,可元春横插一杠子下来,这些人就都按着太上皇的遗旨安排了。
有那些生娃的,并且娃还活着的,就欢天喜地的收拾东西准备跟着自家娃离开这个困了她们大半生的鸟笼子。
而那些没生娃的,则是一边打包自己的贴己,一边游说自己的心腹,准备带着他们组团去皇家寺院占山为王,哦不,是舒心的修行去。
至于元春,太后到是跟元春说了,行宫虽然年久失修,但是你正好怀着身子暂时出不了宫,那就先帮你将那里修缮修缮,等孩子出生了,你们娘仨再离开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