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诺林接过油渣,拿了一块吃,然后说道:“把这些鱿鱼都处理好,肚子里的乱七八糟的都弄干净,我来调配料。对了,我们今天还钓了一些鲱鱼,圣地亚哥拿着,那个要怎么做要问一下你爸爸。”圣地亚哥拿着鲱鱼等培德里克过称+记账。还有四只螃蟹是自己吃的。
“鲱鱼呀,这个时候估计有鱼籽了,或许在一些煎给客人后我们能煎鱼籽来吃,不过我爸爸每次都不让我吃沙沙的,只让我吃面面的。”涅托说,他觉得“沙沙”的口感更好。(沙沙的是鱼籽,面面的是鱼白,鱼籽是母鱼里的,鱼白是公鱼里的,就和母蟹里是蟹黄,公蟹里是蟹膏一样。具体是什么东西大家都懂~~)
“好了好了,快点弄鱿鱼吧,小心最上面那只大的,别被它咬到,我那会儿差点被咬到。”
“是吗,这只到时候给小马诺你吃,解解恨!”说着涅托开始处理鱿鱼。
马诺林开始搭配今天的调料,他看到挂着的工具里面有一把小锤子,问涅托:“培德里克叔叔这把小锤子能用吗?”这把小锤子是用来锤牛排的,可以让牛排在腌制的过称中更入味。
“当然,我家厨房的都能用。”涅托表示“ok”后马诺林开始他的操作——先干锅把辣椒放进去翻炒一下,稍微冒烟就是熟了,熟了的辣椒比干辣椒还要干,还有些脆,然后把辣椒倒在案板上,用小锤子敲碎辣椒,这样比他上次用小刀切方便多了,而且香味增加辣味减少。
敲碎后的辣椒放到碗里,然后把那些油渣也敲碎放进去,油渣是代替芝麻的,这里没有芝麻。再放入适量的黑胡椒粉、大蒜粉、盐、海酱油,调成酱汁后马诺林先自己尝了一口,然后让涅托也尝尝,“别吃多了,这个辣。”
“好的。”涅托用手指蘸了一点小心的放到嘴里,然后他的眼睛就放光了,“太好吃了!”涅托砸吧了两下嘴巴,然后拿出一块面包来,用小刷子蘸了一点在上面,然后夹着吃,“好吃,这个好吃,单独吃的话再加点,加点黄油就更美味了……”
“已经有油渣了就不要再加黄油了,那样你会腻死的。”马诺林说,虽说古巴人不喜欢吃辣,他觉得还是因人而异吧,眼前这位就是古巴吃辣里面的翘楚。“先别这么吃,煎鱿鱼放上更好吃,你的鱿鱼弄完了吗?”
“早ok了,你没看我在旁边等半天了吗?说吧,你说着我来煎鱿鱼。”
“好。”涅托比马诺林高,他来操作比马诺林更加方便,所以马诺林在一边指挥着涅托做铁板鱿鱼。不一会儿这八条大小不一的鱿鱼就做好了,而在他们专心做的时候,两位大人们已经在他们身后看着了。没有抽油烟机的时代,香味可是会向四面八方飘的~~
而某个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的人,在鱿鱼全部装盘的时候,从圣地亚哥的身边钻出来,“嘿,马诺林,我们是朋友,你没等我就开始做鱿鱼了!”
“爱德华你可来的真巧,我们刚弄完你就来了。我保证我们没有在你来之前先吃,不信你数一数鱿鱼的数量。”马诺林把盘子端到爱德华的面前,爱德华深吸了一口,虽然没吃,但是他的口水就要控制不住了。
“我相信你啦!我们就吃这个吗?我叔叔让我带来了面包!”爱德华从鲁伯特手中拿过一长条的切片面包,是那种做三明治的软面包。
“……”马诺林不想说什么了,他这都是啥朋友呀。
看着三个小家伙对着一盘鱿鱼的样子,培德里克笑着说:“孩子们,你们先到外面吃,今天还有螃蟹和鲱鱼,就让我这个露台酒店的主人给你们好好露一手吧!”
“爸爸万岁!”“谢谢培德里克叔叔。”“谢谢。”
“老伙计,你也来帮我吧,涅托吃着东西也能看着店的。”培德里克招呼圣地亚哥到厨房帮他的忙。
而三个孩子对着一盘鱿鱼,将两个大人的份留出来后,每人拿着面包片开吃。从开始用叉子叉着还算是斯文的吃,然后上手拿,最后到用自己的面包片摁住鱿鱼,在盘子里“划地盘”,最后吃的盘子都干干净净的。
不过要说吃的最多的还是涅托,不说他是最大的,而马诺林和爱德华没有他那么能吃辣,马诺林爱吃但不“能吃”,两个小的吃了要喝椰汁缓和一下嘴里的辣,但是涅托不用,所以有一半是涅托吃的。
有句俗话是“半大的小子似饿狼”,说的就是十几岁出头的男孩子吃的多。吃下这些鱿鱼去,马诺林基本饱了,接下里培德里克做的蒸螃蟹和煎鲱鱼她都吃了一点,但是爱德华和涅托却不是,爱德华吃了一只螃蟹和三块煎鲱鱼,涅托吃了两只螃蟹和五块煎鲱鱼,还有剩下的面包。
“你们俩个,这是把明天早上的饭也吃了吗?”
“当然没有,马诺林,我吃的刚刚好。”爱德华维持着“最后的优雅”用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嘴。而涅托真实多了,他的回答是一个响亮的嗝。
第28章 听爷爷讲故事
丰盛的晚餐之后,自然是要各回各家,爱德华在离开的时候说,“我的春假还有一个星期,马诺林,我叔叔同意我这段时间和你们一起玩。明天早上我们还在这里碰面然后去海上。”
“你知道我们不是去玩,钓鱼是工作也是生活,我们明天要去远一些的海,而且回来的没有今天的早。海上会有些无聊,我怕你会不喜欢。”马诺林耸耸肩。
“没事儿,有你这个朋友在,到海上怎么会无聊呢,去远海好呀,我可以见见你们那些新奇的捕鱼的东西。”爱德华坚定的说,他觉得他比马诺林大,马诺林能受得了的他也绝对可以。
而且他叔叔对他说过,跟着圣地亚哥和马诺林他会“有所收获”,虽然爱德华追问“什么收获”的时候,叔叔并没有回答他,不过爱德华想,他交到马诺林这个对胃口的朋友就是他的古巴之旅最好的收获了。
“好吧,如果你执意的话,我们在这儿等你。”马诺林觉得他能预见爱德华在船上望着四周都是海水,无聊的转圈圈的样子。
不过第二天在露台酒店见到爱德华的时候,他显然对马诺林说的“无聊”有了准备,他把他最爱的故事书带着了,当然,他的包里最多的是吃的——一瓶牛奶,三个鸡蛋,六个牛角面包还有两个苹果——在古巴,苹果这种温带水果可不多见,同样的一个苹果的价格能买十个芒果!
爱德华向马诺林展示他的背包的时候,马诺林看到这么多吃的,还是有些吃惊的,“你早上没吃饭吗?”
“当然吃了,这是我们中午的。”爱德华早上吃了,而且并没有因为昨天晚餐吃的多而少吃,和平时吃的一样。
“你中午吃这么多?”马诺林觉得是不是昨天的那一顿饭让爱德华的胃“打开了”,变得能吃了。
“当然不是,这是我们三个的。”
“中午我们可以吃钓到的鱼,就像昨天一样。”
“万一在中午之前我们没钓到鱼呢,那不就可以吃这些。”
“嘿,爱德华,我们往好处想可以吗?怎么会钓不到鱼,至少有飞鱼。”
“那也吃牛角面包吧,这是我最喜欢吃的面包,你也要尝尝。”和每个孩子喜欢向自己的好朋友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一样,爱德华想让马诺林和圣地亚哥尝尝他喜欢吃的。
“好,谢谢你,爱德华。”
“我们是朋友,不用谢的啦。”
今天虽然有爱德华在,他们还是出远海,依旧是放浮钩和地笼,还有新材料的钓线做的钓大鱼的钓索——这次和第一次用还不一样。
圣地亚哥晚上的时候回去将三股钓线编在了一起,让钓线更加的粗,更加的结实,这样能拉动大鱼,上次用新钓线虽然钓到了鱼,但是每条鱼都不到五磅,拉钓索的手感让圣地亚哥知道,卖钓线的老板说的“轻松拉动50磅的重量”夸大太多,实际最多有一半的效果,而这样编在一起才能达到他要的效果。
看圣地亚哥和马诺林各自有要忙的东西,爱德华觉得有些帮不上忙,不过忙也是忙一会儿,下完要下的钩,等待的时间就真的无聊多了。“我们要等两个小时再收一下浮钩,钓索和地笼要等到咬钩才可以。”
“那我们这段时间看书吧,我带着我最爱的《汤姆·索亚历险记》”这本书是漫画版的,和适合十岁的小孩儿的识字量,而且这本书是爱德华的叔叔在来古巴前偷偷给他买的,他已经看完两遍了,他的爸妈不让他看这种写“坏孩子的故事”的书。
听到这么熟悉的名字,马诺林愣了一下然后说:“好呀!”在名著的世界里遇到另外一本名著,这个感觉——有一种微妙的喜悦。
“需要我读给你们听吗?”圣地亚哥说。
“这里面都是简单的字和话,我能看得懂,马诺林哪里看不懂可以问我的。”
“呃……那我要全问你,我不认识几个英语。”马诺林有些尴尬的说。
“对不起,我忘了。我读上面的字,要用西班牙语给你解释什么意思……我……好像不行。”
爱德华挠挠头,他还没有到看着英语就能翻译成西班牙语的程度,虽然这两天和马诺林一起都是用的西班牙语,但是都是简单的对话,这还是西班牙语是他的第一外语才能流畅对话。
“圣地亚哥爷爷,那就拜托你给我们讲讲吧!”
“好。”于是,三个人围在小桌子旁,中间一本书,由圣地亚哥开始缓缓讲着上面的故事,用西班牙语再听一遍自己喜欢的故事,爱德华觉得很有意思,而马诺林对于圣地亚哥更加崇拜了,越发觉得他就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厉害的人。
在他们讲完第二章汤姆索亚刷墙的故事的时候,圣地亚哥放下的钓索动了,而且动的幅度有些大,“看!是钓到大雨了吗?一定是大鱼!”
“嗯,咬钩的家伙看样子个头不错。我们不急,先看完这段。”圣地亚哥不紧不慢的将这章讲完,然后再去收钓索,这次钓上来的确实是个大家伙。是一条长鳍金枪鱼,比马诺林来的第一次钓到的还要大的多。
“圣地亚哥,这条鱼有十磅了吧,是有十磅了吧!”马诺林高兴的说,如果有十磅重,就可以算到“大鱼”的行列了。
圣地亚哥掂了掂,也高兴的说:“应该差不多。”
“那么我们这条鱼要卖掉吗?”
“不,我们也好久没吃金枪鱼了,今天这条鱼就我们自己吃。”虽然最近有两次钓到金枪鱼了,但是都没有进到他们的肚子里。
“真的吗?太棒了!”是金枪鱼呀!这可比飞鱼鯕鳅西鲱鱼之类的好吃好几倍,而且这么大的金枪鱼!
“这种鱼很好吃吗?”爱德华看马诺林激动的样子,有些好奇,马诺林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昨天吃鱼的时候也没有这样,他从戳鱼的过程中抬头,问道。
“当然,比昨天的好吃多了!我们今天有口福了!”
而吃到厚厚的金枪鱼片的时候,爱德华举大拇指赞同赞同马诺林的话,“我要宣布金枪鱼是我最喜欢的鱼!”
“你不要宣布的太早了,海里可是有非常多的鱼的。”
“没关系!等到时候我再换一个最喜欢就可以了,反正鱼听不懂我说的话。”
“好吧……”
十磅的金枪鱼三个人一顿饭怎么吃都不可能吃完的,吃饱之后他们又开始收浮钩和地笼,这次浮钩收的有些晚了,上面居然有两条“英勇”的飞鱼挣扎着挂掉了,正好可以挂到钓索上当鱼饵,而地笼里今天并没有收获。
出海并不会因为有了一个收获就返航,圣地亚哥又船开出去一段距离,再次下浮钩和钓索,直到太阳西斜,大约五点的时候他们才满载着一船的收获返航回港。
“圣地亚哥爷爷,马诺林说的那个小市场是哪里,我们今天要去那里卖鱼吗?”
“哦,如果你叔叔家不用鱼的话,我们是到那边去卖的,还有露台酒店也会收点鱼。”
“我想知道怎么卖鱼,我要不和叔叔说一下,我们先去卖鱼,卖不了的再送到厨房去。”
“好,我们问一下吧。”
知道爱德华是想体验生活的卡特先生自然是同意他的要求,所以一老两小又拎着一桶的鱼去往小市场开启他们的“卖鱼翁时间”。
第29章 鱼头
刚进小市场爱德华就皱眉,这里的脏乱程度超出他的想象,而且还有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腐烂的热带水果的味道、烟草的味道还有鱼的腥味,爱德华把他的包抱在前面顺便捂住口鼻,他跟在马诺林身后,小心的避过地上的水坑和香蕉皮之类的垃圾,他有些后悔提议来这里。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圣地亚哥选择的卖鱼的地方在上风口,这次的气味比较小,爱德华到了地方就没再用包捂住口鼻(也可能是他的鼻子适应了),和周围摊位的人热络的打完招呼,圣地亚哥用水冲洗了台面,然后将小桶的鱼都倒在上面,还有他们中午吃了一部分的金枪鱼(他们中午只从中间切了最好的一段来吃)。
鱼一摆上就有人来问,因为这鱼真的太新鲜了,很少有在下午的时候在小市场遇到。有几只最后一组钓钩收上来的飞鱼还试图飞一下逃脱自己最后的命运,但是被马诺林抓回来了。
收大鱼的买家都是在早上的时候来收鱼,下午来市场的都是做了一天工的工人,他们也没钱买大鱼,只能买点小鱼或者是腌鱼——他们旁边位子上就是一个长期在小市场卖腌鱼的,他也会收大买家不要的小鱼,来腌来卖给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