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台老头的决定真是节俭又奢侈呢。
……分界线……
欧也妮24岁的生日,和去年很不一样,今年在弗洛瓦枫庄园举行生日舞会,而且已经邀请了非常多的人。
咦,你说那么抠的葛朗台老头为啥会给女儿举办生日舞会,还请人来,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还是被谁调换了脑子?
这件事要从欧也妮生日前一个月说起……
弗洛瓦枫原先的主人,弗洛瓦枫勋爵从外国回来了,回到了巴黎,他卖了封地祖产虽然让他又财务自由了,但是吧……那些贵族老爷就是有种他的东西,即使卖掉了以后也是他的迷之自信和傲慢,虽然依旧是没钱赎回他的产业。
弗洛瓦枫勋爵在巴黎的社交圈混的风生水起,而且有可能加入到上议院,成为议员老爷,在巴黎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他是一个“有心”的人,他给葛朗台老头写了信,送了礼,说是怀念这里的生活,想要再到这边住一段时间。甚至在信
里表达了对欧也妮的欣赏和爱慕,想挑着欧也妮生日的时候来顺便住下,这意思和想向外界传达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而这封信,很巴黎贵族老爷的信,比去年收到自己弟弟的信更加让葛朗台老头生气,去年他还能忍着,然后还能打着他的算盘盘算着。
但是今年这信,直接让葛朗台老头气的没吃晚饭,在餐厅里把刀叉“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开始在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面前抱怨加骂人。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些巴黎的老爷们,有个勋爵头衔就了不起了是吧,奶奶的铁锨,法兰西家养的肥虫,这个庄园是我的,是我葛朗台的!”
葛朗台老头把信给欧也妮,示意她看,继续骂骂咧咧的说:“你瞧瞧,我的女儿,你瞧瞧,这里已经是我用金币买下来的了,他居然说想到这边住一段时间,还当这里姓弗洛瓦枫吗?啊,我是给他看庄园的吗?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他那个又老又肥的肥虫,带着可笑的假发,鼻孔通天的嘴脸,居然还觊觎我的女儿。”
葛朗台老头气的直喘粗气,欧也妮拍着他的胸膛给他顺气,“别生气,爸爸,这样的人我自然不会理会的。他是个勋爵,虽然没有钱,但是我们普通人要想个法子才能对付他。”
“怎么对付?我真想把他直接赶出去,但是法律又不允许……这些家养的肥虫,没任何本事,一个贵族头衔就要把我们普通人指挥来指挥去。”葛朗台老头语气放缓一些了,但是依旧很气。
现在法兰西是有议会的君主立宪制,虽然新兴的资本家在下议院有些地位,但是拥护王室,打击资本家的呼声一直不小,所以就有了一股“再有钱也要有个贵族头衔”的风气,贵族头衔是资本开拓的buff,也是护身符。
而弗洛瓦枫这里依旧叫弗洛瓦枫是因为这里是皇帝赐给弗洛瓦枫的封地,即使转卖了,弗洛瓦枫没有被剥夺爵位,买者不是贵族,那么这块地儿依旧是叫原先的名字,这有点像西周时的分封制。而买了贵族土地的“平民”,因为土地名字不改,可以假装自己是贵族,然后通过一些手段让假装变成真的。比如说克·特·蓬风庭长,他用的“
特·蓬风”就是他购下的产业的名字,他的本来的姓氏是克吕旭。
而我们不知道葛朗台老头是出于何等考虑,没有和蓬风庭长一样进行操作,让自己的姓氏变成“葛朗台·特·弗洛瓦枫”,或许在共和政府当过市长的原因,他对于贵族头衔的看法和普通人不一样。当年,他可是可以一手承包供应共和军的葡萄酒,一手包庇流亡贵族,阻挠当局拍卖他们的产业。玩的一手两边通吃。
现在皇室和贵族又恢复了荣光,他却要被欺负到头上了,葛朗台老头自然是生气,非常的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加气葡萄果汁的口感,是“水晶葡萄+雪碧”的口感,或者减肥的亲可以喝元气森林的白葡萄味的。
葡萄籽油是可食用的,和橄榄油一样的食用,葛朗台老头拿葡萄籽油做菜吃,这“节俭又奢侈”的做法真的让人想恰柠檬,就像上次有人在评论里说的她家每年自榨山茶油吃,山茶油是橄榄油至少三倍的价格吧,吧,吧……节俭又奢侈……
还有,葛朗台老头很生气,他因为置气而花钱,这点上有些ooc了,我设想的是那种“穿着拖鞋和短裤的大爷去买房,被人无视还请出去,一气之下买下一幢房子”那种……我可以装穷,但你算什么东西鄙视我?还想予求予取?
第82章 贵族
“是要想些办法的, 我听德·格拉桑太太说,弗洛瓦枫勋爵夫人新逝, 他们有个十岁出头的儿子,弗洛瓦枫勋爵四十多快五十了,无论哪一个弗洛瓦枫都不是我们欧也妮的丈夫人选。”葛朗台太太说, 她没有说自己好友德·格拉桑夫人的坏话,其实在打牌的时候,德·格拉桑太太是极力想撮合弗洛瓦枫勋爵和欧也妮。
德·格拉桑太太不为她儿子考虑了吗?这是因为这一年来, 她从巴黎回到索莫了, 但是她的丈夫和儿子还在巴黎。她的丈夫这一年来在巴黎, 爱上了公主剧院最漂亮的一个女演员。不用说, 他的行为被索莫人一致认为是伤风败俗的。
所以,德·格拉桑太太和丈夫分了家(并不是离婚), 自己在索莫经营着银行,而儿子阿道夫据说也跟着自己的父亲染上了巴黎的坏习性。阿道夫也算是退出了欧也妮的追求者之列,为此克吕旭家好不得意,见着德·格拉桑太太就要讽刺一番,这不,德·格拉桑太太终于找到可以反击的时候了。
葛朗台太太没有说的是, 德·格拉桑太太说了弗洛瓦枫勋爵的情况后,还说只要欧也妮肯嫁给勋爵,在签订婚书的时候,把勋爵以前的产业带回去,他就可以重振家业, 成为法兰西真正的大贵族。
德·格拉桑太太极力的说着什么贵族的门第,勋爵夫人的头衔多么多么的厉害。
她说的也是对的,现在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贵族们再次迎来了荣光时刻。今年(1820年)2月份,阿图瓦伯爵之子,王储贝利公爵遇刺。极端派趁机归罪自由派,逼迫首相辞职。死了儿子的阿图瓦伯爵(现国王路易十八的弟弟,未来的查理十世)成为王储,由极端派首相组阁,在政策上大量颁布有利于旧贵族的法令。
殊不知葛朗台太太不懂这些,也不想去懂,她在听到她说“把产业带回去”的时候,想到的是“那就是要我们回到原先的房子,现在的房子多明亮多舒服,我才不要,蓬风庭长说的时候,都是他要是娶了欧也妮,可以住到这边来照顾我们,这个勋爵还不如蓬风庭长呢。”
当然,葛朗台太太觉得蓬风庭长也
是配不上欧也妮的,无他,就是觉得年龄差的有些大,蓬风庭长比欧也妮大十岁,从年龄上,勋爵也是不行的,因为他的年龄是欧也妮的两倍还多呢。
葛朗台太太是十九岁的时候嫁给了四十岁的葛朗台老头的,她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她不会说自己的丈夫一点坏话,但是身为母亲的葛朗台太太,其实不想自己的女儿像自己一样,嫁给一个比自己年长太多的人。
葛朗台一家这天晚上讨论的结果是,绝对不能和觊觎自家产业和女儿的弗洛瓦枫勋爵深交,要在欧也妮的生日上让他打消想法,还要找一个真正的大贵族作为依靠。
找个大贵族作为依靠,这在以前是不好操作的,要享受贵族的荫庇是要用钱砸的,葛朗台家是没有任何可追踪的贵族亲戚,政治生涯走的最高的纪尧姆·葛朗台还自杀了。但是现在确实有操作的空间,那就是找德·佩里侬先生,他们有石蜡硬脂蜡烛这一利益相关,不需说什么,只是邀请他来欧也妮的生日舞会就好了。
德·佩里侬先生是伯爵之后,即使现在还没有继承父亲的爵位,现在也是子爵身份,比弗洛瓦枫勋爵的男爵身份高一层。弗洛瓦枫勋爵对外称勋爵就是因为他是“公侯伯子男”中最后面的男爵,用“勋爵”这个统称可以掩盖这个尴尬。
葛朗台老头给德·佩里侬先生写了邀请信,本来这封信是欧也妮写的,但是吧,这么重要的生日舞会的邀请,还是身为父亲的邀请比较好。除了邀请德·佩里侬先生,当然还有索莫城的人,葛朗台老头想着昨天他们讨论的“把弗洛瓦枫的房间都填满,勋爵也就没地方可以住一段时间了”。
于是,本来这个月酿酒完的工人和酿酒师,被允许在弗洛瓦枫再住一个月,“你们也是葡萄园的一分子,来参加我们欧也妮的生日舞会是正该的。”
今年在弗洛瓦枫吃好喝好的工人们,自然是一口答应,并且还说会帮忙布置舞会的一切。葛朗台老头连连说“好极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了”“欧也妮一定会开心极了的”等感慨的话,然后——
葛朗台老头就这么用感情牌换来了十几位工人和他们家人免费帮忙修
葺了弗洛瓦枫,工人们得到的算是报酬的就是每人一套新衣服,参加舞会的时候穿的,以及包吃住。
欧也妮看着在庄园的大门上钉门牌干劲儿十足的工人,对葛朗台老头说:“爸爸,我们还是要给工人们一些工资吧,这一个月他们帮我们做了很多,有些活儿比葡萄园里的都要累。”
“他们是自愿的,而且每天中午都有土豆炖牛肉还不行吗?有时候还有羊肉汤,鸡块、鹅肉,还有你和娜侬烙的薄薄的有嚼劲的可丽饼,这不是工资?他们在家可是啃黑面包的!”
葛朗台老头完全不认同自己女儿的仁慈,他觉得他提供了那么好的食物和住的地方,让工人们帮他点“小忙”是应该的。
谈工资?没门!
而你说还有新衣服呢,葛朗台老头可是给工人们都做了新衣服的,这些可以抵工资吧,可各位现代人请想一下,哪个工厂发工作服还会问工人要钱?
看着葛朗台老头和工人都乐在其中,特别是工人们没觉得被压榨,有些无力的欧也妮说:“好了,爸爸,我不说这些,你们都开心就好,我去找妈妈一起绣蕾丝了。”
“去吧,去吧,生日舞会上我们欧也妮一定是最亮眼的,哦,必须的,你是舞会的主角。”葛朗台老头拥抱了一下女儿,然后继续欣赏自己定制的金光闪闪又巨大的门牌。这个门牌在“弗洛瓦枫”古老低调的门牌上面,钉在了一楼和二楼的中间,没有抹去“弗洛瓦枫”就没有违反法律,弗洛瓦枫勋爵来了也只是自个儿心里膈应。
铜制的大门牌,“gra”,每个字母在阳光下都金光闪闪,漂亮极了,一公里外人们也能一眼看到,钉好后葛朗台老头每天要看好几遍门牌,“我的名字是金色的。”
作者有话要说:德·格拉桑太太家那段是原著有的,我提前了一些。她撮合那段说辞,让欧也妮嫁给有儿子的勋爵当继室是在葛朗台老头死了以后的,那时候欧也妮是“轻蔑的微笑”回应德·格拉桑太太的。
我把这事儿提前,也是正好赶巧历史上1820年查理十世的极端保皇派势力上台,觉得1827和1820大环境差不多,才这样干的。
葛朗台老头的“包吃住不发工资”在现代没有哪 个工人能接受,但是那个时候,最底层被剥削的工人,在“在家啥也不干啃一个月黑面包”和“有肉有菜不给钱干一个月活”之间,肯定选择后者,哎,“马斯洛需求层次”一点没错。
第83章 束腰和骑马
欧也妮生日舞会上的礼服, 是好几位太太一起帮忙做的,样式是裴日冷太太从巴黎夫人的沙龙中搞到的最新的样式, 和索莫人习惯了这么多年拿破仑时期简单利索衣服不一样,泡泡袖肩膀,蕾丝方形领口, 好几层裙摆,而且这件礼服是有束腰的。
甚至原先还有裙撑,是欧也妮对裙撑不喜欢, 这时候的裙撑很重的, 实打实的木板条和铁丝做的, 感觉“像是裙子下面挂着一个空的葡萄酒桶”, 而欧也妮的形容,做衣服的太太们想象了一下, 特别是大家的生活中都多少接触葡萄酒桶,这样一想,就觉得裙撑有些搞笑和奇怪了,最终一致决定不要裙撑。
“那就多几层裙摆,这样也可以让裙子蓬松松的惹人喜爱。”就这样,没了裙撑, 但是欧也妮的这件礼服依旧有十五层裙摆,整体重量并没有多少改变。
帽子是这时候女性必不可少的装扮,而且新式样的帽子,不像平时带的那样简单小巧,一顶小小的周围是花朵装饰的矮帽, 而是有十几厘米高的帽山的帽子。
帽子上用当季最新鲜最好看的花朵和羽毛做装饰,葛朗台太太的牌友里最会插花的费因斯太太亲自操手,羽毛是高诺瓦叶打猎的时候薅到的孔雀的尾羽。还有在树林里捡的好多不知道名字的鸟的尾羽。
弄好后费因斯太太称这是她最棒的一个作品,还让她学画画的儿子照着临摹用油画画了下来,这顶帽子也让费因斯太太从插花到帽子手艺人的转变,后来她还给很多贵族太太们做了帽子。
而帽子的主人,欧也妮第一眼看到这么一顶浮夸到爆炸的帽子,就皱眉了:“妈妈,这个……太豪华了!感觉和我很不搭……”欧也妮觉得她戴上就差写上一行字“我是花瓶”了,而且这么高的帽山,欧也妮有种她是街头卖艺的里顶碗的,不,是顶花瓶的。
“这是专门为你做的,欧也妮,和你的礼服很搭的,哦,来换上礼服让妈妈看看。”葛朗台太太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招呼娜侬来拿来礼服给欧也妮穿上,在勒紧束腰的时候,欧也妮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妈妈。我没有胖这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