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艮第公爵宴会上酒庄主是老赖,公爵本人还是他们的担保人。”玛格丽特用非常巴黎腔说出这句话,“我们想公爵也不想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吧。”
“当然,这是污蔑,我怎么会是他们那样没有道德的商人的担保人,他们居然敢假借我的名头借钱不还,哎,我也只能帮你们让他们尽力还钱,不过我还是有一个要求……”勃艮第公爵依旧不忘他的“初心”,对玛格丽特说,“我帮你们要回钱后,茶花女你要单独陪我吃一次晚餐,在这里。”
“可以,陪公爵吃晚餐是我的荣幸。”玛格丽特答应了,只要不是马上,她就有办法脱身。而猜测到勃艮第公爵的要求潜在的内容,n伯爵第一次对玛格丽特有了愧疚,如果没有玛格丽特,他要和这位勃艮第公爵周旋多久他不知道。
勃艮第公爵身为地头蛇,他出面到这三位老赖的地方,对方自然不是像对待n伯爵那样,不过也是苦穷了一番,这回儿拿出了一部分的钱,剩下的n伯爵依旧说可以用留窖的陈年葡萄酒抵账,“我知道陈酒贵一些,就按照您说的今年的酒价的两倍,250法郎一桶,如何?”酒庄主想着对方不懂酒,有些年份的即使是窖藏好几年,也不会升值这么多,就同意了。
不过看着在酒窖里,那个漂亮的小姐指挥着工人搬酒,酒庄主的心在滴血,搬走了一千多桶酒,酒窖空了一半,酒庄主后悔把借来的钱用在扩建酒庄上了,除此也在后悔自己没借的时间长一点,“如果借的时间长一点,我就能自己把酒窖里的酒卖出去了,那样或许还能赚点。”但是没有后悔药,目送着自己的酒离开,手里拿着借据,酒庄主在秋风中惆怅。等他回到自己的地窖,计算被搬走的是那些年份的酒的时候,他后悔了,不过还好每个年份的都给他留了几桶,要是一桶不留,他绝对要吐血三升并且去追回。
这也是玛格丽特在选酒的时候留下一些的原因,做人做事留一分,才能长久发展,而且懂酒的人知道一桶好酒对酿酒的人是多么的重要。
另外一个酒庄主那里也是同样的操作,不,也有些不同,他借的少,而且不是没钱只是赖着不给,看到勃艮第公爵出面了,也就恨恨的打开自己存钱的箱子,把存的金拿破仑都拿出来抵债了。
最后一个看上去最难办的,其实昨天的时候,在下榻的旅馆,玛格丽特就用自己的美貌问出来那位商人真正的家,而借据上写的抵债的是他的住处,还有公爵在,又请来法院的人拿着借据要查封了商人的家,商人的妻子尖叫着拍打着自己的丈夫,一出闹剧后,葡萄酒商终于说他可以用酒来抵债,不过他只有今年的酒,而且要一桶150法郎的价格抵债。n伯爵同意了,商人也舒了一口气,虽然他没有空手套白狼套到钱,但是今年的酒算是买的高价的了。
一整天忙到了晚上才将这三家的债务弄清楚,一路上扮演“狐假虎威”那个“虎”的勃艮第公爵,终于要享受他的“大餐”了,可是吧,在他刚吩咐仆人准备上菜的时候,他那个本应该出去好几天的夫人回来了,勃艮第公爵夫人的马车刚停到家门口,她就急冲冲的下来,嘴里还大声的说着:“玛格丽特小姐是不是来了,以前巴黎那个茶花女?”
这位只在巴黎见过玛格丽特一面的公爵夫人,看到玛格丽特,就热情的拉着她的手,像是长时间没见面的朋友一样。玛格丽特一开始也对公爵夫人的表现有些惊讶,但是她看到后面进来的加西亚医生,心里明白了一些。
同来的加西亚医生今天在玛格丽特他们从公爵府出来就“掉线”,实际上是去找公爵夫人了。
从勃艮第公爵的资料中知道,这位公爵非常怕自己的夫人,因为他的爵位就是从公爵夫人的父亲那里继承的,他想要找情人是不可能的,而找交际花也要背着公爵夫人,所以……只要公爵夫人回来,勃艮第公爵也有心没胆了。
第134章 合作愉快
“真的是你, 茶花女玛格丽特!我们见过,不只是巴黎,还记得吗?在之前,巴涅尔的温泉疗养所……我可怜的侄女伊莎贝尔……”公爵夫人肥胖的身材顶开旁边的座椅, 拉起玛格丽特来, 拍着她的手背。
而公爵夫人说出的那个名字——她做“替身”的原主,老公爵巴特的女儿的名字, 让玛格丽特知道了这位的身份。
“是的, 玛丽小姐还好吗?秋天的时候在巴黎的宴会上看她的精神很不好。”
“哦,我的玛丽呀, 她还是那样,她一去巴黎就咳得厉害, 我们不敢再带她去巴黎了,加西亚医生说你用新的方法, 在新的疗养的地方找好了病, 我一开始还不信, 看你的脸色, 我信了。玛格丽特小姐,我要让玛丽也去你现在疗养的地方, 可以吗?”
“这……公爵夫人, 我现在住的地方在阿尔卑斯上的山腰上, 离巴黎很远, 而且也有些冷。”
“我不怕冷,我受够了这该死的肺结核, 玛格丽特,我想像你现在一样。”被女仆扶着的公爵小姐玛丽,满是羡慕的看着玛格丽特, “要是我的肺结核还好不了,我的艾登早晚要是别人的,我绝对不允许。”玛丽口中的艾登是她的恋人也是她的联姻对象,未来的诺曼底公爵,他们门当户对,联姻对两家都有好处。
但是因为玛丽的肺结核,现在的诺曼底公爵担心儿媳的身体能否养育未来的继承人,要玛丽的病好了再履行两家的婚约。所以,玛丽现在迫切的要治好自己的病,而玛格丽特现在的样子给了她信心。
自己的女儿提到了艾登,满脑子颜色的东西被老婆的到来打断的勃艮第公爵这会儿也严肃的说:“我帮你们讨回来欠债,你,茶花女,你把玛丽治好报答我。”
“公爵先生,您上午说的交换条件可不是这样,您上午说……”玛格丽特眯着眼,故意的说。公爵夫人的眼睛在自己丈夫和这位曾经巴黎有名的交际花之间来回看,外面的马车上还有没进来的年轻伯爵是这位交际花公开的的入幕之宾,那在自己没进来前,自己的丈夫想干什么,她太了解了。
公爵夫人的牛目瞪着自己的丈夫,勃艮第公爵马上打断玛格丽特没说完的话,这时候他的智商终于上线了:“我上午什么也没说,玛格丽特·戈蒂埃,你不想得罪一个公爵吧,你们的葡萄酒还在勃艮第。”
“当然。我很乐意帮助公爵小姐,不过我不是专门的医生,加西亚医生才是真的医生,说起来我的病还没全好,不过我会将我的治疗方法全部告诉公爵小姐的。”
“很好,我们明天就出发,去你疗养的地方。”公爵夫人拍板决定道。
“明天或许不行,我们的债主抵债的葡萄酒要运去诺曼底卖到外国之后才能回我现在住的地方,如果不卖掉葡萄酒,我们就穷的叮当响了。”
玛格丽特本来并不是要将酒通过诺曼底的港口运出去的,但是她在知道玛丽的身份后——当然玛丽并没有直接说,而是玛格丽特记忆里,身为交际花强大的人际网,让她在大脑中组织出玛丽说的艾登是谁,从而改变方案。
巴黎的交际花,只有对整个法国的贵族(甚至周边国家的贵族)后代的姻亲情况“万事通”,才能在巴黎混的风生水起,她们要知道谁是可以发展成自己的金主的;谁家有难缠的主儿;谁是被保护的金丝雀可以狠狠削一笔;谁油滑但能合作共赢……
茶花女玛格丽特能坐上第一交际花的宝座,显然也是位“豪门万事通”。果然,玛格丽特说完自己的“困难”后,急着治病的玛丽就说:“你不用担心葡萄酒,我会写信给艾登,你的人带着信去诺曼底,你必须以治我的病为先。”
“好的,没问题。公爵小姐能帮我解决我的困难,我自然会让公爵小姐满意的,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就从勃艮第出发。”玛格丽特拍板后,事情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玛格丽特在回到旅馆的时候,和加西亚医生说:“医生,您可帮我解决了大麻烦又带来了小麻烦呢,我本来想这个冬天在法国暖和点的地方过的呢?”
“是吗?我看玛格丽特小姐很开心才是,而且,我不希望我的病人太过活泼的到处乱跑,这样对治疗总是没有益处的。”加西亚放下自己背着的医药箱,微笑着说:
“以玛格丽特小姐的聪明,这个小麻烦也会变成好东西,如果夏莫尼成为第二个巴涅尔……玛格丽特小姐应该可以做到,而公爵小姐能帮你将夏莫尼宣传出去,它如果做到比巴涅尔还有名……您在巴黎曾经的身份也就不会成为您的负担。”
初次见面玛格丽特在饭桌上对n伯爵拍刀叉让加西亚医生深深的记住了玛格丽特对做过交际花的在意,再加上和n伯爵当舍友这几天套出的一些关于玛格丽特在巴黎的过往,加西亚医生对玛格丽特的感情很复杂。
说是爱情绝对不是爱情,说是同情也绝对不是同情,应该说他是一种放大化的医生对患者的感情,他想帮玛格丽特治好的不只是巴黎生活让她染上的肺结核,还有她病了的人生,这样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子,这样美好的一个人,不该因为曾经落入“沼泽”,而被要求带着泥泞走人生的全程,他要帮她冲刷掉那些泥泞。
玛格丽特深深的凝视着加西亚医生,突然仰头大笑,“加西亚医生,您当了医生真的是让法国的商界少了一位天才,哦,对了,我听说有种医生会读心术,您该不会就是那种吧,建疗养院这个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呢。”
“你说的是心理医生,他们不是读心术,是有系统的理论支撑的科学的医生。我不是,我只是主攻肺结核的医生。而且,我不喜欢经商。”加西亚医生严肃的说。
“好吧好吧,医生您又变得无趣了。谢谢您的建议和关心,让夏莫尼变成比巴涅尔更有名的疗养圣地,我们共同努力,如何?”玛格丽特向加西亚医生伸出合作的橄榄枝。
“可以。”夏莫尼成为肺结核病的疗养圣地,那么那些来的肺结核病人就是他的临床病患,这对医生来说是非常需要的。临床病例越多,越能形成一种疾病的更精确的治疗方案,攻克肺结核是加西亚医生的毕生所愿。
“合作愉快。”
第135章 公爵小姐
第二天, 玛格丽特、加西亚医生以及公爵小姐的一行人,从勃艮第出发,返回夏莫尼,而n伯爵则拿着公爵小姐写的介绍信和公爵家的仆人, 带着十几马车的葡萄酒, 前往诺曼底。
大人们对这样的“双赢”局面很满意,而一路跟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马车上, 大人们的事情完全和她无关的瑞贝儿, 是唯一有些纠结的人儿,因为她不想和n伯爵分开, 昨天事情搞定后,n伯爵可是很好的陪瑞贝儿在勃艮第玩了一通, 吃了好多当地的特色小吃,让这几天一直想着家里的宠物约克的瑞贝儿真正的展露出笑脸来。
n伯爵对瑞贝儿真的是那种父亲对女儿的宠爱, 而瑞贝儿也确实是在n伯爵身上找到了她从没拥有过的父爱。如果说在巴黎的时候n伯爵还担心别人的眼光, 现在在没几个人认识他们的勃艮第, n伯爵一点都不担心, 甚至在瑞贝儿玩的开心,说:“要是伯爵叔叔是我的爸爸就好了。”的时候, 没有及时否认, 而是想过这样会不会是一个不错的事情……
瑞贝儿是被玛格丽特领养的, 那么要做瑞贝儿的父亲, 转领养人是不可能的,那么就要和玛格丽特在一起。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冒出来让n伯爵一晚上都没睡好, 如果说在巴黎的时候,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娶玛格丽特,可是现在……玛格丽特帮他解决了催债这一重大难题(催不上债来他明天就会面临破产的可能), 他真的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让n伯爵这天晚上失眠了。
“伯爵叔叔,我们不能一起吗?一起做完一件事再做另一件事。”瑞贝儿有些不舍的拉着n伯爵的衣角,问道。
“现在看来不行呢,不过瑞贝儿放心,叔叔忙完后一定去夏莫尼找瑞贝儿玩,好不好。”n伯爵蹲下和瑞贝儿一样高,摸着她的头说。
“真的吗?叔叔不会骗我吧?”
“当然不会,叔叔在巴黎的时候不是说会到夏莫尼看你们,这不是来了,这次说的当然算数。”
“那我们拉钩。”
“那是什么?”
“妈妈告诉我的一种约定的方式,上帝会派天使记录下拉钩的人说的话。”
“好,我们拉钩。”n伯爵笑着用小拇指拉上瑞贝儿的小拇指,
“嗯,伯爵叔叔来夏莫尼后,我们一起带着约克去山上找叔叔爱吃的松露!约克可是找松露的好手呢。”瑞贝儿开心的说,然后瑞贝儿在公爵小姐的仆人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的真“依依不舍”的坐回前往夏莫尼的马车上。
等目送往夏莫尼的车队走了后,n伯爵才想起来“约克”这个名字就是瑞贝儿在夏莫尼养的宠物猪的名字,他愣了一下,想象自己牵着一头猪的可笑样子,笑着摇摇头,往自己的车队走。
玛格丽特在车上看着瑞贝儿和n伯爵的互动,在瑞贝儿上马车的时候,问她:“你喜欢伯爵先生,你想让伯爵先生当你的父亲吗?”
“不,妈妈,妈妈的婚姻对象才是我的父亲,我问过伯爵叔叔这样的话,他没有回答我,显然他不够爱妈妈,那他也不会是我的父亲。”瑞贝儿抱着玛格丽特,眨着天真的眼睛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