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了杀手和黑手党的工作,在此之前还从事过不少职业,只是都没有做得很好。
经常会被客人或是老板一顿臭骂,直到经过太宰治的介绍进入港口黑手党工作,才勉强得以安定下来。
因为不愿意杀人,他的职位一直停留在下级成员,好几年时间都没有涨过工资。
“我觉得算是,”银狼立原想想自己跟黑猫太宰不冷不淡的相处模式,又看看猫泽奈奈再次肯定道:“能跟太宰先生好好相处,已经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
织田作犬平淡一点头,道:“我知道了。”
这样姑且算是又找到一件擅长的事吧。
猫泽奈奈忍不住轻笑一声,疲惫紧绷的心情放松许多,道:“说得也是,能跟太宰先生好好相处也算是非常了不起的事。”
织田作犬有织田作犬的性格与魅力,完全不必计较是否与别人不同。
能做到宠辱不惊、安然自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心态。
“猫泽不是也可以吗?”织田作犬抬头看着她,道:“太宰应该不讨厌你吧?”
她抓了抓头发,含糊着应一声:“应该不会讨厌吧?”
猫泽奈奈仔细回想一下,太宰治平时的行事作风以及一些微小的习惯。
要是真的讨厌她,应该不会让她随意靠近。
“话说、在织田作先生心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是不讨厌就够了吗?”她的神情有些微妙难言,道:“织田作先生跟太宰先生不是朋友吗?”
朋友之间,至少不是不讨厌就可以成为朋友的吧。
“我们是朋友,”关于这点织田作犬倒是承认得很快,沉吟着道:“但要说喜欢又觉得有点肉麻。”
两个成年男人认识交往成为朋友,说什么喜欢多少有点肉麻。
就算知道喜欢与喜欢之间也有很多不同,但多数情况下喜欢还是用在男女方面比较多。
织田作犬不太看得懂太宰治是怎么看待猫泽奈奈,他们好像生活很接近亲密,可要说比其他的道具灵魂更加接近似乎又不是这样。
“肉麻?”猫泽奈奈疑惑看向银狼立原和金蟒兰波,问道:“立原先生和兰波先生也会觉得喜欢这个词很难说出口吗?”
银狼立原低头压着两只厚实的狼爪,思考着道:“我感觉还好,喜欢这类的词语也很容易能对家人朋友说不是吗?”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话。
大大方方告诉别人喜欢什么,在银狼立原看来并没有什么怪异别扭之处。
如果是恋人,可能还有犹豫几分觉得要慎重开口。
家人朋友基本没有什么需要特别顾忌的身份和关系,只要坦然直言就好。
“我没有对谁说过喜欢,”金蟒兰波犹豫片刻,缓缓说道:“以前服务的政府国家、搭档或是失忆以后加入港口黑手党那段时间,我都没有对谁说过这样的话。”
早已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的父母同样也是如此。
喜欢和爱之类的话,太过沉重无法轻易说出口。
倒是重视、担忧、挂念这样的话语和表述,更能清楚表达心意,说出来的效果也不会比表达喜欢和在意差多少。
“太宰先生的话……”
猫泽奈奈顺着他们的话,思考着道:“只说过喜欢螃蟹,别的没有了。”
这样算起来,男性似乎多数都是觉得喜欢二字难以开口。
“猫泽呢?”织田作犬径直问道:“你有喜欢什么人吗?”
语气平淡且直接,完全不像是在问一个女孩子有没有喜欢的人,而是在聊一个很普通的话题。
一下把金蟒兰波和银狼立原的视线吸引过去。
“我有很多喜欢的人,”猫泽奈奈翻出咒具匕首和身上一些零碎的武器咒灵开始打磨保养,神态自然回答:“太宰先生、兰波先生、织田作先生和立原先生还有高专认识的老师学生和警视厅的几位警察先生……”
打磨匕首的动作停顿一下,她抿着唇缓缓笑道:“还有小转和以前世界认识的朋友。”
以后都没什么机会见面的朋友们。
“奈奈以前的朋友?”银狼立原有些好奇,他从来没听猫泽奈奈提过这件事。
询问的目光转向织田作犬,他摇头道:“我也没听过。”
他跟银狼立原来到这个世界是同一天,银狼立原知道的事,他基本都知道,同伴不知道的事,他自然也不会知道。
金蟒兰波没有出声。
他算是几个道具灵魂中,最清楚猫泽奈奈口中的朋友指的是谁。
只是她没有什么想说的兴致,他自然不会主动揭破小姑娘想要保守的秘密与天地。
“狱门疆的事,你跟五条说了吗?”他不冷不淡开始转移话题。
毕竟是针对五条悟的阴谋,总不能不让他知道其中的关窍。
“说过了,”猫泽奈奈打量着磨得发亮,刀口吹发可断的锋锐寒芒小心把匕首收回皮套,“回来的时候就说了。”
不知道加茂宪伦安排的计划在什么时候,担心延误时机坏事,她回来就找五条悟主动说了这件事。
“五条老师家里有很多咒术古老典籍,里面说不定会有破解狱门疆的办法。”
她抿唇笑一下,道:“而且让五条老师提高警惕,比什么办法都有用。”
狱门疆的有名程度连她这种才进入咒术界不到一年的新人都知道,曾经是一位可以使用术式咒法的得道高僧死后肉.体变换而来的强大咒具。
可以封印世间万物的一切,千年不毁不灭,一直流传于世。
这样的特级咒物就算面对天元,说不定都能将其封印其中,破坏日本境内所有因为天元布置下来的结界术。
“说得也是,”金蟒兰波抬起尾巴活动一下盘久的身体,不解道:“不过加茂宪伦为什么会把计划都告诉太宰君?”
这不是他精心策划多年准备对付六眼的计划吗?这么轻易告诉太宰治,他没有想太宰治只是假意投靠他,实则准备暗中把他的计划和秘密都透露出来。
就像姐妹校交流会以后,他们都以为太宰治跟着加茂宪伦离开。
可实际上,他们只是互惠互利、互相合作的关系。
平时都没有呆在一起,要如何维持这份信任。
“我不知道,”猫泽奈奈略显沉重摇头,低声道:“不过……或许加茂宪伦当初并没有把计划全部告诉太宰先生,其余的细节都是他猜测的事。”
什么先想办法消耗五条悟大量的精力,让反转术式和精神都来不及回转,产生一丝懈怠与疲惫,再想办法把他拖住一两分钟彻底关进狱门疆。
这样的计划听起来简单,可仔细操作起来就会发现十分不易。
不知道加茂宪伦还有什么特殊的手段用以对付五条悟,面对毫无底线与原则的诅咒师,要是他们以非术师的性命威胁他们,绝对会束缚住大多数人的行动。
至少猫泽奈奈就是无法忽视非术师生命受到威胁的人。
“叮叮——”
邮件传入的声音将猫泽奈奈的思绪拉回现实,她拿出手机一看,喃喃道:“陌生的邮箱地址……?”
该不会是什么垃圾短信吧?
她这段时间也收过不少乱七八糟的短信,不过出于某种特别的考虑,她还是点开邮件看一眼。
【你能出多少钱? ——玛蒙】
猫泽奈奈差点惊跳起来,捧着手机道:“回复我了!”
“什么?”金蟒兰波不解。
她连忙落地坐下,让金蟒兰波他们也能看见邮件内容,激动不已道:“玛蒙!那个幻术师!回复我了!”
“唔、他是怎么知道你的邮箱地址?”织田作犬低头凑过来看一眼,奇怪道:“猫泽的电话刚才打过去不是没找到人吗?”
打跨国的座机电话最多只能看见来电号码,想要看见邮箱地址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那个叫玛蒙的幻术师,到底是怎么拿到猫泽奈奈的邮箱地址?
“诶、好像是哦?”她有些迷惑,捧着手机困惑道:“怎么会是邮件呢?”
金蟒兰波冷静道:“问一下就知道了。”
他们光在这里猜也毫无意义。
猫泽奈奈凝着眉,快速回复一封邮件过去。
【你不用怀疑我的身份,我只要知道你想雇佣我,自有办法得到你的联系方式。现在是你出价的时间,要是价格不够,我是不会出动的。 ——玛蒙】
正如泽田纲吉所说,玛蒙是一个只要给得起钱什么活都愿意接的幻术师。
但前提是,委托人给出的价格能令玛蒙满意,要是委托金太低或是委托内容太过麻烦,金钱与任务的麻烦程度不足以相抵扣,他是不会轻易出动的。
猫泽奈奈简单盘点一下全部的身价资产,谨慎回复一个数字。
她反手把手机屏幕一面扣下来,紧张不已道:“不知道这个数够不够,要是不够……”
“不够的数可以让五条悟去填,”金蟒兰波尾巴卷起手机翻过来,道:“咒术师一般都很有钱,五条更是掌控着五条家,一件衬衫都要二十五万日元。”
一把顶级的咒具少说上亿。
一个天资出色的咒术师苗子在有些人眼中更是价值上亿都不止,咒术界的御家这些年跟政府合作,配合他们祓除咒灵都赚了不少钱。
基本上,咒术师就没有缺钱的人。
猫泽奈奈垂眸思量,道:“请幻术师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或许五条老师根本不需要幻术师的帮助。”
她长长吐出口气,认真道:“要是玛蒙先生说不够,我就问问能不能分期给付,多接些任务总能把债还上。”
前段时间总是接一些耗费时间长、任务地点远的二级任务,导致小金库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增长,看着还是跟以前差不多。
【成交。 ——玛蒙】
及时回复的邮件让猫泽奈奈顿时安心,她大大松一口气道:“还好不需要负债。”
她差点以为真的要背上一段时间沉重的债务,辛苦打工还债。
“雇佣一个幻术师价钱不低,我们还是要找好时间再让人过来,”金蟒兰波若有所思拍着尾巴,低声道:“不知道加茂宪伦会以什么样的办法引五条入套。”
猫泽奈奈欲言又止。
她还没告诉金蟒兰波他们,幻术师与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需要走专门的指定路线过来,或者她去跑一趟把人接过来。
“尽我们的努力做好准备吧。”
她暗暗叹息一声,加茂宪伦的事只有高专的部分老师知道,狱门疆的事更是只告诉了五条悟,其他的高专学生都不知道这件事。
……
之后的日子平静无波,仿佛加茂宪伦从来没有出现,更不会有什么针对五条悟的阴谋。
直到进入正月春节的前一天,十二月十一日。
东京池袋爆发恶性伤人事件,本以为只是非术师制造出来的无目标随意伤人事件,不成想在警察开始介入以后,直径将近千米的帐轰然落下,把结界内的人统统关在其中,只许进不许出。
一些已经死去的人死而复生出现在帐内,有的是咒术师、有的是诅咒师,更有高专的人曾经熟悉的亲人同伴,带着熟悉的面容、穿着熟悉的衣服出现在帐内。
他们以温柔熟稔的口吻向自己的亲人朋友打招呼,让人分不清他们是否真的曾经死去。
咒术师可以轻易出手攻击咒灵、诅咒师,但是面对这些长相体态甚至是说话语气和走路姿态都与过去记忆中无比熟悉的人一模一样的人却无法下手。
要如何才能伤害自己过去的亲人朋友呢?即便无比确定他们已经死去,身体残缺被咒灵啃噬得破破烂烂不成人形……
咒术师们也无法对他们举起屠刀,再次选择把他们杀死祓除。
突然出现在帐中的人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好像只是单纯回来看看还活着的亲人朋友,以熟稔关心的口吻跟他们说话。
饶是心怀警惕的咒术师也不免渐渐放下戒备,简单与久违未见的人聊起来。
“这是加茂宪伦的手段吧?”
猫泽奈奈静静站在帐的外面,看着咒术师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进入帐。
就算知道帐会限制进入的人,只要进入其中就无法轻易离开,他们还是想再跟许久未见的人说一句话。
死亡来得太过突然,连告别的机会都没给他们留下。
现在看见死去的人再次完完整整出现在面前,即便知道可能是诅咒师的阴谋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
“他到底想做什么?”
猫泽奈奈眼睁睁看着原本不打算进入帐的咒术师逐步放下戒心进入其中,里面还有许多不知情看不见帐的非术师在来来回回走动。
他们全然没有感觉自己在附近绕圈子,神情自然放松,一遍遍经过同一个地方也毫无所觉。
“要去把人接过来吗?”织田作犬侧头问道。
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加茂宪伦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或许混入帐内的人群,或许人还在帐外的世界。
猫泽奈奈抿着唇,道:“我去把人接过来。”
她步并作两步跑向结界外负责监测情况动向的辅助监督,道:“伊地知先生,请把车借给我!”
“猫泽君是要去什么地方?”他一脸凝重望着结界内的情况,脸上紧张得快要冒出虚汗。
如此异常的情况就算是辅助监督也能看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