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泽奈奈摇摇头,坦然道:“纲吉先生的职业特殊想要对泽田夫人保密也是很正常的事。”
要是让家人知道自己从事危险的职业,难免会让人担心忧虑。
“还要先谢谢猫泽小姐没有告诉妈妈这件事。”泽田纲吉微微松一口气,他也不是什么逢人就想介绍自己是黑手党首领的人。
泽田纲吉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比起什么最强黑手党首领的钱财、地位,让他心甘情愿成为首领的理由还是他的伙伴、朋友们。
无法逃避的事就好好去应对。
他会在十八岁那年接下彭格列首领的位置也是同样的理由。
“纲吉先生担心的是指环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她轻眨两下眼睛,看向太宰治犹豫要不要发表自己浅薄的见解,“但是黑手党本身就不可能避免发生争斗吧?”
就像咒术师无法保证执行任务途中不会发生危险,预计的二级咒灵不会突然变成一级咒灵,拥有强大的力量总比没有应对的力量要好。
“拥有力量本身并不是一种错误,”就像五条悟同样拥有强大的力量,以一己之力改变咒术界的局势让诅咒师都不敢轻易冒头行动,“拥有强大而突出的力量更不是。”
因为力量而引来觊觎以及想要对付他们的人,这一点其实五条悟已经给出很好的答案。
以绝对的实力把所有敢生出小心思的诅咒师全部都压制下去。
她其实不太理解泽田纲吉的想法。
换作其他的咒术师估计也不会把问题归咎在指环上面。
咒术师的职业没有一点疯狂和拼劲,很难坚持下去。
“……”泽田纲吉垂眸沉默,没有回应猫泽奈奈的话。
她一时有些尴尬,干笑着道:“不过我说这些也只是自己的普通见解,具体情况还是要看纲吉先生的想法。”
猫泽奈奈内心抱头懊恼,她在替别人出什么主意!
她连一天黑手党都没有当过还想说些教训人的话,这不是没有眼色和距离感吗?说不定泽田纲吉问这样的问题,只是想寻求认同他的人。
太宰治低笑一声,鸢眸深深沉沉看着泽田纲吉,不紧不慢道:“说到底泽田先生只是在回避冲突吧?你身为黑手党首领却不想手下发生纷争和血腥暴力,无论是伤害别人还是被别人伤害。”
他一句一句剖析泽田纲吉的内心,如同最恐怖的言语操控者一言一语把泽田纲吉内心隐秘的想法都拆解摊开在白日之下让他再无法回避。
“你成为黑手党首领都不少年了,还要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吗?”
黑手党的本质就是血腥与暴力,就算他不争也会有其他人去争。
泽田纲吉今天可以因为旁
人觊觎彭格列指环而选择摧毁指环避免冲突和伤害,明天难道要为了想拉下最强黑手党彭格列的对手让位吗?
一旦话语权掌控在别人手里,再想夺取回来需要耗费的代价可能就是百倍千倍。
黑手党不是一个想不争就能不争的世界。
“治先生!”猫泽奈奈连忙拽住他,小声道:“纲吉先生是来问我们建议的。”
不是来找他们一顿批判自己的想法。
就算太宰治真的这么想,说这么多已经是交浅言深。
泽田纲吉想要怎么处理指环,最终决定还是在他手里。
“我的建议就是比起一步步后退,任由敌人把枪口对准心脏还不如成为举枪瞄准敌人的掌控者,”太宰治意味深长说道:“想要打造什么样的世界,缺少力量同样无法做到。”
他想要没有血腥暴力的黑手党世界,就用自己的强大去制定规则。
而不是在规则的逼近之下一步步后退,直至最后狼狈发现没有退路才想要夺回自己的路。
泽田纲吉一时愣住。
“不好意思纲吉先生,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猫泽奈奈打着哈哈拉住太宰治快步离开进屋避开越发尴尬的场面。
玄关的大门一关上,她立刻转身面向太宰治,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语重心长道:“治先生,在外面说话不可以这么直接的。”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们都不会显得这么不耐烦,一副想快些把人赶走的样子,太宰治面对泽田纲吉时毫不犹豫使用最辛辣的话语戳穿他心底的想法。
他明明有更委婉的做法,可以引导泽田纲吉自己去思考决定,偏偏这次犀利得可怕。
“因为我在吃醋哦,”太宰治顺势伸手环住她的腰,低头撒娇一般蹭着恋人蓬松柔软的发顶,低声咕哝道:“奈奈的心思都在泽田纲吉身上。”
唇瓣擦过她的发丝、额头,手下收紧勒住她的腰贴近身体,不动声色迫使猫泽奈奈整个人靠着他站立。
“我会看纲吉先生是因为很少见,”脚下跟着腰部收紧的力度向前一步,她昂头认真解释道:“治先生不用因为这个吃醋的。”
泽田纲吉回并盛的时间不多,她只是偶尔遇见随便聊上几句。
真正跟她关系好的是泽田奈奈。
“可是我想得到奈奈更多的关注,”他低头蹭着猫泽奈奈的脸颊、发丝,犹如猫科动物撒娇喜欢往人身上挨挨蹭蹭涂抹上自己的气味,“没有奈奈的关注,我会寂寞死掉哦?”
“我不是一直都在关注着治先生吗?”她有些无奈,手指抚顺几缕垂落下来遮挡住鸢色眼眸的黑发。
与她的细软发质一样,太宰治的天然卷其实也不太好打理,总是显得有些糟乱,要不是一张好脸尽数露出来,怕是旁人第一眼就会注意到他的头发。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引起奈奈的注意,”太宰治压着她的发顶,说话的时候声带震动连带呆在他怀里的猫泽奈奈都能感受到低沉下来的声音,“要是我不主动争取,奈奈都不会看我了。”
“这才是我们交往的第二天,奈奈这么快就对我失去新鲜感了吗?”
委屈万分的低沉失落语气说得猫泽奈奈愧疚心虚不已。
她轻轻抓紧太宰治的衬衫布料,小声保证道:“我以后会更多关注治先生。”
“不过我对治先生的感情不是新鲜感,”她略略加重语气,认真说道:“是非常认真的心情,不是容易消散的新鲜感。”
以新鲜感开始的爱情会因为赏味期限到来而结束。
她对太宰治的感情却不是简单能轻易割舍放下,三年时间的相伴相识要是有什么新鲜感也早该过去,根本等不到现在说什么新鲜感。
“奈奈对我没有
新鲜感,那我们现在算是进入老夫老妻的交往状态吗?”太宰治作出恍然的样子,故意问道。
她微微愣一下,想抬头看看他的神情。
脸颊被珍惜轻柔捧起,手指抚过她的眼角落在脑后的位置托住轻抬,鸢眸映出她无措紧张起来的神情,薄唇微张问道:“可以做那种事吗?”
“什、什么事?”她一下警惕起来。
她扭头一看突然发现他们的姿势非常危险,脚后跟悄悄往后挪一下准备不动声色拉开些许距离又被太宰治一下拉回来,问道:“奈奈是在躲我吗?”
俊秀的眉眼透着几分柔和与委屈,迳直比猫泽奈奈高出一个头的大猫咪紧紧抱住她埋在颈窝,唇瓣一下一下蹭着细嫩的肌肤。
“奈奈是在躲我吗?”他又重复问一遍。
微凉的唇落在温热的肌肤落下一串暧昧旖旎的轻吻,牙齿轻轻咬住颈下的皮肉又像猫咪玩闹怕弄痛主人以舔舐安抚。
“……没有,”她低喘一声,手指收紧扯皱衬衫的布料,羞耻道:“这里是玄关,治先生别闹。”
家门口的位置,他到底在干什么。
“不喜欢吗?”唇舌含住软嫩的耳垂,热烫的气息扑撒落在耳廓惹得敏感的肌肤飞染上红晕,“奈奈不喜欢吗?”
暧昧的低语重复伴随着亲昵的贴近相拥,几乎要让猫泽奈奈脑袋发烫充血。
她忍下快要溢出喉头的呜咽,手向后伸抓住太宰治的手腕,勉强维持住平静的声线问道:“治先生这是在干什么?”
“奈奈不是说我们之间没有新鲜感,可以直接进入老夫老妻模式吗?”
鸢眸无辜轻眨两下,趁着她语塞被噎住的时候,反扣住她的手,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问道:“还是奈奈想主动一点?”
“我没有说过这话!”她羞耻得厉害,浑身都在发烫冒汗。
身体不断升温冒汗弄得内衬的衣服紧贴着皮肤,脚下软得差点要跌坐在地上,要不是太宰治还抱着她,她可能真的要狼狈出糗。
“奈奈记性也太差了,”太宰治笑吟吟扶住她的腰,低头跟她碰一碰鼻尖轻蹭,喟叹着道:“要不是我帮你记着就要忘记刚才说过的话。”
“我没有!”她又气又羞。
后面的话,她根本没有说过。
都是太宰治自顾添加上去的话。
“好吧好吧,”他低低叹一口气,似乎非常可惜道:“奈奈说没有就没有吧。”
“本来就没有!”她羞耻至极,挣脱太宰治的怀抱。
防备着他继续乱来,她坐在玄关脱皮靴的动作都十分警惕快速,几乎是靴子一脱下来就立刻向着浴室跑去。
“我要去洗澡了。”
她回头看一眼准备抬脚的太宰治,连忙道:“治先生不准跟进来!”
就算是恋人也没有跟进浴室一起洗澡的道理。
太宰治看着她什么都没拿跑进浴室,轻笑一声弯腰整理好乱放的皮靴,再不紧不慢给自己换上室内的拖鞋,走到浴室门前轻敲两下,问道:“奈奈,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治先生去客厅稍等一下,我很快会出来的。”带着几分警惕的声音模模糊糊从门后传出来。
他拖长声音应一声,道:“那我帮奈奈把衣服洗了吧。”
猫泽奈奈一愣,手搭在门边犹豫着要不要探头出去看一眼。
太宰治会主动做家务,这种事基本不可能在他们家发生。
“怎么了?”他并不着急猫泽奈奈的回答,甚至好整以暇屈指敲了敲洗衣机的外壳,问道:“还是说奈奈比较想自己洗?”
她一时陷入迟疑,到底是陷阱还是太宰治隐晦的示好赔罪。
“既然奈奈还没想好
,我就先把衣服洗了。”太宰治拎起脏衣篓里的高专校服塞进洗衣机,洗衣粉直接整包都倒进去。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顺手又把外套塞进去,语气轻快道:“我的外套正好也可以一起洗。”
“等、等等!”听到这话,猫泽奈奈忍不住了。
她扒开门露出一小条缝隙,小心探头看一眼洗衣房似乎没什么异常,视线一转落在太宰治身上,说道:“治先生的外套是高级货,不能直接扔进洗衣机里清洗。”
要送去外面的洗衣店干洗,简单粗暴扔进洗衣机会伤害衣服的面料。
“可是我已经扔进去了,”他一脸无辜说道:“洗衣机都开始进水,总不能现在停下来。”
“当然要现在停下来!”猫泽奈奈想冲出去挽救那件造价高昂的大衣,又想起自己什么都没穿,脚步一时僵硬在原地。
她好像……
没有拿换洗的衣服进浴室。
她表情僵住,视线转向太宰治。
黑发鸢眸的青年人畜无害眨眨眼,一脸苦恼道:“洗衣机启动还能停下来吗?可是我不知道要按哪里暂停呢。”
他抬眸看向猫泽奈奈,笑吟吟道:“不然还是奈奈来吧?我对这些东西不太懂。”
猫泽奈奈咬牙,扯下浴巾随便裹在身上准备冲出浴室。
就算不是抢救太宰治的昂贵外套,也要把她的衣服拿出来!
“治先生太可恶了!”她一脚踩在毛毯上,准备跑去按下暂停键。
轰轰启动的洗衣机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滚动搅洗着缸内的衣服,丰盈的泡沫挤满其中几乎让人看不见里面的衣服,只能隐约窥见一抹黑色偶尔出现。
突然规律的震动声停下,她扶着门框看过去,喃喃自语道:“是太久没用坏了吗……?”
总是不住家里使用电器,出现故障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然而下一刻,她的想法立刻被敲个破碎。
短暂停下片刻的洗衣机开始剧烈晃动,疯狂涌出大量的水和泡沫。
猫泽奈奈差点一脚打滑,她险险扶着墙站稳,错愕问道:“治先生到底放了多少洗衣粉?”
“全部。”太宰治摸了摸下颌,惊讶道:“我以为洗衣粉加越多,衣服会洗得越干净呢。”
她睁大眼睛,重复道:“全部?”
看着漫湿裤腿并且大有把整条裤子都弄湿的泡沫水,他忍俊不禁道:“全部哦。”
猫泽奈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太宰治的家务能力。
她原本以为不会做家务没什么,各人有各人擅长的事,家务和采购可以分工,太宰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好。
现在看来,不能继续让他变成家务盲了。
她从来没见过洗衣机可以制造这么多泡沫,漫天飞舞准备冲出洗衣房蔓延向走廊外面。
顾不得计较这么多,她连忙喊道:“治先生快关门!”
“了解,奈奈长官。”太宰治心情颇好应一声,转身迈出一步直接脚下打滑啪叽一下整个人摔进泡沫堆里。
他摔得愣怔一下,顶着满头满身的泡沫坐起来,“哎呀……”
好像不小心玩大了。
“治先生?!”猫泽奈奈胡乱拨开面前乱飞的泡沫,心急之下想直接跑过去,然而沾染泡沫水的光滑地板要是这么容易走,太宰治就不会直接脚滑摔出一身泡沫连身上的衣服都沾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