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白云之外————靴子猫

"不，不，不，也不是这样说，那，那个，啊～～～～算我没说好了！"光投降。
"有想这种无聊事情的时间，不如好好看看你的棋！"亮边说，边"啪"一声把一枚黑子放到十四之六，然後象割麦子样把光的白子收割干净！
"你输了。进藤。" c
"你！你太诈了！趁我不注意～～～！"光跳了起来，就差把脚搭到板凳上。
"复盘吧。"眼皮也没抬一下！
"！！"
亮的声音如同有魔力，光一听他说"复盘"马上象听了魔笛的老鼠，乖乖坐下，开始收拾棋盘。
不对，不对，这不是我想做的！我要做的是第一步：把脚搭在凳子上，第二步：揪起塔矢亮的脖领子，第三步：告诉他："塔矢亮！你是个混蛋！"
当然"进藤光三部曲"在光有生之年是很难实现的，塔矢亮是他的克星，一直是。见了塔矢亮，光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光小打小闹的反击根本点不中亮的死穴，可是光总喜欢不停地尝试。他尝试的结果就如同西齐弗推的巨岩－－晚上推到山顶，第二天早上还是滚到他家门口儿来。
"塔矢亮，你这种性格一定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光略带惋惜地说。
"说小老师没女孩子喜欢？！我看是有人嫉妒才对！刚我看见给小老师送情书的就不下３个！"塔矢亮的终极fan北岛先生终於发话了。
"是啊，小亮一定会有许多女孩子喜欢的～！！"市河小姐不知道什麽时候也绕了过来，她满眼肯定，好象只要塔矢亮发话，她就可以证明目前就有一个人选似的。
进藤光突然发现自己势单力薄，他终於发觉要想在棋会所"打赢"塔矢亮好比登天，即使他赢了亮，也会给这些粉丝们灭了口！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亮一边气定神闲地收拾著棋盘，一边说道。
"谁啊，是谁这麽幸运？！"北岛先生很高兴地问。
"是啊，是谁啊～？"市河小姐也半期盼半担忧地问道。
亮随手捻起一枚白子，目光直落到棋子上。
"我喜欢的人就是‘围棋'。。。"
"哦哈哈哈哈～～～～小老师你好幽默啊！"北岛先生对亮的任何一句话都奉为经典，即使他说了这麽没品的话（摘自《进藤光语录》），北岛先生都能用"幽默"来解释。光看著北岛的表情，就觉得即使塔矢亮这混蛋说"地球是方的"，北岛都有坐了时空仪去1492年把哥伦布给暗杀了的可能。
市河小姐更不用说了，她笑得更开心－－"她的"小亮还是单身。
亮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那枚棋子，光似乎看到他眼睛里的坚冰正在慢慢融化，流转成无限的温柔，就如同夏日里深沈而温暖的夜空。
看著那样的亮，光有一种给抛弃了的感觉，西齐弗的大石头就这样从天而降，砸到头上－－光觉得自己就像是肥皂剧里可耻的第三者，在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时候应该"安静地走开"。。。
他果然就这样"安静地走开"，也没叫嚣著让市河小姐给他拿包，他自己默默取了包，推开会所的门走到街上。
九月的黄昏，已经褪去了白天燥热的温度，夕阳刺眼却是冰凉的照来，光感到没由来的寒冷。地铁的车窗映出他那张弃妇表情的脸，光已无力体味自己为什麽怎麽大的反应。他就是觉得自己给抛弃了，佐为的离开让光知道了什麽是失去亲人的悲痛；可亮无视他的温柔让光知道了原来心可以这麽痛，光觉得自己给掏空了。
混沌地走到了家门口，恍惚间看到眼前一簇栗色的头发在晃动。
"光仔，喂，走什麽神呢？"明明用手在光的眼前晃晃。
"呜哇，吓死我了，你干什麽？"
"切～自己走神还赖别人！"明明不屑。
"要下棋？我可没时间！"
明明看著眼前的光，已经比她高了大半个头－－他离他的天空越近，就离她的大地越远。守望了这麽久，等待了这麽久，你依然没有注意过我的感情。。。
明明很无奈，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光注意到她的机会，她知道等光开口就如同面对"天荒地老"的誓言，她藤崎明可不想等自己是老姑婆的时候再做光的新娘。
"光仔。"明明掩饰地用脚踢著石子。
"恩，什麽？"
"我，我。。。"
"你有什麽事啊？我的肚子很饿～～"
"光仔。。。我"明明下了决心地抬起头看著光，明亮的大眼睛里含著无限决心，无限的深情和无限的哀愁。光给她眼睛里的神情惊呆，光没想到人的眼睛里可以同时装下如此复杂的感情，象极了某双黑眼睛。
那双黑眼睛曾经在青森的海边也有这麽一瞬的情感溃决，那双黑眼睛比明明的眼睛更加深邃而明亮，那双黑眼睛比明明的眼睛更能吸引他的目光。。。那双黑眼睛越来越清晰，它们主人的脸渐渐显现在光的心海中央。
"塔，塔矢。。。"
颤抖的双唇轻轻吐出他的名字，明明就给定在当场。。。

"光，光仔，你刚才说什麽？！"明明不相信自己耳朵的问道。
"唔～～唔～我是说塔矢亮这个混蛋！！今天让我输的这麽惨！！"光马上补救了刚才无厘头的呼唤，"噢，对了，你要和我说什麽？"
明明无奈，自从１２岁那年他们去了光爷爷的小阁楼，光就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光这个混蛋还在想与他们"毫不相干"的塔矢亮，这委实让明明有失落感。
"啊，是，是明天是你的生日。。。"
"明天？！好快啊！我都忘记了！！"
"这个，生日礼物！！"明明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大条性格，所以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感慨。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双手递向光。
"什麽？可以打开看看吗？"光好奇。
"没什麽啦，是支手表。和，和我手上的是一对。。。"明明脸红，声音矮了下去。
夕阳洒在她的头发上，润泽在她的双颊上，涂抹在她的唇上，这个时候的明明美地如同一副印象派的名画，生动的笔触让明明在那个黄昏是如此地美丽。光也为这样的明明有一瞬间的心动，可惜只是一瞬间，正如同那桔色的斜阳－－瞬间的辉煌後便是永夜。。。
"光仔！我想在我们很老了以後，在我送给你的手表再也跑不动了以後，我们的手还是牵在一起的！"明明坚定看著光，她把她沈积了６年的感情清晰地展现在光的面前，如果进藤光这时候还不明白明明的心意的话，那他可就真是傻子了！
"明明！我！。。。"
"你现在先别回答我！明天是星期天。明天下午４点我在我们以前常去的咖啡店等你，在你１８岁生日那天决定我们的将来吧！"
明明把礼品盒硬塞在光的怀里，眨眼间就跑远了，她那头一跳一跳的栗色头发如活泼的篝火，熄灭在巷子拐角的地方，光头一次感到了感情的压力。。。

"光仔啊，明明来过，你们在门口遇到了吗？"一进门，美津子就问他。
"哦，见过了。"应付答著，在玄关处褪了鞋子，转头就看见正夫的皮鞋放在那里。
"妈妈，爸爸回来了？"
"是啊，今天公司周年庆典活动，你爸爸他偷跑回来了。在洗澡呢！"美津子从厨房探出头来，"正夫！你要洗到什麽时候，要吃饭了！"
"这就来了！"正夫漫应著，边用毛巾擦著湿湿头发，边拉开卫生间的拉门。
"爸爸！"
"哦，儿子，最近比赛怎麽样？"
"连胜哦！"
"哦！加油干！"说著一屁股就坐到沙发上，拿起一份当天的报纸看了起来。
"吃饭！吃饭！"美津子端著碗筷放到餐桌上，很不满地催促。
"来了，来了。"正夫无奈，拿著报纸坐到餐桌前，继续看报纸，"中东局势一直不稳定呢，打起仗来倒霉的还是老百姓。和平才能发展啊。"
"吃饭！！"美津子最後通牒。
"知道了，知道了"正夫自知理亏，马上把报纸放到一边，和光悄悄说，"女人就知道罗嗦！你以後可不要找这样的老婆哦～～"
"嗤～～"光差点没把嘴里的饭喷出来！"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啦！我连女朋友也没有呢！"
"我怎麽‘就知道罗嗦'了？"美津子不满，"不要以为我天天在家做饭，外面的事就什麽都不知道！‘中东'我还知道阿拉法特呢！"
"‘我已经结婚了，她就是巴勒斯坦'，好铁血柔情的人哦～～"美津子一脸陶醉，"恩？那句话是这麽说的吧？"
"是‘命中注定我与巴勒斯坦事业结合。'！"正夫替妻子的"无知"汗颜,"反正大意是这样了！你怎麽还看报纸！！吃饭！吃饭！！"

"我已经结婚了，她就是巴勒斯坦"
好熟悉的句式，今天好象是第二次听到呢！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是围棋！"
光瞳孔一缩，胃突然一阵绞痛，他觉得自己刚才还饥肠辘辘的消化系统现在突然集体罢工了。
"我吃饱了！"光一推碗就往楼上跑，好似要躲避什麽样的。
"喂！不能浪费，还没吃完呢！"美津子为自己的劳动成果就这样给糟蹋了很是愤慨。
"算了，这小子任性惯了。"正夫拉住她，示意不要强迫光了。
"我来吃吧。"说著就把光的饭菜拿到自己这边。
美津子看著他的样子，扑哧笑了起来。
"你笑什麽？"正夫不解。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出去吃饭你也喜欢吃盘子底的。。。"
"那不是因为你。。。嘿嘿～～"正夫想反驳，自己倒先笑了，"时间好快啊～～光仔也这麽大了。。。"
"是啊，时间不等人啊。"美津子一阵沈默，"不过幸好遇到你啊，很开心啊。"
"傻瓜。"
"哼～～你快吃！要快点刷碗，今天的连续剧到关键时候了！"
"肥皂剧！"
"没要你看啊～～！"
"。。。"
"。。。"

楼下传来父母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光已经没有心力去听了。他不关心阿拉法特选择的是谁，他在意塔矢亮选择的是谁。
今天棋会所里，亮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盯著一枚白子，让光感到原来嫉妒是多麽可怕的情绪，他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把那棋子给吞到肚子里的冲动！光幼稚地认为，如果棋子在他肚子里的话，亮就也会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向他。
哼！今天遇到两个选择"非人类"的变态！光很生气，他最生气的是，他很在意那个叫"塔矢亮"的变态！
他愤愤地把自己抛到床上，转念一想，自己又忽然笑了起来－－幸亏塔矢那个"混蛋"喜欢的不是某个女孩啊～～～
那他想让他选择"谁"呢？这个超大的运算让光的脑子开始痛了起来，他使劲揉搓著自己金色的刘海，想把这些怪异的想法给剔除出来。
他实在在床上翻够了咸鱼，噌跳起来，坐到自己的写字台前。明明送给他的那个礼盒安静地卧在那里，它的旁边是光在青森捡的"白子"鹅卵石。
看了看这两样东西，他顺手把礼盒拿过来，粗鲁地把包装纸撕开，盒子里那块精制的手表就这样放到掌心上来，仔细一端详－－恩，很漂亮的表。
指针在不紧不满的走著，一圈一圈，圈起流年。。。
表针如同雨天里汽车的雨刷，把光要看到的"未来"清晰的擦拭出来。那个未来里，有温宛的明明，满足的正夫和美津子，似乎还有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他站在那里却与他们格格不入，他在笑是因为戴了假面，他满足是因为他忘记他最想要什麽。
他的"未来"如同现在楼下的美津子和正夫所"上演"的那样，平实，淡泊，柴米油盐。这是他进藤光想要的未来吗？
进藤光是个不会思考"明天"的人，这完全拜他的"懒惰系统"所赐－－社会学考试只得８分，他考虑的也只是自己的零用钱问题；考院生，他也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只是想让塔矢亮正眼瞧他；翘了半年手合，学校那边考学不成，棋院里面临开除都不是他考虑的范畴，反正有美津子和塔矢亮急的跳脚，他考虑的是"我的佐为"不见了。
可是，今天进藤光终於要考虑自己一下的未来了，只因为塔矢亮神经病地对著一枚棋子看傻了眼，关键是"温柔地看傻了眼"！
"明明的时间"继续旋转，光似乎听到了时间洪流的呜咽，洪水把他越带越远带到了一个叫"光明"的未来，那里天是蓝的，水是蓝的，只有白昼不会黑天，光再也看不到那双名叫"黑夜"的眼。
不後悔吗？甘心放弃吗？ c
垂垂老暮的某一日回眸，突然发现他最想要的已经遗失在某年？
轰～～～～
那个虚假的"未来"就在疑问中坍塌，所有的幻影晨雾般消散，光觉得自己漂浮在无限的黑暗，让人心安的黑暗中。。。
扑通
扑通
扑通
扑通
熟悉的律动，和过去某天的心跳声产生共鸣，扑通，扑通。一根轻柔的羽毛就这样浮上心头。那个著魔的夜晚，如同滴上了显影剂，在光的心中越来越清晰，清晰到触手可及。
塔矢那轻柔的鼻息，塔矢那明亮的眼睛，塔矢那瓷白的肌肤，塔矢那直顺的头发，一切都不是幻觉啊，一切都曾经真实的发生过啊。。。
那个夜晚他是多麽想把他拥进怀中，那个夜晚他是多麽想把他的唇印到他唇上，不是因为他的黑色眼睛，不是因为他的柔顺直发，只是因为他是塔矢。。。

当光发现自己已经奔跑在黑夜中的时候，他的右手里紧紧握著那颗白色的石子。那石子在光的手心似乎放出光来，放射性的光线以石子为圆心幻化出无数光芒的通路，每一条通路都指向那个叫"塔矢亮"的终点。所有的迷惑都解开了，为什麽他希望他永远在他身边；为什麽他看到他落寞，他会心疼；为什麽他无视他的温柔，他会生气，只因为一个字呀，这个字是所有迷团的答案。
光现在就要跑到他面前告诉他这个"字"，不论什麽结果他都要告诉他的一个字。

砰！！砰！！砰！！砰砰！！
急促地敲著塔矢亮家的门，甚至都忘记了按门铃，或是说只有这"砰砰砰"的声音才能让他听不到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门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塔矢的声音响起来：
"请稍等。"
当塔矢亮看到站在门外的光，黑眼睛里划过一丝笑意，当然马上他的笑意就冻结在他冰冷的瞳仁儿之後。
"这麽晚来有什麽事吗？"亮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
"塔矢老师和伯母呢？"光往里探头。
"前天刚起程去的中国台北。"
"哦～那就好办了～～"光暗松一口气。
"什麽就好办了？"亮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就打算让我在门口站著？这可不是礼貌的‘塔矢亮'能办的事情！"光不知道怎麽的，一见了亮就想和他吵架。这也是源自"条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