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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两天偷懒了……
其实今天也差点想偷懒的……一一b
《少年游》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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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来,便见他睁大眼睛看向自己,宁景年不由得一笑,快步上前。
程跃眼看著他把手中的东西衣在桌边,尔後撩起衣摆坐在床边,然後小心扶他坐在在自己怀中,在此过程中,程跃一直看著他的脸,发现他的眼睛中,满满都是他的身影。
“你醒来多久了?”宁景年一手搂著他的腰,一手轻抚他的脸,把贴在程跃脸上的发一一挑至他的脑後,“我出去时你还在睡,便没叫你起来吃早点,现在午时都过了,你应该饿了吧?”
说完,他空出一只手,欲拿过他拿起来的那个餐盒,取出里头的食物,程跃在他扭过头去的时候,艰涩地道:“景年,你想做什麽?”
宁景年从餐盒里拿出一个碗,碗里盛著还冒著热气的米粥,也不知道其中加了什麽调料,餐盒打开不久,浓香立刻就逸了出来,令人不禁垂涎三尺。
“先吃东西吧。”
宁景年虽是笑著,眼里却透露不容置喙的光彩。
程跃见状,便不再做声。看著眼前飘香四逸的米粥,他试了试抬起双手,却因连根手指都抬不起而蹙起了眉。这时,宁景年用勺子舀了些雪白米粥递到他的嘴边,意思再明显不过。
程跃抬眼看了看他,宁景年微微一笑:“吃吧。”
顿了片刻,程跃含著几分无奈,张嘴吞下眼前的米粥,就这麽一来二去,温度适中的米粥很快便见了底。
“还要吃些吗?”
程跃摇头。
宁景年侧身把碗放到柜子上,同时说道:“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我身体还很虚弱,那时,你也时不时这麽给我喂东西吃。”
回首往事,的确容易感慨万分,只不过,现在的程跃一肚子的疑问,也便没了回忆过往的心情。
“景年,你带我来宁府到底是做什麽?”
“我把自己的妻子接回家有什麽不对吗?”宁景年双手环过程跃的腰际,同时握上他垂放在小腹上的双手,与之紧紧交缠。
程跃垂下眼睛看著他们握在一起的四只手,包裹在一起的温度,炙热得仿佛能够将人烫伤。
“景年,我并不是你的妻子。”
“是啊,曾经嫁给我的那人姓杜名薇,的确不是你程跃。”宁景年把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但是,掳获我心的人,却都是同一人。”
程跃闻言一愣,可他接下来的话更是令他大吃一惊。
“当年我病弱,不能与杜薇一起拜堂,还为此遗憾万分。今日正好是良辰吉日,等我让人连夜赶制的喜服送了过来,我们就拜堂,这样,不管你是杜薇还是程跃,都依然是我宁景年的妻子。”
“你疯了?”
宁景年轻笑,双眼目不转睛望著他难以置信的脸。
“我哪里疯了?”
“我是男人!”程跃很是激动,若不是因为四肢无力,他肯定跳了起来。
“那又如何?”
“男人怎麽能和男人拜堂成亲?”
“哦?”宁景年挑了挑眉,却依然一脸的无所谓。
“景年,别闹了。我当年的确欺骗了你,你可以怪我骂我找我,但请你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了。”
宁景年握住他的右手,然後抬起让掌心向上,另一只手一点一点抚过程跃掌心中的几块厚茧,然後轻轻笑道:“曾经我费尽心思想要消掉这几块茧,可如此我却庆幸当初还好没有真的消掉,要不然我一定不会相信你就是薇儿。”
“是的,我承认,听到娘把事情真相说出来时,我怨过你恨过你,想著如果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一剑捅过去。可冷静下来後,我发现再怎麽怨恨,却不是因为你其实是个男人,也不是因为你欺骗了我,而是,你就这麽离开,一去不回,若不是我无意间遇见你,发现你,我们就真的这麽错过了。”
“我怨的是你的离开,恨的是你走得如此决绝。”
程跃久久不语。他曾经想过无数次,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性别,景年会出现什麽样态度,他以为他会生气,会厌恶,会恨他怪他,但内心深处,也有那麽小小的一点希冀,盼他能接受,这个念头太渺小,渺小到令他总是不敢相信。现在听到景年的这一番话,他只觉得五味杂陈,各种滋味萦绕心头,久久不去。
他一再低估自己於景年心中的地位,然而知道他对他用情至深的时候,心胸顿开的同时,也感到苦涩万分。
他们,不该在一起……
宁景年一直看著他的脸,关注他的表情,在看他渐渐黯淡下去的目光後,似乎知晓了他心中的念头。
把脸贴在他的脸颊上,宁景年沈声却坚定地道:“以为你死去的那几年,我如行尸走肉的生活著,好不容易你又回来了,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也知道你在意什麽,可对我而言,我只在意一件事,那就是,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说完,便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看他因他最後一句话而轻颤了下眼睫毛,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宁景年安心地笑了。
在程跃脸上轻轻落下一吻,他接著道:“你在意我,我不能没有你,有了这些,我还需要在乎什麽呢?”
“我用了一夜时间就想明白了一切,失去你的那种痛苦,经历一次就够了,再经历一次,我会死去的,我真的会死去。”
他把脸深深埋进程跃的肩窝,闷闷的声音里透露著几分脆弱和掩饰不了的痛苦,在颈间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时,程跃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停止了,依然无力的手挣扎著艰难地,还是让他举起来,轻轻放在肩上的那个脑袋上。
宁景年的身体在细微的颤抖,程跃怔怔地直视著前方,最终无奈地轻叹一声,妥协地阖上双眼。
赶制好的喜服很快就送来了,宁景年一件一件地帮程跃穿上,然後再为他梳好头,系上镶玉的红色发带,把他打扮成一个俊朗的新郎。然後自己再把喜服也换上,和程跃身上所穿是同一款式,不同的是,程跃穿起来是俊朗,而他,活脱脱似一个画里走出来的仙人,眉清目秀,白玉无暇。
宁景年笑若皎光,一步一步朝似在发呆的人走近,然後弯下腰点了点他的鼻头,含笑道:“看为夫看呆了吗?”
程跃醒神,听得他这句话,脸上微微一烫,不敢再直视他。
宁景年见他如此,心满意足地凑上去就是一吻。
吉时一到,宁景年便抱著无力的程跃一同跪在神位前,从跪拜到交拜,宁景年都扶著他共同完成。在两人面对面交拜前,宁景年问他:“跃,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在一瞬间,程跃脑中闪过若是他说不,景年会不会就此罢休的念头,然而这个想法一对上宁景年直视自己的真挚的双眼,便立刻烟消云散。
赵县令曾对他说过,赵逊是他的劫,所有的聪明才智在他面前都化为一股柔肠,为他痴为他傻。
那时,程跃还不是十分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现在,他知道,景年就是他的劫,所有理智都抵不过他一丝一缕的哀求。
所以,在宁景年的直视下,程跃由衷地点了点头,让他面前的人,笑开了脸。
这一次拜堂,只有他和景年,这一次拜堂,他们的眼中,也只有彼此。
最後,宁景年抱著程跃坐在桌前,把一杯酒放进他手中,自己也拿起一杯酒,但在交手喝下这杯酒前,他道:“酒里有解药,喝下去,你就能动了。”
程跃看著他,眼中透出几分困惑。宁景年抿唇一笑,道:“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
说罢,让两人的手交缠举到面前,先看著程跃喝尽杯中的酒,自己才一口饮下。
解药才喝下并不能立刻奏效,宁景年把他抱到床上,自己也侧身坐下,先摸了下他的脸,然後解下他的发带,让他的头发披在枕上。
就仿佛是昨晚的事情又重复一次,发带解开後,宁景年又拉开他腰带,一件一件把程跃身上的衣服脱下。
“景年?”
程跃又惊又慌地看他,而宁景年却回他一个带著几分深意的目光。
双手一扯,最後一件里衣就向两边拉开,露出程跃结实的胸膛,宁景年看著,眼中似乎藏著一簇小小火焰,手情不自禁抚上,嘴里却依然平静地道:“我不会做到最後,现在,我只是想更亲近你一些。”
只可惜他的话和言行一点也不一致,说著说著,嘴巴就含上了凸出的锁骨轻轻吮著,让程跃不禁怀疑他话里的可信度。
解药刚喝下不久,虽然感觉到身体不再那麽无力,但要聚集能够把他推开的力气还需要一定时间,而宁景年似乎就看准了这点,开始大吃特吃他的豆腐。
趁著程跃无力的时候,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的宁景年几乎吻遍了他的胸膛,并在上面留下一个一个大小不一的印子,当他的吻移到程跃有著结实腹肌的小腹,眼见就要来到胯间的禁区时,程跃的双手突然按在他肩上,猛然一推,就把他推离自己的身体。
处在床边的人被这麽一推,眼见著就要头先著地落在坚硬的地面上,程跃心一慌,手伸过去,抓住他的手便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过来。
被程跃用力一推又猛然拉回来,景年便直接倒在他的身上,程跃见他安然无恙,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整个人就被他用力按倒在床上,抬头一看,就看见了宁景年眼中的得意和窃笑。
“跃,是你主动把我拉回来的哦,这下,我可要不客气享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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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中彩票还要厉害啊,餐巾系好了,刀叉准备好了,盘子也摆好了,猎物居然还自己躺到盘子上!!!
景年啊啊,接下来你再不开吃,就是对不起老妈对不起观众对不起列祖列宗啦!!
《少年游》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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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是你主动把我拉回来的哦,这下,我可要不客气享用了!”
被他猝不及防的压回床上,还没来得及为此懊恼,就听见他这句话,程跃真可谓是苦笑不得。药效在逐渐消退,尽管四肢还有些酥麻,但此刻若他真要尽全力抵抗,恐怕宁景年也吃不了多少甜头。
虽然宁景年脸上久违的狡黠让程跃有几分怀念,但衣冠不整被另一个男人压在床上,对於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他不由感到几分惧意,更何况他心底还藏著一个结,对於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情爱,对於世俗的不容许,和对於未来的迷惘……
在宁景年眼里,他的爱人又在神游了。明明衣裳半敞,明明现在根本不是适合发呆的时候。他难道不知道,红得缠绵的婚床上,他半裸身子低垂眼帘躺在被上,看起来有多麽秀色可餐吗?
没有丝毫抵抗,完全任君采撷的样子让宁景年眼中的色泽变得更是浓郁,缓缓低下头去,在他柔软的唇上印下一吻,再一点一点下移,舔著敏感的脖子,挑弄滑动的喉结,双手先唇舌一步,开垦健康柔韧的肌肤,带著火和热,千万般勾引著身下人的欲望,企图让他与自己一块沈陷欲海。
他身下的人一直很柔顺,宁景年的身体越来越热,理智也越来越稀薄,程跃的柔顺让他逐渐麻木,以为他不会再拒绝,心中彻底放开最後的一丝戒备,全心全意地亲吻著身下这具让他情热的身体。
就在宁景年觉得身体憋得难受,稍稍抬起上半身欲褪下身上的衣物时,早伺机以待的程跃伸手飞快地在没有防备的他身上点下几处穴道。
景年错愕地瞪大眼,程跃却不敢再看他一眼,把他推到床里边,便翻身下床,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头也不回地朝屋外走去,而宁景年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离开,看他消失在屏风的一头──
“程──跃──”
手放在门闩上,正要拉开,听到这声嘶厉的叫喊,程跃惊住。
他明明已经点了他的哑穴,为什麽他还能出声?
这一声嘶喊停下後不久,屋中传来宁景年痛苦的咳嗽声,程跃想起什麽,脸色顿时大变,转身就奔了过去,很快便看见宁景年倒在床上四肢抽搐,嘴角淌著一条血丝。
“你疯了,强行冲开穴道,你的筋脉会裂伤甚至断掉的!”
程跃冲上去扶住他,看他青白的脸色,心痛得不能自已。宁景年看他回来,含血的嘴角勾起冷冷的一笑:“你怎麽不走了,我现在受伤,根本拦不住你,你想走完全可以!”
脸色有些难看的程跃不说话,低头拉起他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仔细地为他探脉,知道他受伤并不严重,才略略心安。
慢慢抬起头,看向他泛白的脸色,程跃用衣袖轻轻擦去他嘴边的血丝。
“景年,如果我是一名女子,我一定会留下来,陪在你身边。可是,我是一个男人,不管再如何不舍,我还是只能选择离开。你和我不同,我从来都是孑然一人,你是一家之长,宁家需要你来支撑,你有妻子和孩子,你的母亲还盼望著你能子孙满堂,所有人都在看著你,以你为荣耀,你不该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你会被人耻笑,会被人看不起,你的家人也会伤心……”
宁景年一开始还能沈默著听著,听到後来却吃吃地冷笑,笑得程跃再说不下去。
“说啊,怎麽不说下去了,说你一切都是为我好,说我应该这样做,说我让你离开才是正确的,是天经地义的,说啊,说啊!”
看他不再说话,宁景年笑得更大声,一边笑一边说道:“爹为了我好,所以可以不顾我的意愿给我定了一门亲事,成亲那一夜我才知道妻子长什麽样叫什麽名字。你们害怕我知道妻子是个男人後会生气会痛苦,所以千方百计的瞒我骗我,我满怀期待想和自己的妻子圆房,你们就下药迷昏我。爹知道我对你上了心,为了不让我继续痴迷下去,还安排了各种各样的女子和我相见,逼我另外娶妻,最後还让你假死离开。你呢,为了我好,所以一走就干脆不回来了,现在还是一心想离开,说什麽都是为我好,为我好──可为我好之前,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你的出身地位不重要,你不能生儿育女我也不在乎,在听到你死了的消息时,我万念俱灰,若不是顾忌年迈的爹和娘,我早自尽随你一同离开。”
“是啊,我活了下来,被爹逼著娶了郭蔷,郭蔷又装成你的样子趁我喝醉时一夜纵欢,就那一夜,就生下了现在这个孩子。你们都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才是好事,可我呢,你们又要置於何地?”
景年越说越大声,说到後来,几乎是在嘶吼,红著眼眶,死死盯著面前的人。
“我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都推过来。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在撕裂我,让我痛不欲生。你告诉我,你们到底是真的为我好还是在折磨我!”
“你不在,我一日比一日过得痛苦,恨不能随你而去。後来知道你还活著,知道还能再见你,就算你其实是个男的,又能如何!又能如何!我什麽都不求,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宁家、妻子、孩子,若是这些阻挡我们在一起,那我就丢掉不要,若娘不肯让我们在一起,我就去求她直到她同意……这样够了吗?够了吗?够让你留下来了吗?”
“若是还不够,那你就告诉我怎麽做,我都照办,只要你留下来……我只想要你留下来而已……我不想再经历你离开的痛苦了……告诉我,我要怎麽做你才能留下来,告诉我啊!”
宁景年喊得声嘶力竭,一直含在眼中盈盈发光的泪最终有一颗顺著脸颊滑落,程跃再怎麽狠心,见他这样,都无法再次把他推开。
是啊,说什麽是为他好,其他都是自己的自私念头而已。说是害怕知道了真相会被他鄙弃,可如今他知道了一切还是愿意和他在一起,之所以还是选择离开,其实是自己不敢面对现实挑战,懦弱地想逃避罢了。
看著脆弱的他,程跃忍住心酸,慢慢伸出手,把这个被自己一再伤害的人搂入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