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月杀人事件簿----玖公子

作者:  录入:11-20

  早应该知道哥哥和崛部的关系不简单,却为何此刻竟有被伤害的感觉,林彰常为自己的懦弱而可笑,不能再面对他们了,只要看见他们就会想起不需要自己的做爱,非常讨厌的感觉!
  最终选择了外出旅游,他们都很是歉意,但上了飞机以後,他们还会继续做爱,对吗?
  那些羞愧转瞬即逝。
  事实上林彰常也知道,选择外出旅游并不是因为不能他们的背叛,事实上不曾觉得这是一场背叛,只是──
  自己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求,饥渴得藏了一只野兽的身体!
  下面如愿站起来了,紧张的现实,不知何时将会到来的可怕命运,记忆中的性爱,一切都纠缠著,营造了此刻的快感。
  我……我……
  一夜平安无事,早晨的时候大家都显得异常轻松,再过几天就能等来救援了,连日阴雨的天空也有露出笑颜的可能,怎能不开心?
  当然这个地方一切都是怪异的,也许眼看就要放晴的天空会再一次的阴云密布,站在庭院遥望山顶,神秘的六月雾!依旧笼於沈沈白雾深处,诡异的玉树琼花,美得不可直视。
  “六月的雾!真美,可惜见过它的美的人大多不能生还。所以这份美丽永远只在传说中。任何试图将六月雾!的美用影像记录的人都会被魔女掐紧脖子死於非命。”
  柳晓岚感慨地说著,她的表情有些无奈,更增添了林彰常对她的怀疑。
  她真的和这个地方没有任何联系,真如她所说,她是第一次来雾!镇?
  为何有时会露出过分的熟稔,那是阔别家乡的孩子才能有的依恋以及淡淡的怨恨。
  林彰常越发觉得柳晓岚可疑了。
  同时他也注意到,似乎少了几个人?
  钱洛迦自然没有出来,井芦花这些天都守在她身边,但是华天袂呢?
  虽然温柔地接近没有存在感,但真的完全消失了,还是会觉得空气有些异样,华天袂就是这样的人,他不在了,林彰常觉得气氛有些不协调。
  “华天袂呢?他还没出来吗?”
  “也许是这些天打击太大,他还在休息。”
  张小小轻描淡写地说著,端来早饭。
  “我们一起送过去吧。”
  林彰常还有很多事情要问华天袂,关於楚云涛的事情,还有──
  童谣的事情!
  他相信曾经是杂志编辑的华天袂应该比自己更懂一些,或许借用华天袂能解释童谣的意思。
  但是──
  门是虚掩著,门口可以看见已经干涸的紫红色脚印。
  张小小忍不住发抖了。
  “那个……林……林先生……能……能不能……”
  说话的时候,林彰常推开了门。

  10 血祭(猎奇,慎!)

  静静的。
  静静的。
  晨风吹鼓了窗帘,自由地吹著,宛如初生的婴儿,好奇的吹著。
  白色碎花窗帘也就这样醉倒在风中,随意地飞舞著,是美丽的少女婀娜的舞姿,更是春风中挥发的杨柳。
  风荡起了花瓣,也有少许树叶夹杂其中,但或许是错觉,竟觉得这些花叶是从窗帘上掉下来的。
  多麽浪漫的一幕。
  如果没有充溢的血腥气。
  如果没有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如果没有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身体。
  一切就是完美了。
  可惜这也不过是一场错觉,从错觉中醒来的人第一眼看见的依旧是死亡。
  华天袂已经死了。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张小小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林彰常知道,对这个女孩而言,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太过残酷,她恐怕是不能接受的。
  “你快去把人都叫过来,我来检查他的尸体。”
  “嗯。”
  用力的点头,并且迫不及待地跑出去,结果一分锺後,林彰常听见了摔倒的声音。
  唉,这个女孩到底太年轻,这些天怕是已经把她吓坏了。
  苦笑著,林彰常开始检查华天袂的尸体。
  血,流满了床单,这是一场血腥的杀戮,凶手似乎和他存在著深仇大恨,无数次的用尖锐的凶器扎进他的身体,小腹、手臂、大腿以及脖颈,全身都是伤。
  从伤口处残留的玻璃碎片可以判断凶手使用的是砸碎的酒瓶之类的东西。
  地上也有很多的玻璃碎片,上面都是血,凶手用残酷的手段杀死了这个温和的男人。
  但真正令人触目惊心的还是另一处。
  林彰常的手摸下去,在他的心脏处有一个碗口大的血洞,沾满了深紫黑色的玫瑰花瓣。
  这种花瓣是女人常用的洗澡时放在水中的浴花,干涸的花瓣被热水浸开後会散发浓烈的香气,但它此刻的出现只会让人害怕。
  因为──也许……
  林彰常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血洞上,轻轻地按下去──
  果然!
  这……
  应该是心脏的地方是空荡荡的,什麽也没有,如果硬要说哪里还有些什麽的话,就是凝了血的花瓣,无数的干枯花瓣代替原应在那里的器官,填充了他的身体,支配身体的一半的重要器官不见了!
  “第三夜,美丽的鲜花献给玛门……”
  果然是与童谣所说一样的死亡方式,鲜花,玛门,这之间存在什麽联系吗?
  而且到底是怎样残忍的凶手竟能如此的可恶,用尖锐的瓶子扎上他的全身,还……挖出人心!
  这是魔鬼才能做出的事情!
  不,不仅仅是魔鬼,被邪恶占据了灵魂的人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凶手必定是为了得到某种东西而杀人,玛门,代表贪婪罪,它所指的是死者犯有贪婪还是凶手因为贪婪而杀人?
  天谴这种东西不曾存在过,杀人的必定是人!
  但他也看得出华天袂没有反抗,也许是凶手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无法反抗,更有可能仅是因为他……他求死……或者,他认识凶手,认可了凶手……甚至……默许“他”杀死自己?
  难道凶手是钱洛迦?
  动机,手段,都像极了钱洛迦。
  林彰常陷入沈思。
  确实,钱洛迦是最有可能因为怨恨杀死华天袂的人,而因为楚云涛的死,华天袂也不会反抗钱洛迦的攻击,可是,真的这麽简单吗?
  假如钱洛迦就是藏在羊群中的黑狼,她杀死其他人的原因又是什麽!
  姑且不论她怎麽做到杀死七个人,单是作案动机就基本不存在,何况她深爱著丈夫,为了得到这男人,可以自杀威胁,为何在得到的此刻却要杀死他?
  即使是最天才的演员也不能演绎那麽真实的伤痛,失去丈夫的她也许会因为痛苦迁怒杀死华天袂,但她绝对不可能是前两夜的凶手。
  玛门?
  喜欢别人的丈夫,在钱洛迦眼中是贪婪吧。
  悲痛的女人在疯狂中杀人,林彰常为她而惋惜,但又感觉杀人现场像是被人精心布置一般。
  除了凶手,应该还有人其他人曾经出现在杀人现场!
  首先是尸体的摆放。
  正常情况下,如果不是经验丰富的解剖医生,是不能取出人的心脏还保证尸体的形态安详端正,而且床脚的的血迹也证明尸体最初是半依靠在地上,但有人移动了尸体,於是有了躺在床上的平整的安详的尸体。
  也可能是凶手移动了尸体,但根据林彰常的经验,青壮的男子的尸体需要至少两个人才能轻松移动,地上没有移动时的拖曳痕迹,证明移动尸体的人在移动的时候是将尸体架空抬起的!
  由此可以排除移动尸体的人是女性这一点。
  而後就是现场的布置了。
  第一夜和第二夜都是密室杀人,虽然无迹可寻,却还可以将凶手范围锁定在能得到钥匙的人的身上,但第三夜的现场,却变成了完全开放的空间!
  表面上开放空间杀人比密室杀人更容易推理,可窗户、房门都是打开的状态,也就证明任何人都可能是凶手。
  任何人只要能让华天袂开门,就可以成为凶手!
  唯一奇怪的是,为何凶手一定要开窗户,难道──
  窗外是森林,站在窗前能看见外面的茂密树木,因为是夏天,加上阴雨连绵,开窗以後会有蚊虫进入,所以大家都是尽量晚上关紧窗户睡觉,为何华天袂的房间却──
  (“……魔女住在山中,以狼为伴……”)
  不知何时听过的一句话滑过思考,与狼为伴的魔女……住在山中的魔女……
  可恶!
  难道凶手还是必须被归结为魔女吗?
  或者说,因为痛苦悲伤,钱洛迦召唤了魔女,在魔女的协助下杀死华天袂?
  太匪夷所思,也太过奇幻剧了。
  (“当人类无路可走的时候,就会将一切无法用已知的知识解释的东西归类为魔法。古代被称为魔法的许多现象,用现在的眼光看,不过是一些科学常识,但在古人的眼中,这就是魔法,并因此产生崇拜。我们无法嘲笑他们的无知与荒诞,人需要一个解释,在面对未知的不可思议的世界的时候,不管是怎样的理由,总是需要的……为了给自己安心感,也为了不再惧怕那超出控制太多的世界。”)
  确实,遇上能力不能解释的东西,将它们归为魔法以及魔女是最轻松的最逃避责任的办法,千百年来的人类们一直做著同样的事情,这一次的事情,也确实可以归类为魔女的行为,为了给自己一份轻松……
  但是──
  承认了魔女的存在,就等於认可了被魔女肆意屠杀的命运,林彰常不想死,他不愿意承认魔女的存在并不是因为他相信自己可以解开这些谜团,他只是不想死!
  魔女挑选杀人对象不存在规律,但是人,人杀人,一定存在著规律!
  要找到那条规律,避开死亡!
  他苦笑了,他想做的只是自己能活下去,凶手是谁,真相是什麽不重要!
  而且他相信,旅游团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想法,他们都想找出凶手,杀死凶手,确保自己活下去。
  法律、道德这些东西的存在快被遗忘了,如果不是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坏的情况,恐怕不等所谓的魔女出现,留在旅店里的人已经自相残杀了。
  杀光所有其他人,正是保全自己的最佳办法。
  当然事情还没有糟糕到这地步,於是大家都保持著所谓的绅士,暗中却试探著,藏著獠牙,随时可能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咬死别人!
  人都到齐了。
  不需要林彰常或是任何人的解释质问,已经在所有人的第一印象中被怀疑是凶手的钱洛迦站出来,笑了。
  狰狞地笑著。
  “啊,被你们发现了。”
  她开心地笑著,走到窗边,拍著手跳著舞,脸颊因为激动点燃了热情。
  “是的,他是我杀掉的!昨天晚上我把看守我的井芦花用安眠药弄昏,半夜找他,告诉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让他开门,然後……杀了他。”
  昨天夜里,大约十点的时候,因为大家都长期处於高度紧张之中,井芦花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钱洛迦拿来一杯水,递给井芦花。
  不曾怀疑的井芦花接过水,喝了下去。
  而後,半个小时以後,混了强力安眠药的水开是发挥效用,井芦花的眼皮渐渐沈重,最终睡著了。
  这一次钱洛迦自由了,她打开房门,走到华天袂的房间前。
  敲门。
  “我有一些东西要给你,是云涛的遗物。”
  在这个幌子下,华天袂迅速地打开门,但好声没好气的说道:“你已经霸占了他的全部,还想怎样的羞辱我!给我遗物,是你的施舍吗?”
  “何必那麽刻薄,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云涛已经死了,我们全是失败者,那个男人赢到了全部,我只是和你分享我的痛苦,因为我相信……没有人会比我爱他爱得更深!”
  “你!”
  华天袂有些生气了。
  “至少在你面前的我就比你对他的爱更深!”
  出於愤怒,他将门砸上。
  “你真的不想得到他的遗物!还有你们的那个约定,你……”
  “你说什麽!”
  被刺伤的华天袂开了门,恶狠狠地夺过钱洛迦握在手中的东西。
  他的眼睛已经只能看见楚云天的遗物了,在不知道握在手中的东西是不是楚云天的遗物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其余的东西。
  真挚地看著手中的包裹,眼泪流出来了,也是在这时候,钱洛迦将藏在另一只手中的酒瓶砸开,就在门扉处砸开,尖锐的玻璃刺进华天袂的背!
  “对了,安眠药还是他提供的,他担心我晚上睡不好,就向林医生借了安眠药,结果……哈哈,成了他的送葬药!”
  非常轻松简洁地认罪了。
  “为什麽杀他?”
  Honey问了一句。
  “因为他杀了我的男人!是他抢走了云涛的心,也是他,嫉妒我和云涛的幸福,杀了云涛!我深爱著我的丈夫,可他却要逼我们分开。既然他那麽爱那个男人,我就成全他,我杀了他,让他去阴曹地府和云涛相爱!”
  可以被称为无逻辑的发言,带著刻骨的恨意流出。
  她纤长的手指青筋暴起,没有温柔淑雅,只有可怕。
  “……你……怎麽认定……是华先生杀了你的丈夫?”
  张小小低声地问著,她是个胆小的人,加上是这种场合,更不敢大声说话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云涛是我的,只能属於我,但是他嫉妒我。他以为我有癫痫,迟早会死掉,他就有机会和云涛在一起。但是他错了,就算我死了他也不能和云涛在一起。我已经请魔女诅咒了他,我诅咒他永世不能得到……而魔女实现了我的心愿!”
  奇怪的话语。
  只能说是诡异而不能理解的话语。
  她的脸和夜叉的脸重合了,如果说失去丈夫的瞬间,她只是被阿修罗附身,那麽此刻的她已经沦为夜叉的同伴了。
  “那时候的我什麽也看不见,我能看见的只有我仇恨的男人的背,我想把手中能找到的全部东西都插进去,让他再也不能站在我的面前阻拦我!可恶的家夥,为什麽总是要阻碍我!我喜欢的男人他也喜欢,我得到的东西他也想要得到,真是卑鄙无耻的家夥!”
  怨恨,丑陋,嫉妒,贪婪,独占,邪恶的感情凝结成黑雾,将她变得更加丑陋。
  “但是……是他先遇上你的丈夫,爱情……总要分个先来後到,不是吗?”
  Honey吞吞吐吐的说著,林彰常也想说同样的话,但看他已经说出,便不再重复。
  回答他们的是自以为是的傲慢。
  “他有什麽资格要求先来後到!肮脏的家夥,他把我丈夫引向邪路,我费了那麽多的努力才把云涛带回正常人的世界,他……没有资格……他害得云涛险些不能……可恶!我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居然还敢向我提什麽先来後到!”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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