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楼记事----橙子雨

作者:  录入:11-19

  经过这次他在军中的地位明显大不如另一位副将刘青了,只得不情愿地听司徒雪融调遣,没想到自己变得恭顺之後,司徒雪融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像以前那麽冷淡,渐渐两人一起商量事情讨论计划的时候都多起来,甚至偶尔还能听司徒雪融讲一些关於自己的事情。
  赫连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从什麽时候开始喜欢每天粘著司徒雪融,而且刻意排挤他身边的其他人。从“司徒兄”到“雪融”再到“雪”,完全是赫连渊自己简化的,司徒雪融一直叫他“赫连”,从来也没变过。
  两人在一定程度上都是战争天才,合力克敌更显手到擒来,几场胜仗下来失土已收复大半,北漠方面更是一听到“司徒”二字就不战自溃。就在赫连渊觉得这样并肩作战的日子挺不错的时候,司徒雪融却意外感了伤寒卧床不起,一病拖了很久,後来好不容易能够下床,却经常胸痛咳嗽,偶尔吐血,後来从京城专门来了太医说这是肺痨,圣旨强迫他回家疗养。
  司徒雪融那时候的样子已经让赫连渊不忍去看,他整个人被肺痨折磨得不成人形,面容病臒脸色枯黄,走几步就会喘得厉害。离开的时候赫连渊拉著他的手说等你好了一定要回来,司徒雪融则无奈地笑了笑,然後赫连渊把自己姐姐从皇上那里得赏的一直白玉砚台给了司徒雪融,心里发誓绝对不会忘了他。
  半年後他和刘青也被皇帝召回,明明失地还没有全部收复北漠还没有全部撤军,他愤愤然,刘青则劝他看开。回到朝里刘青做了平级文官,他则飞黄腾达被冠以全部应该和司徒雪融以及刘青分享的荣誉而封为大将军。他并不开心,不该他的荣誉他并不需要,何况他没聋,听得到朝臣对他的议论。他们说他不过是借了淑妃的护佑,甚至有人说是他排挤了司徒将军。
  他成为大将军之後,就立即奔赴东边忙於越陆流寇的作乱,等到好不容易平乱成功北漠那边战火又起,他奔赴边疆之後发现北漠此次来势凶猛锐不可当,在几次告急之後朝廷回复将派司徒将军率军前来增援,赫连渊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为之一振。司徒将军前来,就是说终於又能见到雪,他已经没事了,而且很快就会到他身边来。
  然後他就在兵营里听到了怪事。关於宫闱秘事和江湖风云,市井流言一传十十传百向来穿得很快,他们说司徒雪融大将军身边有位“凤公子”,身为男子却生得天人之姿,司徒将军对其言听计从宠爱有加,甚至打仗也要把他带在身边──暖床。
  那一刻赫连渊清楚地感觉到了什麽是所谓的嫉妒。

  凤楼记事(美攻丑受,有爱)40赫连将军part2

  那一刻赫连渊清楚地感觉到了什麽是所谓的嫉妒,加之一直以来固有的对司徒雪融在心目中的印象的颠覆。在他心里司徒雪融从来行得正,不论是人品才华还是决心信念都绝对不可能和任何负面的流言扯上关系,更别说和一名男宠纠缠不清。他把那些嚼舌头的士兵全部做了减俸处分,自己却没事就细读和司徒雪融相通的书信试图从其中找出一丝蛛丝马迹,很快他发现书信里面确实又那麽几封,签名加印是司徒雪融的,书写的笔记却不是。
  其实将军找人代笔写信算不得不正常,赫连渊却钻牛角尖地思量是谁能让司徒雪融那麽放心,毕竟两军将领的通信内容就算不是机密也不好让外人知道。最後他终於派人去探,探子很尽职,带来了几乎红珠城那边所有能收集到的关於“凤公子”的传闻甚至凤兰的画像。赫连渊看著画里面面容俊秀的男子,才咬牙做出了又一次身为一名将领不该做出的决定。
  他有意收了罗琛三万两白银,放北漠大军从他驻守的北疆城防线偷袭红珠。司徒雪融重点防的是东南以及漠河上游,依仗著西北方面有他赫连渊并正考虑著北上会师,根本不成想北漠三十万大军在赫连渊眼皮地下就大摇大摆地过来了。然而赫连渊有自己的考虑,他这样放纵罗琛,也有一招诱敌深入的意思。红珠围城个十天半个月的时候他可以从後面掐北漠的粮草,然後罗琛三十万部众就成为孤军,再加之攻城不下军心不振,到时候他以逸待劳率领大军与司徒雪融里外夹击,北漠大军就将被收为囊中之物。
  到时司徒雪融会真正看到他赫连渊是多麽不可或缺,加之赫连渊如意算盘的最後一步──看看能不能趁著兵荒马乱偷偷把那个“凤公子”干掉算了,从此北漠主力被灭,他可以重新回到司徒雪融身边,而且中间没有任何阻碍。
  到目前为止,只有盐海城管粮草的王之超叛乱是意外,那人一直告诉他说他们北疆的粮草被司徒雪融借走,他想著既然是雪要,而且自己也还殷实,就没说什麽,现在想想那麽多粮食都被北漠偷偷弄走了就窝火。除此之外一切尽在掌握中,凤兰的不期而至也就仅仅是让他把他如意算盘的最後一部提前一点点而已。
  凤兰烧得很厉害,赫连渊却命令手下把他关进牢房只给喝水不准送药送饭,在红珠围城十六日那天,终於下令发兵。
  发兵当天上午他最後一次去看了凤兰,那人已经被几天病下来整得半死不活了,看到他来却倔强地睁开眼睛。赫连渊也不惧与之对视,并指派下人端进来一些饭菜说:“吃吧。”
  凤兰虽然饿了很多天,却没有动,继续盯著赫连渊看。赫连渊很憎恶他眼里到如今还是那麽毫不屈服的光芒,神色紧绷接著残忍地说:“还是快点吃吧,这说不定是你的最後一次了。等到我们大军离城这牢就空了,没人再给你吃喝,你是病死还是饿死,没有人会知道。”
  凤兰勾起嘴角笑笑,沙哑地努力吞咽了口水润润肿痛的喉咙,赫连渊看他眉头皱著,却还是能笑,烦躁道:“你笑什麽?”
  “我笑……”凤兰哑著嗓子说:“我笑你不敢一刀杀了我……”
  赫连渊被激怒了,真真正正被激怒了。他拔出佩剑就指著凤兰怒道:“谁说我不敢杀你?”
  “你怕雪融恨你,”凤兰仍旧波澜不兴地笑著,又加了一句:“而且你甚至害怕跟我光明正大地争他。赫连渊,如你所言我只是区区男宠而已,你究竟在怕什麽?”
  是啊,我怕什麽?赫连渊自问,这个人哪里比得上自己,值得自己为他那麽多顾忌,甚至值得自己用有些下三滥的手段杀掉麽?
  然而不弄死不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这麽坚持,就知道如果不弄死他,司徒雪融说不定永远被这个人迷惑,不仅仅在他容貌正好的这十年二十年,或许将来,再将来。
  然而他毕竟不愿意弄脏自己的手,也不愿意将来要背负著杀死他的罪恶感跟在司徒雪融身边,於是他在心里跟自己定了一个盟约。把这人关在这里,出兵红珠。如果司徒雪融够在乎他,解围之後必定四处寻他,如果找到了这里就是天意如此,他也不能说什麽;但是如果司徒雪融并没有找他或者并没有找到这里,他怎麽死的就和自己无关,今後都不必受良心的折磨。
  赫连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叫人几重锁了牢房,带走所有的士兵前往红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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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爱……徘徊在虐与不虐间,容我细想一下再写……
  以上……(*^__^*)

  凤楼记事(美攻丑受,有爱)41

  围城十六天,城内的粮草就要用尽,地道还没有挖通。司徒雪融的神经高度紧绷,所有最坏的预测都已经被他做尽,也设计了把伤亡降到最小的方案,如果事到无可挽回,为了避免北漠屠城百姓无辜遭殃,只有弃城投降,然而他自己身为将军不可能接受招降,唯有自裁明志。
  一辈子也差点死过好几次,司徒雪融并不畏惧死亡,如果是半年以前,他甚至可以无牵无挂地慷慨赴死,可是如今,当真舍不得。
  因为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还不知下落,因为担心他的将来,因为尝到了幸福才知道了短暂,因为不能见他最後一面的话就是死了都不能瞑目。围城十六天,分开十六天,就已经像一辈子那麽久,没有他笑著在身边的日子味同嚼蜡,一日日漫长得想要拿刀把它切断。
  绝命书已经缝在了内襟,不过是尽忠报国一类云云,而写给凤兰的小笺被藏在凤兰给他的香囊里放在他们的枕下,也不过是寥寥数语,因为思念和情深本来就无论如何也写不完,而且写到一半信纸就被默默流下的泪水沾湿,只能哽咽著停笔。
  本来以为……幸福是很长久的事情,就像那次握著他的手走在麦田,跟他一起放风筝,将来的人生都是那样,在灿烂的阳光下一点一滴慢慢流逝,然後一点一滴慢慢聚集成一生最美好的记忆。以为一直到头发花白,还有这样一个可爱的独特的脾气火爆性格倔强又温柔似水的人在身边一刻不停地说著,自己可以笑著听,互相依偎著看夕阳落尽。
  那个香囊,虽然很想一直戴著它,但是也贪心地希望在自己离开之後能留下个什麽让凤兰偶尔能想著自己,可惜他真的没有什麽宝贝的东西,只能把这个香囊物归原主。
  在他提剑上了城墙的时候,惊讶地看到从西北方向华都军队仿佛从天而降,红衣的赫连渊从极远处就能看到,司徒雪融看著久违的故人思绪万千,继而回身整备几乎看得傻了眼的城内守军们,下令立刻集结开城门出战。
  司徒雪融和赫连渊的作战思维向来合拍,北漠人被赫连渊大军压向红珠城方向,谁想红珠城却突然开门迎战,又从城墙上用大量弓箭射击,北漠腹背受敌,而此时别的将帅的旗帜都在,偏偏总将领罗琛又在此时不知所踪,军心涣散,很快四下逃窜。
  三十万对三十万,这是华都与北漠在数年来最大规模的一场战役,在红珠围城十六日之後被华都翻盘大获全胜,乘胜追击北漠残军百里,俘虏杀敌不计其数,重创了北漠军力。
  刘青是被北漠使臣出面和司徒雪融讲和的时候换俘虏换回来的,当晚就回到了红珠,本来他还一直在跟司徒雪融为自己的失职而谢罪,可见到赫连渊之後就开始和他一路针锋相对起来,直骂他通敌卖国。
  “刘大人很久不见,含血喷人的功夫还是没有变。”
  刘青很不屑地笑了一下说:“赫连将军言重了,刘某可是有证据的。北漠罗琛亲口说你收了他们的金子给他们放行,难道还有假?”
  “罗琛你也能信?他灌输你这些就是为了让你离间我们而已。”
  “哼,”刘青道:“明人不说暗话,赫连将军做过什麽你自己心知肚明。我在北漠军营的日子可不好过,你以为我射了罗琛两箭他还有德行把我放回来?要不是北漠一心求和,绝对不能拧著罗琛的意思硬把我送回来。”
  刘青说著,看了司徒雪融一眼,司徒雪融问赫连渊道:“是否真有此事?”
  赫连渊那叫一个委屈,无论是不是事实,他才救了司徒雪融救了整个城,他对自己的信任居然还是敌不过一个没用的刘青,当即甩手要走,却被司徒雪融拉住非要问个所以然来。
  司徒雪融之前只觉得一切蹊跷,听刘青这麽一说豁然开朗,只恨自己居然太相信赫连渊。即使如此司徒雪融仍旧认为赫连渊之所以引北漠围困华都是因为好大喜功想要一举歼灭北漠主力,而自然没有往赫连渊的私心上面想。
  赫连渊则被他逼得急了,只得承认说:“是又怎麽样,反正大家都没事,打了个大胜仗还发现王之超这个叛徒,我也净赚三万黄金,难道有一点损失麽?”
  他说完就被司徒雪融掌掴了,虽然不是很用力,也清脆一声响。他看著赫连渊很是委屈很是不服的样子叹道:“你这孩子,我当年是怎麽教你的!你什麽时候能懂事一点?战场不是开玩笑,都是人命,你不能总想著铤而走险把好处都占尽,你今天的计划如果漏错一点点,整个红珠城就全完了。到时候几十万人的命,你赔得起吗?”
  “你少教训我,事实不是没出事吗?”赫连渊捂著脸倔道:“你凭什麽总拿我当小孩看,为什麽总说我不成熟,为什麽我做出的成就你总是看不到!”
  “小孩就是小孩,还争辩什麽!”刘青说著从後面反剪了赫连渊的双手把他像提小鸡一样提著眯起眼睛说:“将军教训你是因为爱惜你,你这小子一辈子过得太顺了,没在战场上吃过亏不知道险恶。他要是不说你,你这麽骄横下去改天中了埋伏被杀了才知道後悔就迟了!”
  “刘青,”司徒雪融突然沈声插话说:“他……凤兰他真的……没有被北漠抓了去?”
  “没有。”刘青抬头笃定地说:“罗琛恨死他了,要是他被抓住了不会还每天把他挂在嘴边上骂。不过这样看来凤兰也确实没有和北漠有任何瓜葛,他要是聪明就会在附近的城池或者村庄里躲著,将军派人认真去问问吧。”
  司徒雪融点点头说:“我已经……”话还未说完,就有士兵近来报说:“将军,有凤公子的消息了!”
  赫连渊被刘青制著,亲眼看到司徒雪融那麽关心凤兰,心里酸得一塌糊涂。偏偏那士兵探消息还没探错,报告道:“我们问了附近一个小村的村长,说是见过好像是凤公子的人,他在十日前已经往北疆城去了。”
  总算有了消息,司徒雪融心里一阵暗喜,可是想到红珠和北疆之间距离不近,中间战事纷乱,又平添了几分担忧,吩咐士兵在前往北疆城的沿途继续查探之後突然说:“我要立即去北疆城一趟。”
  赫连渊心里一紧,心想这还一天都没到,如果让司徒雪融找到了凤兰,肯定还是活著的,这样凤兰添油加醋把事情一说,自己在司徒雪融心里就永无翻身之日,心里真是後悔当初没把凤兰杀了埋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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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章之内……居然没能见到面,大囧
  没事的没事的,小虐雪雪一下是大家爱看的……(*^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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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楼记事(美攻丑受,有爱)42

  “雪,北漠刚败一定心有不服,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再说北疆城内没有驻军,现在情况不详,你要是就这麽去了……”
  “北疆城内没有守军?”刘青闻言大声叫出来:“难不成你把二十万大军全部带出来,一点也没有留下?”
  “是……是啊,”赫连渊心中暗恼说漏嘴,眼珠一转却又想出借口:“那个……我思量著反正之前雪说要会师,我觉得比起四边不靠的北疆城,天险红珠地势更加险要,不如我就顺便带兵汇集红珠再做长远B>景漶C”
  “简直胡闹!”司徒雪融捏紧拳头道:“赫连,正因为红珠易守难攻,才不想要重兵把持。北疆城是什麽地方,是我们当年撤军的地方!你这次再把它拿下手又容易吗?怎麽可以那麽轻易把它丢回给敌人?如果北漠拿下北疆借以休养生息苟延残喘过来,我们之前的努力都算什麽?我说过在北疆会师就在北疆会师,你搞出那麽多乌七八糟的事情居然还敢自作这种主张!”
  “你……”赫连渊眼里浮出雾气,不服道:“司徒雪融,我不再是你的副将了,我有我自己的判断,你干什麽总是教训我!”
  “你的判断?赫连渊,国难当头,战场不是你证明自己能力的地方,而更应该是负起责任的地方!你倒是告诉我,你轻易撤军了,北疆城二十万百姓,你保护他们的责任呢?”司徒雪融狠狠喘了几口,回身吩咐道:“备马!刘青带五万人继续镇守红珠,工事不可松懈,赫连渊带著你的部队,华都剩余九万将士在天黑前集合,准备北上北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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