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楼记事----橙子雨

作者:  录入:11-19

  赫连渊也在红珠城,其实他每日和司徒雪融一起研究战况,和他相处的时间远比凤兰多,可是一天天却无端气闷得一塌糊涂。他不是看不到司徒雪融掩藏在冷静下的雀跃和发自内心的快乐,也不是看不到他的脸色真的一日好过一日,想要挑刺,却发现凤兰是真的在用心照顾司徒雪融,可是就这麽认输,他又心有不甘。
  心有不甘是一回事,赫连渊心想我打仗都所向披靡,做个饭菜讨好雪又有何难。谁知道架上锅生上火才发现并不是这麽回事,菜叶飘在水上面就是不往下沈,他用勺子捣下去偏又浮上来,多少次都是外面都焦了里面还是生的。
  凤兰抱著香喷喷的食盒路过他身边,斜眼讽刺说:“怎样?要不要小爷让帮我打下手的烧火小兵教教你?”
  赫连渊忿忿地砸了锅碗瓢盆,心道男子汉大丈夫不用学这种妇道人家才做的东西。之後的日子更加缠著司徒雪融,每日力劝司徒雪融早日进驻北疆城,想著毕竟那是他的地盘,到时候再对待凤兰也不迟。凤兰每次路过,赫连渊都故意把手搭在司徒雪融肩上做亲密状,让凤兰对他投来愤怒的目光。
  本来大军开往北疆城就只是时日问题。两周之後,司徒雪融终於做出决定,红珠城主力部队开始收拾行装准备正式开赴北疆城。就在大家都井然有序兴致高涨的时候,刘青突然前来请求司徒雪融释放罗琛。当时司徒雪融和赫连渊正在拿著图纸研究地形,赫连渊刷地就跳起来道:“你是疯了吗?”
  刘青不搭理他,转而向司徒雪融再度恳求道:“他的姐姐病重,他只是希望回去看她一眼。”
  “他这麽说,你就会信?”赫连渊不屑道:“他姐姐不是北漠王妃吗?说病了就病了,怎麽那麽巧?北漠皇宫一大堆御医都吃白饭的?”
  “赫连将军,你也有一个在朝为妃的姐姐,我还以为你能因此多理解罗琛一点。”刘青面不改色道:“罗琛虽是北漠贵族,然而家道中落,自幼就只有长姐相依为命,那是他唯一的亲人,如果这样都不能放他回去,他说将军还不如奏准皇上杀了他得了。”
  “刘青,血浓於水,我并不是没有人情味,”司徒雪融叹息一声说:“只是罗琛此人……放他回去要冒怎样的风险,你是知道的……”
  “将军,我可以替他担保,”刘青突然单膝跪下朗声道:“罗琛发誓绝不再为北漠带兵与我们抗衡,如有违誓言,我愿意代之受军法处置。”
  “你何以了解他……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我被俘期间和他有过一些交集,罗琛性格豪放直率,并非可能背信弃义之人。我以性命担保其诚信,希望将军网开一面。”
  司徒雪融沈吟片刻道:“既然刘青你如此信任他,就交由你处置吧。”
  “谢将军!”刘青道谢之後激动地起身冲出门去,赫连渊则大声问道:“雪,这种时候你怎麽可以有妇人之仁?你平日是怎麽样教我的?你自己说说罗琛那样的人放得放不得?你太宠刘青了,太不公平了,为什麽他说一句疯话你就可以答应?太过分了!”
  司徒雪融没有说话,只是透过窗子看著楼下刘青远去的背影。他能说什麽?难道可以幼稚地说出他只是不忍心看到故事的重演?当年他娘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爹在战场上没能回来,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娘的坟上已经长了草。他不恨他爹,但是经常会想,如果是他,他一定无论如何都要回家。
  如今这个抉择权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不希望眼睁睁看著别人留下一辈子的遗憾而已。
  正午的时候司徒雪融又去找了卖樱草糕的老伯伯,在他那里蒸出一笼闻起来香甜可口的点心来。他抱著纸包到处找凤兰,却一下没有找到,正在疑惑著有路人就笑眯眯地指著北边说:“将军,凤公子往那边去了。”
  司徒雪融脸上有点红,毕竟他面皮薄,红珠城百姓每次看他和凤兰的眼神都带著很欢乐的暧昧让他有点不知道该怎样应对。顺著街道走下去,他渐渐猜到了凤兰会去哪里,果然在他们种了那根枝条的地方看见凤兰蹲在那里。
  雪树在北方生命力很强,长得也快,才栽种不过十天,小树的雏形已经和凤兰蹲下来一样高了,而凤兰正对著它絮絮叨叨,司徒雪融站在他身後听得还挺真切。
  “喂,你,”凤兰指著树苗说:“我们就要走了,不管你了,可是你要好好长哦。好歹你算是定情信物,我们会经常回来看你的,还请你保佑雪融平安健康。什麽?你只是棵树而已?是棵树就不能做点贡献保佑别人平安健康了吗?行了,总之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希望你已经长大了,就这样啊。”
  “凤兰……”凤兰被司徒雪融突然出声叫他吓了一跳,心道那些傻话不会被他听到了吧,转头嘿嘿嘿笑了几下。继而看到他手里的纸包扑上去开心地大叫:“哇,芙蓉樱草糕~”
  在他打开袋子拿出糕点的时候,什麽银白色的东西降落在指尖,又快速隐没。凤兰抬起头,望著天空,白色的絮团飘飘荡荡而下。
  “下雪了!”凤兰兴奋地叫起来,这是北疆今年的第一场雪,在暖冬之後降下来,分外的珍贵。
  司徒雪融看著雪花一团团落在凤兰肩膀上,让他俊美的脸上沾染著喜悦的亮色,白衣在雪中迎风飞舞,本来就美丽到不似凡人,现在像是要羽化成仙飘然而去一般,司徒雪融恍恍惚惚只觉得心里一痛,伸手想要拉住他,却忽然迷失了那人的踪影,在他惶然无措的时候,肩膀上落下了一层温暖。
  仙人毕竟没有一点要羽化上天的意思,而是脱了羽衣帮他披在肩上掖紧笑著说:“这边风大,回屋再赏雪吧。”
  司徒雪融被他拉著,走过飘雪的街道,当鹅毛大雪几乎挡住了视线的时候,他也可以放心去相信牵著自己的温暖的手,一点点,一点点,就算整个世界从灰黑色被染成了银白变得陌生变得天翻地覆,也不会再有一丝踌躇一丝畏惧。
  房间被炭火烧得暖暖的,关上房门放下幔帐,熄了蜡烛,屋里是外面天空的暗色,屋内极尽旖旎,屋外雪还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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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高价网购了一套绝版的五十岚优美子的《美儿天使》……
  话说,多少人和我一样记得那些最早期的少女漫画
  果然我是老了吗……那个时代好怀念啊,《尼罗河女儿》《横滨故事》《小甜甜》《凡尔赛的玫瑰》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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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楼记事(美攻丑受,有爱)53转折

  因为大雪连降好几天封住了道路,军队正式行进往北疆城是又在大半个月後了。此时已经立春,阳光普照一扫寒冬,甚至化雪天应有的凉意也没有感觉到。漠河涨水涨得厉害,淹没了堤岸刚露新芽的垂柳,凤兰在离开那天站在红珠城城楼上看著河水滚滚东流,多少有些舍不得这个城池。
  刘青带六万人留守红珠城,雪融和赫连渊部集合往北疆进发。行军途中凤兰可谓是憋气,因为大家骑马的骑马步行的步行,他偏偏被塞在马车里,跟个娘们似的和一些贵重物品以及那盆月光花放在一起,但又没办法,他虽然爬上过马背,但大多数时候立刻都被甩下来,要是和司徒雪融共乘又有碍观瞻,只得在马车里打坐念叨著反正只有半天而已。
  司徒雪融骑在马上和赫连渊并排行进著,余光看看後面的马车,几乎可以猜到凤兰此刻在腹诽什麽,嘴角挂上一丝笑意。在凤兰眼里赫连渊能走在雪融身边可谓相当让人嫉妒,而实际上赫连渊无论说什麽司徒雪融都在那傻笑像什麽都没听到一样,其气闷程度完全不亚於凤兰。
  司徒雪融其实是在回忆昨天的经历。在几日之前两人就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整装待发,所以免不了有些无所事事。凤兰说他很舍不得红珠城,非常不想去北疆,司徒雪融明白他这种感觉,可是不去不成,於是他打算陪凤兰在红珠附近再好好转转。
  於是清早两人就准备在城里的集市酒楼大街小巷溜达一通,可是去了才知道,全城的百姓都认得他俩,所到之处前呼後拥让他们避之不及,好不容易逃到僻静之处,想想城里是不能呆了,还是出去到外围转转吧。
  於是凤兰就从後面抱著司徒雪融坐上了他的马,出城在田野上飞奔驰骋。还未到耕作的季节,遍地是枯黄的野草却也别有一番风光,一兴起就不小心跑了很远,穿过山丘和丛林,进了一座小小的山谷。渐渐脚下的土地开始松软湿润,草也郁郁芊芊,司徒雪融很是惊奇,以为他们不小心踏上了桃花源地,山里烟雾缭绕又温暖湿润,简直像是仙境一般。
  两人下了马,凤兰显得极其兴奋地想要往里走,司徒雪融一把拉上他摇摇头。他是规矩,怕惊扰了什麽不该惊扰的东西,可是凤兰笑著做了一个“轻声”的动作,拉著他蹑手蹑脚地向雾气缭绕的地方走过去。
  山谷的缝隙那里面好像有一个水潭,蒸腾地冒著烟雾,凤兰侧身才从石缝里钻过去,司徒雪融只好也跟著他,眼前景物豁然开朗的时候凤兰赞叹地叫了一声。原来这里居然藏著一个温泉,他跪在潭边轻轻用手试了试水温,又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然後回头笑著看司徒雪融。
  之後……自然……司徒雪融脸颊烧起来,这麽难得的机会凤兰又怎会放过?但昨天可真是……真是荒唐,温泉里舒服是舒服,凤兰也不该要他那麽多次,回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全身敏感到被碰到就战栗的地步。直到现在腰下面也一点都使不上力气,而且身子总觉得怪怪的。
  司徒雪融觉得只是想想,呼吸就有些困难,用手指松了松领口,突然动作僵住了,他好像想起了什麽一般紧紧皱起眉,接著脸色大变,动作开始慌张。
  没有了,应该挂在脖子上面的香囊,怎麽没有了。他紧张地摸索,低下头去看,没有,那种香味不在身上,掉到哪里了,还是……?
  昨晚回到城里他累得要命倒头就睡了,今天清晨就出发,那麽……司徒雪融突然想起昨天他们在温泉的时候他把衣服叠好放在旁边的大石上面,怕香囊会弄湿,就也平放在了衣服上面。可是後来穿起来的时候已经迷迷糊糊,不曾记得是不是有把它戴回身上。
  糟了,肯定是丢在那了,怎麽那样不小心?司徒雪融懊恼,随即跟赫连渊说:“我有东西丢在城里了,我回去拿,你先去北疆城等我,我晚上之前到。”说著即刻勒马回旋,到凤兰的马车那又跟他讲丢了东西要回去拿,凤兰连忙道:“我跟你一起去!”司徒雪融摇摇头,可是这个当口凤兰已经跳上了他的马背,司徒雪融也不耽搁就挥鞭而行。
  在马匹过了红珠城城门而未入的时候,凤兰才想起来问司徒雪融到底丢了什麽东西,在司徒雪融啜嚅说出是香囊的时候凤兰也无话可说,心疼了一下这个一本正经的笨蛋,却也暗自开心他把自己送的东西看得那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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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於发现这学期灰常忙……从八点上课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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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楼记事(美攻丑受,有爱)54转折2

  昨日的风景又重览一遍,凤兰更觉得甜蜜,等到两人重新来到温泉边,司徒雪融满怀期待地找到昨日放衣服的大石,却没有找到香囊的影子。
  “怎麽会……明明放在这儿了啊……”他急了,拨开周围的草丛努力寻找著。凤兰也四处看不到,劝慰说:“说不定是丢在红珠城里面了,我们回城里找找好不好?”
  “没有,没有丢在城里,就是在这儿不见的……”司徒雪融摇摇头,站起来张皇四顾,可没有就是没有,凤兰一眼没瞧见他大半个身子已经没入水潭,吓了一跳,一把把他拉住拽上岸说:“喂喂,你干什麽呢!”
  “肯定是从石头上掉到潭底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找回来!”司徒雪融说著又要再次下水,凤兰可不能让他胡闹,虽然开春了还冷得很呢,他下温泉没关系,等待会儿衣服湿透了在冷风里回去还怎麽收得了?连忙从後面抱住他说:“别傻了,那麽轻的东西要是掉到水里是会浮在水面上的。雪融雪融,没关系的,就是一个香囊而已啊。”
  “可是……那是你,是你……”司徒雪融挣扎了两下,凤兰可不敢放手,抱得死紧的安慰说:“雪融,真的没事。丢了还能再做的,我以後再给你重做一个更好看的,啊?”
  司徒雪融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可凤兰抱著他的前胸,感觉那里剧烈起伏,司徒雪融的眼睛通红,底下头一行泪水顺著脸颊滑下,凤兰是又心疼又无奈,拉著他一阵哄又一阵好言相劝,而司徒雪融只知道说“对不起”,说得凤兰笑著重申了很多遍他又没有怪他,一个香囊算什麽,早知道会弄得雪融那麽难过他就不给他了。
  好不容易劝得雪融不再那麽抑郁,凤兰才帮他拧干了衣服下摆和裤子上的水,准备拉著他赶快先去红珠城换件衣服再说。看他还垮著一张脸,只能又抱抱他说:“好啦好啦,我不是还在你身边吗。”
  就在司徒雪融回抱他即将露出笑脸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几声沙沙响,接著一个人从狭缝里探出头来说了一句异国的语言。司徒雪融和凤兰惊讶地向那里看去,那人看到他们也震动了一下,凤兰眼神下移,看到那人身上的盔甲脱口而出:“北漠兵?”
  一句华都的语言已经宣扬了两方对立的身份,北漠士兵立刻掉头而去,司徒雪融和凤兰还未想明白为什麽北漠士兵会在这里,但也皆心道不好,等他们跻身从夹缝里钻出去的时候那个北漠兵已经吹响了号角。号角说明了他并非是只身一人在这里,司徒雪融浑身冷汗地醒悟到他们可能无意间闯进了红珠城附近北漠的一个隐秘的埋伏区,拉起凤兰就跃上马狂奔。
  然而树林里的地面松软树木又多,马行走不快,耳边的号角声一声比一声尖利,渐渐有人应和成一片,夹杂在一连串听不懂的大呼小叫之间,两人只能期望马儿跑快一点把他们快点带出这片山谷。
  然而前方已经有一小队人涌上来。“抓紧我!”司徒雪融叫道,从腰间拔出佩剑──幸好之前行军的时候佩剑是带著身上的。他夹紧马腹,一手护著凤兰一手飞快地闪过几个招式,竟把那几个人都打出半丈之外,就在凤兰以为他们要接著往前冲的时候,司徒雪融却接著他跳下马,送了缰绳之後拉著他从侧面往山坡上爬。
  “人是从那边来的,我们不能往前走了。先上山头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他说著,拉著凤兰借著山壁上的乱石杂木往上。凤兰虽然没爬过山,现在也只得拼了命往上,好容易被司徒雪融连拖带拽拉到山顶,放眼望去却只有层层青山,什麽都看不到。
  号角声还在耳边响彻。司徒雪融咬牙说了句“可恶”,环顾四周却只有三面峭壁一面更高的崖。幸好崖上垂下几条粗大的藤蔓,司徒雪融伸手试了试,还算结实,唯今之计只能和凤兰各执一条相视道:“往上爬。”
  然而他们还没爬多高,就有人从下面涌了上来,凤兰回头看了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带头的人不是罗琛还是谁!司徒雪融也愣了一下,就拉著凤兰努力向上,然而可笑的是罗琛背著弓箭,他周围也有几个人是背著的,司徒雪融一看大势不好,松手就从藤蔓上跳下来,冲上去拔剑和那些人砍杀起来,凤兰听到他大喊:“凤兰,你给我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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