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怎能没有你----老红军

作者:  录入:11-04

  中留因为我跟他握手言和,也是半年没有过的滋润~
  我们初三的上午在家一起给中留的父母打电话、拜年,草姨说要是电话再不来,她就坐火车到北京来看我了~
  我和中留表面上一切恢复正常了。
  每个星期,星期五的晚上他回来,周五周六两次,一个月就是八次,俺俩同床……
  我慢慢在长大,而且越来越爷儿们!
  我为刚上初中中留住校自己跟他闹别扭感到可笑……
  但表面的下面,我更离不开他!
  虽然不能天天睡在一起,但我们必须天天见面!我知道自己渴望见到他~
  我初中没他高中忙,第一次出现在中留的校门口,把他惊得,真愣在那儿了!
  一个猛子扑过来,对著我的嘴就是狠狠的一亲~天黑了,周围又没人,要不我……根本也不会被吓出冷汗!
  我忘了说!自从有了第一次,俺俩没人时,碰嘴就跟握手一样~
  频繁而又圣洁~

  10

  一旦我走出了牛角尖,等待我的就是一片豔阳天了~
  我已经习惯了每天放学去中留学校等他,或是在家等。
  我们一见面他先帮我忙完作业,要是我作业不多,晚饭前,他也看会儿自己的书。
  吃了晚饭,天好的话,我就骑著车和他一起回学校,到了他校门口,他再送我回来。然後,一个人再骑车从俺家出发回学校。好玩儿吧?跟溜狗似的~俺俩就这麽难分难舍……
  天要不好,他就在我屋里待著,直到非走不可的那一刻才离开我家。
  王菌其实什麽都明白。看俺俩“战争”也结束了,春暖花开了,中留雷打不动,每个周末回家报到,一床床的新被褥很快就铺到了中留的空床板儿上。
  蒋中留在我高烧後从来没上过他自己的床!
  周末,俺俩就跟两地分居的军属上军营探亲一样,也不知怎麽那麽默契。先在中留的床上滚一会儿,被子就乱了。中留一扯,盖被铺在了床上~。第二天早上不论谁看到,都不会怀疑我们睡在一起。
  然後他起身去插门。
  我坐在被窝里看他的背影。饥渴地等待著他关灯、扒衣服!扒了他的再扒我的~
  我早不问他为啥插门了。俺俩光著上身抱在一起,当然不能给别人看见!我十五了,连这都不懂你当我白痴啊?
  如果说中留中学的三年,我们奠定了最起码的感情基础,那我中学的那三年,我和中留在精神上算彻底交融了。
  我们都长大了,似乎有发泄不完的精力。周六周日,几乎根本不在家待著!不是打网球就是去游泳馆。有时他一辆自行车我一辆自行车,俩没头苍蝇一样,就在北京城漫无目的地瞎转。逛旧书摊儿、跳蚤市,哪儿人多往那儿拱~
  只要是远离王菌王喜报,中留走到哪儿都牵著我的手,我特别喜欢这种感觉……
  一次,俺俩碰上一莫名其妙的破庙会,都不知道为啥那麽热闹就拱进去了。
  说相声的、耍大刀的、登竿儿的、唱大鼓的、还有各式平时难见的吃食……
  “这是拍旧社会的电影呢吧?”我问我哥,他见多识广。
  “象!”中留赞成,我乐。
  俺俩先是一通老逛,我站在哪个吃摊边儿上一不动,中留就说“来两碗!”他的宠溺就是我的快乐!他的默契就是我的幸福~
  吃饱了,俺俩手牵手,去看耍大刀。
  人家都是看了精彩的就拍巴掌,好好好!地喝彩。
  中留在人群堆儿里,突然用嘴一点我的嘴!
  这家夥,真有胆儿!惊得我盯著他,中留没事儿人一样,“聚精会神”地看台上的人拿著大刀自己砍自己~
  我岂能输给蒋中留?飞快的一下,用的力气还是中留刚才那一下的五倍!
  中留根本没想到我比他还“勇气”!这下换他惊,瞅我!我瞅耍大刀的~
  半天,中留都移不开注视我的目光……
  “哥~我比耍大刀的还好看?”问话未完,我就把自己的嘴又落中留嘴上了。
  蒋中留岂能让王细胞迈第三步?他一定也很想亲我,一个吸吮的意念,我就撤不回自己的嘴了。
  妈妈呀……虽然没有吐液交融,但那个小kiss的时间也有点偏长~
  这个动作,男的和女的在公共场合做,估计脸皮厚点就行。男的和男的,要是给警察叔叔看到了,都能把你逮局子里扣一天!
  我和中留……灰溜溜地挤出人群,骑车回家的一路相互都没开口。
  到家才下午,周末这麽早归巢还是头一次!王菌看著俺俩好像都灰头土脸的,
  “耶?你俩今儿怎麽了?钱包被人摸了?这麽早就回来了?”
  王双巧描了眉,还涂著红嘴唇,“妈---奶---你俩快点啊!去晚了庙会上的好吃的都卖完了!”
  妈妈呀!她们也要去看耍大刀?幸亏我和中留是一早出的门儿,这要是去的晚,还不得让王菌看到比耍大刀更刺激的“东西”!
  王喜报出差不在家,仨女流逛庙会去了。
  我和中留刚才在外面都吃饱了,中留还问了句,“胞~,你饿吗?”
  我摇摇头。上饭桌,写字去了。
  中留在我们屋里是躺了会儿还是看了会儿书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自己不论是痛苦还是无聊,尴尬还是相思,吃撑了还是睡不著,都靠写字来排遣一切、逃避一切。
  中留看我是决意进“蜗牛壳”了,估计他也没破釜沈舟的胆量。
  一会儿从里屋出来,“胞~明天有考试,我先回学校了~”
  我点头。
  运笔……我转!
  我在练“篆”书呢~
  听到!的一声院门关上,我笔一扔,!地倒进身後的沙发……
  什麽都没想,就是发呆、迷糊、迷糊、发呆……直到客厅的灯亮。
  “哎呀妈呀!你想吓死人怎麽著?怎麽躺在这儿跟具尸体一样?”我妈回来了,紧接著就是王双巧的歌声和我奶奶的笑声。这些人怎麽都不知道愁呢?
  “这不叫停尸,这叫睡觉!”抬身我回屋,懒得搭理女人~
  “中留呢?怎麽没在家?”
  “回学校了!明天他考试。”
  “怪了!上高中第一次考试啊?就没见他这麽早回的!这十斤鱼白买了!想多炖点给他带回学校中午吃的……”
  “这个……我可以帮您跑运输……”
  “喝!只要是为了你哥,你啥苦都能吃啊~”
  王菌说的没错!只可惜中留一辈子没给我为他吃苦的机会,都是他为我苦来著。
  我站在中留自习室的门口。
  中留他们高中虽然是市里最牛的,却从来不强制集中晚自习,但教室里仍然黑压压的人头。
  “中留!你妹!”有人叫。中留的高中同学,认识我跟我熟的都这麽称呼我。
  中留一下就窜到了门口,“胞!你咋来了?”
  “王菌……让我……给你送吃的……”我突然脸红了,幸亏是晚上。我这个想见他的借口,你别说,还真挺象一妹子找哥的~
  中留拉著我的手,俺俩在夜幕里往他宿舍跑。装红烧鱼的碗盖儿,叮啦当啷地响,俺俩开始出声的乐~
  “啥啊?”
  “红烧鱼!”
  “明晚儿回家不就吃到了?”
  “王菌说这是让你中午在学校吃的。”
  中留在他住的楼底下停下,一片稀疏的小树林,俺俩面对面站著。诡秘的环境让我有一种要兴奋的预感……
  “我看看!”
  我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献宝一样~
  “汤都洒出来了……”中留小心翼翼地拆开,打开盖儿,用手抓了块鱼,看我,我嘴儿一张。
  他又抓了一块,放自己嘴里。
  “咸!”这就是王菌的手艺!世界上只有王喜报最爱吃她做的饭!
  “好香~”还有蒋中留,也是个马屁精!
  中留又抓了一块,看我。
  “您慢用……”我才不吃这咸鱼一样的破红烧鱼呢!
  中留把鱼放进嘴里。住校的孩子都这样,根本吃不饱!育婴堂的一样~
  中留嚼著鱼看我。我敢断定!此时此刻,我们脑海里想的是同一件事,那就是白天的那个吻~
  中留鱼还没嚼完,嘴就上来了。我记得特别清楚,我也没闲著,几乎就在同一时刻,迎了上去。
  再也不是圣洁的碰嘴了!明明我嘴里的那块鱼已经全进肚了,可我嘴里怎麽又有鱼?
  我不知道那个吻持续了多久。分开後,没了白天的尴尬,我小声说,
  “你不爱吃就给我,好坏……”我觉著,这辈子我在姓蒋的面前都无法咸鱼翻身了!我怎麽老是这麽娘、这麽不争气呢?!控制不了的0号角色~
  “我嘴里还有呢~要不要?”中留又上来了。这次我没迎,反而被压在了一棵树杆上……
  中留十八了,他压著我亲绝对有其“卑鄙”的目的。说不定那天晚上他就……
  可我……十五的小少女一样,初情窦开。从中留学校回来,人就变成了个氢气球,飘得厉害~。练字练到深夜二点,好不容易踏实下来,闭上眼睛睡著了……
  第一次我们嘴碰了嘴,我就把碰嘴当握手。
  第一次我们相濡以沫,我就把深吻当……热烈地握手。
  我不知道中留怎麽想,反正我就是这麽想的。如果把中留吻我当成他对我的爱,那我又得提前好几年痛苦。
  那时我认为中留也一定这麽想。因为他除了吻我喘粗气,对我什麽也没做,什麽也没说。
  我们开始从口头交流上升到“神交”的地步。(是口头交流!表看走眼~我都看错了好几次!)
  就是不说话,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知道对方在想什麽、要干什麽!
  我俩都爱打网球。他从陕北上来,俺俩就几乎每个星期都上体育馆。
  而且从小就很怪,我们很少一个球场,一人一头的打对家。两人一起对著面墙打壁球,是俺俩最擅长的!
  老在一个地方打球,就认识了一些打网球的朋友。打网球一般都是结伴儿的,所以俺俩总是跟人打双打玩儿。
  我和中留没一个从小上过什麽“班儿”的。包括我写大字!一个老师没拜过,一分钱的学费没交过。
  我出名了,人问我“师从何家?”
  我说是自学成才。
  “狂妄!”很多人在背後开始这麽骂我~
  王菌在美国长大,她自己小时候就没上过“班儿”。(她是送上门的家教!更跩~)所以她是既没兴趣“培养”我们,更没时间和精力接送我们。
  王双巧小学的女孩儿都学钢琴,巧儿回来就闹著也要学。
  王菌说,“妈出差,谁送你去啊?”
  “我奶奶呗~”
  一老一小挤公交学钢琴!精神可嘉啊……
  没几天,枯燥乏味的练习,天天梆梆那几个音,王双巧很快就厌了。
  王菌和王喜报从美国出差回来,“快快快!巧儿,今天妈送你去学弹琴!”
  “我上个星期起就不弹了。老师说我指头太硬,不适合弹琴适合唱歌~”
  “那钱呢?这个月的一千块钱都交了!”
  “我跟人要过了,人说交了就不能退!要嫌吃亏就练到月底。”我奶奶报告。
  “那走啊!练去!”王菌为钱执著呢。
  “我不去!要去让我哥去~”
  靠!挨我什麽事儿?
  打那以後,王菌就更不为教育“吃亏”了~
  所以……我和中留的球技全凭自己的天赋,能有多大的能耐?你就想象吧!
  但是!我们的默契,跟我们的爱情是成正比的!所以,想赢技不如人的俺俩,你还得花点功夫!
  是在哪个区?我都忘了。绝对不是什麽首都圈,也不是全运会!
  一朋友问我俩,“有个比赛,想不想去玩儿玩儿?民间的~”
  中留看我,我看中留,中留说,“行!”
  人告诉我们时间地点。
  我估计,游泳馆和体育馆的哥儿们,很早起,就都知道我和中留是俩“玻璃”,而且俺俩就是一对儿~
  自己不知道、以为人也不知道的,满世界就蒋中留和王细胞了。
  我俩到哪儿都跟别人说是“兄弟”,俺们真是哥哥和弟弟嘛!
  可人一问俺俩叫啥,俺俩从来都不说“蒋中留”“蒋细胞”。大“王”我是行不改姓做不更名!中留更不愿意我原本就姓“蒋”!结了婚後他倒希望我改姓来著~
  “你俩不一个姓啊?”人知道名儿後,就知道俺俩是“伪”的~
  我和中留在一起洋溢出的那股“味儿”,不是从三岁起就认识我俩的人根本接受不了!
  貌一看,你根本看不出来什麽!俺俩长大後,在公共场所,连话都很少说,甚至还总是保持著一定的距离。
  但只要你细看,就能看出点眉目~。毕竟“有”和“没有”根本无法伪装!
  我记得那年是中留高二的夏天。因为要高考,中留高一的夏天,我们回了趟老家,从那以後,直到他上了大学,假期我们都在北京待著。
  蒋校长和草姨就是在俺俩比赛的那天到的北京。事先没通知任何人,一下就闯进了我家。俺俩一早就出门了,根本不知道他们到。
  自从有了中留,王菌和我奶奶从来不问俺俩干什麽呢?干啥去?
  因为中留是个100%的好孩子,有他带著弟弟呢,王细胞一定能天天向上!王菌省了老鼻子的家教钱了~
  暑假,中留晚上不用帮我做作业,就在学校上自习。有时,我就躺中留宿舍,看演义等他。
  他自习完了,九、十点,俺俩骑车晃回家。
  夏天,北京的夜晚就是不夜城。俺俩在街摊儿上吃碗馄饨,再在瓜摊儿上买半个西瓜,坐在马路牙子上一人一半儿……
  吃饱喝足晃回家,加班的王喜报都睡著了……
  洗了澡,躺床上说会儿话,中留被西瓜撑得睡不著,拿著本物理书……
  我陪他,拿著自己的化学看……
  往往是一夜不关灯,一夜不盖被,睡得还呼声震天响~
  那天,因为第二天要去玩儿,俺俩提早从学校出来,路上在便民店买了水和面包。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比赛的体育馆。
  妈妈呀……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人、山、人、海!)这哪是玩儿玩儿的民间交流啊?
  来比赛的面孔有的……我在电视上见过!
  “哥……咱回啊?”我熊~
  “怕了?”中留高二了,1米77的身高。我还在1米70上下徘徊,但俺俩健美的外形在人堆儿里已经开始扎眼。
  哥儿们看到俺俩,“蒋家兄妹!这儿!这儿呢……”
  唉……早知道人们会这样叫我们,我直接就说我是中留他“姐”了!至少还能占到点小便宜~
  “走!”中留拉起我的手。这种动作,我俩做起来再自然不过,别人看了一定感到怪!
  比赛还真不正经~,到了才开始报名。是“玩儿”不假,冠军奖金……一万元人民币!
  “哥……咱回啊……”我更怕了!就冲那五位数的奖金,最後还不得打出人命啊?再说了,我和中留无缘无故拿回家一万元,王喜报,我党的老党员,审都不会审我,直接就把我送警局去!
  中留一听那五位数的奖金,眼睛也红了!妈呀……脱了外套就开始扭脚脖子,拉健子肉……这是势在必得啊!脱吧……拉蒋中留後腿的那还叫王细胞吗?
  人来问俺俩报啥项目,我看中留,中留看我,“双打!”中留说。
  “你俩拆开也出出风头!说不准拿仨第一名呢~”哥儿们涮我们。
  “不要!就双打!”中留说。
  我心里好甜~。中留没为二万块钱抛弃我、让我离开他!
  蒋中留等人走了对我说,“胞!我们要把拳头攥起来,钢刀用在钢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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