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薇顿时尴尬地立在原地。
“巴贝雷特,你个小王八蛋给我滚下来!”嘉烈在楼下气急败坏地喊。
云映天对云隐天:“哥哥,巴贝雷特是小王八蛋,他老子是什么?”
沙利叶:“从遗传学上讲,应该是老王八……”
瓦尔:“少爷请息怒,您拿哥儿没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别气坏了身子。”
麦基冼德:“看来有孩子也不是好事。”
乌瑞尔摇头:“家教不慎导致家门不幸。”
饭桌上,几人洗耳恭听嘉烈对巴贝雷特长达三十分钟的长篇大论训斥。一边听一边嘻嘻暗笑。
“……(略去三千余字)并不是从阿帕房间出来的人都是你的继父继母的,记住了吗?”嘉烈教育着他的儿子。
“可是阿帕,你说过你的房间除了我未来的继母谁也不能进啊。”巴贝雷特不服气地顶嘴。
“你知道什么叫非常情况吗?”嘉烈放下餐刀说,“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来的客人太多,就得依情况斟酌,不能按死教条办事,懂不懂?快去向前辈道歉。”
雅薇宽容地笑道:“不用了,阿莉丝贴儿,看在这孩子挺有才气的份上,我倒有心收他作个干儿子,不知道可不可以?”
嘉烈笑了笑:“啊,既然您这么说,当然可以。”
“干爹,我敬您一杯!”巴贝雷特不是个没有心眼的,能看出来雅薇比其他人地位都高,叫的这声干爹是又脆又甜。
雅薇欣然接下他的敬酒,微笑道:“干爹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你,收下这个吧。”
他从随身的次元袋里拿出一条紫水晶项链来:“这是经过魔法加护的,能够帮你防御所有物理剑气攻击和一般魔法攻击,将来要是上战场用的着。”
“哇,谢谢干爹。”巴贝雷特又甜甜地喊。
返校
假期的时间总是非常快,先是嘉烈他们回了学校,然后到菲兰海特军医院打工的文斐,在奈落神殿挣够花销的路斯菲尔,补考过关回精灵界度假的李查德兄弟,回新月城享受凉风的卡穆尔,一放假就被亲爹揪回斯塔烈德的米歇尔,陆陆续续了。米歇尔返校最晚,而且带了一大包当地特产的瓜果到学校,理所当然地,这包瓜果在三天之内被众人分了个一干二净。
“麦克,你们那里不是沙漠吗?怎么还产水果呢?”李查德曾有一次啃着米歇尔带到校的能把人甜个跟头的甜瓜问。
米歇尔看了他半天,最后才说了四个字:“你真白痴。”
“他的意思是你地理白痴,斯塔烈德有赫利山和阿孜山这两大终年积雪的山脉,一开春,气温上升,雪水融化后就从山上流下来了,不然沙漠里是种不活瓜果的。”乌瑞尔补充道。
文斐在一边写着什么,过一会他抬头问:“麦克,你老家那里风景怎样?好玩不好玩。”
路斯菲尔在一边多嘴:“好玩个屁,鸟不拉屎。”
“有什么特产?”
路斯菲尔抢答:“穷乡僻壤,要啥缺啥。”
米歇尔急道:“有特产的。”
路斯菲尔贼笑道:“呸吧,有啥?”
米歇尔:“玉石,水果,美女,我。”
路斯菲尔朝文斐说:“阿斐,在风景介绍上写:斯塔烈德沙漠,盛产玉石,水果,美女,脑残的饭桶!”
嘉烈在一边掩着嘴笑:“启明大人,嘴下请积德!”
米歇尔在一旁爆青筋:“你们……找削是吧!”
"呀,呀,别生气,麦克你这么俊的脸蛋,气坏了很可惜的。”亚纳尔在旁边说。
“就是啊,麦克你那么壮实,脸倒长得挺清秀。”卡穆尔也说。
米歇尔消了火,得意洋洋地说:“当然啦,儿子随妈嘛,我妈当年可是斯塔烈德第一美人!”
路斯菲尔又来了一句:“是啊,美人,瓜子脸,梅花脚的美人(指狗)!”
“靠!”米歇尔忍无可忍,上去揍他,卡穆尔,乌瑞尔和亚纳尔三人急忙上去拉架,查德跳着脚喊加油,文斐喝茶看戏,444乱作一团。
嘉烈偷偷溜了出来,在校园里闲逛,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学校里的一棵大树下面了。那里坐着梅丹佐和其他几个人,有沙利叶,麦基冼德等,还有音乐天使伊斯拉法尔,他们正在聊天。梅丹佐拿着一本书,但是没看,斜斜地摊开放在膝头上。
他本想不打扰他们,但梅丹佐看见他了,叫他过来。
他便过去坐到他身边:“在说什么?”
“我们在研究黑暗世界的理论。”梅丹佐笑道。
“是什么?”
“平等,自由,博爱。”
“耶?这不是天界在天地大战之后新兴的理论吗?”
“真是悲哀啊,这些理论就只是理论,永远也成不了现实。”麦基冼德说。
“你说得没错,力量弱小的生命绝对不会得到他们要求的平等与自由。”嘉烈点头赞同。
“力量就是正义,无论是拥有权力,武力还是谋略,拥有力量就是正义的化身。我赞同这一点。”有个军衔较低的少校学员叫安士白的说。
“不,”梅丹佐轻轻合上书,眼中闪耀着希望的光彩,“有一天,它会实现的,因为实现后,它可以保护许多人……”
“如果不能实现或者被一些人利用呢?”安士白问。
“那,我们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实现这个梦想啊。”梅丹佐微笑道。
嘉烈低着头,没有说话,过好长一段时间才抬起头来笑:“那么,请各位自认能改变历史的人去奋斗吧。抱歉,我是俗人,除了升官发财就没别的梦想了。”
“其实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梅丹佐的漂亮眼睛暗淡了一下,“可是,你为什么不说呢?”
“说了又能怎样?你不能改变任何东西。有些注定出现的事,要如何改变?”嘉烈轻轻地咬着草叶,靠在树干上。
其实关于未来该怎样走下去,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
伊斯拉法尔拿起琴:“各位,说也说累了,我唱首歌吧。”
众人跟着他小声唱起来。
“尽管失去的无法挽回
尽管真相会将你扼杀在黑暗里
尽管我知道这会让我所爱的你失望
但我还要坚持着希望慢慢走下去
直到世界的尽头
直到我也消失在星河之间……”
晚上回宿舍时,梅丹佐和他一起走了一段路。
“阿烈,好像……你对我说的这些话并不赞同呢。”梅丹佐轻轻地说。
嘉烈无所谓地耸耸肩:“佣兵不干政,对于这些政治理论我一向没有兴趣,因为政治理论只是一个群体或个体为取得利益打倒敌手或巩固统治而编造的借口而已,没有什么值得知道或学习的。”
“可是……难道没有一种能够使所有生命都能……都能和谐共荣的理论吗?”梅丹佐难过地低下头去。
“绝对没有!无论是那种理论或学说。”嘉烈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
“你不要怪我的话说得难听,因为……和谐的本质就是死亡,原点是最和谐的,没有任何斗争和伤害,但是它却是死者与混沌的国度。”他微笑了一下,好像在叙述什么愉快的话题。
梅丹佐好长时间没有吭声,过一会,才抬起头问:“你……你爱过人吧?”
“您问得好,我曾经有过恋情,但是……那是不是爱,我也说不清楚。”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绿色烟盒,取出一支女士烟点上。
“如果你有爱人,一定会想守护她(他)吧?”
"或许吧……”他抽烟的动作慢了半拍,“您一定想说,如果是最爱的人,我会誓死守护他的,对所有的世界也是如此。”
梅丹佐点了点头:“是的,为实现‘自由、平等、博爱’的理想,我会像保护‘他’那样去做的。”
他小小地叹了口气:“梅塔,你还是随波逐流比较好,我告诉你,你将来会因为坚持你的理想,为保护大多数人而送命。”
“我不想庸庸碌碌地生活。”梅丹佐拣起一块石头,往花园里的小湖一扔,打破了如镜面般的平静,“面对目前天界的现状,我还无力改变什么,当我有了改变的力量之后,我会协助天帝大人改变它的。”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你如果坚持自己的理想,就会作为保守派而死,你会赢得民众的赞誉,却会被当时的当权派诋毁得不成样子。即使这样,你也要坚持你的信念?”嘉烈掐灭了烟,把它重新装回烟盒。
“我坚定不渝!”梅丹佐立得正正的回答。
“唉,我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莉亚的白玫瑰’凋零,但是……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选择的。”嘉烈摇摇头。
这时候小学校下课了,一群小学生嬉笑着从他们身边跑过,留下一串清脆的童谣声。
“跟我学,学老猫,老猫老,吃青草,青草青,没白冰,白冰白,去年死了今年埋……”
“每次听到这歌谣就感觉好悲伤呢。”梅丹佐无奈地笑着对他说。
“微小的世界发生的事件,也未尝不是更大更辉煌世界里未来真实的倒影。”嘉烈一耸肩回答说。
回到宿舍,米歇尔和路斯菲尔已经停火休战了。文斐也做好了晚饭,也就是说,他回来得正是时候。
“今天有我做的一道菜喔!”查德高高兴兴地指着一个被盖起来的小盆子说。
“什么啊?”
“当当当当……”查德掀开盘子,“莉亚城特产名菜----乌干菜炖鱼!”
路斯菲尔满怀深情地用手捂住眼睛开始吟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马赛克来看李查中校做的乌干菜炖鱼!”
“启明,你明明是一双凌玻璃式的红眼!”亚纳尔给他的话挑刺。
“这……这是乌干菜炖鱼?”嘉烈小心翼翼地问。
盆子里黑乎乎的一盆汤,几乎看不出哪是菜,哪是鱼肉,干菜本来就咸,查德还放了很多酱油,鱼也没有去掉腥线,还留着一两片鳞。
“这样的乌干菜炖鱼,能把梅丹佐主任气死。”卡穆尔直言不讳。
“不会的,梅丹佐这家伙神经很粗的。”过来蹭饭的维丝诺说。
同样过来蹭饭的麦基冼德笑得叉子掉到饭盒里:“我……我可不知道他神经那里粗,相反他是个相当细腻的人喔,做饭烧菜洗衣缝补这些需要细心的本事比女孩子还强,不然嫂子也不会把他一个人扔下回拉托城去。”
“是嘛……他那样的人,娶个姑娘可惜了啊。”卡穆尔若有所思。
“卡乌鸦,你不会暗恋他吧。”不吃饭但是过来听八卦的爱利诺问。
赛穆尔瞪了一眼脸红的卡穆尔,愤愤地向爱利诺说:“你丫找揍呢!”
冬日的恋歌
冬天的菲兰海特晴朗而寒冷,如果登上白塔,可以看见相邻的拉托城和塔斯特海。塔斯特海一片宁静的白色,海面从11月底被寒冰封闭住一直到第二年的1月过后解冻。有时冰面会破裂,现出一片柔软鼓动的墨蓝。
早晨,窗户的玻璃上会结满枝枝杈杈的冰花。晚上会看见透明的冰晶从半空缓慢地降落。这种景色对生长在沙漠里的米歇尔来说,既十分新奇,又令他讨厌,因为在冬天他的力量会减弱。以前在夏天他也只和嘉烈·阿莉丝贴儿打个平手,现在到了冬天,想赢他更难了。
尽管这样,他还是很用功地学习。因为快考试了,所有人都在学习,就连查德和亚纳尔也暂时收起了性子。
这天早晨亚纳尔拿着一个问题去请教梅丹佐。
敲开梅丹佐宿舍的门,一阵温暖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宿舍虽然小,但是干净整洁,还有一个只有女宿舍才有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一瓶打开盖子的粉红色玫瑰香水。炉灶上正温着一锅菜,由于小锅是盖着的,看不出是什么。
“梅塔,你的宿舍可真干净。”亚纳尔赞道。
“一个人住当然干净。”梅丹佐笑了笑。
请教完问题,他正要走,梅丹佐热情地留他吃饭。
“咦~梅塔,你做的是什么啊,好香啊。”亚纳尔闻见锅里的香味,问。
梅丹佐羞涩地一笑,把锅端过来,又拿出两个烤得焦黄焦黄的酥饼:“就是乌干菜蒸肉,也不是什么太好的菜啦。”
“啊,谢谢招待,开动罗。”
亚纳尔一边咬着饼,一边偷看梅丹佐。
梅丹佐长得很好看,均匀美丽的体态,色素淡薄的清雅容姿。比他高一些,但在天使族里仍算是娇小的身体。整个人带着南方天使典型的文静秀气,就像一棵湖边雨后的杨柳。他现在没有穿制服,只穿了一件衬衫,第一个扣子开着,露出颈下白皙滑腻带有淡淡珍珠光泽的肌肤。
亚纳尔看得身上一热,心里有了个想法:如果他在自己身下因为□而哭泣的话,不知是怎样的一番风情呢。
想到这里,他苦恼地摇摇头。
“我怎么有这种想法啊,他都和水落颖结婚了,而且他又是犹菲尔的情人……这种想法还真是危险呢。”
结果他在他家草草地吃完饭就急忙走了。
但是思想就像野草,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以亚纳尔在之后的几天里看见梅丹佐都没敢跟他说话。因为一看见他,就会出现那个可笑的念头。这个想法有时甚至会在晚上偷偷冒出来,搅得他寝食难安。找文斐开了两剂药,也没吃好。
不过有句俗话说的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尤其是当奈落神殿某位红衣执教大神官,十三童子(注:奈落神殿十三位保持童贞的教宗候选神官)之一,未来教宗候选人的眼睛看到这件事后,更是贼亮贼亮的。
这天,路斯菲尔在下课后和亚纳尔故意走在一起。
“你这几天好像没精神唉。”路斯菲尔装做好奇地问。
“是。”亚纳尔垂头丧气地回答。
路斯菲尔就装模做样地拿出从文斐那里弄来的卦盘算了一卦。
“唉呀呀呀不好了,你最近命犯桃花,再这样下去很危险啊。”
“这我知道啊,只是……只是没有办法解决……”亚纳尔烦恼地搓着手。
“哎,原来是桃花运带来的烦恼啊,我有办法。”一旁“碰巧走过来听见”的文斐赶紧说。
“阿斐啊,你有什么办法?”路斯菲尔问。
文斐拿出一张黄符,炫耀地晃晃:“这可是我留学时淘来的宝贝,专治相思病,抑郁症,社交恐惧症,克拉克现象(就是上了考场就发懵),多重人格分裂等心理问题,一千三百块一张,绝对包治包好。”
“亚纳,别信他的,他是在忽悠你,”路斯菲尔拿出一个水晶护身符来,“这是奈落神殿魔力最强的执教大神官亲手制作的魔法护符,能够瞬间解除相思病带来的困扰,附加范围探知功能,以你为中心半径十米之内,别人做什么,你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可说是考场作弊的不二法宝,跳楼价一千块。”
亚纳尔凝视两个推销员片刻后,说了一句话。
“有没有不花钱的方法。”
“有有有,你多想想那个人的坏处好啦。”文斐还算是心肠好的。
亚纳尔便极力回想着梅丹佐的坏处。
比如他结婚了……
比如他是别人的情人……
比如他是政治部主任……
比如他心地善良(这是好事啊!)……
比如自己打不过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亚纳尔把头都想痛了,也没有想出梅丹佐到底哪里不好。他很符合自己的理想情人的标准,除了已经结婚了,但是结婚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还真是烦恼呢,最近又要考试。要是因为心猿意马考砸了锅,这个年就别想顺顺当当过了。
"你真是有色心没色胆,白长得这么俊俏,原来也不过是草包一个。我真怀疑你是不是ED了,难怪你平时说话腔调都那么软。”路斯菲尔又开始挖苦他。
“启明,别那么说,我想亚纳是有理智的,不然也不会因为这件事烦恼。算了,我心肠软,这张符打个折算你一千四十块好啦。”文斐故意和他抬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