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晨小传(穿越)----知更草

作者:  录入:10-01

  与岚走上前来揽住我:“要去看可以,但你须得一直呆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也不能跟着起哄惹事,乖乖站着就行。晓得了没?”
  “你刚刚把我捏疼了!”
  “哪里?我看看。”
  “你看,这里。摸着都肿了!”
  “有些发红,我给你吹吹。”
  “咳咳!咳咳咳!你们两个,拖拖拉拉的,去了那人家也散了。还吹!回来再吹个够本!”
  我们到底还是低估了那里的形势,根本不是接踵摩肩可以形容的。本来那街道就不是很宽,两旁又摆满了一盆盆的牡丹,人群从街口开始就是推着挤着的。处在其中,就算你不想挪地儿,人流也会在下一秒把你往前挤,一不留神很容易就走散了。
  与岚紧紧搂着我的腰,我俩一人一边拉住欧阳文,跟着人群往里挪。我闭着眼睛任他们牵着,身子时不时来个腾空,脚不沾地也可以向前推移。衣裳给扯乱了,头发也给挤得跟稻草一样。
  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当我以为我的脸快挤变形的时候,与岚告诉我到了。
  睁开眼一看,眼前豁然开朗,到了一个灯火辉煌的大堂里,想必应该是城里某家妓院了。厅堂很大,分上下两层。一楼正中有个一米高,小小的四方形的台子。台上站了十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拼命往台下抛媚眼。台下的男人也被抛得野性大发,高举了双手怪叫。
  我往台上粗略看了一遍,只能说,不怪你们,要怪只怪这时代化妆技术实在太落后。虽然要上台是得化浓妆不错,可就没人觉得她们的腮红都太红了点,粉也扑得太厚了点?看这些女的在烛光下媚笑,我只觉满头黑线跟满身冷汗,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男的还兴奋得起来。
  与岚冷眼看了会,又转过头看了看我:“什么东西!怎么看都不如非晨,比你差得远了。”
  “我是男的我谢谢你。”
  “小宁别谦虚嘛,她们跟你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啊。”
  “欧阳兄,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明天还要不要吃饭了?”
  三人斗了嘴,又站了一会,就见有个富态女人摇着扇子走上台来:“现在,是老身的最后一位女儿上场,就是各位爷最宠的杨杨!”
  台下的男人们更加疯狂地尖叫,然后就看到一个白色的靓丽身影缓缓上了台。
  我眼前一亮,看了这么多个,也只有这位入眼了。不得不说,她很聪明。人家并没有像台上另外那十几个一样化浓妆,只是脸上抹了淡淡的腮红,唇上涂了颜色恰到好处的胭脂。青丝也不束起,只在耳旁用红绳绑起一小挫,其它的都梳得顺滑,就那么柔柔披散在肩上。一身白衣衬得她的五官更为精致,秋眸往台下一扫,不知酥了多少男人的心。
  她往台子正中央的桌前一坐,把怀里抱着的琴放下,调了几下弦便开始弹唱。
  那琴音如空谷幽鸣,那嗓子似黄莺夜啼,连我这不懂音律之人都听得极陶醉。虽然还是听不懂她在唱些什么。
  曲毕,杨杨姑娘起身施礼,在雷鸣般的掌声跟口哨声中站回了后方的浓妆队列之中。
  欧阳文摇着扇子微笑:“她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想必知道这花魁是自己囊中之物了。”
  果不其然,最后投票的时候真的是她得到的牡丹最多。
  鸨母命人小心翼翼地从里间搬了株盖着红绸的牡丹出来,交到那杨杨姑娘手上:“今晚承蒙各位爷厚爱,选出了今年的花魁。为了向在场的各位致谢,特地将今年的牡丹王端来给各位爷过目。”
  杨杨接过花,移步到台中,小心揭开上面的红绸。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只待它露出庐山真面目的一刻。
  纤纤素手缓缓揭起红绸,那牡丹王终于展现在众人眼前,竟是一株紫色的牡丹。待得看仔细了,才发现那紫牡丹并非单纯的紫色。每片花瓣末端都有一滴泪珠形状的蓝点,最外围的花瓣末梢也绕了一圈蓝色。
  所有人都啧啧称奇,我看得眼都直了,这是什么品种?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不愧是牡丹王。
  这花会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精彩,落幕的时候,所有人还是意犹未尽的。

  都是剑招惹的祸

  花会散了,大部分人都按原路往回走,有一些人则干脆在这里找乐子喝花酒。我们站在角落里没动,等着人少了再回去。再去挤一回,估计我这脸就扁了。
  等了好一会,估计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们便往外走。
  街上还有三三两两的人,都在热烈地讨论着刚刚的花会。一个少侠模样的小子激动得手舞足蹈:“啧,那杨杨姑娘长得可真俊,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那牡丹王,就是要捧在她手里才能显得出珍贵。花王配花魁,那场景实在是,终身难忘啊!”
  旁边一人笑骂:“你又发春了吧?回家发去,莫要在大街上丢人!”
  与岚嗤笑一声:“都是些什么眼光,那种货色也叫仙女下凡?”
  我正要告诫他小声点,已经迟了一步。那几人中有耳尖的,早听得清清楚楚。他们仗着人多,年轻气盛,都呼啦一下围到我们面前叫嚣:“你丫的说什么呢刚刚?啊?杨杨姑娘哪点不如仙女了?自个儿没能耐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就诋毁人家。”
  “哼,好笑的是你们。毛头小子没什么见识,没见过美人一样,看着只母猴也说漂亮。”
  “你这孙子竟然敢骂杨杨姑娘,看我不打断你们的狗腿!兄弟们上!”
  那些人怒了,抽出刀来就打算跟我们拼了。与岚把我拉向身后:“你们两个退后些。刀剑无眼,仔细伤着你们。”
  欧阳文收了扇:“真不用我帮忙?你一个人搞得定?”
  “莫要小看了我,对付这几个小喽啰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与岚这句话更是伤了他们的面子,几人大喊一声就全围了上来。
  几个打一个,真卑鄙!
  虽知道与岚武功不错,我还是在心里捏了把汗。这可是真刀真枪啊,不是在山里跟师兄闹着玩的。
  不过与岚还真不用我担心。就见他的身影穿梭在对手当中,叮叮地刀剑相接,几个起落便尘埃落定。
  他的连云剑式使得越来越熟练了。
  与岚挽了个剑花,长剑入鞘,拍拍手走回来。身后几人动也不动,全给点了穴道。毕竟我们跟人家也算无冤无仇,点了穴道就好,没必要见血。
  “走吧,该回客栈了。”
  与岚拉起我便要走,却被欧阳文拽住袖子。我奇怪地看他一眼,发现他脸色十分慎重。
  “与岚,你那剑法是出自何门?”
  “恕我不能说。”
  “若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当年的连云十式吧?”
  我跟与岚都吃了一惊,难道老头当年在江湖上还真有名气?
  欧阳文也不等我们点头,看着我们认真道:“以后若无必要,还是别在人前使出这套剑招了,特别是在人多的地方。”
  我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临走之前师傅也曾交代万万不可透露这剑法出自哪里。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渊源纠葛?该不会是老头当年曾用这剑法灭了人家满门,才逃到山里的吧?有道理喔,不然怎么会叮嘱我们不可告诉他人师出何门?
  欧阳文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拉起我们便走:“这里人多口杂,不便谈话,再者这其中缘由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咱们先回客栈,有空我再慢慢跟你们说明。”
  欧阳文说得没错,这剑招确实不便在人前使出来,我们走出灯火明亮的花街没多久就被人拦住了。
  来人不多,只有三个。两个人蒙着脸,跟山一样挡在我们面前,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另外一个。
  这条街没一丝灯火,即使站着面对面也难以看清那人长得怎么样。但他身上的煞气怎么也掩盖不了,压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与岚握住我的手,渡了些内力过来。我经脉一暖,这才觉得舒畅不少。
  欧阳文盯住对方:“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总算开了口,声音却是阴阴的,十分难听:“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家主子想请几位过府上喝杯茶,交个朋友罢了。”
  还有个幕后BOSS?
  “真对不住,我等正赶着回去。夜已深,不好叨扰府上,阁下的美意我们心领了。还请几位让一让。”
  那人根本没反应,动都不动:“刚才我家主子看到,这位少侠使的剑招似乎有些眼熟,倒跟主子一位故友惯使的剑法有些相似。敢问少侠,那剑法是从何处习得?”
  “无可奉告。”
  那人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得罪了!”
  话音未落,便发起了攻势。与岚跟欧阳文两个不敢大意,拔了剑迎上去。
  我从未见过欧阳文的兵器,原来竟是把软剑,难怪他老是两手空空的呢。
  与岚与那两个下属缠斗在一起,欧阳文则接下那头头的猛烈攻势。没想到那两个手下的武功都挺不错,一时间竟然打得不分高下。这倒苦了欧阳文,虽说看上去他武功比与岚胜上一筹,可对方似乎更厉害,招招狠毒,好几次险些让他得了手。
  我在旁边看着,一下担心这个一下担心那个,手心里全是冷汗。这三人就已经这么厉害,还不知道他家主子会强到什么程度。看这情形,我们已经是被人家盯上了,即使现在跑得了,恐怕今后也会麻烦不断。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思索间,听得与岚大喝一声:“小心!”
  抬头一看,竟是一人晃了个虚招,摆脱跟与岚的缠斗,提剑向我刺来。
  我伸手指着他脚下:“小心有猪!”
  他一下被我吼蒙了,身形滞了一瞬。趁这空挡,我衣袖一挥,一阵白烟过后,那兄弟软软躺倒在地。
  正是我挥一挥衣袖,带给你一片迷香。想偷袭我?我虽不会武功,这医术也不是白练的!
  蹲下身去,拉下他脸上的布。
  靠,好丑!
  踢了他两脚,我拍拍手站了起来。看来这伙人我们都不认识,但人家认识这连云十式。死老头,看你给我们惹的什么麻烦!
  那边与岚因为少了一个对手,很快解决掉了剩下那个,现在正跟欧阳文联手对付那个头目。
  眼看我们这方渐渐占了上风,忽然那人一声长哨破空而出。我心道不好,人家叫援兵来了,得赶紧解决掉赶紧撤。
  看他二人一时也难以将他拿下,我一咬牙,悄声缓缓上前,盼着能偷空给他撒点软筋散什么的。谁知没走几步,身后风声袭来,脖颈一痛,我便失去了意识……

  月亮门

  恍若做了个好长的梦,梦里什么也没有,四下里一片黑暗,四肢百骸无感无知。
  茫茫然然正不知该往何处去时,突然周身一冷,打了个激灵,醒将过来。
  睁开眼,迷迷糊糊的还搞不清楚状况,衣领就被人揪住,让人提了起来。
  “你小子倒挺会享受,还睡得挺香呢?做美梦了吧?这冷水的滋味如何?嗯?”
  晃晃脑袋定神看去,眼前粗壮的大汉一手抓着我,另一只手里还提着只空桶。
  我转过头四下里打量,发现身处于一间小屋中。屋里一扇窗都没有,只点着一根蜡烛照明,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
  啊,是了,那时被人从后面偷袭打晕过去,恐怕之后就给绑到这里来了吧?摸摸身上,全湿了。
  “还行,就是没什么味道,若加点糖会好一些。你也别气馁,继续努力还是有望的。”
  那人一瞪眼,挥拳便要揍我。
  我一看这架势立马就后悔了。刚刚摸遍全身也找不着那些救命的身家,估计都给人家搜走了。迷药也没了软筋散也没了,人家捏死我跟捏死只蚂蚁似的轻松,我逞什么一时之快啊我。这一拳下来得去掉小人半条小命哪。
  刚想闭上眼睛为自个儿默哀,就听见一个不大的声音响起:“十七。”
  那壮汉猛地收回手,毕恭毕敬地朝门口跪下:“门主。”
  “你还知道我是门主,我让你动手打他了吗?”
  “属下知错,请门主惩罚。”
  “下去!到龙护法那儿领五十下鞭刑吧。”
  那壮汉磕了头,恭恭敬敬地出门了。
  我看向来人,明明是个女人,还是个老女人,居然有这么威严的气势。这女的很不简单。
  她紧紧盯着我,一步步走近前来,我也不甘示弱地跟她大眼瞪小眼。想必她年轻的时候也是美人一个,岁月虽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掩不了她曾经的风华,是真正的风韵犹存。
  当然,也掩不了她眼里的那抹狠厉。
  “你是楚连云的徒弟?”
  我摆着手打哈哈:“门主莫要开晚辈玩笑了,晚辈一点武功不会,又怎会是那曾经叱咤风云的楚老前辈的徒弟?”
  “我可没说他会武功,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大侠?”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那楚老前辈的事迹可是被世人广为传唱的,去茶楼听几回说书就晓得了。”
  “那晚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你那位朋友使的正是连云十式。这你如何解释?”
  “我那朋友自小喜爱各门各派的武功,听了楚老前辈的事迹之后,对他的剑法极为崇拜,道听途说地乱学一气,看着虽形似,实质上是毫无章法可言闹着玩的小把戏。可能门主睹物思人,误把它当成了真的……呃……前辈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脖子被她用力掐住,我憋得脸都红了。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一个老女人力气居然比我大这么多,那手跟钳子似的,怎么掰都掰不开。
  “你继续给我装糊涂,别以为老身好糊弄。这月亮门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老身没什么耐心,奉劝你还是乖乖招了的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才把我放开。我赶紧扶着墙大口大口喘气,天知道再掐一下我就休克了。这老妖婆不愧是一门门主,手段真是毒辣。
  “说!他现在在哪?”
  我平复了一下呼吸,良久才开口:“我们二人离开师门已有好多年,师傅他老人家一向行踪成迷,现在隔了这么久,就更不清楚他在哪里了。”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小命可是握在老身手里的。说与不说,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门主武功盖世,晚辈自然不敢在您面前耍什么心眼。晚辈刚刚所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谎话。”
  “也罢,反正你自然记得回师门的路,就由你带我前去。”
  “晚辈对门主的气魄敬仰得五体投地,但凡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晚辈定当全力以赴。只是这师门……晚辈离开太多年,早已不记得回去的路了。况且师门每隔一两年便会搬迁一次,现如今搬到哪去了,晚辈真是毫不知情啊。”
  她许久不答话,只一味地盯着我。久到我以为她睁着眼睛睡着了的时候,忽见她右手一挥,啪的一声甩了我一耳光。
  我被她这一巴掌打得偏过脸去,嘴角尝到点微腥的味道,估计出血了,脸上更是火辣辣地疼。
  “好,好得很!不愧是他教出来的东西,一个样的不知好歹!最后说一次,我可没什么耐心,乖乖照我的意思去做才可少受些苦。今天就先到这里,明日便启程,由你带路。若是半路逃跑,或者找不到你那师门……你大可放心,老身自有百般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妖婆撂下狠话便拂袖走了出去。开门那一瞬间从外面透进来一些光亮,开门带动的风却熄灭了蜡烛。门被从外面关上,还落了锁,屋里只剩下黑暗跟阴冷。
  天亮了呢。不知道与岚他们怎么样了。算算日子,冬生也就这几天回来了。现在竟然出了这种事,前途未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了。
  我用袖子擦干净嘴角的血迹,见这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干脆全脱了下来,平铺在桌子上晾干。
  这什么月亮门的对待俘虏倒还不错,还知道给床棉被。
  既然人家说了明天要我带路,那就是明日的事。药粉全让人缴了,逃也逃不掉。该来的总是会来,现在想太多也无用,干脆明日再作计较。

推书 20234-09-28 :痴儿之一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