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韩煜反应过来时,房间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韩煜摸摸自己脑袋,喃语。
“没发烧啊……”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后,韩煜把房门再次关上。重新坐回画架前,韩煜指尖抚上画上人的脸。
蓝到诡异的苍穹下,照应的是纯色的湖面,倒映着染了色的云,暗沉的山峦在后方耸立。
藏青色风衣,有些苍白的人儿,棱角分明的脸庞。
画上,唇角带着笑容的闫柒,静静地凝视着画前的所有人。
那复杂的眼神,胜似温柔,让人失足沉溺于其中。
欲语还休的唇,未语先启的齿。
明明只是单纯微笑着,却早已性感的超越了性别。
这样的闫柒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吧……韩煜如实想着。
看不破他的面具,撑不破自己的思维,画不出他的神骨。
面对一开的画布,韩煜厌烦地扯下,扔到一边。
垃圾、毁坏、扔掉。
一系列悲观的情绪包裹住自己。
好失败。
第八个字母
韩煜站在闫柒房间次卧阳台上,点烟,吹风。
此刻,脑海里竟然飘出了李修那句‘如果需要,我给你上也……’无所谓吧,谁上不都一样?别再继续纠缠下去了,干脆点吧。
再拖下去,韩煜也没有那个心情了——还要欠他多少?
当初错把闫柒带回来,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寒风吹的身体发冷,一等闫柒进来,韩煜就灭了烟,拉开门,回到房间里。
闫柒洗完澡回来就看到韩煜站在自个次卧阳台上,又难得看到对方抽着烟,刚想张口说什么,就看到他灭了烟走过来,站在闫柒面前,自顾自地问道。
“你说,能退货不?”
说完,韩煜也耻笑自己的幼稚,摇摇头,试图打消点最后剩下点的胆怯,伸手,按下墙上灯光开关,微不可闻地说了句,“算了,当我脑抽。”
‘啪嗒’
吊灯熄灭。
连同黑暗降临下来的,还有韩煜干燥的唇。
干燥且冰凉的唇贴在一起,闫柒皱了下眉,明显感到韩煜指尖发凉的温度,刚想推开这样的韩煜,却被对方更加加深了那个吻。
连带着撕咬的吻,施加者不情不愿的怨气显露无遗。
闫柒有些不舒服了,舌尖顶开对方缠上来的濡湿,声音低沉的可怕。
“想清楚了?”
黑暗中,看不清韩煜的表情。
“管这干嘛?”
“我可不想被人落下个用强的印象。”
“真他妈像在听个笑话。”韩煜的声音有些笑意,“随便你。”
——怎么样都可以,反正是你。
这点,是韩煜的底线了吧,如果不是闫柒,韩煜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到现在。
一开始被吞噬的。是呼吸。
像是宣告所有物一样的霸道的吻,炽热的高温被灌进口鼻,韩煜只是皱了下眉头,便松下了防备,推至墙边,手掌滑进闫柒衣衫内,恣意妄为。
因为不是女人,抱起来,感觉有些怪异,曾经看过无数次的身体,坦呈在自己面前,韩煜还是有些踌躇,松开手臂,试图拉开点两人间的距离。
接着。韩煜平静地说道:“你来吧,我没玩过男人。”
闫柒并未指出韩煜的特殊用词,直接拉过韩煜,按在墙上,后背贴上身后的墙壁,舌尖沿线滑下,沿路标记。
主导权交给闫柒那刻起,韩煜感觉就像置身于一片温暖中,像是要被融化。
不像女人那样柔美的线条,有时闫柒的骨头咯到自己还显得略痛。
韩煜不知道怎么自己面对过来的,被压在柔软软絮上,再次闻到那股淡淡清香。有些讽刺,两次闻到都是在闫柒的床上,并且两次都是自愿躺倒。
吻从唇边移向耳下,有些奇怪的感觉,韩煜不自然的撇过脸,却被闫柒所察觉,原本还只是轻轻添过的舌立即转成用唇齿狠狠地碾过。
“呜、嗯……”
韩煜有些别扭的想逃脱那种感觉,却下意识地想要更多,就像有片湿地,一点一点的沦陷在其间,让人逃不了了。
意识开始飘忽,不记得闫柒前戏做了有多长时间,只知道冰凉的软膏在接触皮肤的瞬间,韩煜打了个冷颤,全身紧绷。
“……”闫柒停下动作,看着韩煜,刚要抽回手。
韩煜只是换了个姿势,暗哑着嗓音说:“快点吧。”
被撑开的瞬间,韩煜收紧了手指,指尖紧紧地抓覆着床单,咬紧的唇溢出了血,冷汗从额头沿着脸部曲线滑落,身体痛的不像自己。
明明,只是手指就……
“深呼吸,小煜,放松……”
闫柒那蛊惑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喃语,而此时的韩煜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难受的要死。
有只手捏住自己的下巴,强迫自己松开咬紧的牙关,没等韩煜明白过来,唇被一片濡湿添过,接着呼吸被褫夺,肺腔像是要被抽空了。
下身涌去的血液就快要爆发,像是有人在刻意挑拨,脑海中一片真空的空白。
再次获得空气时,韩煜像获得重生一般大口喘气,连带身体在瞬间放松,接着就是被贯穿。
“唔!”
痛的只能发出闷哼。
弓起身子,冷汗滴下。
“小煜,放松,你太紧张了……这还只是……开始……”
这不是受刑嘛!大爷的!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感觉?
韩煜恍惚中想,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可那种被撕裂的感觉过于强烈,已经到无法忽视的地步了,冲撞在四肢百骸。
闫柒也是痛的要命,那还没完全被扩张地方有多痛,被紧紧钳紧住的自己便有多疼。无法餍足,借着月光,看到身下的人那苍白滴着冷汗的脸,闫柒眯起眼。
已经是极限了,想要的、从一开始就想掠夺来的,就在自己身下,正在自己的手里。得不到发泄的快感全卡在那里。
闫柒咬了咬牙,拉过韩煜的手,让他攀附上自己的背,低下头,啃咬着韩煜耳朵下方的敏感带,把两腿分的更开,手指重新包覆对方疲软的性-器。
“忍着点,小煜……”
“啊——!……唔!”
强行的冲入,放任自己欲望的狠顶。已经忍不住了吧,朝思暮想的、精心算计到现在,为的便是这一刻,可明明已经占有,却无法餍足。
为什么会这样?想要够多,更多,那种类似崩溃爆发边缘的感觉,想要完全占有……
“啊啊啊啊,唔!”
徒然拔高喊叫被对方自行压制,那渐入的、微不可闻的、若有似无的嘤咛,掺入了刻意压抑的闷哼,闫柒停下身下的动作,在看到韩煜终于重新张开紧关的嘴后,勾起不一察觉的笑,又是一猛捣,逼着身下的人抽声喊叫。
“小煜,别忍着……”
“唔、嗯……啊!”
架起腿,放在肩上,深入到极限,俯下身,把将要发出的喊声全部掠过,让他全属于自己。
背上传来被坚硬抠入的痛感,闫柒毫不在意地低下头,啃咬着光滑肌理分明的胸膛,看着身下人,紧闭着双眼,隐忍着的表情,让他发狂的想要破坏。
这样的迷恋,输得到底是谁?
韩煜都没力气呻吟,阖上眼睑,后仰的脖颈被人啃咬出了血。
从内壁传来的酥麻感在被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冲撞下殆尽,韩煜只感觉腰要被折断,连同的,内脏有要被挤到喉咙的错觉。
“呜……嗯、……”
背上,全是被对方抓出来的血印,闫柒伸手摸去对方额头上滴下沿着脸颊滑落的汗珠,唇贴在那噙着泪的眼角。足够的润滑并不解决对方从未被开发过的身体,手掌抚上后腰,试图放松自始至终都紧绷的腰肌。
“太紧了……小煜,呼气……”
“唔……啊、”
当最后一声突然拔高的抽吸声被低吼所盖过,韩煜这才在恍惚间睁开眼,那被泪水淹没的视线里,却清楚的看到凤眼里充斥的情-欲还未消退,像头恶极了的狼,誓不罢休。
神智游离间,唇又被男人所侵入,韩煜迷糊地想:随他了吧……
双臂恍惚地伸向男人,下意识的攀附上对方的肩膀,好像在索求什么,浑然不知。
摊牌[改]
清早,韩煜生物钟让他准时醒来。
从后面传来的刺痛有些别扭,但还不至于到难以应付的地步,起码,自个坐起身还能下床走动。
没敢去看身边的闫柒到底有没有醒来,或者可以说自己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闫柒,这种尴尬的情况一向是韩煜软肋。
拖着酸软的双腿,韩煜走进浴室关门上锁。
打开蓬蓬头,随便冲了两下后,便坐到浴缸里,放水泡澡。
双腿还在打颤,昨天被蹂躏过地方被热水刺激有些发痛,韩煜皱着眉头,里面并没有不适,看来闫柒后来有帮自己做过清洗。
昨天,闫柒要了自己几次?什么时候睡着的?又是什么时候被抱过来清洗的?
全都不记得,大脑意识就像被掏空了,零碎的记忆全部拼凑不起来。
唯一记住的,便是黑暗里,最后一刻的那双凤眼
——像狼。
从瓶子里挤出泡沫放手心,正准备搓揉被汗浸湿的身体,却看到那被人啃咬出的齿印布满胸膛。
拧眉苦笑,太狼狈了。
置身于温暖的热水里,思绪一团糟,韩煜有种就这样泡一辈子不出去的念头了。
走到这一步,只能怪自己了吧,如果当初……算了,早知道的事情,再说,自己早就躲不掉了。
第一次闫柒看自己的眼神变了那刻起,自己已丧失逃脱的最佳良机了。
闫柒的确不懂韩煜的思维方式,但他起码抓住了韩煜的弱点,加以利用。
自己不是不喜欢被过多干涉么?
那好,他一开始就作为自己的租客和自己相处。
自己不是想让身边的人都了解自己所喜好的艺术么?
那好,就算他不能了解,但他可以在旁边支持自己。
自己不是想要个人体模特么?
那好,他直接提出来,也不会让自己难堪。
瞧见没?所有的一切,照顾周全。
他不干涉也不涉足,仅仅是单纯的欣赏和赞叹,没有恭维也没有客套,也不逾越,就是很平淡的站在一边看着自己,让自己习惯这点。
这算什么?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真他妈是个彻头彻尾的奸商。
起身,走出水池,韩煜站在水池台前。
被浴室热腾腾的蒸气所蒙上了层薄雾的镜子,什么也看不清,伸出手,抹去那层冰凉的水珠,看着镜子里的人,面无表情。
韩煜不是傻子,该明白、该清楚的他全都了解,闫柒图什么?还用明说么。
这么来说,一个天天开着不同轿车的人、穿着全是定做的西装,衬衫和领带全是送出去清洗熨烫,喝茶只认一种,用的传统剃须刀和那价钱让韩煜匪夷所思的剃须膏,更别说那次韩煜无意在商场里撞见闫柒用的牙膏,一套牙齿日常护理产品标价将近一本儿!
……这样的人,会去租房住?说出来那真是他妈的没人信。
韩煜拿起牙膏开始刷牙,发梢还滴答着水珠,打在洁白的水池瓷砖壁上。
如果说闫柒图点什么的话,或者想和韩煜拉近乎要点韩煜的画,韩煜还有点安心。
这不是韩煜犯贱,你想啊,不是兄弟不是发小儿的,这么一个贵公子陪你走南跑北的,为了什么?为中国的艺术事业做贡献?扯淡扯出去能忽悠谁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韩煜冷笑,吐掉口中的牙膏沫。
one night stand,一夜倾情演出。
可闫柒呢?为了这次的ONS真是下了血本了,少的不提,单这次出门,闫柒砸进来的银子也不下于五位数。不是过家家,你说重来就可以重来的。
不过花了大价钱就为了和自己滚床单?有钱人的脑子结构也够傻逼的。
自己长得是不错,那也只是在普通人水准之上。
在中国,就甭说在中国了,单一北京,找个比自己还漂亮的孩子,多了去了,闫柒干嘛缠上自个?
自己一不爱男人二又这么大了,皮糙肉粗的,玩孩子这种事儿好歹找个漂亮的、中性的、顺便年龄全在十五岁以下的,哪有找个和自己差不大的死板男人?
这点很是匪夷所思。
……莫非闫柒那丫审美有问题?还是自己哪里刺激到他了?
韩煜漱干净口中的牙膏后,才拿过一边的毛巾擦着头发。
算了,懒得去猜测闫柒到底图什么了,反正都成定局了。从小到大,自己何曾这样狼狈过?
就算最艰苦的时间里也没出过这种状态外的事啊,韩煜不由得苦笑。
把自己打理的看不出任何迹象后,韩煜这才套上衣服,走出浴室。
直接走到客厅,把冰箱里的早点拿出热好放在餐桌上,撕下张便签,写了什么贴在碗边,再从工作间拿出一个箱子。
穿鞋,出门。
走到小区外,韩煜到报亭买了包中南海,点上,接着挥手打的,坐上出租车。
一路上听司机的耍贫,韩煜早已走神。
到师姐家楼下,便对着对讲机按下门铃,说:
“师姐,我韩煜。借我两天工作室。”
————————————
“人跑了?”
“没。”
“吃干抹净了?”
“是。”
“那就是躲起来了。”
“差不多。”
“哟,什么叫差不多?”
闫柒看着幸灾乐祸的李修,把纸条一扔,坐一边。
李修欠身抓过纸条。一看,乐了。
“‘合同到期,如若续约,等我回来’这小子真他妈的有意思!”李修把纸条还给闫柒,“这意思明摆着呢,闫小鬼,你真是的……就别折腾人家了,人又不是羊肉,给你涮来涮去的。”
李修拿过烟盒,刚要捻烟点上,徐文就从身后给抢走,顺手就扔到房间另一边,李修急了。
“脑抽去做CT去,把烟拿回来!”
“禁烟。”
“禁你妈个头!拿来!”
闫柒无视眼前这两人在这儿打情骂俏的,揉揉额头说道。
“找人吧。”闫柒说到,“三少你那边……”
“不干!”李修立即说,“凭啥?没个子的也想使唤?做梦!”
“讲价儿!”闫柒咬牙切齿地说道,“随你开!”
话一出,没人吭声了。
李修皱着眉头,表情不再像刚刚那样戏虐了。
眯起眼,唇角微挑,冷笑浮上那漂亮的脸蛋,下颚收紧。
闫柒知道,这是李修发怒前兆。
“闫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李修口气颇冷。
“知道。”
“知道?知道就给老子乖乖地回家呆着,别他妈在我面前玩这套。”李修走到房间另一角捡起烟,点上。无视闫柒地说道,“滚吧。”
这时候走人李修便不会再怪罪了。闫柒深知这点,可却没动,看着慢慢走过来的李修,继续说:
“不过是帮忙找个人。”
“老子是条子?还是妈妈桑?管你鸟事儿?”
“现在我手头的人不能动,只有李家……”
“李家是你养的狗?”
看着李修越来越来冷的目光,闫柒僵住,最后还是沉不住气的吼出了口:
“要啥价儿?难不成李家的人手调来收关税?”
闫柒说完这句话时,不光李修脸色彻底变了,旁边一直在看电视不吭声的徐文也抬头看着闫柒。
这句话真的把给李修惹毛了。
扔掉手中的烟,李修平视面前的男人。
“你小子要是再给我扯一句混话,现就把丫给办了!老子当初让你做主闫家可没想到你为一男人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