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死鸟往空中一扔,其他死鸟见状也慌张地向天空中奔去。我犹不解气,指着天空大骂道,靠!敢吃老子肉,你们这些死鸟活腻了!
我骂完,忽然发现程夜用惊讶地眼神望着我。这小孩眼睛一直是死静死静的,能流露出惊讶地神情已经难能可贵,我问他,你看我干嘛!
程夜没说话,半天后他不相信地摇摇头,嘟哝道,老师,你怎么是这样的……
我说,你很失望对不对,不过很可惜,你不能改老师了!你跟定我了!
程夜抬起头望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眼中的神色不是失落而是高兴。当然也有可能我感觉错了,这小孩我从来就没弄懂过。
六一、
我笑了一下,原来你还记得。
程夜说,原来老师也记得。
我说,我本来以为我忘了,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还记得。
程夜说,我从来没有忘过。
chapter 11
六二、
第二天我便出了院,我的身体虽然羸弱不少,但恢复速度还是惊人的。在白衣天使大张的O形嘴下,我大摇大摆地下床走路了。
白衣天使说,天啊,我从没见过……从没见过你这样身体……
我说,是不是很神奇?
白衣天使说,天啊,太神奇了……简直是奇迹……
我说,想不想研究?。
白衣天使说,天啊,我太想研究了……
我说,行,等我死了,我的身体送给你,你随便拿去研究!
我这句话刚落音呢,程夜就把我打横抱起来了。他抱着我往医院外面走去,出门口时他的跟班赶忙打开车门迎接他,但他没把我扔进车里。
他笑笑,说,老师,我们走回去怎么样?
我说,行啊,你放我下来,我们走回去。
程夜说,老师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抱着你走回去。
什,什么?!你抱着我走回去?
老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大庭广众之下和人亲亲热热了!
我往四周看了看大街上拥挤的人群,说,这样不好吧……
程夜说,这样最好。
于是我一路上被打横抱回了别墅,两小时三十分钟,老子就把脸埋在他胸口,躲闪开马路上四面八方射来的形形色色的目光。
到别墅时我怀疑我脸红了,因为脸上热得发烫。程夜把我放在床上,俯下身刮了下我的脸,说,老师,你现在的样子好可爱。
我以为他又要这样那样了,忙说,程夜你不会做吧,你至少让我休息一下。
程夜说,我不会做。
咦,他今天怎么这么乖?说不做就不做?
程夜凑到我耳边,接着说,老师,你要记住,你活着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
六三、
跟程夜腻久了我就知道他做哪些生意有哪些心腹了。
他的生意是:毒品、军火、能源。
他的心腹事:段越江。
段越江我知道,是个很厉害的人,以前跟在查理斯旁边,帮查理斯做了不少事情。后来程夜当了查理斯的义子,查理斯便把段越江送给了程夜,再后来程夜背叛查理斯另立门户,段越江也跟着程夜过来了。
这样算来,段越江在程夜身边待了七年。
我说,你所有的事情我现在差不多都知道了。
程夜说,嗯。
我说,你不怕我告诉国际警司吗,比如洛宁长什么的。
程夜说,你不会。
我心里某个地方颤抖了一下。我说,为什么?
程夜说,老师你就算在黑暗世界里变质了腐烂了发臭了,也不会走到光明的地方去的。
我说,程夜,你还不够了解我。
程夜说,不,老师,我时一点都不了解你。
□、
再到后来,程夜谈生意的时候,也会把我带在他身边。
我说,你边上那个漂亮得跟天使一样的男孩呢?你怎么不带着他?
程夜说,你是指哪个?
我无语了,估计他有很多个,那个天使男孩只是其中一个,而且是连印象都没有的一个。
六五、
有一次程夜带我去了座小岛。直升飞机降落在岛中空地上,我跟他出了舱门,发现整座小岛建造得跟童话里的梦幻城一样。可惜梦幻城里谈的生意却不怎么梦幻,军火,这两个字足以毁灭无数人的生命和生活。
和程夜谈的人叫乔砚,我记得我在前文中提过他的名字,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当然没印象也不要紧,总之,他也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坏蛋之一。
让我想象不到的是,那个乔砚居然认识我。他怎么闯进我房里的我不知道,总之晚上我被程夜折腾得要死,白天起不了床,正躺床上哼唧呢,那个家伙就进来了。
我还以为是程夜,转头一看才发现那人不认识。
乔砚说,蓝音?
我说,啊,你是谁?
乔砚说,我叫乔砚。
我说,哦,久仰大名。
乔砚说,我很久很久之前就听过你的名字,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见你一面,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我说,我现在还躺床上呢,你可以看个够。
乔砚说,许多人对我说过蓝音很美。
我说,你看到我后是不是觉得被他们骗了?
乔砚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我笑。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蓝音,你曾经是个杀手,为什么现在成为了程夜的床客?
靠,你怎么不问得再直接点?你怎么不说“蓝音,你曾经很高傲,为什么现在变得如此下贱”?
我没好气地说,我愿意,你管我!
乔砚说,蓝音,程夜对你好吗?
程夜对我好吗?程夜想杀了我,他无时无刻不想杀了我。
我说,好不好无所谓,只要让我过得上舒服日子就行。
乔砚说,我也可以让你过上舒服日子。
我说,啊,我知道,你很厉害嘛。
我发誓我说这话时还没想什么呢,乔砚马上就说出句让我想什么的话了。
乔砚说,蓝音,你可以选择离开程夜,跟着我。
咳咳咳……跟着你?老子最烦的就是你这种人,跟着你?门都没有!
我说,为什么?
乔砚说,因为你很吸引人。
我说,我哪里吸引人,要脸没脸,要身子没身子,而且还不年轻了。
乔砚说,杜拉斯的《情人》里有一句话,当初,你很美,但如今,我更爱你饱经风霜的容颜。
知道老子为什么讨厌乔砚了吧,老子最讨厌这种卖弄温柔卖弄文雅的坏蛋!你骨子里不也是个嗜血的怪兽?程夜至少直接地表示了他的阴暗,而乔砚,你在拐弯抹角地表示你的虚伪!
我说,理由不成立,我拒绝。
乔砚说,我对你会比程夜好一千倍,一万倍。
我说,很不巧,我喜欢别人对我坏。
乔砚说,蓝音,你不再考虑一下么?
我说,乔砚,你不再考虑一下么。
六六、
乔砚说完后的晚上程夜忽然带我离开了。开飞机的人是段越江,我和程夜坐在后面。
我说,你生意这么快就谈完了?
程夜淡淡地说,没谈了。
我说,吹了?
程夜说,我把乔砚杀了。
程夜杀了乔砚,没有任何一个坏蛋会得利,得利的只有一个人,洛宁长。
中国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程夜和乔砚就是鹬蚌,而洛宁长是渔翁。
六七、
程夜说他杀了乔砚后,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直到我回到别墅里,程夜坐在沙发上,看了我一眼,说,去洗澡。
我乖乖地去洗澡了。脱完衣服腿迈进浴缸的一刻,我突然觉得程夜像老师而我像学生了。哎,师门不幸,出此孽徒。
洗到半路上,程夜也推门进来。我当时被热水熏得快睡着了,门突然一响,我又惊醒过来。
真的老啦,精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程夜穿了件白色的浴袍,□在外的部分虽然苍白但很坚韧。他脱掉浴袍,也跨进了浴缸里。
我往后退了下,说,程夜你想做什么?
我怎么老说废话呢,程夜想做什么不是明摆着吗,人老了,胆子也小了。
程夜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面前,阴扈地说,老师,你今天脏了,一定要清洗干净。
chapter 12
六八、
程夜说这句话时冷漠的神情,让我恍惚间又回到了以前。
训练程夜一段时间后,我开始带着程夜出任务。我让他潜伏在角落里观察我是怎样杀人的,他大多数时候都做得很好,隐蔽得如同影子般,没发出任何气息声响。
但也有例外的时候。
我的目标是S国的一个政客,那段时间正住在沙特阿拉伯的七星酒店里。我杀他时,程夜隐藏在总统套房的角落,而我明目张胆地躺在政客床上。
政客说,把衣服脱了。
于是我乖乖地脱了衣服。
政客说,把手伸出来。
于是我乖乖地把手伸出来。
政客抽出自己腰间皮带,开始一圈圈捆在我手上。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样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政客居然在床上有如此嗜好。
政客把我的手捆结实了,又找了根绳子来捆我的腿,他光捆我就花了不少时间,弄得我都烦闷起来了,心想要不要把他解决了算了,刚想着,政客忽然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四肢僵硬地趴倒在了床上。
而他背上,是一条自腰间延伸到头顶的锋利红线。猩红色的血液自红线间汩汩溢出,似乎要把政客劈裂成两半。
我瞪了程夜一眼,说,你干什么!
程夜没说话,脸色阴扈得可怕。他身上散发出令人感到窒息的压迫感,死亡的气息在房间里四处逃逸。
我说,我没让你动手,你动什么手!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了!
我说,行!你要是这样想的,你去跟组织说,说你不需要再接受我的任何训练!
我骂了他很久,程夜一直沉默不语。直到我喘了口气停顿下来时,程夜说话了。
老师。他说,声音又沙又哑,你为什么要脱衣服,为什么要让他绑你?
程夜的五官很暗很模糊,仿佛笼罩在一片夜色的浓雾里。
我说,在床上杀人有床上杀人的好处。
程夜抬起眼睛看着我。
我说,在床上杀人不用见血,只要两根指头就可以拧断他的脊椎。我烦血,觉得脏。
程夜用暗暗的语调说,可是我不喜欢老师这样,很不喜欢。
那以后我知道了两件事情。
第一,程夜杀人不要命,只要对方能死怎么残忍他怎么来,
第二,程夜不喜欢在床上杀人。
而我杀人最讲究干净利索,要是为了杀人就把目标搞得浑身血淋淋脏兮兮,我自己就先忍受不了。这种习惯放普通人叫洁癖放杀手叫怪癖,有个杀人就曾经取笑过我,说,蓝音啊,你就差在目标死后替他撒点鲜花做点弥撒了。
我说,滚吧,老子就喜欢看到目标舒舒服服地死去。不过程夜不一样啊,他喜欢在杀人里寻求疯狂和刺激。
为此我决定不教他两件事情、
第一、怎样残忍地杀一个人。
第二、怎样在床上杀人。
六九、
我还陷在回忆中的时候,头突然被程夜狠狠按进了水里。
水流从我周身滑过,阻断了我与空气的联系。鼻孔里好像吸进了一股强大的水流,很快地嗓子胸口全身都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程夜把我又往水里深按了几分,我控制不住地挣扎了一下,死亡的气息在我身体里急速流淌。
程夜抓住我头发,把我提出水面,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痛,嗓子好痛,胸口好痛,身体好痛。
程夜冷冷地说,你们做了吗?
我现在哪有力气说话?问得不明不白的,什么做了?和谁做了?做了什么?
我们……谁……做……什么……
你和他!
我……和谁……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程夜的声音听起来很烦躁很不安。
我急促地呼吸了几下,说,你指我和乔砚……
程夜死死地盯着我。
我说,没有……我们只说了几句话……
程夜冷冷地笑了一下,说,老师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老子说没有就没有,程夜你不相信还问老子干嘛!
我终于从难受中缓和过来了。我抬起头看着程夜,看着程夜眼中幽深的黑,忽然觉得跟这小子怎样解释都等于没有解释,还是直接用动作来得简明直接。
七十、
我伸手勾住他脖子,用牙齿咬住了他的唇。
程夜的身子往后缩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我会这样做似的。他不相信我就让他相信,于是我更主动地吻了上去,唇,牙齿,舌头……我的吻逐渐变得激烈,程夜的反应也逐渐变得激烈。
他双手用力地按住我的头,激吻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他的舌头从我嘴里滑出来,探到了我脖子上,很湿润很柔软,我的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我说,程夜,我嘴里有别人的味道吗。
程夜说,没有,只有老师的味道。
我说,那就对了,乔砚那种人,你送我十个我也不要。
程夜笑了,也不知道是真笑还是假笑。他说,老师很乖。
他说老师很乖的时候那声音真是出奇的魅惑也出奇的恐怖。我想程夜真的不是人类,他一定是吸血鬼,只是没找到自己同伴所以混到人类里来了,绝美的东西都是可怕的,这句话我忘了谁说的,但是放程夜身上那就是真理,完全真理。
七一、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说你也知道哪。就是那些OOXX的破事。
水里做事很难的,因为水有阻力,进去和出来的都时候都非常艰难。但是再难的事情对程夜而言也会变得容易,因为他只管他自己,不会管我。
我跨坐在他腿上,他那个□地插进了我身体里。我痛得想杀人的时候,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体里强烈的愉悦和兴奋。于是我很下作地死死搂住程夜,怨恨地说,你跟谁学的这套!太他妈变态了!
程夜眼睛里居然都露出一丝无辜来了。他说,老师,这些都是你教我的。
七二、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虽然这句话是千年前的古人说的,但我严重怀疑它后半句影射的就是我。
我决定不教程夜床上的技巧,或者是因为程夜不喜欢这样,又或者还有别的原因,我说不清楚,我脑子里的想法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是程夜主动说,老师,你为什么不教我那个?
我说,哪个?
程夜说,你没教的那个。
我说,我没教的哪个?
直到现在我于黑暗中回想往事,突然觉得那时的程夜是在害羞吧。但我当时可没那样觉得,我当时的感觉只有一个——拐弯抹角地说话干嘛,有问题啊。
程夜最后终于把那几个字从嘴里挤出来了。老师,就是在床上杀人的……
我说,哦!那个啊,你早说啊!
程夜抬起眼睛望我。
我说,你不是不喜欢吗,怎么想学了?
程夜说,我想要老师教。
我说,你确定?
程夜说,嗯,我确定。
程夜脱光衣服躺床上的时候就开始脸红了。他皮肤太白,只要稍稍脸红我都得看得出来。
我本来想说句程夜你紧张干什么的,但突然又觉得程夜脸红时,整个人都明亮起来了般,苍白地脸上有了几分少年稚嫩的气息。于是我没说什么了,就伸出手,从他头上开始抚摸,一点点下移,像是在研究货物。
我说,我在看你哪几个地方比较敏感,你自己也留心记住,不要让别人碰到你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