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有些人的缘分是注定了要越拉越远的,就像我和苏宁,任我再用力的牵扯都没用。我们就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走过了相遇的那一点,渐行渐远。然而这样简单的一个道理,我却花费了很久才彻底弄明白。明白的时候我也才终于能够发现到:原来苏锐一直都在我身边……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主角:柳格,苏锐
1
我初中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他的名字叫苏宁。苏宁长得很漂亮,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说实话,很有点像是女孩子。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没在意,觉得自己是因为苏宁很像女孩子,所以我才那样的喜欢他,毕竟我以前也真的是喜欢过女孩子。不过后来我才渐渐发现了,我对苏宁的喜欢比我以前喜欢那些女孩子的所有喜欢的总和都要多。于是套句恶俗的话,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恰恰好好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了。
虽然外表看不太出来,但我一直都是一个勇往直前的人。认定喜欢苏宁后,我就千方百计的找机会与他套近乎。皇天不负苦心人,我和苏宁很快就变得很要好。后来苏锐嘲笑我,说那不是皇天真的眷顾我,只是我跟苏宁都是一类人,所以也就应了那句人以群分了。但对于这点我却完全不承认,苏锐指的一类人,是说我和苏宁长得都像女孩子,然而这是子虚乌有的。
我小的时候其实有点黑,而且还有点婴儿肥,尽管身体并不胖,但脸上却有很多肉。小的时候没有人说我长得像女孩子,夸我帅的倒是一大堆。即使是长大后,其实也就苏锐一个人这样说。其他的人,顶多也就说我帅的太精致。这点我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总之我小时候跟苏宁那种文文静静的的男孩子不一样,当然现在也不同,但我还是很顺利的接近到苏宁了。苏宁那时候是没什么朋友的,所以对我这个朋友很珍惜,也不管我接近他的意图纯不纯,经常的倒把我往他的家里带。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苏锐的。
苏锐和苏宁是兄弟,两人的差别却非常大。这样的差别倒不是体现在外貌上。说句不太敢说的实话,苏锐其实比任何人都长得更像女孩子,但却偏偏的有一股男子气,让人丝毫的都不觉得他像女孩子。其实我也只是在苏锐睡着的时候才发现他是绝色的当时的心跳绝对可创自己的最高纪录了。由此可知,我是好色的。然而我为什么没有爱上女孩子,这对我来讲是个大问题。
苏锐比苏宁大,而且大很多,当然也就比我大。我们上初中的那会儿苏锐正在念大学。苏锐有点小冷漠,但是很世故,会来事儿。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还真是把他当成哥哥看。可后来了解多了就有点害怕他,然后就有点避着他,却终究还是没避开。
后来我和苏宁在一起。不是一般意义的在一起,尽管其实还是很单纯。我和苏宁开始的没头没脑的,但我是在最初就没抱什么好心眼儿,而苏宁,那时也说不上是真心喜欢我还是一时的冲动加好奇。但这对那时的我来讲其实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苏宁不纯洁的男男关系最后好死不死的正被苏锐给撞见了。
苏锐的大学就在市里头,虽然也住校,但回家一趟很方便,所以也就总是时不时的往家跑。
苏宁的父母那天没在家,所以我就哄着苏宁玩亲亲,结果苏锐是正好在那个时候回来的。苏锐开门的声音完全被一直打着的电视的声音掩盖住,一推门正好也就把我们捉奸在床了。当然捉奸在床也只是个小比喻,毕竟我说了我那时还是纯洁的,偷亲个嘴都可以心率不齐的,再多的事情从来没有过。
我和苏宁看见苏锐时,全部都被吓傻了。倒是苏锐很镇定,好像是来专门捉奸的,捉到了也像意料之中的。不过苏锐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拎着我的脖领往外拖,拖到了门口还让我自己穿好鞋。穿鞋的空挡我就醒神了。我跟苏锐说,这没苏宁什么事儿,全部都是我在引诱他。我觉得我说完这话苏锐就乐了,虽然面上看不太出来。其实苏锐是那种会分假笑和真笑的人。假笑的时候特好看,一看就是有为好青年;真笑的时候倒像是在板着脸,只是乐在眼睛里。我相信,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苏锐乐。
2
后来苏宁跟我说苏锐禁止我们交往了,不然的话就会要我很好看。听到苏宁说这话的时候我有些小恐惧,我毕竟还是有点害怕苏锐的。但是看着苏宁那双比女孩子还要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的理智就在里面宣告失守了。
理智失守的结果是我到苏锐的大学去找苏锐。我是知道苏锐大学的地址的,但其他的也就一无所知了。
我坐了共车来到苏锐的大学,可进了校门之后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我碰到个人就问他知不知道苏锐在哪里,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告诉我不知道。后来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知道的,他问我你是不是苏锐他弟弟。我没回答,他也许就当我是默认了,拉着我往苏锐的宿舍走。我觉得我见到苏锐时的表情一定不太好,我觉得我自己很丢脸,像是迷了路的小孩子,逢人就问你有没有看到我妈妈。
苏锐看到我的时候很惊讶。我觉得那是一定的。他一定没有想到我竟敢跑到他的学校来找他。
带我过来的那人很热心,跟苏锐也好像很熟悉,一个劲儿的在他面前说我有多乖多可爱。他不知道这个被他称作很乖的小孩已经在心里骂了他千万遍,毕竟我那个时候还不过是个小屁孩儿,小屁孩儿的特点就是不喜欢被人当成小孩子,所以可爱这种词是我那时最为厌恶的。
尽管心里已经很不爽,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在他和苏锐的面前装乖巧。来的时候我是带着一腔的激情和勇气的,见到苏锐的时候才觉得,也许我根本就不该来。当初我所以为的全部激情和勇气都在苏锐的面前成了屁。那个时候我又一次深深的意识到,我是相当害怕苏锐的。所以站到苏锐的面前时,我没有摆出原先幻想过的不逊和大义凛然来。事实上,在苏锐的面前,我很乖。
苏锐没有对那人拆穿我不是他弟弟的事儿,估计是不想让对方问上一句我是谁。我觉得这个问题即使对苏锐来讲也是比较不好解释的,难道他能告诉那人我是他弟弟的男友吗?
那人跟苏锐说了一会儿话,走的时候还叫了我声弟弟,跟我说再见。我也就乖乖的挥挥手跟他说哥再见。但我其实更想跟他说哥别走。苏锐的寝室里面那时候就他一个人,带我来的那人一走,我和苏锐就要单独的面对面。因为我那时候已经后悔来见苏锐了,所以那人的存在给了我一种安全感。虽然不过是个陌生人,但我觉得他比苏锐要亲切,以至于我差不点就要求他留下来好让我不必单独的面对苏锐了。但我最终还是眼睁睁的目送他离开了。
我觉得那人一走,苏锐的表情就变了,有点恶狠狠的味道在里面。我觉得苏锐的这种表情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也不能想到我会如此的纠缠不休吧。但是后来我没再见过苏锐用那种表情来看我,所以有时我也会觉得那种恶狠狠的表情说不定是我自己想像的。
苏锐自顾自的坐在椅子里,却任由我不知所措的在一旁干站着。苏锐微仰着头自下而上的仰视我,但他的神情却让我感觉他在俯视我。我知道我的行为在他的眼里一定很可笑,像是坚守在雪人的旁边,照顾雪人的小孩子,不知道只要冬天一过去,雪人就会融化掉。
苏锐一直看着我没说话,这让我站在他的面前感觉更紧张。我很想对苏锐说我已经后悔来找你,我现在想要回家去,但话临出口的时候我想起了苏宁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于是我对苏锐说我想和苏宁在一起。
听到我说这话的时候,苏锐的眼睛里突然挤进了满满的笑意,他问我你知道什么叫作在一起。
我说我会对苏宁好,会照顾他,会保护他,会一辈子都不让他受伤害。
苏锐大概是被我这句很像是台词的话给震住了,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好,最后干脆一脸严肃认真的对我猛点头,要我别忘了今天说的话。
那时还像小屁孩儿一样单纯的我没有去想苏锐怎么这样容易就让我过关了,只是兴奋的觉得我似乎是被苏宁的大哥给认可了。我不知道我的感情在苏锐的眼里就像是一场孩子的家家酒,只不过是我太投入,以至于让他连制止都觉得残忍了。
3
再后来我就又跟苏宁在一起,毫无阻隔的在一起。苏锐就像不知道我们俩的事儿似的,不仅不再威胁说要我好看,有的时候还会为我们在苏爸苏妈的面前打掩护,好说话的让我一度怀疑他和苏宁根本就不是亲兄弟,要不然怎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往一条黑道奔。很多很多年以后我才终于领悟到:正因为他们俩是亲兄弟,所以他才放任苏宁这么干,毕竟世界上的傻瓜也只得我一个。但那毕竟是很多年以后才出现在我意识里的事儿了,我那时因为没有看清楚现实,所以还是相当感激苏锐的。不过我怕苏锐已经形成心理障碍了,而且毕竟曾经被苏锐撞破过不好的事儿,见到他时总心虚,所以还是一直躲着他。不过我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不管什么时候跟苏宁接吻都知道耳听八方了。不过事实证明老天要就是想在同一个地方踩你,那你怎么跺都没有用,当然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经历了一次分手危机后,我和苏宁的感情称得上是突飞猛进了。但我俩毕竟都还是纯洁的小孩子,所以除了增加了如胶似漆的程度和亲嘴的频率外,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实质性变化了。
时光就在我们家家酒似的爱情里飞速的向前奔驰着,我们很快的就迎来了人生里既定的第一次选择第一道槛儿——中考。
我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要与苏宁上同一所高中。苏宁所选的高中也是苏锐曾经念过的,是省里面最好的一所高中了。苏宁的成绩非常好,好到中考还没开始苏爸苏妈就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以后代步的自行车。然而我的成绩却很悬,虽然上一所普通的市重点是没问题,但要与苏宁上同一所高中就有点勉强了。
老爸老妈听说我要上省重点都有点忧心忡忡的,大概是我这辈子从来就没这么志气过,所以反而让他们觉得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最后两老口儿一商量,派了老妈来试探我。我听见老妈小心奕奕的对我说,儿子,爸妈不用你成龙成凤,只要你平安长大,所以咱就上市重点,不要太过拼命了。
我听了这话当时就把胸脯一挺,说我还就非省重点不上了。老妈见她的劝说起了反效果,不禁又恨又悔,一个劲儿的问我是不是被谁欺负了。我翻了个白眼,说你儿子要力量有力量,要身板儿有身板儿,谁敢欺负咱?我妈一听这话就觉得纳闷了,说你既然没受啥欺负,那你干吗一门心思要进省重点?我一听这话就急了,说那咱还不能有点志气啊?我妈一歪头说那你肯定是受啥刺激了。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把我砸在地上趴了半天没起来,最后我只好认命的告诉我妈说我喜欢的人要进省重点,你说咱能不陪他吗?我的一句话让我妈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下了,她老人家马上一脸如释重负的轻松,好像憋了很久的屁终于放完了,最后还不忘风韵犹存的横了我一眼,说你这样说我就觉得正常了。
老人家在扭出我的房间之前连我喜欢的人是谁都没问,为了这件事情我还很是郁闷了一阵子,好说歹说我也是这老太太唯一的亲生儿子啊,你说她怎么连我的终生幸福都不关心呀!后来我还拿着这事儿跟苏锐说,苏锐一脸皮相的告诉我咱妈她老人家是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算准了你小子是肯定考不上省重点,你那爱情到了也就一镜花水月,不值得她老人家去操心。我一脚把苏锐踹边去,说那不是咱妈是我妈。我可从来没管你妈叫过妈,我顶多也就叫苏妈。我不跟你抢你妈,你也别跟我抢我妈。苏锐一听,说这是你不对。你说咱俩这关系你妈本来就是我妈,我妈她自然也就是你妈。我不管你妈也就是我妈也就是咱妈叫妈那是我不对;你不管我妈也就是你妈也就是咱妈叫妈那就是你不对。我管你妈也就是我妈也就是咱妈叫妈;你却没管我妈也就是你妈也就是咱妈叫妈。我都没说你不对,你怎么好意思叫我也跟你一样不对呢?我被苏锐绕来绕去绕了一圈的妈差点就没逼出国骂来。我再一次肯定苏锐一贫起来那真是没水准没内涵外加没气质到幼儿园。我发誓下次再也不跟苏锐聊这些有的没的,就让他把酷哥的形象维持到分秒,绝不再让他废话连篇的折磨我的耳朵,折磨我的脑细胞,折磨我的心理承受力,因为毕竟有一件事情苏锐没说错,那就是我的确没有考上省重点。
4
我拼死拼活的复习了两个月,成绩突飞猛进的比我和苏宁的感情还要快。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时候一下奔进了年级前三十,弄得我妈一个劲儿的问我是不是考试的时候不老实,还教育我说什么人要脚踏实地,不要有侥幸心理。老人家一脸的严肃和认真,好像我再不改邪归正就有多对不起人民多对不起党。为了老人家的这份认真劲儿,我从上大下好好的将自己反省了一整通儿,你说我过去十几年的短暂人生里究竟做了什么,才能让我自己的老妈怀疑我到这地步?
报志愿的时候两老口儿千叮万嘱的让我省重和市重都报上,反正是不同级别的不犯冲,多报了也就费点儿墨水费点儿劲儿。我那时还不懂得什么叫做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门心思就想着与苏宁一起进省重点,我把中考志愿拿给苏宁看的时候,他还一脸诧异的问我你怎么只报了一个我还报了俩。我胸口一拍说老子这叫破釜沉舟,有去无回!
结果中考的那天我还真就差点没回来。
话说中考的前一天我和苏宁一起到别的学校去看考场,我们俩一路疯疯闹闹,不像是第二天要考试,倒像是到哪郊游的。结果回来的当天晚上我就发现自己得了热伤风。
第二天考试我是被老爸背去的,坐在考场里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苏宁两个字,我不知道如果我考砸了,苏宁会对我说什么,或者是什么都不说。我想着想着最后就晕倒在考场里。
后来老爸背了我去医院,打了一夜的吊瓶,身体竟然就奇迹的没事儿了。医院里的大夫一个劲儿的夸我体质好,我没对他说谢谢抓了书包直接奔考场。
中考结果出来的时候,我没有考上省重点,市重点的分数倒够了可惜我没报。后来市里的一所普通高中说要我,让我考虑考虑去不去。父母、老师还有苏宁都劝我再重读一年重新考,说以我的成绩上个一般高中就瞎了。可最后我还是上了那所普通高中了。因为我不想比苏宁低一级。
后来苏锐说我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一意孤行不听劝。我就赖在苏锐的身上说我这毛病是早就惯下了,想改也改不了。你要是怕我因此而吃亏,那就什么事儿都陪着我,那样就算吃了亏也是两个人,互相扛着亏也亏不到哪里去。苏锐白了我一眼说你以为天底下的人都跟你一样白痴吗?我踹了苏锐一脚说你要是不愿意,那就打哪来回哪去。苏锐转身不理我,他从来就不知道让着我。我看着苏锐根本就不把我当回事儿的样儿,我就自己生了半天气。可后来仔细一想的时候我才注意到:每当我陷入不好的情况时,苏锐从来就没有让我孤单过。
而苏锐第一次陪我的时候是在我和苏宁分手时。
过了中考之后的假期我和苏宁就分别进入不同的高中了。因为学校离得远,所以我就常常和苏宁打电话。可我们打电话的频率却与我们分开上学的日子成反比,并且时间也越来越短了。刚开始的时候还像有聊不完的话,可越到后来就越像是我在自说自话了。后来苏宁最常对我说的话就是还有别的事,今天太晚了,我们下次再聊吧。终于有一天的时候苏宁对我说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我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我不明白苏宁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放下电话就坐车直奔苏宁家。我用他家楼下的公共电话给他打电话,我说苏宁你下来,你不下来我就上去了。苏宁不情不愿的下了楼,说柳格我们俩好聚好散吧。我拉着苏宁说什么叫作好聚好散,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我做错什么了,你怎么能说那种话?我使劲的拉着苏宁不松手,我怕我一松手苏宁就会消失不见了。苏宁想要挣开我却没成功。我们俩就在他家楼下拉扯了好半晌。后来是苏锐下楼把我给拉开了。苏锐拽着我让苏宁上楼去,我就在他背后喊说我做错什么了?苏锐一把把我甩在地上,说你这样不觉得难看吗?我知道自己的样子很难看,可我做不到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说该放手了就放手。我讨厌别人说我像个小孩子,可有的时候我就心安理得的当我的小孩子,至少这样我就不必故作潇洒的把我的感情都虚化掉。我不明白什么叫作好聚好散,那样的世故我做不到。我以为那是云淡风轻了的人才能够轻易说出的话,那是我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理解的话。